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
二叔因為虎視他大哥的財產很久,有這個機會去接手,他當然樂意,他們一家人都第一次出了大山,住進小南原本的溫馨小家,小南就這樣跟了二叔生活,可以用一輩子去還賭債的任務。一開始還算可以,因為小南一家家底也挺宏厚的,就算留下小南一個人,他們辛苦賺回來的錢,也夠墨南一個去花。有時候二嬸看她順心,看去地攤幫她挑一件便宜的衣服,而他們的大女子,小兒子都是穿著名牌。
但好景不長,就是她家多有錢,也不夠她叔叔去賭了、去揮霍。小南剛升初中的時候,二叔把他哥留下來的錢都花光、賭光,實在沒錢在城市裡生活,逼於無奈地回到鄉里,重新過著大山裡的生活,但唯一不同的是他這次要帶上一個拖油瓶!他的心裡當然不平衡了,憑什麼要他去養活小南,大哥在世的時候,大哥也不見得會幫助他,而且多次見死不救了。他忘了,他剛來城裡的那份喜悅,他忘了,是他花光小南的財產,他不知道,實際上,他哥暗中幫著他,不然他怎麼能活到現在。
因為小南還不夠年齡去打工,就把地里的活都交給那個年少的她。羸弱的她,很小就學會頂著烈日在地里拚命地幹活,到了農閑的時候了,就得幫二嬸的忙,洗衣服、做飯菜。漸漸地,她那小小的肩膀同時擔任農活跟二嬸的活,一大早就起來做飯、餵豬的,樣樣都做齊,每天過著朝七晚十的生活,而他們一家挑起二郎腿,等吃、等服侍。
一開始還是有飽飯吃,漸漸的變成不完成全部工作就沒飯吃。次次,南忙完,都省下菜頭菜尾,有時候還被他們忘記她的存在。一開始桌上的菜任何任夾,之後夾一塊肉絲,都遭來二嬸的諷刺,「我們還天天辛苦工作,該吃肉補一補,而你才做那一丁活·,就想吃肉,是不是呢的生活也活得太好了!」說多了,小南之後不敢在夾肉,有時甚至加一根小白菜也被人說。
於是,她的飯食就是2根小菜頭,跟白米飯,這已經算最好了,有時她連一粒米都沒下肚子,就得繼續工作。她試過逃出來,很快被逮住了,還落了個不聽話的壞名,偷了家裡錢想逃的壞孩子形象,問題是他家根本沒什麼值得偷!她有時餓肚子,自己一個人上山采野菜吃,也好過,在二叔哪裡受氣。
升高中了,更慘了。她才發現二叔有暴力傾向,每一次喝醉酒,賭錢輸了,都要找南出氣,拳打腳踢的,一邊罵她拖油瓶,每天白吃白喝的,卻偏偏不打他的妻孩。而二嬸、堂姐、堂弟就在一邊看戲,都不阻止,有時候,堂弟還會趁熱鬧,時不時把她當沙包練手。小南連還手都不敢,因為她知道他一還手,自己會死得更慘!
直到有一天,堂弟叫她把褲子脫了,那一刻,那時時困擾她的夢魘再度響起了。之後的事情,幸虧堂姐及時發現了,不然,墨南會不會再度經歷那往事,就難說了。暑期的生活,無非就是做非法童工,跟著別人去下井採礦。有過幾次的意外,都險些要了她的命,那裡的生活條件也惡劣,跟在二叔家的生活無異,每天超量工作,卻不多工錢,但二叔不關這些,他只管錢。
有時候礦洞的大叔看到她女孩子一個,都於心不忍地跟包工頭反應,不過這裡的人,眼裡只有錢,還有勞動力罷了。
她的大學通知書下來,二叔並沒有讓她繼續的念頭,尤其看到她那優異的成績,而他閨女才讀一個3b,更氣死他,一度懷疑小南在偷吃些什麼,才能考出這樣的成績。幸虧,村裡的人及時發現這件事,尤其是那一個看著小南長大的,從大城市來到這裡支教的年輕教師,就奇怪明明小南就一直渴望走出大山,不,應該是說小南一直想回歸自己曾經擁有的生活。就算二叔一直宣傳「小南心太好了,為了大姐與小弟的學業,而自己選擇放棄。」的話,一下子都被揭穿了。大家湊錢給小南讀書,這讓南很感動。在南答應肯打工替他還錢,二叔才不得不給她去讀書。
她的大學無非就是學習與工作,有時為了工作,連課都必須要逃。每天最多2小時的睡眠,有時連睡的機會都不給她。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挨過這樣的日日不能睡覺的大學生活的。她穿的很寒酸,都是撿堂姐穿得不穿才有機會輪到自己,她自己打工的錢,除了用吃的,一分不少都全部寄過去。沒錢跟別人去玩,沒時間參加部門,社團。原本色彩的大學生活,過得如此單調。至於想讀研的她,現在想都不敢想了。
要不是,有同學同情她,出錢帶她去畢業晚會,她是不去的。那天,大家才發現穿著正常、普通的衣服的墨南其實很漂亮,連替她出錢的那位女同學都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選擇。其實她一直都有這樣的潛質,這是遺傳的,同時也是她老母看上她爸的一點,他爸那180的身高,在那時候已經算很突出了。要不是小南在發育期,缺乏營養,才導致身體長不高,才勉強達到170,但整體還是協調,不然怎麼可以入活的色眼了。
她的幸福日子目前有3段,第一時期,跟家人的美滿;第二次,與相近的人互助。而第三次就是中了彩票的小富裕,若不是那晚,如果不是有人慫恿她去買彩票,她也不可能過上的小幸福的歲月。
她可過得很低調,可惜,這件事,還是被老叔發現。她知道二叔也他老爸的遺產都這麼快花光,這一點錢,當然也不例外。她為了不重滔覆轍,就跟大型的慈善機構演了一台戲給他看,實情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不然要給二叔知道她寧願把錢給其他人(慈善機構)花,都不讓他花,小南一定會死是很慘。一開始二叔不信,之後二叔再調查,真的相信以為南學了他的壞習慣學人去賭錢,還痛罵她一頓。等南變賣房產,才發現二叔欠的爺太多了吧,把錢都清空,還有20萬要還,小南覺得自己的命真苦。
而她卻心甘情願,二叔欠錢,還屁顛屁顛地帶上身份證回大山去做證明人。不忘了主動找上債主,去認真地填寫自己的信息,每一個月定時去報道自己的信息。尤其是找到什麼工作,還如實稟告。追債的人,看她這麼老實,他們也老實一會兒,因為他知道把人逼急了,他們的錢源也斷了。
過去的經歷就像冤魂不散的惡魔,隨時可以奪去墨南快樂的權利。悲慘的她,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太心寒了,在墮入回憶間,身體不停地顫抖。傷感最終化成液體,通過眼瞳沖了出來。
墨南本打算去下一個城市開始新的生活,但是昨晚的變故,也她的計劃變了。她原本想帶上小亮用剩下的1000塊,繼續去奮鬥。可惜現在,人走了,錢沒了,更因為昨晚一時激動跑去喝悶酒,那原本就少的可憐的錢,更少了。她沒錢去前往別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