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聶瑤和王君的關係可以追溯到高中時期,那時的王君是聶瑤的小弟。後來聶瑤出事,這位剛成為無冕之王的校霸隕落,讓聶瑤的小弟們受盡嘲笑。因為高考臨近,他們被嘲笑的日子並不長,似乎是一瞬間,所有和學習無關的事情都在他們的生活里消失。經歷過高考之後,他們各自走向自己的未來。
王君經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名藥學生。兜兜轉轉,換了幾份工作,進了李曦的藥物研究所,當時的表面掌權者還是宋寂然。宋寂然轉移藥品實驗的時候,因為薪酬優厚,王君成了他手下一員。王君多被指派做些雜活,存在感極低。
聶瑤出事的那天晚上,實驗員準備再給聶瑤一刀的時候,王君走了過來。研究員聽到腳步聲,眸中劃過一絲慌亂,他不知道是誰找過來了。
王君推門而入,見聶瑤躺在血泊里,問道:「老師,這?」
研究員笑了笑,說道:「實驗品出了點問題,別怕。」研究員的目光落在放在牆角的強酸上,說道:「把他溶了,我給你轉正。」
王君驚恐道:「這是犯法的。」
「那你就陪他死在這。動手!」
王君看著研究員手裡的手術刀,哆哆嗦嗦拿過一桶強酸,潑到聶瑤右手上。一瞬間,鮮紅的血肉就變成了黑炭。
「對,就這樣。我先走了,把他處理了,你也回家呆兩天,轉正這事我會通知你。」
「多謝老師提拔。」王君的手都在抖。
「對了,不要妄想報警,這個人是你殺的。」研究員看了一眼王君離開了。
研究員離開后,王君第一時間去探聶瑤的頸內動脈,還有搏動。他給聶瑤簡單止血,又把他的右手包一下,背著他離開。王君知道一條下山的小路,除了陡峭點,就沒有缺點了,路邊茂密的樹木是最好的遮蔽工具。王君不知道聶瑤得罪了誰,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他決定帶聶瑤回自己的老家。王君開著一輛破麵包車帶著聶瑤走近路來到靜溪鎮。為了防止醫院報警,他編造了謊言。他說,聶瑤被渣男所傷,自己剜了腺體。至於右手,是自殺的時候誤傷的。雖然醫生滿心狐疑,但還是以救人為先。後來,聶瑤醒了,對王君千恩萬謝,醫生才打消了對王君的懷疑。
聶瑤醒后,很想見李曦。大概就是面臨死亡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那麼舍不下李曦。他想找李曦,告訴他自己安好,卻發現李曦和宋寂然大婚的消息。聶瑤看著媒體爆出的圖片,一個冷靜自持,一個嬌小溫柔,當真是一對璧人。那自己又算什麼呢?自己的深情終究是來遲了。還是說,李曦從未愛過自己,所以自己一出事,他就另找佳人。聶瑤被這一消息打擊,不想再回宣城。他該怎麼回去?他又該已什麼身份回去?聶瑤在重症監護室呆了十天才轉出來,又住了半個月才出院,期間的費用都是王君出的,幾乎花掉了王君這幾年的積蓄。此事一出,王君又丟了工作,這讓王君的生活更加拮据。聶瑤這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想賺錢還債,所以留下來開始全新的生活。
真要自己養活自己,聶瑤才發現有多難。聶瑤作為一個失去腺體和右手的Omega根本找不到工作,很長時間都是王君養著他,這讓聶瑤很羞愧。他當時真的就什麼工作都願意做,不怕臟不怕累,但結果並不盡人意。後來,燒烤攤老闆娘看聶瑤可憐,才聘用聶瑤。有了第一份工作,聶瑤的境遇逐漸好轉。後來又找了送牛奶的活。至於看建築材料這活還是王君的愛人看在王君的面子上介紹給聶瑤的。聶瑤為了省錢,把租的地下室退掉,直接住進了倉庫。這樣,除了生活所需和買葯,每月還有點余錢還給王君。
「我還有十萬就還清了。」聶瑤笑嘻嘻的說道。
李曦聽的心疼,說道:「乖,都過去了,以後有我。」
凌晨四點,鬧鈴響了。李曦陪著聶瑤送酸奶、拉菜、去燒烤攤幫忙,順便告訴他們聶瑤要離開的消息。燒烤攤老闆娘看著聶瑤幸福的樣子,欣慰的笑了。聶瑤對回家還是有點害怕,他不知道宋慧對他的態度。
李曦直接帶聶瑤回了老宅。宋慧看見聶瑤露出慈祥的微笑,連忙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宋慧早就知道了聶瑤的經歷,自責道:「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瑤瑤那麼多苦難。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
聶瑤沒想到宋慧那麼直白的道歉,受寵若驚的說道:「媽,您言重了。」
李陵依然儒雅,岐璘站在李陵身邊無語凝噎。還有一個小糯米糰子抱著岐璘的小腿,好奇的看著聶瑤。
李曦介紹道:「這是星睿的妹妹,叫星玥。」
聶瑤伸手去抱李星玥,孩子可能是被聶瑤的右手臂嚇到了,往岐璘身後躲了躲。岐璘的眼眶一下就紅了,說道:「老大……」泣不成聲。
聶瑤反而安慰道:「沒事,你快看看孩子有沒有嚇到。」
而李弈晨就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聶瑤走到他面前,他才問道:「疼嗎?」
聶瑤搖搖頭:「不疼。」淚水從眼角滑落,這個孩子,他欠太多了。
「哦。」李弈晨把臉扭到一邊。
宋慧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孩子還是養成了小曦的樣子。」
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晚飯,回房睡覺。
李曦抱著聶瑤說道:「我們也給晨晨要個妹妹玩吧。」
「滾。」
「多可愛呀。」
正在李曦和聶瑤打鬧的時候,聶瑤聽到一陣哭聲。聶瑤一把推開李曦,跑了出去。是李弈晨,正躲在自己房間里哭。
聶瑤推門進去,問道:「晨晨怎麼了?」
李弈晨一把撲到聶瑤懷裡,哭道:「爹地,我好想你,你不會再離開晨晨了,對不對?如果,爹地要走,一定要帶著晨晨走。爹地!」
聶瑤被李弈晨哭得心都要碎了,哄道:「不走,永遠都不走了。」
李弈晨的哭聲引來了全家人。李弈晨一邊往聶瑤懷裡躲,一邊說道:「好丟人呀。」
聶瑤撫摸著李弈晨的後背,說道:「不丟人,小孩子哭哭鬧鬧怎麼算丟人。」
一家人看沒什麼事就回去睡了。
「爹地今晚陪我睡。」
「好。」
「不行!」李曦出言阻止道。
李弈晨直哼哼的撒嬌,聶瑤下了逐客令。被自己兒子爭寵的李曦,磨磨后槽牙,心道:「自己的孩子,不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