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放風箏的人,真是神奇,是廣場專業的工作人員嗎?」林軒的目光追逐著高高飛起的風箏。
「是吧?風中放飛需要技巧和毅力。」
兩人漫無目的走在莊嚴廣大的地面上。
他們在台式廣場和漢白玉石柱前拍照,撫摸四川紅大理石,嘻嘻哈哈仿效足跡浮雕的小人。
「看你開心的笑得有點傻。」
「好啊,你說我傻?我傻嗎?」林軒抗議了。
「嚇你呢,是可愛。」
與鴿子一起嬉戲,兩人蹦蹦跳跳很開心,「白白的鴿子好可愛,一點都不怕人。」林軒的肩膀上手上停滿了小身影,她開心的笑,「她們是不是知道我們不會傷害她?」
「是了,她們是友善的,也確信我們友善,只有健立在互信上,才會有這麼美好的畫面真實的呈現。」他不失時機的抓拍。
大風又起,四顧無人,似乎海上的浪花都凍結了,兩個人脈脈相睇,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近海邊臨風而立,冷空氣直透入脖頸。
他脫下大衣,不容林軒躲閃,堅決為她披在身上,「冷嗎?」
「不冷。要不我們回去吧。」林軒怕陳小嘉穿著少而生病。
「好吧,再等五分鐘。」他喜歡陪著她。
風一陣大過一陣。
陳小嘉解下圍巾,環住她的下巴,不容她阻擋,「不要,你不知道我是那麼的在意你,我應該照顧好你。」
林軒聽話的貼近他,彼此的溫暖傳遞。
天高地博,雲層藍碧,海水氣勢有些平緩,這個季節,空氣過於寒冷。他看到了林軒瑟琵發抖。
兩個人比肩而立,和身長秀頎一七九的他在一起,一六五的林軒就顯得弱不禁風了。他有一種誓願保護她一生的感覺。
「要說欣欣向榮,和風細雨,當然還是夏天。這時候的大海都溫柔了起來,海水退潮,氣勢洶湧不起來了,看看現在,沒人了,大風起兮雲飛揚,你忘記了嗎?今天預報,七級的大風啊,傻姐,今天跑到這裡來吹風,很爽嗎?你這麼瘦弱,看別凍病了。我們還是離開吧。哪天風平浪靜了,我帶你來。好不好?」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傻姐?」
「呵呵,我說著玩的。」他話說出口就暗稱不妙,因為他說走了嘴。
「小嘉。」
「我在聽。」
「小女子今年廿六,待字閨中,你呢?」
「我也一樣。我聽起來怎麼感覺,停船暫且問,或恐是同鄉呢。」他掩飾自己。眼睛閃爍不定。
「左顧而言他,你這樣一來,真的是暴露了你。你不善於掩飾自己,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對吧。」
「嗯,這個。」
「你呀,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大你多少吧,我們都相戀了,你怎麼還是象個小孩子一樣。」林軒很認真。
「我象小孩子嗎?」陳小嘉灰心,「我的努力白費了。」
「不是,你做得很好,對我那麼好,寵愛,呵護,被人包圍,我依戀這感覺,被愛,你擔心什麼呢?」
「呵呵,沒有啊。」陳小嘉笑。
「交換情報吧,我身份證號,中間是,871213。」
陳小嘉,「啊?好吧,交換,880912。」
「你說過你的生年生日,對不起啊,我怕你說我不成熟,有的女人喜歡大她幾歲的男人,因為大男人有擔當,成熟,沉穩,剛開始我不敢說,怕你不喜歡,越是時間久了,我越是無從說起了,因為當初我沒有直白的說,你不會怪我吧。」
林軒笑笑,從包里拿出巧克力,遞過來。
「什麼東東?」
「黑巧克力。」
含在口中讓他皺了眉頭,臉上有些痛苦,「黑黑的,你喜歡吃?」
「看好了,黑巧克力,不含代可可脂的。很純的,只是苦。只有在百分之七十五的才是好的巧克力。濃度越高越苦,才是最好的,純度的巧克力。好了,慢慢品吧。」
「你吃得習慣嗎?黑色有什麼好處嗎?和一般的巧克力有什麼分別嗎?」
「黑巧克力更有益於心臟,要說分別話題長了,我學習了一些知識。大概是要過三個月吧我再給你看。」林軒在小說里寫了巧克力引發的故事,也著重引伸寫了有關巧克力的常識。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你小說沒有完成嗎?」
「關於那個小說,動筆寫了半年了,進展緩慢,還有三會之一,沒有寫完。」因為陳小嘉打擾到了她的平靜,她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她喜歡和他依守在一起。
陳小嘉笑,「這裡有什麼玄機?好吧,我等。我有耐心。」
「嗯。你呢?是不是難以下咽?」
「和你在一起,不能只同得甘,不能共不得苦啊。」他深情迎視。
迎面走過來一個老人,白髮蒼蒼,她目光深注,「我看你們有一會了,金童女玉,好好相愛吧。」
「謝謝,老人家。」陳小嘉深鞠一躬,向她揮揮手,開心道謝。
目送老人慢慢離開了,他還在回想,不得其解,「一個奇怪的老人家。」
「她是在祝福我們呢。」林軒很開心。
「我覺得她是女神的化身,祝福我們來了。我們好好相愛吧。」這個時候他只想緊緊擁抱她。就象是要失去她一樣,他不知道,是因為不自信還是什麼?
…………
「謝謝你陪伴你我的這些天,聲色光影,還有感情,很難忘。我會珍藏記憶。我明天下午的車,你能和我一起離開嗎?」一想到兩人就此分離,黎曉風有萬般不舍。
「我媽做的糖蒜,你帶一瓶,你一定喜歡吃。」李濤的眼睛潮濕了。
「我可以續假,等你。」黎曉風想續假一周。
他卻沒有勇氣沖向她的那片天空。
「如果你已經決定了,我不能說什麼了。可能你需要時間,我等你。不要讓我等的太久,那樣我會憔悴。」
「一年為期吧。」李濤忽然擔心,她是不是無限期的等下去。他深怕為了他而蹉跎下去。
「明天我要離開了,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嗎?」黎曉風還想爭取她的愛情。
李濤想,既然他留不下她,就應該跟隨她一起離開。可是,父母和託人找的工作的牽絆,他已經走不出去。
「這幾天你我引經據典,各執己見,你真的能忍下心來放走可愛的我?」
「這麼不謙虛啊?哈哈。」李濤聽到自己的笑,然後他流淚了。
她明知他什麼也沒有,還表白心跡,她圖他什麼呢?攝影師多的去了,她還是喜歡他這個人。同鄉人。
「你說過,你喜歡開車,不能沒有駕照,你可以去考,趁現在有時間。三個月應該可以拿到駕照了。」
「我知道你有駕照,好考嗎?」
「嗯,大三在學校考下來的。你年輕,學得快,應該考下來。」
「唉,美國考下駕照八美元啊。八美元!」剩下的話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的說,「可是,我怎麼開口要錢,4洞洞洞不是小數字。我回來以後父親說我不能由著我亂花錢,還要找工作託人用錢,我回鄉可憐的那點私房錢就都上交了。」
黎曉風猜到了他的拮据,怕他不高興,還是忍不住說出來,「我去給你報名吧。」她想不著痕迹的為他付錢。
「千萬不要去。」當時李濤截住了她,她只好罷手。現在她就要離開了,他的駕照成了她未了的心愿了。
「你在想什麼?」李濤不知道她因為駕照的問題走神。
「啊?」黎曉風楞住了。
「?」李濤在等她回答。
「我在想,這個小地方,沒有什麼休閑玩樂的去處,只有一個小小的大橋,親切在我的心裡,沒有動物園和公園,當然,四望就是天然的公園。」
「我在外購物習慣了划卡,雖然人們玩著手機微信,思想觀念滯后,認知不足,科技越發達人越冷冰冰。藥廠排出的水,自上游順水而下。」
「啊!藥廠?」他什麼都無能為力。
「廣場舞的噪音不到六點大早就吵醒你,每天黃昏六點就開始了狂轟亂炸。老掉牙的歌曲一遍又一遍唱得比哭還難聽,直灌進你的耳朵里,你被動的被擾亂了神經,我媽說因為廣場舞,有人去抗議,雙方發生了衝突。可是最後廣場舞的噪音還是不分春夏秋冬響徹廣場,蔓延方圓很遠的地方,環保部門不作為,街道部門不聞不問。我拿什麼來愛你,我的家鄉。我的感覺只有兩個字,差評。」
「中學同學繞了一圈子回來了跌的頭破血流傷痕纍纍,最後明白了,還是這裡結婚成本低。」李濤說出了對自己說的話。
「這回你怎麼不啊了?」
兩人個同時笑的苦意纏綿。
「人生就是無數的細節串連而成。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片斷。很快會忘記。」李濤艱難的說出來。
「我說過,我喜歡登山,那是一種征服大自然蕩滌心胸的感覺。活著就是不斷的超越自己。」
「薪俸不足以在北京站住腳,還不是大連的複印。不,比大連還艱難百倍。」
「留下來還不是抱殘守缺,向前走,沿途一定荊棘遍步,自信樂觀,我們先應該把不快刪除。」
「有的人一見如故,有的人沒有感覺,就是緣分吧。無論今後時間過去了多久,我都會珍惜我們的緣份。」每個字都如針刺過心頭。
浩蕩離愁白日斜。
無助的李濤只是以緣份總結了兩個人的感情。那即是緣盡於此。兩個人誰也說明不了誰,膠著的愛很痛苦。
黎曉風不得不承認帶不起他的承諾與感情。
天空下是大片地雲飛散去,層層飄浮來去,別樣的美,來不及觀賞很快風起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