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思彤在王睿耳邊小聲說：「真是個騷狐狸。」王睿也覺得這樣的大型拍賣會找這麼個人來拍賣，有點不靠譜吧。王睿說：「林家怎麼想的，怎麼找這麼個人來主持拍賣。」「你可別小看這個唐天月，她可是林婉容一手培養的左膀右臂，是有望衝擊白手套的高級拍賣師。而且她對林婉容很忠心，多少家拍賣行，花重金都沒把她挖走。她現在的樣子就是在表演，你別看她表面風騷，東海這些富商砸錢無數，都未能一親芳澤。」「好吧，果然人不可貌相。」所謂白手套是拍賣師的最高榮譽，拍賣師這一職業的最高榮譽就是獲得「白手套」，它意味著一場拍賣專場達到100%的成交率，代表著對拍賣師最高度的認可。

這時競爭開始了。「六十萬。」「七十萬。」「八十萬。」「一百萬。」「一百一十萬。」「一百二十萬。」此起彼伏的競價聲響起，王睿震驚了，怎麼會這樣，那項鏈明顯就是普通項鏈，既不能算珠寶也不能算古玩，成本價五千不到，很有可能就是唐天月隨手拿的。這幫人花重金就買這麼個破玩意，這幫人不可能不識貨，明知道不值錢還買，這是拿錢不當錢啊。「306號，出價一百二十萬，還有人出更高價么?」「一百三十萬。」「一百五十萬。」「一百六十萬。」「202號，出價一百六十萬，還有更高價么？這第一件拍品可一直是我的隨身之物啊，而且誰要是拍到了，我會親自把這個項鏈送到您的面前。」「一百七十萬」「一百八十萬」「二百萬」「二百一十萬」「306號的帥哥，出價二百一十萬。」「二百二十萬」「二百三十萬」「二百四十萬」「二百六十萬」「還是306號的帥哥，出價二百六十萬。還有人出價么，二百六十萬第一次，」停了一下看眾人沒有反應，又說「二百六十萬，第二次。二百六十萬，第三次，成交。」就這麼一個五千不到的項鏈，居然拍出了二百六十萬的天價。唐天月搖曳著婀娜的身姿，走下舞台，來到所謂的306號帥哥面前，其實這所謂的帥哥就是一個禿頂的中年胖大叔。那人趕忙站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唐天月從脖子上摘下項鏈，雙手捧著說：「先生，這條項鏈是你的了。恭喜這位帥哥。」那胖大叔馬上說：「鄙人劉大春，既然這項鏈是唐小姐的隨身心愛之物，那就不能被我這樣的粗人玷污了，我就還是送給唐小姐吧，希望唐小姐笑納，拍賣會結束以後，我想請唐小姐吃飯，不知可否賞光。」

「好的，劉先生，拍賣會結束以後咱們聯繫。」其他色狼一陣慘呼，莫思明更是一拍大腿說：「還能這麼玩么？早知道我拍啊。」莫思彤說：「你敢？你要是敢給莫家這麼丟人，你看二叔不打斷你的腿。」一提他老爹，莫思明立馬蔫了。

唐天月回到台上，戴上那項鏈，拍賣繼續開始，此時氣氛已經被完全調動了起來，可以說第一件不靠譜的拍品，拍賣的很成功，眾人的熱情都上來了，這也正體現了唐天月無比豐富的拍賣經驗。王睿卻在想，這破項鏈每次拍賣會都能拿出來拍賣一次，這還真是無本萬利啊。

第二件拍品，是一件清中期的粉彩軋道花鳥將軍罐，高42公分，市場價十萬左右，拍賣底價七萬，最後以二十九萬成交，不得不說這是唐天月調動氣氛的功勞。接下來第三件，第四件……都拍出了高價，很快到了第十七件拍品，第十七件拍品是一件粉彩彌勒佛像，這是莫思彤看好的拍品之一，她奶奶信佛，她打算拍下來送給奶奶。這個彌勒，神態安詳，畫工莊重，王睿鑒定過是真品。市場價三十五萬左右，「這件粉彩彌勒佛像，起拍價二十萬。每次加價不少於一萬，現在開始競價。」莫思彤首先開口「四十萬。」一次加價二十萬，而且高於市場價這就顯示了莫思彤拍下佛像的決心，一般這種情況大家都會給面子，不去競爭，可是偏偏有搗亂的。「六十萬。」王睿聽出來這是管義偉的聲音。莫思彤面上一片冰冷，剛剛管義偉以這種方式拍下拍品，莫家並沒有搗亂，這是各大家族之間的默契。可是輪到自己，這個管義偉卻跳出來競爭了。莫思彤想了想說「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思彤妹妹咱們競爭什麼啊，既然你喜歡，我買下來送給你啊。」

「二百萬，我莫家還不至於這麼點錢，都需要別人送。」「二百五十萬，思彤妹妹再加點我就放棄了。思彤妹妹多少加點，就比二百五強啊，要是現在放棄就是不如二百五了。」事關莫家的尊嚴，莫思彤剛要加價，王睿一把按住，站起來大聲說：「我們退出，我們一樣是禮讓的，不會和二百五競爭的，管少，你放心我們不會歧視弱勢群體的。」一陣哄堂大笑，唐天月也忍著笑意快速說：「二百五十萬第一次，二百五十萬第二次，二百五十萬第三次，成交。」顯然唐天月想儘快結束這場競爭，同時也暗暗幫了王睿一把。管義偉一臉鐵青，莫思明和何子駿倒是向王睿豎起了大拇指，莫思彤拉著王睿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

接下來，只要莫思彤這邊出價，管義偉那邊就會阻擊下，管義偉出價，莫思彤同樣也會加價。莫思彤已經把號牌交給了王睿，基本上是王睿在代表莫家出戰。

從拍品數量上看，是管義偉拍到的多，但是成交價已經遠遠高於了物品本身，明眼人誰都看的出來，管義偉被王睿牽著鼻子走。管義偉了解莫思彤和莫思明的脾氣，知道怎麼樣把他們激怒，但是卻不了解王睿，這個王睿無論管義偉怎麼說，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出價一點規律也沒有。有時明明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兩個人都出到了高價，管義偉加口價，就打算不再加坑王睿一把，可是王睿突然就不加了，東西還是被管義偉以高價拍到。有時明明剛高於市場價，按說王睿會再加，可是偏偏他就不加了。當然兩人也不是每個拍品都要掙，也只是在各自看中的拍品上掙一掙，多數時間是保持沉默的。這種局面唐天月是樂意看到的，根本不會阻止，越是這樣的意氣之爭，越會抬高成交價，讓拍賣行獲得最大的利潤。

轉眼到了第103件拍品，是一個普通的紫檀筆筒，應該是明晚期的，但是品質也就一般，沒有任何紋飾，保存的也不太好，已經出現了裂紋。底價十萬，市場價也就十萬，眾人一陣沉默，這筆筒買回去，也就是料子夠厚，能車兩串手串，但是在座的誰會缺紫檀手串啊。王睿看著這紫檀筆筒也一陣無語，這筆筒應該是這次拍品中品質較低的了。但是仔細看了看，他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王睿突然小聲對莫思彤說：「讓咱們的人，把這個拍下來。」原來從彌勒佛像被管義偉攪局開始，王睿就知道這個拍賣會想順利拍到拍品難了，於是就問莫思彤有沒有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也來拍賣會了，正好莫思彤進來時，一個酒店的供貨商和她打過招呼，於是莫思彤就用簡訊聯繫了那個人，幾個莫思彤看好的拍品都是那個供貨商幫著拍走了，王睿這邊競拍只不過是吸引管義偉的火力罷了。「這麼個紫檀筆筒你要它幹啥，你要是想要紫檀手串我那有。」「先拍下來，過後再說。」「好吧。」這個紫檀筆筒，根本沒人競爭，以底價拍了下來。

拍賣繼續，第193件拍品是一個唐代海獸葡萄紋銅鏡，這個銅鏡保存完整，紋理清晰，鏡面平整，包漿濃厚，可以說是古鏡中難得的珍品。莫思彤小聲對王睿說：「管家老爺子，這些年一直在收集銅鏡，這個唐代銅鏡應該是管義偉的主要目標之一。」聽莫思彤這麼一說，王睿就有底了。

唐天月用甜美的聲音說道「唐代海獸葡萄紋銅鏡，底價一百八十萬，每次加價不低於十萬，至於這個銅鏡的品質我就不說了，相信預展時大家都已經看清楚。」

「二百萬」「二百四十萬」「二百七十萬」「三百萬」競爭十分激烈，但是過了四百萬競爭少了很多，這已經高於市場價了，很多人放棄了。管義偉這時才參與進來：「四百二十萬。」王睿本來沒出價，現在馬上跟著出價：「四百三十萬」

「四百四十萬」「四百五十萬」管義偉接著出價「四百六十萬」現在就剩下王睿和管義偉兩個人在競爭了，其他買家都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