第24章 逍遙王府訓兒
原本就憂心毒害太子的事情敗露,可偏偏又出了這檔子事,這回黎尚婉可是真真的膽怯了。
「這節骨眼還敢去招惹是非!長沒長腦子!!」
「姬無雙……死了?」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黎尚婉這樣斥責過自己,猜想定是誤傷了姬無雙,劉辟便緊張起來。
「還姬無雙?你怎麼不問我死沒死!」這等禍事劉辟非但不覺悟,反倒憂心美人,一時間,黎尚婉竟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過死個丫頭而已,幹嘛呀這是!」
從黎尚婉的神情中劉辟篤定死的絕對不是什麼大人物,旋即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來。就在他不以為然的起身下榻那會兒,卻被黎尚婉突然的一個大嘴巴抽得個愣模愣眼。
若不是當著甄建的面,劉辟興許還能耐得住,或許還能說上一句半句人話,可黎尚婉偏偏就是不給自己留這個顏面,於是乎,劉辟掛不住臉了。
「為了個丫頭你居然打我!」
「逆子!今兒我就打醒你!」本以為給一巴掌,劉辟多少能意識到點錯誤,誰想劉辟竟不思悔改,還瞪著眼睛跟自己杠上了。
怒極下,黎尚婉抄起桌案上的連枝燈對著劉辟就是一頓暴打。
連枝燈可是鐵鑄的,不僅燈托支楞,而且末端還很頓挫。
這一通下來,劉辟著實是傷的不輕,雖然骨頭沒折,可鮮血卻把內衣染透了。所幸護住面門,不然非得花了臉不可。
劉璇被打成這樣,甄建就沒什麼動作?當然有了,而且還很急迫!只不過一著急走錯了方向,跑到寢殿外面去了。
那麼許如風搜查皇后黎尚婉的長秋宮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劉璇覺悟了?決定與黎尚婉爭鋒相對?
哪能呢!搜查那會子他還沒睡醒呢!
是肖子墨奏請了聖旨,羽林郎才得以隨意出入各處,在皇宮內大肆排查。
東宮遭遇刺客是何等的大事?剎那間,消息便傳遍皇宮的各處,不僅如此,天鄴城都被下令宵禁。
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個個自危,生怕自己家的哪杆子親戚參與其中。
明知道是劉辟所為,肖子墨為什麼還要下令宵禁?
那便是敲山震虎!樹立威嚴!
說得通透些,從此後要跟黎尚淵一黨對著幹了。
獲知了消息的太尉許安旭自是得意洋洋,而黎尚淵與張怡一黨則是憂心忡忡。
抱著不同的心態,翌日早朝,兩方官員齊聚未央殿。
今早的未央大殿格外的肅穆窒息。
令大丞相黎尚淵感到意外的是,以往病病歪歪,毫無氣場的劉德,今日卻是格外的精神抖擻,灰暗的臉色變得亮堂了不說,那雙神似死魚的眼睛竟還泛起了精光。
也沒廢話,劉德開口便是東宮進了刺客。
旋即,許如風引著一眾羽林郎抬著刺客的屍體置於大殿中央,還道刺客劍上塗滿了劇毒,『見血封喉』。
而後,大丞相黎尚淵,御史大夫張怡一黨,太尉許安旭一眾上前查驗,各抒己見。
「嘶~這可是奇毒啊!」嗅了嗅劍上的味道,太尉許安旭故作震驚非常。
「聽聞此毒乃是箭毒木汁液。」旋即,許安旭一方便七嘴八舌起來。
「我跟你們說啊,這毒可謂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沾上死挨上亡啊!」
「箭毒木天鄴可有?」
「你這可就孤陋寡聞了,益州的樹種,天鄴哪來的!」
說到益州,御史大夫張怡的臉子登時變得鐵青,因由便是前兩天自己的九夫人才從益州省親回來。
說白了,益州牧是張怡的親家。
「這種東西,也並非益州得來,雁門關不也儲備了不少嗎!」言語間,張怡還挑著眉毛看向許安旭,暗指許安旭長子許如雷在雁門關當統帥的事情。
「如若是軍需,那這監軍是不是得換換了!」張怡暗指什麼許安旭豈會不知?旋即便把張怡幼子張世瑞也抬了出來。(張世瑞任雁門關監軍)
本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誰料話鋒又轉回自己,一瞬間,張怡竟無言答對。平日里自己接不上茬總有同黨緩解尷尬,也不知怎地,今日卻一個幫腔的都沒有。
凌厲的掃了一眼左右,張怡不禁暗自咒罵一眾的見風使舵,隨風安危。
關鍵時刻,黎尚淵開口了。
可他並沒有就劇毒的來源說事情,而是把話題引到了別處。
「上元節那日,朱雀樓下出了案子,諸位可曾知曉?」扒開死者的夜行衣,黎尚淵指著粗布襖子,環視了一下周遭。
「嘶~這個嘛,丞相道的可是斬落手掌,聲討者被全數滅口一案?」黎尚淵起頭,一黨立時跟腔。
於是乎,姬無雙便被抬上桌面,青熠斬落潑皮手掌,鬼煞殺了一干人等的事情就此曝光。
旋即,老皇上劉德的面色又變回了以往茄子皮的顏色,再后便是姬無雙被傳了上來。
「斬手掌的確是有些過了,可當時實在是……哎呀!說也說不清!反正是那些個無賴先耍詐的!」言語間,姬無雙故意避過鬼煞殺了潑皮的事情。
「太子妃怎麼能避重就輕呢,要都像太子妃這樣動輒就要人性命,那這天下豈不亂了套了!」偷眼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黎尚淵,兆尹薛炎開腔了。
誰料想姬無雙可不是等閑的女子,當即又把話懟了回去。
「照你這麼說,我們主僕就應該死在潑皮手裡?」
「……」
「太子妃所言不無道理。」
「就是啊!兩個女子對陣一幫子潑皮還哪有閑功夫想什麼法度?再說了就憑以下犯上這幫子人就夠滿門抄斬的了!」黎尚淵的走狗薛炎被姬無雙懟的無言以對,太尉許安旭一方就勢反擊。
「嗯,這本能反應便是防衛!無可厚非無可厚非!」聽到這,坐在寶座上的劉德可算插了一句。
「正當防衛就能隨便斬人手掌,要人性命?那百姓爭相效仿又當如何?」這回,張怡一方一個膽大的官員可算是填補上了半晌無人搭腔的空白。
「就是啊,要都這樣,咱們這些個地方官要如何斷案?」就勢,黎尚淵的走狗薛炎又梗起了脖子,「就是太子妃也不能任性胡來啊!」
「許是獲知了太子妃的身份,想著告不贏,那幫子人才買兇進東宮報復。」饒是黎尚淵,見時機已到,便來了個速定乾坤。
「天子腳下潑皮橫生,兆尹是幹什麼吃的!!」黎尚淵想大事化了,許安旭豈會罷休?眼睛一立,轉身沖著兆尹薛炎便是一聲厲喝。
「……」
「陛下!薛炎玩忽職守,縱容潑皮作惡,理應交由大理寺卿查辦!」
「許安旭!你!!」
就在許安旭彈劾薛炎之際,未央殿外突然傳來一聲令人意外的通傳,「太子覲見」。
「太子?太子病癒了?」
「興許是心疼美人妃子,硬挺著來的吧?」
「來也是丟人現眼來了,就他那個尿堂堂的樣子,懟他兩句都不知道怎麼應付。」
「咳咳咳!」就在一眾議論紛紛之際,御座上的老皇上劉德乾咳了幾聲,旋即道了聲,「宣」。
「宣太子殿下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