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種
開學的第一周過得一如既往的飛速,很快就到了周六。當我被赫敏搖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又要在變形課上遲到了呢。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揉揉眼睛,看著她去隔壁床搖晃還睡著的桑妮,「你兩天前就說今天要和哈利羅恩一起去看海格了。」
「哈利一大早就被叫走去訓練了,他給羅恩留了紙條,我們去魁地奇球場找他。」赫敏利索地回答,桑妮剛剛終於坐了起來,一臉迷茫,雙眼放空。
當我們來到球場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地升了起來,魁地奇球場上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科林·克里維抱著自己的相機坐在最高排,看到我們來到球場非常興奮地朝我們揮了揮手。
「他們終於練完了?」赫敏四處張望著問。
「那可太好了,希望我們給他們帶的早餐夠吃。」我看了看自己懷裡抱著的一堆麵包培根和果醬,「那麼早起來訓練,肯定餓壞了。」
我們又坐下稍等了一會,格蘭芬多的隊員們才拿著自己的掃帚從更衣室里走出來。
「還沒練完?」羅恩不相信地問。
「還沒開始練呢,伍德給我們講了新戰術。」哈利的語氣有些飄忽,好像還沒完全醒過來,也有可能是在更衣室又睡了一覺,除了伍德之外其他的隊員們看上去也都多多少少有些恍惚。弗雷德和喬治在看到我們抱著的早餐時瞬間清醒了,撲了過來。
我和桑妮把自己抱著的那兩袋交給他們,隊員們都湊過來拿了一些。
「謝謝姑娘們,」伍德只拿了一片麵包就又轉過去招呼隊員們,「我們該開始了!」
「那些也是給我們的嗎?」弗雷德滿懷希望地指了指羅恩和赫敏懷裡的兩袋。
「你們真是太好了。」喬治表示出了極大的感動。
「想得美。」我向著已經騎上掃帚上升的兄弟倆揮揮手,「我們自己還沒吃呢!」
他們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只看到他們嬉笑著與哈利比賽高飛去了。
科林在他們訓練的時候不停按著快門,不知情的人看到大概會以為哈利他們現在不是在訓練而是在打世界盃。
我們在看台上輕鬆地聊著,赫敏把烤腸塞進我嘴裡,堅持認為我應該仔細學習一下他們的飛行,而不是在這裡純閑聊。
「好吧,好吧。」我無奈地抬起頭,「現在他們減速了,不過我還沒有看出伍德的新戰術。他們……額,他們下落了。練完了?」
伍德迅速地飛了下來,看上去情緒不太好,哈利和韋斯萊兄弟倆也跟著飛了下來。
我們順著他們迎上的方向看過去,幾個穿著綠袍子帶著飛天掃帚的人正在那裡等著。
「斯萊特林隊?」我站起來好看得更清楚些,伍德似乎正在和斯萊特林的隊長弗林特吵架,安吉麗娜、艾麗婭和凱蒂也循聲過來了。我轉述了一下場上的情況,還沒說完,羅恩和赫敏就按捺不住起身走了過去,我連忙和桑妮跟上。
「我是斯萊特林隊的新找球手,韋斯萊,」馬爾福洋洋自得地說,「剛才大家都在欣賞我爸爸給我們隊買的飛天掃帚。」
我對飛天掃帚沒什麼研究,但是看羅恩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們手裡這些新掃帚應該是很厲害確認無疑了。
「很不錯,是不是?」馬爾福的表情甚至能稱得上和顏悅色,不過他的話刻薄極了「不過,也許格蘭芬多隊也能搞到一些金子買幾把新掃帚呢。你們可以兌獎出售那些橫掃五星,我想博物館會出價要它們的。」斯萊特林的隊員們粗聲大笑。
「至少格蘭芬多隊中沒有一個隊員需要花錢買才能入隊,」赫敏尖刻地說,「他們完全是憑能力進來的。」
馬爾福得意的臉色暗了一下。「沒人問你,你這個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他狠狠地說。
這句話的影響是爆炸性的,當我、哈利和赫敏只模糊地覺察了這是個不好的詞時,弗雷德和喬治已經沖了出去,要不是弗林特沖在馬爾福面前擋著,他們倆大概已經把他按在地上揍了。艾麗婭尖叫道:「你怎麼敢!」而桑妮對德拉科怒目而視,氣得說不出話來。
羅恩憤怒地高喊著「你要為它付出代價」,拿出了魔杖從弗林特的肩膀下指向了馬爾福的臉。
這回引起了真正的爆炸,巨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體育場,一道綠光從魔杖後部射出來,擊中了羅恩的腹部,撞得他趔趄著倒在了草地上。
「羅恩!羅恩!你沒事吧?」赫敏尖叫著撲上去。
羅恩張嘴想回答,卻沒有吐出話來,而是打了個大嗝,幾條鼻涕蟲被吐了出來。斯萊特林的人看上去像是提前迎來了聖誕節,笑得直不起腰來。其實我覺得弗雷德和喬治看起來也很想笑,但他們非常努力地忍住了。
哈利和赫敏將羅恩拉起來,決定去海格那裡看看。
「哦——」科林大感興趣地舉起照相機,「你能把他扶住不動嗎,哈利?」
「走開,科林!」哈利生氣地說。他和赫敏扶著羅恩走出體育場,朝禁林邊上走去。
科林站在原地,看起來無辜極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去。
「行行好吧科林。」我嘆了口氣,「不是所有人都像洛哈特那樣願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活在閃光燈里的。」
經歷了羅恩這麼一通,斯萊特林隊更加狂妄了,再加上哈利不在,伍德帶著隊員們只再訓練了一會就宣布今天的訓練結束了。
我和桑妮等到格蘭芬多草草結束了訓練就離開了觀眾席,斯萊特林隊飛得非常整齊和迅速,但我還是覺得綠色已經快變成我最不喜歡的顏色了。
「額,泥巴……我是說,馬爾福說的那個詞,是什麼意思?」我看著桑妮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是一句很惡毒的話。」桑妮的臉上又沉了下來。
「是那個小混蛋空空如也的腦子裡能想出來最惡毒的話。」喬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地出現在我和桑妮旁邊。
「我能聽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詞,」我還是想問個清楚,「我猜和血統有關是不是?我爸爸說過有一些純血統的巫師很看不起麻瓜出身……」
「泥巴種就是這些『高貴』的純血統巫師對麻瓜出身的人的貶低稱呼。」喬治用一種聽起來不會太難受的說法解釋了這個詞,「但我們都知道天賦與出身無關。」
「當然了。」我眨眨眼,「就像他們哪怕換上新掃帚也沒有你們飛得好。」
「那他們可能要換掉手腳和腦子。」弗雷德哼了一聲,看起來心情好多了。
***
十月來臨了,濕乎乎的寒氣怎麼也揮散不去,哪怕是坐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火爐前,都能感覺到有些微的濕氣鑽進衣袖,緊緊貼著皮膚。感冒開始流行,弄得校醫龐弗雷女士手忙腳亂。她的提神劑立竿見影,不過喝下這種藥水的人,接連幾個小時耳朵里會冒煙。
萬聖節前夕,珀西終於看不下去金妮病懨懨的樣子了,給她強灌了一些提神劑。結果,她鮮艷的紅頭髮下冒出一股股蒸氣,整個腦袋像著了火似的。
「你還好嗎?」我用手背貼了一下金妮的額頭,溫度有些低。
「還好,」金妮抽了下鼻子,用開玩笑的語氣抱怨道,「你們可太忙了,我總是遇不到你,每天見到最多的人居然是珀西。」
「剛開學嘛,」我給她蓋了條毯子,「你不是有新朋友嗎?」
「他……他很好。」金妮有些局促,「我說什麼他都會回應我,也很耐心地聽我說有關……」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人害羞的事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有關哈利的事?」我故意逗她。
她的臉更紅了,在氣我,也在氣自己。
「我是你的朋友,金妮,記得嗎?」我坐在她身旁,摟住她的肩膀,「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來找我們的。」
「這不一樣。」金妮小聲地說。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公共休息室的畫像打開了,鑽進了一陣寒氣,金妮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點,我們回頭看過去,發現是魁地奇隊員們。最近一直在下雨,但伍德定期開展魁地奇訓練的熱情絲毫不減,隊員們的隊服好像就沒幹透過。
弗雷德和喬治鑽了進來,他們身上全是泥漿。
「費爾奇居然沒有罰你們留校勞動嗎?」我看著他們倆身上還在不斷滴著泥水的隊服好奇地問。
「那也得能抓到我們才行。」弗雷德不在意地說,「這個有人喝嗎?」還沒等我和金妮出聲,他就將桌子上的杯子拿起來一飲而盡,耳朵里迅速冒出了煙。
「你動作太快了。」金妮無奈地說,「那是我的提神劑。」
「不過哈利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喬治對著弗雷德笑夠了后說,「他好像被費爾奇抓住了。」
「他會被懲罰嗎?」金妮擔憂地問。
「不知道。」弗雷德一邊用自己的手指干擾著耳朵里冒出來的蒸汽一邊回答,「你偶爾也關注一下自己的哥哥吧,我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個茶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笑著用魔杖幫他倆清理著衣服,將泥漿吸走好讓他倆坐下來歇會,「誰叫她哥哥那麼多,一整天也關心不過來呢。」
「這不是有茜茜替我關注了嗎。」金妮打了個哈欠,完全不把這句抱怨放在心上,自從暑假以來她就輪番在羅恩、弗雷德和喬治這兒聽到類似的話,早已見怪不怪,「茶壺開了叫我一聲,茜茜。」
「遵命,小姐。」兄妹間的戰爭我當然還是得站在金妮的一邊,他們倆身上的衣服現在已經清理完畢,我滿意地看了看我的傑作,示意他們可以坐下了。
「真不賴。」弗雷德摸著自己乾淨舒適的衣服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
「最近。」我坐回沙發上,重新挽起金妮的手臂,「我覺得羅恩那個魔咒有趣極了——不是指它彈回羅恩身上——於是最近一直在看咒語書,順便學了好幾個新咒語。」
「順便?」喬治和弗雷德對視一眼,重複著我的話,「你這話聽起來可真像赫敏。」
「這不是很有用嘛。」我有些氣惱。
「那鼻涕蟲魔咒怎麼樣了?」弗雷德問,「如果你學會了,我想我們可以——」他看了一眼金妮,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當然知道他是說可以用在新產品上,不過,我搖了搖頭:「有些難,即使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那也是個高階的魔咒,很難施,大概只有梅林知道羅恩是怎麼用一根破魔杖放出來的。」
弗雷德和喬治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
「如果赫敏可以幫忙的話,」我想了想,又補充道,「也許我們可以做一些小小的改進,讓它變得簡單一些,當然效果可能會稍稍打一些折扣,但反正我們也不是要直接對著馬爾福念咒,是不是?」
弗雷德和喬治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姑娘。」他們鼓著掌說。
「你們剛剛還對赫敏表示了不滿。」我提醒他們。
「你聽錯了。」弗雷德一本正經地說。
「我們是誇你和赫敏一樣聰慧絕頂。」喬治毫不猶豫地說。
金妮看看我,又看看雙胞胎兄弟倆:「我以為我才是你們的親妹妹?」
「哦,我們也以為我們才是你的親哥哥。」弗雷德和喬治非常順溜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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