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商議

昭明宮上，沈淵馮虛御風，一身青袍，頂上一輪圓月，清冷銀輝，播撒諸空，本是由諸位大能攜手開闢煉合出來的神廷天宮，在這銀輝之下，隱隱窺見原本虛空之相。

只是這虛空之相內，群星暗沉，似不敢與這清冷圓月爭輝，唯有其才可是這黑夜之中，唯一光亮一般。

下方諸神臉上仍是震驚神色，全無以往之時，那般莊重肅穆之景。

這也由不得他們震驚，委實親眼目睹到別人修成渡明境界，那可不是常見的。

就比如神廷之中，天帝早在登基之前，便是成就渡明道果，在那個時候，他們還未出生，自然是不知。

而西虞帝君與東曦帝君，其中西虞帝君成就已久，據聞比天帝還要早千年入此境，而東曦帝君則是天帝登基五千年後成就，他們之中唯有雨珖天師與元生天王見過。

至於十四帝子成就渡明，卻是其人在妖界之時成就，因此他們無緣得見。

所以說，沈淵這一成就渡明境界，著實令他們大開眼界，尤其是其人成就之時，那一股令他們忍不住蟄伏跪拜的感覺，這才讓他們清楚知道，為何此等大能，會被尊稱為帝君！

當真是有主宰生死，掌握存續之能為啊！

沈淵看了一眼諸神，並未與其等言語，他起指一點天上那一輪圓月法相，後者緩緩落下，同時那滿天清冷銀輝，如鯨吸水一般，倒轉回歸，同時那孤月輪與清虛劍隱沒在虛空之中，不見蹤影。

那圓月法相逐漸縮小，最後落在其身後，好如一方素白玉盤，清冷氣霧縈繞，不染半點污濁。

做完這一事後，沈淵心念一動，一道月華拔天而起，直往御霄天宮之中！

月華在空中一轉，徑直落在了天宮之前，沈淵對宮門前的兩位金甲神人一禮，稽首道：「青漓拜見帝尊！」

天宮之內，天帝的聲音響起，威嚴道：「宣！」

兩位金甲神人讓開道路，沈淵不卑不亢，緩步踏入。

步入天宮之後，沈淵舉目一看，只見大殿之上，有著四道身影，其中兩道面容不清，一眼看出，就知道是分身。

另一道則是十四帝子，其人雄姿英發，少年意氣，背後一輪赤陽煊赫，銳不可當。

而坐在正中的天帝，哪怕是以此時渡明境的沈淵來看，也是浩瀚不可測，心念落在其人身上，他對於周遭他物的感覺，皆是退去，好若天地之間，只容得下其唯一之存在。

沈淵知道，場上那兩道分身，應該就是西虞帝君與東曦帝君，只是其等只是分身，他並不能以此推測其人功行如何，倒是十四帝子氣機蓬勃，毫不掩飾，沈淵一眼就看出，其人雖然早成就他兩百餘年，但是兩人功行差距，並不是很大。

「青漓拜謁帝尊！」

沈淵恭敬一禮，他身姿高絕，一身青衣，乍一眼看去，只覺其人好若青鳥仙姿，齊天丰神。

天帝淡淡地說道：「青漓平身。」

沈淵一正身，平靜地接受著天帝的打量。

天帝看了一會兒后，長長地嗯了一聲，仍舊是寡淡語氣，道：「賢侄功行精進，寡人亦是高興。」他一揮手，身旁一朵金雲飛出，其上托著一隻肚腹寬大，口只三指，兩側有耳，通體青黃，似玉非玉的靈壺。「此乃乾虛酒，可助賢侄穩固功行。」

沈淵一抬袖，那金雲收入袖中，禮道：「多謝帝尊賜下御酒。」

天帝微微頷首，又對身旁的西虞帝君道：「西虞帝君，今番青漓賢侄成就渡明，亦可謂一方帝君，不如便由爾主持，恰好與宏正帝君之冊禮同時舉行。」

西虞帝君那分身忽然變得清晰了幾分，顯出一張蒼老面孔，額頭寬廣，披髮不修，鬍鬚花白，蓬鬆一把。

「啟稟帝尊，宏正帝君冊立之事，早已準備多時，如今再是添上青漓太子，倒也是不妨，只是宏正帝君之冊禮便是在三個時辰之後，倉促行事，恐會怠慢青漓太子。」西虞帝君聲音沙啞，算不得好聽，只是卻有獨特韻味，使人不去忽視。

天帝還未說話，十四帝子這邊就開口了。

「西虞帝君，本君知曉你怕是在禮數上面怠慢了青漓，不過本君可以做個商量，不如先辦了青漓的冊禮，之後再辦我的？」

西虞帝君並不去搭理十四帝子，只是看著天帝。

天帝並不多言，道：「青漓可有意見？」

沈淵心思一轉，他知道自己此番成就渡明道果，已然正式入了天帝之眼。

便如這冊禮之事，其實就是天帝做主，要將他劃撥到十四帝子陣營之中。

想到此事，沈淵也是明白，看起來這一位天帝，有意將帝位傳給十四帝子，這才會替十四帝子安排一位渡明帝君為臂助。

沈淵剛剛破境，背後站著妖界，更是還有月鴻帝君在內，一旦加入十四帝子陣營之中，那麼就相當於三位帝君了！

這等實力，幾乎是可以做那攻打界天之事了！

沈淵心中數轉，道：「青漓並無意見。」

十四帝子臉上一笑，而天帝點了點頭，也是難得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還需擬定一個帝號。」

此時，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東曦帝君分身，忽然神光一閃，面容一顯，露出了一張清雅俊雋的青年面孔，連忙道：「啟稟帝尊，臣以為便是延用『青漓』之號便足矣。」

沈淵、天帝還未說什麼，十四帝子就站不住了。

他嚷嚷道：「荒唐！青漓已經是渡明之境，循規按矩，皆是要擬定帝號的，怎可延用舊號！」

東曦帝君對十四帝子一禮，道：「宏正帝君。本君之舉亦有考量，須知月鴻帝君乃是青漓太子生父，帝號之事也該由其參與，若是繞開月鴻帝君，我等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是外人來看，便是青漓太子不孝親父，實為不妥！」

十四帝子微微一怔，道：「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唔，青漓，要不然你......」原本十四帝子想說就依照西虞帝君的話，延用「青漓」名號的，只是他忽然意識到此舉也是不妥。

要知道自八界衍化，荒古以來，從來沒有過渡明帝君，延用舊時稱號的。

這帝君尊號，乃是八方所敬，同道尊崇之禮數，自當鄭重其事的，要是延用舊日之號，卻是平白低了同道一頭，臉皮上著實不好看。

「父帝，不如就請青漓延後冊禮，等月鴻帝君來，一起商議？」十四帝子對天帝道。

沈淵看了一眼東曦帝君，剛才這一位忽然出現，乃是其人力量落住到了分身之上。

他知道東曦帝君一直是支持著四帝子的，自然是不希望十四帝子這一方再會增強實力，所以特地來了這麼一招，至少在明面上，沈淵還未與十四帝子站在一處。

不過這倒也是符合沈淵的心意的，他稽首一禮，道：「啟稟帝尊，青漓初初成就，還需穩定功行，冊禮之事，還是延後吧。」

天帝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如此便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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