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差人去當地官府報官,緊要著先把溫府女眷送到附近城鎮,溫映婉要避嫌,並沒有坐趙安仟為她準備的馬車。
見她不坐,趙安仟只能勉為其難的偷偷溜進她的馬車中。
在一旁伺候著的字兒見趙安仟上車,連忙跪到一邊,少年坐到溫映婉身側,回頭看向她,語氣不佳:「你是怎麼保護主子的?」
小姑娘匍匐在地,一句解釋也沒有:「字兒甘願受罰。」
兩人的對話讓溫映婉長大了嘴巴,到現在她要是再不知道字兒是誰的人,那她在二十一世紀看的那麼多宮斗狗血劇都是白看了。
「下去領軍棍二十。」
字兒恭敬的回應一聲,表示對這結果沒有異議,溫映婉見此連忙阻止:「字兒救了我,功大於過。」
只要跟溫映婉沾邊,少年就表現的異常堅定,微微皺眉:「可她還是讓你受傷了。」
「若不是我強行去救祖母,我也不會受傷,是我亂跑,怪不得旁人。」
「婉婉,我只看到了結果。」
少年的話讓溫映婉一噎。
結果就是她受傷了,身為保護她的字兒確實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但是二十軍棍落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那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
溫映婉同款皺眉:「字兒是我的人,你沒權責罰她。」
趙安仟:……
小姑娘一句話堵的少年不知說些什麼好。
字兒看著溫映婉那麼維護她很感動,張嘴道:「是字兒的過失,字兒甘願受罰。」
溫映婉:……
要打人的人軸,挨打的人也軸。
最後在溫映婉討價還價下,從二十軍棍變成了六軍棍。
原因是小姑娘說六是她的幸運數字。
關鍵是她那麼胡謅的理由少年真的相信了?
這一度讓小姑娘懷疑這趙世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不然怎麼可能對她那麼好?
簡直就是無原因的喜歡她?
這少年難道是隱藏的忠犬屬性?
兩位主子坐在馬車中,字兒很有眼色的退下,至於桐琴,在溫映婉去救老太太的時候就找不見了。
四下無人,溫映婉猶豫了一下,開口:「趙世子,你……」
「婉婉,我心悅你。」
溫映婉:……
小姑娘後邊的話被他給堵死了。
「為什麼?」
似乎料到溫映婉會這麼問,趙安仟依舊滿臉笑容,從善如流的回答:「喜歡哪裡有為什麼,喜歡只是喜歡。」
少年『情場老手』的話讓溫映婉覺得很怪異,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的確,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麼。
「我對婉婉一見鍾情。」
「那天婉婉誤闖我的房間讓我很慶幸,讓我很慶幸你是我未來要娶的妻。」
「你不需要有負擔,我喜歡你,只是我的事情。」
「婉婉,反正……」
少年頓了一下,接著說:「反正你我有婚約在身,婉婉可不可以……也嘗試著喜歡我一下?」
趙安仟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看,少年眼眸很清澈,溫映婉望著望著不自覺的有些沉淪。
少年人的喜歡很純粹,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不是那種城府極深的人。
反正她要嫁給他是無法扭轉的事實,相愛著成婚總比相厭著洞房好。
況且趙安仟的條件本身就很優渥,她說對他沒好感那都是騙人。
也沒給溫映婉回復的機會,趙安仟岔開話題:「以後那麼危險的事情不要做,一年半后你就要嫁入安定王府,溫老太太怎麼樣都與你無關。」
少年心思玲瓏,一眼就看穿溫映婉在顧慮什麼。
只是,有的時候真心未必能換來真心。
溫映婉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當她要被劈的那一剎那,她是真的後悔自己那麼冒失的救溫家老太太。
小姑娘回應了他一聲,問其他:「我身邊還有你多少人?」
少年沒隱瞞,張嘴報了一大串名字。
溫映婉聽著名單有些無語,合著她身邊八成都是他的人?
怪不得她私會他那麼多次,又收他那麼多東西,都沒有露餡。
見溫映婉不說話,趙安仟試探性的去握她的手,見她沒躲閃才抓牢,認真的說:「婉婉,你不要怕,時間會證明我對你是真心的。」
兩人四目相對,小姑娘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勉強相信他說的話。
臨近城鎮,趙安仟溜出溫映婉的馬車,出來的時候深深舒了一口氣。
裝一個天真無邪不知世俗人畜無害赤子之心初生之犢的單純少年可真難:)
好的是,出門這一趟他與婉婉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雖然他還是覺得進度有些慢吧!
溫家女眷經歷山匪有些后怕,落住在文瀾鎮安定王府名下院落並沒著急啟程回京都。
尤其是溫老太太,上了年紀的人本就受不住驚嚇,再加上溫映婉為了救她推了她一下。
老年人摔一跤那可不得了,她膝下幾個孫女圍著她轉,噓寒問暖的,盡足了孝道。
溫映婉對這些虛假的恭維實在沒興趣,胳膊上的傷一直隱隱作痛,讓她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好不容易洗漱完畢要睡下,她窗子突然傳來響聲,溫映婉立刻坐起身:「誰!」
「婉婉,是我。」
與此同時,候在外屋的字兒朗聲問道:「小姐可有事兒?」
小姑娘聽到熟悉的聲音辨別來人,對屋外說道:「無事,是我有些熱開了窗戶。」
趙安仟腳下不斷,溫映婉還未下床他就已經出現在她床邊。
她已要入睡,身上只穿著裡衣。
當然,身為二十一世紀來的人,她也不覺得只穿裡衣見外人有何不妥。
這比著滿大街超短褲小短裙已經保守很多了好吧……
少年也沒顯得有多驚訝或者不好意思,見她要起身連忙上前制止,他則自來熟的坐在她身側,點上床頭燈說道:「我還怕你睡了。」
「趙世……」
「叫我安仟,或者安仟哥哥。」
溫映婉抿抿唇,選擇跳過這個問題:「深夜前來,可有急事兒?」
趙安仟從自己懷中掏出幾個瓶瓶罐罐,說道:「聽字兒說你肩膀上的傷口很深,若是不及時醫治,怕是要留下疤痕。」
溫映婉身為醫學生當然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她也沒辦法。
雖說這傷沒在臉上或者露在外邊的地方,可這在心裡也很不舒服。
「這是醫治外傷效果極佳的膏藥,按時塗抹傷口處不僅可讓傷口快速癒合,還不會留下疤痕,婉婉,我來幫你上藥。」
少年說完這話就要伸手拉她衣服,溫映婉被他動作嚇了一跳,連忙護住自己:「你幹嘛。」
「隔著衣服怎麼上藥?」
可也不能當著他的面脫衣服鴨。
面對警惕的小姑娘,趙安仟依舊錶現出十足的耐心:「婉婉,你救過我的命,這次就當我回報你的好不好?」
溫映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救過她的次數更多吧?
「這葯要在受傷五個時辰內用最好,不然還是會留下淺淺的疤,婉婉,沒多少時間了。」
相比於落疤,矯情什麼的瞬間被溫映婉拋到一邊,默念著『醫生跟前不分男女』,很利落的把裡衣脫掉一半,露出滲出血漬的白紗布。
十二歲的女孩子已經進入青春期,再加上他對小姑娘本就『心懷不軌』,趙安仟目光閃爍,努力讓自己注意力轉移到傷口處。
少年輕手幫她把紗布拆開,上藥動作很熟練,藥膏塗上的那一刻,溫映婉明顯感覺傷口地方不疼了。
「這葯需每日換一次,我每晚……」
「平常讓字兒幫我換就行。」
聽著小姑娘著急拒絕自己,少年也不氣,難得打趣的說:「我還想趁著幫你換藥多與你相處一會兒。」
趙安仟的話讓溫映婉有些詫異,不是說安定世子為人冷淡,遇事冷漠?唯一比較好的朋友就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大哥。
可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少年脾氣好性格好,特別的好相處?
第二日早晨,溫映婉難得被允許向老太太請早安,這破天荒頭一回可讓小姑娘詫異到有些驚嚇。
舒舒服服的在被窩裡睡個懶覺不香嗎?
真是搞不懂其餘三姐妹以此對她各種炫耀,這有什麼好得瑟的嗎?
桐琴在溫家女眷落住后就自己跑了回來,以她的話來說是當時太混亂,她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下意識就一個勁兒的躲。
溫映婉也沒有怪罪她,畢竟昨天的場面她一個大人都被嚇到了,更別說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
況且人在危機時刻確實顧不得上旁人。
人之常情,她可以理解。
溫映婉在兩人服侍下穿戴整齊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坐在榻上面色不太好,顯然還沒緩過勁兒。
她的右手邊坐著溫映雪,左手邊坐著溫映妙,溫映晴依舊是一副淡然神色,大家族嫡長女氣勢很足。
何氏也坐在一旁默默喝茶,一副不關自己事情的樣子。
「映婉給祖母請安。」
回應她的是老太太不冷不淡的:「起來吧。」
老太太這態度就讓小姑娘心裡很不爽了。
她左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她就這樣對她了?
好像她受傷不是因為救她一樣。
也不知怎麼著,小姑娘突然就想到昨晚趙安仟臨走之前對她說的話。
果然這老太太不是善茬,也未必領她的情。
早知如此,昨天就讓山匪多嚇她一會兒,劈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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