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客戶要求太高，這兒不行，那兒不行，他整個一個俗人，會欣賞什麼呀，真是，沒辦法，他說狗能拿耗子，咱就不說貓能拿耗子，反正他願意，付錢就行。原來我看不過去，還據理力爭，老闆有話說了，說你乳臭未乾吧，你還不愛聽。你太天真了，你管他什麼藝術不藝術，審美不審美，情趣不情趣，那不是對牛彈琴嗎？也是哈。我一聽這個客戶說三句話，就知道他十年看的書不會超過三本，腦袋空空的。不過就是有錢，居高臨下，昂首挺胸，排山倒海支得我團團轉。改過來改過去，畫蛇添足紅飛翠舞總算是交了差，Ok通過。終於輕鬆下來。真是害苦了藝術。」陳小嘉長舒口氣。

「也行，你不用想那麼多了。客戶滿意就行，難得聽你這麼釋放。」林軒笑，聽他的聲音都是感覺親切到了心裡。

「至於工作那只是工作，你只管盯住他的口袋，聽從他的需要就行了，不要放走財神爺，明白工作的重點了吧。明白就好，咱賺錢為原則，其他的都不聞不問，和我們沒有一毛錢關係。你聽聽，這話說的直指蒼穹，作畫是在追求內心深處的純凈，我是變了，你總不能停留在原處，現在我都不敢說，那是我的作品。」

「也是那只是工作和領導意向，你不要太認真了，這些天沒有出去，悶了吧，我們出去走走。」林軒知道他工作繁重壓力大。提意出去散步。

「好，我們去哪兒？」

「不用想了，跟著感覺走吧。」

陳小嘉開心的笑，「和你在一起，心情大好。」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話。

推開門，「迎面的風吹來，夾雜涼意，有風，你穿的少不少？」他關心的問。

「沒關係，我知道這再天有風，衣服厚。唉，有人疼愛的感覺真好。」林軒回以微笑。

「這還差不多。」

走過前面的樹林，一排小路，修剪的錯落有致，鋪著的小石子，增添了幽靜的感覺，遠處有情侶走來，「出門總能看到兩兩牽手的情侶，我就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的甜蜜。」

「你知道他們的心理啊？」林軒笑

「那是，沒看他們旁若無人嗎，眼裡只有對方。」

林軒溫和的笑。

兩人個走在陽光下，走在天橋上，走在街頭。

「剛剛開放美麗的槐花，大連的城花，點綴了沿途的風景，點綴了我們的生活，帶來了極致的美。」走在春風裡，和心上人一起賞景，陳小嘉感覺心胸闊朗。

「一路之上，槐花伴隨，肆意的美。大連乾淨，空氣清新，慕名而來的人們總是很多，賞花，看海，才開始，花海要持續一個月了。」憑立樹下，林軒一臉清新。

「美的無法比擬，我可是有事做了，感覺爽！」

「你的作品，我沒有不欣賞的。每個景，看是隨意，都那麼讓人怦然心動，我是深深瞭然了四個字，賞心悅目。」

「等我手上的圖整理，帶給你過目。累了吧，到我住處坐會吧。」

「嗯。」

「我去年住在百合山莊的哈佛，月一千四，百合山莊呢，要從高新園到萬達，坐到海事下車，再轉10路，406再到百合，來回倒車，有時候等車要等上二十多分鐘甚至還不止呢，浪費我的年華。等不起啊。」

「很多的時間鋪在路上了。」

「後來，我就搬到這裡了，開始是兩個合租，對方吵到我，不在一起住了，換室友，再後來是，怕吵到對方，因為我要工作起來，有時候難免睡得晚，影響人家休息，對於工作也是干擾，索性自己住了。」

「廚房正對著衛生間，細菌多不太合理，不過這一帶都是一間房，公寓特點。」

「是這樣的。」林軒拉開門。

「這邊不說以鄰為壑吧，左右鄰居相互都不認識，有時候說搬就搬走了。都是居無定所。真是一種，漂的感覺。浮萍的感覺。」

「現在是七月，所以，窗子不大陽光很明亮，迷你的房子分為朝陽與朝北，看到了沒有，門對面是朝北，這附近的房子，A座是三星，就是剛才經過的地方，B座就是這裡迷你了。」

「迷你，聽起來好名字。」林軒整理衣服。

「不用忙了，你喝什麼？椰汁，迷你的設施大多一樣，冰箱，全自動洗衣機，電視傢俱沙發大床，有空調，那邊的芝麻街房子多是沒有空調，有兩個大窗，迷你是一個大窗，水電一個月要百元多。」

「房子不錯，明亮。窗子不是很大，採光很好。」

「沒有陽台，象柏悅，中海紫御，東盛，大多是一間房子，都是這樣設計的。因為居住的人，多是軟體人員和白領，房價一直是居高不下。」

「十月以後的半年，住朝北的房子，月一千五，四月到九月這半年住朝陽的房子，月一千六。」

「為什麼？」

「四月到九月屋裡比較涼，朝陽，光線好。十一月以後供暖了，朝北就沒關係了。因為溫度太熱，三十四五度，就象是在過酷夏，汗淋淋睡不著。所以我還是喜歡躲在朝北的房子。」

「通常房主要求是一年，我談下來，然後再搬到對面空出的房子。」

「空氣乾燥，上火。供熱公司為什麼不控制溫度，這樣節約能源。」

「我也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你經常搬家很麻煩吧。」

「一琴一鶴，四壁蕭蕭，幸好我東西少，我身上的襯衫，春夏秋冬，這條牛仔褲最熱的時候允許夏休，一身棉服，兩三鞋子，除了拍攝的器械，漂泊流浪的人最好是簡簡單單，我的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還有楊照是我的搬家公司，每次搬家他就戲說我是搬家名人川端康成。不過，我是怎麼折騰也沒成名。」

「呵呵。我相信，不關地位金錢，他人看到你的眼睛里會被你樂觀向上的特質的打動。」

「所以最後那個月，我無心添買東西，衛生紙，油，米，面，一斤一斤的買，要是沒有醬油，醋，能不買就不買了，能省則省，牙膏擠擠就是了。這些都是負擔。這就是身外之物的負累。」

「真能艱苦。不過話聽來還是有哲理。」

「住一個月走人，或是三個月，你知道我常和你說的，楊照最怕什麼嗎？我說請客，突然一個電話，他就傻了，他在電話那邊腦筋急轉彎，累死腦細胞也摸不准我是想他大吃一頓呢，還是抓他這個傻苦力搬家，不過搬家之前，冰箱里的肉類都燉上一大鍋啊，他吃得也過癮了。他說了，回去半個月不想肉了。主要是我平時想不起來做。楊照可有得樂了。有一次冰箱里剩下一點爛菜，楊照搬家直呼上當。然後，我們對著一堆行李，泡了一碗速食麵，連口榨菜都沒有，楊照快要哭了，說這次搬家最慘，終身難忘。這輩子我都得對他負責，補償。哈哈，這小子。」

「呵呵，這麼有趣啊。聽起來開心。」林軒開心的笑。

「單身嗎，食品隨時吃得完，走人。買水果如果有時間我走到海事，菜價也相對比別處低廉，泥胡蘿蔔九角，我看是最便宜的了。只是沾一點泥土，同樣的乾淨點的就是二元。泥土的氣息親切，真是可愛，我喜歡，象是從土裡新挖出來的，吃到了家鄉的味道。」

「不錯啊。男人真是需要一個家。」林軒聽得津津有味。

「什麼不錯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經濟男啊？」

「你的真實性情，完全的展現，不自滿也不完全的自信，不會信誓旦旦，我喜歡這一點，和你在一起，讓我感覺真實，踏實。就是有依靠，有安全感……」林軒有點表達不明白了。

「我帶給你安全感嗎？」

「當然了。你不是指打架吧。」

「我哪會啊，看到氣氛不對，我撒腿就跑，從小機敏，我小時同學說我怪不得跑得快，大長腿。我一次沒有參過戰，我這人是不是不威武啊？」

「咱又不做武警，威武什麼，健康就好。」

「名山大川拍的多了，鍛煉了我的體力，我喜歡自己再長得健美一些，有力量的那種感覺。哈哈。」他試著秀一下肌肉和臂力。

「那也是，不用想那麼多了，你身材比例好，健康就很好了。」林軒欣賞男人的身材。

「是，我說到哪兒了，你是不是餓了，扇貝吧，還有羊排冰箱里放了一周了，我也想不起來做，你嘗嘗我的廚藝，可以打幾分？」

「好，我等著品嘗了。」林軒好心情的呷著椰汁。

看到陳小嘉蓋好鍋，她走過去，「有什麼菜，我來做。」

「你不用動手，我來吧，炒菜不好吃，我們就吃燉菜，或是素拌菜。」

「為什麼？你不喜歡吃炒菜嗎？我來做西紅柿炒雞蛋吧。我的拿手菜。很簡單的。」

「可能是因為出於防火安全考慮，這遠近的樓群，都限制使用天然氣，自從我進駐這裡，就很少炒菜。所以，這個高壓鍋，一直陪伴我了。」

「柜子里有電磁爐，熱不起來，也就是虛設了。」

「那你平時怎麼做飯菜？」

「對付吧。上周早上去上班，下了樓，早飯是大餡的，亞惠美食的肉餅一份三元，早餐車上有賣，中午吃工作餐，晚飯是一個麵包，一根黃瓜。或是一個四元的土豆絲卷餅。吃得飽了。加班就來杯咖啡。」

「你吃的過於簡單了，工作繁重體力要補充，你應該加強營養了。我平時離不開，那你去我那，我多給你做魚。」

「好，我記得。期待了。來，坐會吧，一會我們美餐，有飲料，你選，喜歡喝什麼。」

「我來吧。」林軒起身，去選飲料。

「我喜歡長發，長發飄飄，飄逸的美。你留了很久吧？」陳小嘉喜歡林軒飄逸的發。

「上大二以後，就沒有剪過發，因為我喜歡長發。」

「長發更有女人味，你的心就是柔軟的。」但凡是有關屬於林軒的，陳小嘉都無有不欣賞的。

「嗯。我拿筷子，湯勺。」

「有巧克力，我去拿。」陳小嘉想起抽屜里備好了林軒喜歡吃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