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大廳里,花煙兒正在為這名弟子療傷,觸目所及,女弟子粉綠的紗衣早已污穢不堪,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些都是血。連女弟子的臉上都是乾涸到開裂的血塊,面積之大根本已經看不清女弟子本來的模樣。
廳里幾名女弟子眼睛通紅,不斷發出哽咽聲,那是曾經同吃同住共同修鍊的同伴,現在卻這樣躺在這裡,衣服鞋子都破了,裸露出的衣服下能清晰地看清上面的橫七豎八的傷口以及青痕。
幾名女弟子眼睛一花,已有一件衣服飄落在那名女弟子身上,是謝墨的外衣。只一眼,謝墨就確定了這名女弟子身前不斷被人□□過。
幾名女弟子連帶著花煙兒都怔愣了一下,最先反應過來的花煙兒朝著謝墨投去感激的眼神。
「花掌門,讓我來試試吧。」陸肖說著話的同時,已經席地而坐將女弟子單手接了過來。接著眾人就看到了難得一見的玉仙劍,泛著淡綠色的光芒橫在兩人之間。女弟子呼吸已經非常孱弱,只是輸送一點靈力已經沒有用了。
玉仙劍,劍身如一把長尺,長約兩尺,寬兩指,渾身皆是上古玉石,渾然天成,劍身泛淡綠色,周身圍繞明亮光芒,冰涼刺骨,寒氣逼人。傳說是上古神劍,具有療傷的功效,幾名女弟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柄無劍柄亦無劍尖的玉仙劍看個不停。
陸肖手中的靈力配合著玉仙劍的療效,淡綠色的光芒一點一點進入女弟子體內,孱弱的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
「有救了有救了。」廳里那幾名女弟子均喜極而泣,花煙兒繃緊的臉色也微微鬆懈了一些。
「花掌門,讓人先帶她下去好好休息。」陸肖收了手。
「諾兒,好好照顧好水兒。」聽到花煙兒的吩咐,謝墨才知道這位女親信原來是叫諾兒,躺著的叫水兒,這煙夢派的名字果然都有些夢幻。
等大廳里其餘人都退下,只剩下陸肖,謝墨,花煙兒三人的時候,陸肖才繼續道:「麻煩花掌門找人確認一下這位名喚水兒女弟子的傷口,我說的是所有傷口。」
花煙兒神色一凜,接著臉上露出憤怒,「陸掌門的意思是...」
「如果我所料沒錯,必定有一處被嚴重灼傷了。」
花煙兒的神色唰一下白了白,被人□□還不算,還要遭受這樣的苦楚,堅強如花煙兒也沒法想象水兒到底是怎麼挨到現在的。「陸掌門,如若你有此人的任何蛛絲馬跡請一定告知於我,我煙夢派與此人不共戴天!」
「花掌門,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追下去,此人我也一定會揪出來。」陸肖的臉色也不好看,如此殘忍的手法和可怕的術法,如果不儘快把人揪出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女弟子遭受這樣的磨難。
「師兄,要不然我下山去看看?」謝墨主動請纓。
陸肖:「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我只對你有想法。」謝墨笑看著陸肖說,「師兄,你對我有沒有想法?」
「早去早回。」陸肖扔下四個字轉身走了。
謝墨看著陸肖的背影哈哈笑了幾聲。
煙夢派所屬地界,人人嗜辣,謝墨在這路上走著,每股菜香味里都摻雜著辛辣,有些實在辣的謝墨受不了,連聲咳了好幾下。簡直要命,謝墨捂著鼻子道。最後聞著聞著,謝墨也習慣了,然後到處高調地亂竄了一下,就打道回府了。
謝墨剛踏進小院,就開始喊:「師兄,我回來了。」
沒人應,不在。謝墨再晃去大廳,天已入夜,大廳此刻燈火通明,謝墨一眼就看見自己師兄在裡面坐著。「師兄。」
幾人皆朝謝墨看來,謝墨就對著陸肖笑了笑,「師兄,我回來了。」
「聽說墨公子去山下了?」
「嗯,把我嗆的趕緊逃上來了。」謝墨說,順便問了句,「花掌門,你們也這麼吃辣么?」
「嗯,基本都吃。」
「那也是難為你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不辣的飯菜。」謝墨抬了抬手,「多謝花掌門。」
「小事而已。」花煙兒道,然後重新看向陸肖談論剛才的話題,「陸掌門,根據水兒的描述,這樣的人未免也太多了,而且帶著□□,我們要從何處下手開始找?」
陸肖面無表情,微微皺著眉,謝墨知道他師兄是有辦法的,只不過這個方法太過兇險,而且是要用別人的命作餌。但凡不需要別人的命,他師兄早就把辦法說出來了。
「找不出來,那我們自己送上門去不就好了?」謝墨知道他師兄是想找兩全之法,或者只要不再傷害無辜,讓他做什麼都行。但謝墨不是,他師兄也是人,會苦會累會疼會難受,別人不心疼,他心疼。
「那人需要煙夢派女弟子調和自己的詭異靈力,自然還會想盡辦法擄人,我們將計就計應該可以抓到那人。」
「不行。」花煙兒還沒說話,陸肖已經出口反對,「對方修為顯然比這些女弟子高出不少,就算你我同行保護,也不一定能保萬無一失。」
「師兄,你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可能萬無一失,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苛刻自己。」謝墨冷了臉。
「我願意去。」諾兒站出來說,「我的修為在一眾姐妹之上,對方也不會認識我,我去作這個餌。」
「不行。」花煙兒重重道,「真要人去也得是我去。」
「我去。」陸肖說,「麻煩花掌門替我準備一套貴派的服侍,再麻煩找位喬裝打扮在行的女弟子,」
「師兄,要是男扮女裝,你應該比不上我。」謝墨出聲打斷,神態已經恢復如常,就似剛才的失控從未發生過,「花掌門,我的身長比師兄還稍矮一些,你應該會稍微好準備一些。」
「陸掌門,墨公子——」
「客套話就別說了,事情都這麼緊急了,花掌門有這個時間還是幫我去準備衣服吧。」謝墨又打斷了花煙兒的話,他現在就是氣很不順,心情非常的不爽。
花煙兒還是看了陸肖一眼,「我師兄反對也沒用,這個辦法是我想出來的,自然由我來完成,我師兄從小拗不過我,花掌門,你現在去準備東西就對了。」謝墨心情不好,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花煙兒不再說話,起身帶著諾兒去準備東西去了,衣服肯定是要現裁的,還要再去挑把軟劍……
「你胡鬧什麼?」等大廳只剩下兩人,陸肖對著謝墨冷道。
「我哪裡胡鬧了,的確我扮起來更像女子。」謝墨說,「你總不是嫉妒我這一點吧?」
「對方什麼來路目前都不清楚,你往前沖什麼?」
「那你就能往前沖了?」謝墨抿緊唇。
陸肖被謝墨質問的一愣,但還是說:「這是我的責任。」
謝墨站了起來走到陸肖身前,「這不是你的責任!你能不能明白,你一個人救不了天下蒼生!」
「但是你救了。」陸肖定定地看著謝墨,那目光似乎帶著高溫,謝墨微移開了眼,「你救了,還在那麼小的時候,現在這個責任該輪到我來扛了。」
謝墨轉開頭,他本來想說,那是少不更事,再給他一次選擇,他可能不會做這麼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在陸肖的目光里,謝墨知道,自己再選一次,結果可能還是一樣的。
「既然那麼小我就救了天下蒼生,那我現在大方一點,再救一個煙夢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謝墨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師兄,你男扮女裝走近了就會被拆穿的,而我,就算滾到床上,不脫衣服,他也發現不了。」
「胡說什麼。」陸肖站起來摸了摸謝墨的頭,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摸過謝墨的頭了,記得小時候謝墨逞一時之勇吞下種子后,反應過來后著實害怕了好幾天,每天都是來找他安慰,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摸著謝墨的頭一聲一聲耐心地安撫他。
「墨師弟,不管出什麼事,你都是最重要的。」陸肖說,「記住了嗎?」
謝墨沒忍住,把頭靠在了陸肖身上,即使知道他師兄對他不是他對他的那種感情,但聽到這樣的話,謝墨心裡還是著實高興了一下,雖然還有幾分心酸,但那點心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師兄,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謝墨笑著問。
「只要你一動手我就會進來。」陸肖保證道。
「師兄,萬一我被人迷暈了動不了手反而別人佔了便宜怎麼辦?」謝墨問。
陸肖:「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謝墨笑了,「師兄,你可千萬要保護我別讓別人佔了我的便宜。」畢竟我的便宜只有你能占。
「嗯,我保證。」
謝墨又心滿意足地靠在了陸肖身上,然後一本正經說道:「師兄,讓我沾沾你的一身正氣,等那邪魔歪道一來,我立馬就能克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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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師兄能占他便宜的謝墨說:你們點收藏,我讓師兄給你們表演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