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突發疾病

一路往家裡面走，顏易菡滿腦子都是在安家發生的片段，要用小莫來抵債？這是萬萬不行的，但是……讓她留在安牧冰身邊？想到他那張無端就讓人害怕的面孔，顏易菡不由得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留在他身邊，那將意味著什麼，但是不去又……

帶著究竟該如何抉擇的棘手問題，顏易菡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自家門前，爬上七樓已經很累了，她微喘著氣拿出鑰匙打開門，屋內一片漆黑，顏易菡愣了一下，像是有幾秒鐘沒反應過來。

寂靜到令人發毛的空間內，顏易菡呆愣在門口，五秒鐘后她才回過神來，一邊慌亂的伸手打開牆壁上的燈，她一邊沖著往屋內跑去。

「小莫……」

顏易菡瘋了似的衝到卧室，打開卧室的大燈，她看到一個小男孩仰面倒在地板上，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瓶，而藥片則散了一地。

「小莫，小莫！」

顏易菡跑過去抱起地上的小男孩，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孔，她瞪大眼睛，無限的恐懼顯露在臉上。

費力的將小男孩背在自己後背上，顏易菡一邊往樓下跑，一邊說道，「小莫別怕，姐回來了，姐回來了，我們去醫院……」

顏易菡背著顏易莫下到一樓，剛好一輛計程車停下，從後面下來一位客人，顏易菡大喊，「等一下！」

把顏易菡放到後座，顏易菡坐在他身邊，看著坐在駕駛席上的司機，顏易菡語無倫次的說道，「醫院，去醫院，我弟弟……快……」

司機看著顏易菡額頭上的一層細密汗珠，再看向後座上躺著的小男孩，知道可能是突發疾病，點了下頭，他把油門踩到最低，用最快的速度往醫院趕去。

顏易菡握著顏易莫冰涼的雙手，她哆嗦著嘴唇，不停的囈語著，「小莫，沒事，沒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沒事……」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顏易菡，她那張臉慘白的可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生了病。

好在一路綠燈，車子不過十分鐘就開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顏易菡打開車門往外抱顏易莫，雖然顏易莫只有七歲，但是顏易菡很瘦，抱起來還有些吃力，司機見狀下車過去幫忙，兩人一起把顏易莫送到了醫院裡面。

幾個護士推著病床將顏易莫送入手術室，顏易菡站在手術室門口，像是一直拉緊的皮筋突然鬆了力，她的眼淚就這樣毫無預期的流了出來。

司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到顏易菡緊捂著嘴站在手術室的門口，他走過去安慰道，「姑娘，沒事的，別擔心！」

顏易菡透過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一邊伸手像兜里摸去，她一邊說道，「啊，剛才謝謝您了，我……」

顏易菡突然不說話了，剛才出來的太急，她把包落在屋裡了，身上根本就沒帶錢。

司機看出顏易菡的窘迫，他笑著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這點小錢就不用給了！」

顏易菡臉上還帶著眼淚，她胡亂的伸手擦了一下，然後囔著鼻子道，「真不好意思，要不您把電話留下來吧，我明天還給您！」

聽顏易菡這麼一說，司機更是不好意思，連忙擺著手往後退，邊走邊說道，「啊，不用，不用，你就在這兒陪著病人吧，我先走了！」

看著司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顏易菡再次轉過身看著手術室的房門，緊閉的房門把她和小莫隔在兩個不同的空間，她現在就像是一隻被釣到岸上的魚，只覺得肺裡面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直直的站在手術室門前，顏易菡甚至沒有動過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上的紅燈終於變成綠色，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護士裙子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顏易菡本能的朝她走過去。

可能是站太久了，顏易菡的雙腿發麻，動作慢於意識，她一步差點沒摔倒，幸好小護士眼疾手快，扶住了顏易菡。

抓住護士的手，顏易菡白著臉問道，「護士小姐，我弟弟他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摘下口罩，回道，「暫時度過危險期了，只是……」

顏易菡剛剛放緩的面容再次緊張起來，「只是什麼？」

護士常年在醫院接觸各式各樣的病人，對這種事情早已習以為常，她公式化的說道，「只是病人的先天性心臟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除非給他換一顆人工心臟，否則他很難活過兩年！」

顏易菡的心臟霎時低落深淵，摔得粉身碎骨，她說什麼？小莫活不過兩年？

「不行，不可以，護士，我求你想想辦法，我弟弟他才七歲，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顏易菡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再次決堤，只不過這次連帶著她的精神也跟著崩潰了，多年來因為父母的不合，一直都是她和小莫相依為命，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顏易莫不在了，她的世界會變成怎樣。

「小姐，你冷靜一下，別這樣！」

護士扶著快要虛脫了的顏易菡，拉著她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顏易菡痛苦的用手遮住眼睛，她搖著頭，不敢，也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這時手術室的房門再次開啟，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從房內出來，護士看著他道，「哎，崔醫生，這是病人家屬，你來跟她細談下病人的情況吧！」

顏易菡聞言抬起頭，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她站起身走過去，揚著紅腫的眼睛，她顫抖著聲音問道，「醫生，我弟弟的身體真的熬不過兩年了嗎？」

她的眼淚隨著說話的震動啪啪的往下掉，端端叫人看著心疼。

醫生年紀不大，看著顏易菡的樣子，他嘆了口氣道，「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啊，我建議儘快去國外進行心臟移植手術，越快越好，他的身體拖不起了！」

顏易菡眼中燃起一簇微妙的火光，她出聲問道，「做了心臟移植手術，我弟弟就會好起來嗎？」

「這個……」醫生遲疑了一下。

顏易菡眼中的火光瞬間熄滅，然道小莫的生命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醫生看到顏易菡幾近絕望的臉龐，心生不忍，他張口道，「我不能保證一定會好，但是活下去的幾率會大很多！」

「真的嗎？！」

顏易菡情急之下伸手拉住醫生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