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溫時雪簡直想都不敢想,通宵運動這件事有一天會被秦蓁主動提出。她現在就是好奇,女朋友究竟是喝錯了假酒,還是喝醉了就會這樣?不過下一秒她又警惕起來,坐在她身上,低下眼緊緊地盯著她:「什麼運動?跑步嗎?」
就秦蓁上次做著做著就給她敲定一台跑步機的行為來看,她完全有必要擔憂一下,秦蓁這次喝醉之後會把自己按在跑步機上跑一個通宵。
——那也太恐怖了!
她感覺到埋在自己頸窩裡的腦袋左右蹭了蹭,是個搖頭的動作。
秦蓁閉著眼,低聲嘀咕著:「老婆不喜歡跑步,不要跑步……」
溫時雪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又不禁莞爾。喝醉了都還記得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也太可愛了吧?
她抱著她,一下又一下地撫摸她披散下來的捲髮,語調輕緩,就像是在和小朋友對話:「那我喜歡什麼呀?」
秦蓁抱著她腰的手微微一緊,意識迷迷糊糊地回答:「喜歡我……」
溫時雪捧起她的臉,卻見她忽的勾唇滿足地笑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老婆喜歡我。」就像是在說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溫時雪是頭一次見她這樣,拋卻穩重拋棄冷靜,純粹得像一個孩子,要的東西不多,只要她喜歡她,她就會發自內心地感到滿足和高興,同時又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感到害怕,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無人能及。
她是愛她的,勝過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就像皎月和驕陽那般珍貴。
「對。」她溫柔地笑著附和她的話,「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秦蓁又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裡,乖乖地喊了兩聲「老婆」,喊得她心尖發軟,忍不住要逗她:「那你老婆是誰?答錯了你就沒有老婆了哦。」
秦蓁醉醺醺的,話應得卻毫不含糊:「是時雪。」
像是覺得不夠,繼而又格外嚴謹地把她那一長串花里胡哨的前綴都念了出來:「是溫董和孟女士的女兒、晨風珠寶的總裁、我的老闆兼女朋友——溫時雪。」
一字不差,彷彿一個行走的復讀機。
溫時雪驚喜地揚了揚眉,她的秦副總明明每次聽到她這花里胡哨的前綴都會一臉無語,可現在看來,雖然表明上很嫌棄,但心裡明明就有在好好地記住嘛。
溫時雪:可愛,我的老婆秦蓁就是全世界第一大可愛,不允許反駁!
秦蓁悄悄與她十指相扣,緩緩睜開眼,抬起頭看著她,既期待又溫柔地問:「以後也要陪我跨年,陪我過每一個節假日,過一輩子,好不好?」
這就是她埋藏在心底,連醉意都無法掩蓋的渴望。
溫時雪贈予她太多希望了,讓她變得無比貪婪,早已經不再滿足於當溫時雪的第一任,她開始自私地想要成為這輩子能和她相攜白頭的那一個人。
如果她願意。
如果她能願意……
溫時雪望著她亮如星辰的眼,心一下子被滿足填得鼓鼓囊囊的。果然秦蓁再成熟再冷靜,內心也會害怕孤獨,也會渴望陪伴,而且她比她想象的更加愛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和她組成一個家。
情真意切,毫無欺騙。
不論從前發生過什麼,這一刻她只想感謝一次老天爺和命運,她這一輩子能遇見秦蓁,能和秦蓁互相喜歡,真是太好了。
「當然好啦。」她笑著回答,「你喊了我老婆就得娶我,跟我過一輩子的,知不知道?」
秦蓁眼眸晶亮,乖巧應了一聲:「嗯,知道。」
溫時雪見狀,愛不忍釋地親了她兩下,說道:「不行,等你醒了,我得再跟你說一次,讓你想賴都賴不掉。」
秦蓁又乖乖地應了一聲「嗯」。
溫時雪覺得自己已經完了,因為今晚的秦蓁不論做什麼,她都覺得好可愛,簡直是不講道理的可愛!
現在既然這麼可愛的老婆主動提出了通宵運動的要求,她就沒有不滿足的道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該快樂就快樂!反正她是老闆,明天上不上班她說了算!
於是進入夢鄉的秘書長白靜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突然收到上司溫時雪的消息。
[溫時雪]:我和秦副總明天有點事要處理就不去公司了,有事發我們手機或者郵箱
溫時雪給白靜發完消息,又把秦蓁的明早的鬧鐘全關了,萬事俱備才回身看什麼都不知道的秦蓁,興緻高昂地伸開雙臂抱住她。
她必須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打通這個通宵的副本,因為下次秦蓁肯定就不會這樣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結果才多折騰了一個小時她的體力就被徹底清空,連說騷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秦蓁居然還有精力跟她繼續耗。
她說不要,秦蓁就說要,像是一定要把她喜歡的事情踐行到底才肯罷休,說通宵就通宵,脾氣倔得要命。最後她終於被弄哭了,梨花帶雨地告饒說不要了,幾度懷疑秦蓁這是在制裁自己平時總說騷話。
秦蓁清醒時見不得她哭,喝醉了也是,也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終於罷手,俯身吻去她的眼淚,出於本能地溫聲哄她:「老婆不要哭,我們不要了。」
洗了個澡,溫時雪一點力氣都沒了,腰更是酸得像是要斷掉,再看看秦蓁,神清氣爽,手都不帶酸一下,這讓她頭一次主動產生了鍛煉的想法——體力跟不上,快樂少一半!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讓秦蓁也體會一下腰酸的感覺!
然後就鑽進秦蓁的懷裡睡過去了。
……
因為昨晚折騰得太晚,秦蓁的生物鐘頭一次失效,等她睜開眼清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逼近中午十一點,她愣了一下,猛然翻身坐起來,兩眼寫滿錯愕。
今天要上班,她怎麼會起得這麼遲?
才幾杯酒而已她怎麼會睡這麼久?!
她正在懷疑人生,衣角忽然被身旁的人輕輕拽了一下,接著便聽見溫時雪打著哈欠說:「你醒啦。」
溫時雪爬起身,轉而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輕撫她的胸口,懶懶地道:「不用擔心,我跟白靜說過了,我們今天不去公司。」
秦蓁一邊扶著她一邊蹙眉,不解道:「為什麼不去公司?有什麼事嗎?」
溫時雪又打了個哈欠,眼角噙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因為我們起不來。」
秦蓁更加不解了,溫時雪懶散地睜開眼,抬手凝望她片刻,挑了一下眉頭:「你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秦蓁確實記不得了,昨天因為高興她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卻沒想到醉得那麼快,之後的事情就跟斷了片一樣,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小片段在她的腦海中紛亂地遊盪著,怎麼都串不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完了,就連衣服什麼時候換過的都不知道。
溫時雪見狀,皮勁又上來了,當即捏緊領口,表情戚戚哀哀,就像是一個被糟蹋過的良家婦女:「你昨天看人家貌美,就把人家壓在床上這樣那樣,要讓人家懷上你的孩子,給你當壓寨夫人。還說如果人家不答應,你就不讓人家下床。」
「怎麼一醒來你就全忘了,負心女!」
她邊演邊想:唉,演藝圈沒有我,真是一大損失啊!
結果被秦蓁一眼看穿,秦蓁無言道:「時雪,我不是沒喝醉過……」
就於涵涵她們三人總結,她喝醉的時候只會走不穩、認錯人以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沉默,什麼壓寨夫人、懷孩子這麼離譜的行為從來沒有過,所以這一定是她家小魔王編的。
秦副總:一定是。
溫時雪一秒收斂,兩手撐在雙腿之間,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裡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噢,是嗎?」
「那涵涵姐她們也知道你喝醉了會抱著我不撒手,抱著我喊老婆,抱著我說要通宵運動嗎?」
秦蓁正想反駁,但被溫時雪這麼一提點,那些零散的碎片突然拼湊起來,在她腦海中構成一幕幕真實存在的畫面,讓她瞬間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人證物證俱在,想賴都賴不掉,於是她……徹底沉默了。
沒想到她喝醉之後居然會說要跟溫時雪通宵運動,更可怕的是,她不僅說了,她還真的這麼做了!
回憶里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就像一根根木架,硬生生地將清醒的她架起,朝向昭昭白日,殘酷地對她公開處刑。
溫時雪見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反駁的聲音都沒有,就知道她什麼都想起來,但又捨不得就此放過她,覺得不多調戲幾句都對不起昨天夜裡被她狠狠「欺負」過的自己,於是微微一笑,甜美地喊了一聲:「蓁蓁姐。」
「有空我們再繼續通宵呀~」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秦蓁忽然撩開被子下床,目視前方就是不看她,然後就這麼走出了房間去。
她頓感好奇,平時喊個老婆都會害羞的秦副總,現在居然這麼鎮定嗎?
於是她跟上前去,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秦蓁的背影,只見她站在餐桌邊,背對著她,腰板筆直,身姿頎長,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看著她仰頭把水喝了,又看著她站在桌邊一動不動,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才看見她動了,正緩緩地抬起手,然後低下腦袋萬分羞恥地捂住了自己臉。
溫時雪走近,發現她的耳朵紅得可以滴血,不禁莞爾一笑。嗯,還是她家那個容易臉紅的秦副總,只不過這次羞恥翻倍。
秦蓁現在完全沒臉見人,鑽地縫也無法解決她此時此刻的羞恥,唯有當場去世,告別世界才能讓她的越來越膨脹的羞恥心得到片刻的安寧。
溫時雪從後面抱住她的腰,便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時雪。」
「怎麼啦?」她問。
秦蓁定了定心神,強忍著羞恥心開口道:「一瓶可樂,你把這事忘了,好不好?」
溫時雪:「?」
這是什麼幼兒園小朋友哄幼兒園小朋友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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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朋友待多了也會變成小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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