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2章 上刀山下油鍋，替她贖罪

南湘見她一直獃獃的看著自己，雙眼空洞，精神恍惚的樣子，不禁擔心了：「小雲，阿姨突然離世，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很慌，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你就跟我說，別憋在心裡。」

這幾天，她覺得小雲有意無意地在躲避她，有什麼事也不跟她說，她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是否哪裡做得不夠好，讓她不高興了。

小雲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她收回眸光，有些黯然地說：「大少夫人，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她很想相信南湘，但腦海里卻是不斷浮現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她給自己的燕窩換成了清水開始，衣服里藏著的針，地上的香蕉皮，她害怕背後還有些她不知道的陰謀詭計。

她不敢跟她說真話，怕自己會死得更慘。

「小雲，阿姨不在了，我擔心喬柏思以後沒人管了，會更加猖狂肆無忌憚，你得小心防範，有什麼事情讓小麗第一時間通知我。」

南湘能夠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疏遠，以為她是還沒適應搬進莫家住的日子，雖然心裡擔心，也沒辦法。

小雲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說完，打了一個哈欠，眨了一下有些酸澀的眼睛，輕聲說，「大少夫人，我覺得還有些困，我還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記得讓小麗通知我。」南湘伸手扶著自己的肚子，慢慢站起來，叮囑了兩句便和小曼離去。

可欣送她們到門口，看到她們走了，這才關起了房門，回到房間里，看向臉色蒼白，精神恍惚的小雲，提醒她：「小雲，你別這麼悶悶不樂的，在莫家裡，想對你不利的三座大山已經倒了一座，少了一個人跟你搶孩子，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的。」

小雲伸手捂住耳朵，有些激動地說：「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閉嘴……我不想聽……」

是她硬把毒藥塞給她的，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慫恿她，她就不會這麼大膽妄為，她悔恨莫及了，她還一直在她耳邊嘮叨，這隻會讓她更加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可欣臉色沉了一下，上前去，有些強硬地把她捂住耳朵的手拉下來，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語氣冰冷地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現在只有兩條可以走，要麼勇敢起來，繼續跟剩下的兩座山頭斗下去，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麼你就去跟警方說，是你下毒害死了夫人，然後挺著大肚子去坐牢，讓孩子跟你一起在牢房裡贖罪。」

小雲流著淚，痛苦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逼我……」她很想贖罪，很想把命賠給夫人，但她不想連累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看到她幾乎要崩潰的樣子，可欣有些擔心會把她逼瘋了，便伸手抱著她，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撫著，軟下了語氣：「小雲，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這樣，你跟孩子才會有未來。」

小雲臉色蒼白地說：「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做的事情早晚會被人知道。」

「不會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傻瓜，夫人不是真心對你的，等你生了兒子，她就會搶走你的兒子，等你生了女兒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就會把你們兩母女踢走，你不用愧疚的，你只是在爭取自己的生存空間，你沒有錯。」

可欣拿起紙巾，幫她擦著臉上的眼淚。

小雲聽了她的勸，心裡的罪惡感減少了一些，可欣說得對，她只是在為自己和孩子爭取一些生存空間，如果她不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那以後她就只有抱著孩子哭的份了。

看到她的神情緩和了一些，可欣知道自己的已經成功給她洗腦了，唇角微勾，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小雲，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在了，但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接下來，我們該進行第二步。」

小雲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了一下，隨即有些驚慌地說：「什麼第二步，你又想做什麼？」她不想再害人了，她真的很害怕。

看到她那一臉沒志氣的樣子，可欣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你別忘了，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對你依然虎視眈眈的，夫人還在的時候，她們還會投鼠忌器，夫人不在了，她們肯定會變本加厲對付你，你忘了大少夫人是怎麼害你的嗎？」

小雲被她一嚇，頓時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一臉驚恐：「我……」她真的不敢相信南湘會害自己，但事實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相信。

「小雲，你別害怕，有我幫你，我不會讓大少夫人再害你了，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得主動出擊。」可欣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眼神很銳利。

小雲有些怯地看著她：「你想我怎麼做？」

可欣盯著她，語氣有些重地說：「她害你差點沒了孩子，你就以牙還牙。」

小雲聞言頓時渾身一顫，一臉震驚地說：「你想大少夫人……不……不行……她的肚子這麼大……會一屍兩命的……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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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想讓她去害南湘小產，她怎麼能做這麼損陰德的壞事，她真的做不來。

可欣一臉鄙夷地反問：「為什麼不能，等大少夫人生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不會讓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你不能這麼自私，不為孩子著想。」

她的質問，讓小雲沉默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痛苦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掉了下去。

「好了，暫時別想這麼多了，等夫人的喪事完了再說，你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會我扶你回去用餐。」可欣不敢把她逼得太緊，扶著她，讓她躺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趁著南湘去看小雲，莫景琛來到了莫老爺的卧室里，見到他坐在床邊，正在黯然垂淚，心頭不禁微微一緊，他輕輕走過去，聲音有些暗啞地喊了一聲：「爸。」

莫老爺看到他來了，抬起手，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淚，聲音有些蒼老地說：「你阿姨生前讓我跟你說，去把你媽的骨灰拿回來，安放在我們莫家的祠堂里，好讓她可以享受莫家子孫的香火供奉。」

莫景琛不禁有些愕然了：「她真的這麼說？」茶夫人爭了一輩子，把他媽趕走，對他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肯讓他媽的骨灰安放在莫家的祠堂，那意味著，她在莫家的位置就得矮他媽一截。

莫老爺忍不住苦笑了：「也難怪你不相信，你阿姨這人最喜歡爭強好勝了，她就想把所有的東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包括自己的親生兒子，結果，她抓得越緊，失去得越多，苦了孩子，也苦了自己。」

想起無辜慘死的莫景輝，莫老爺的心情更加難受了，看著最親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事，他的心真的很痛，很傷。

莫景琛輕輕點了點頭，說：「好，我會把我媽的骨灰拿回來。」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但他知道茶夫人不會同意，也怕她會搞事情，到時候得不償失，他就真的不孝。

莫老爺慢慢仰起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難受地說：「景琛，我知道你阿姨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兩母子的事，但逝者已矣，她不只賠上了兒子的命，還把自己的小名也搭上了，你就原諒她，別再怪她吧。」

茶夫人生心狠手辣，做了很多壞事，得罪了不少人，她死後應該要下地獄的，但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莫老爺怎麼忍心看著她死後還要下地獄受苦，他想讓她榮登極樂，早點去投胎重新做人。

莫景琛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爸，你放心吧，阿姨已經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了，我不會再怪她。」人死如燈滅，恨一個人很痛苦的，他會試著讓自己把這麼多年來積聚的仇恨放下，過上自在的生活。

「景琛，謝謝你這麼明白事理，你阿姨泉下有知，她一定會感到很欣慰。」莫老爺抹著眼角流下的淚水，感到很欣慰。

莫景琛皺著眉頭：「爸，阿姨怎麼會中毒，到底是誰下的毒，你有沒有頭緒？」在莫家裡竟然發生了下毒這種事，真的非同小可，一定不能讓幕後兇手逍遙法外，否則莫家人心惶惶，大家都無法安心過日子了。

莫老爺閉了閉沉痛的眼睛，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目光有些銳利地盯著他，聲音暗啞地問：「你覺得，你老婆會是下毒的人嗎？」

南湘跟茶夫人的恩怨罄竹難書，而且前陣子，大家都在傳茶夫人派人去害高敬和小曼，差點讓他們死在外面，就目前來看，她下毒害死茶夫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看到莫老爺竟然懷疑南湘，莫景琛立即搖頭說：「不可能，爸，南湘不會做這種事情，而且她接近預產期，快要生了，她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麼惡毒的事。」

南湘這麼疼愛自己的孩子，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而且莫景輝去世的時候，她也很傷心，她不會是下毒的兇手。

莫老爺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說：「你查都沒查，就這麼確定她不會下毒，在莫家裡，最有殺人動機的人就是她，不是她，還能是誰？」

「爸，我老婆的性格，我很了解，我敢用我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南湘絕對不會是兇手。」身為丈夫，如果連自己老婆的人格都不相信，那他還有什麼資格當她的丈夫。

莫景琛百分百相信南湘，她一定不會做這麼喪心病狂的壞事。

「她是你老婆，你當然袒護她，但在我看來，她就是最有可能害死我夫人的兇手，景琛，如果真的是你老婆下毒，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做。」莫老爺銳利的目光盯著他。

現在被人下毒害死的是他的夫人，如果被他查出來是誰下的毒，他一定不會放過，就算是懷著莫家子孫的南湘，他一定會讓她以命償命。

莫景琛想也沒想到，直接就否認了：「我沒想過，因為我相信她，她一定不會下毒。」

莫老爺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情，語氣也漸漸變得有些嚴厲了：「我是說如果。」他真的被南湘迷昏頭了，連假設也不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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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琛的語氣也很堅定：「沒有如果，如果真有如果，那就讓我代她受過，上刀山下油鍋，替她贖罪。」

莫老爺有些泄氣了：「你媽什麼都不好，就這一點好，生了一個這麼長情的兒子，我也不希望是南湘做的，莫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家裡再有人出事，你爺爺那邊，能瞞著就瞞著，我怕他再受刺激就再也起不來了。」

莫景琛點頭：「我會吩咐下去，讓大家別在爺爺的面前亂說話。」老爺子還在醫院裡養病，身體還沒好，如果他知道家裡又出事了，肯定會承受不住打擊。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莫老爺黯然神傷，先是沒了一個兒子，現在又沒了夫人，他比任何人的心都要痛，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出事的人是自己。

「爸，阿姨不在了，你節哀順變，不要太過悲傷，得保重身子，我晚點再來看你。」莫景琛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邁著有些沉重的腳步離去。

他拉開房門走出去就看到南湘正站在走廊那等著他，他拉上門，向著她走過去，關心地問：「小雲怎麼樣了？」

南湘抬起手，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輕聲說：「小雲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累，我讓她多點休息。」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眼睛有些亮晶晶地看著他，剛才他跟莫老爺在卧室里說的話，她都聽見了，他的話，讓她心裡感到暖暖的，此生能夠遇到他，愛上他，嫁給他，真的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