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眾人一聽單嫣這話,立馬都愣了。

羅成也皺起眉來:「不記得了?」

杜差上前,忙道:「姑娘,可別渾說!哪兒有自己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兒的呢?」

單嫣難為情道:「真不記得了。」

別說她家在哪兒,這會兒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杜差臉上犯難了:「姑娘,你別哄咱們,你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緣故,因此男扮女裝不敢歸家?你且明明白白說與我們知道,要是有我們幫得上的地方,一定會幫你的。」

白顯道也幫腔道:「是呀姑娘,如今這大雪夜的,總不能叫你一個姑娘家的流落在外呀。」

杜白二人說話的時候,羅成握著長.槍,面沉如水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了一眼單嫣,目光盯在她衣擺下那一灘血上。

「文忠,算了,我看你問也問不出什麼,今夜先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了,之後再吩咐下去,在北平府及各處都問詢一番,看看有誰家走丟了媳婦女兒沒有。」羅成與杜差說著,又轉臉朝著白顯道吩咐,「你去市上替她買一雙鞋回來,暫且讓她穿著。」

白顯道「哎」了一聲,趕忙去替單嫣買鞋去了。

杜差瞧著羅成犯難:「少保,咱們這會兒還趕著回王府去跟王爺回話呢,這姑娘把她安置到哪兒?」

羅成看一眼單嫣,問杜差道:「你們哪兒有沒有空的屋子?」

杜差擺手道:「哪能有?再說了,咱們那兒都是一大群男人,則能叫這姑娘混在我們一群大男人裡頭……對了!」話說一半,杜差驟然抬頭一笑道,「我想起來了,要不,咱先把這位姑娘送到東門報國寺您那位方丈師傅那兒?他老人家那兒是佛門清凈地,總該有乾淨屋子供這姑娘暫住。」

「也好。」羅成點點頭,又回眸過來,再瞧著單嫣,「你叫何名還記不記得?身上有沒有什麼家裡的信物?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能記得的事情。」

單嫣瞧著羅成,老老實實搖頭:「我醒的時候,人就在酒樓里,旁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羅成盯著單嫣看了一陣,眉壓了下來,眸子里突然寒光一凜。

單嫣被他這麼盯著很不自在,別過眼睛去。

「少保——」

不遠處一聲喊,羅成便將目光從單嫣身上收了回去,原來白顯道買鞋回來了。

白顯道一上來,撲啦啦將懷裡一堆繡花鞋往單嫣跟前一放,笑道:「我也不知道姑娘穿什麼尺碼合適,就店裡有的尺碼都各買了一雙,姑娘擇一雙合適的穿上吧,餘下的一會兒我給退回去。」

「多謝。」單嫣朝白顯道說了一聲謝,便挑鞋去。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穿在哪位背時鬼的身上,更不知道該穿多大碼的鞋,便在心裡掐算了一陣,選了一雙大小折中,應該能穿得上的試了試。

鞋穿上腳,只稍微大了一丁點,不過也不妨礙行走。

「你們問出些什麼了不曾?把這姑娘如何打算?」白顯道一面等著單嫣穿鞋,一面去問杜差。

杜差搖搖頭道:「犯難,這姑娘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適才和少保商量了一下,說先把她送去護國寺,之後再慢慢替她尋親。」

白顯道一聽,瞧著單嫣的目光有幾分可憐,連忙拍胸朝她道:「姑娘,你別害怕,就先在護國寺住著,到時候咱們兄弟一定幫你把這親尋出來。」說著朝羅成抱拳請命道,「少保,卑職願送姑娘前去護國寺。」

羅成瞧他一眼,道:「人原是我救下的,這會兒我不說話,怎麼你們倒是一個二個忙獻殷勤?」說著回身揚手一指。

羅成揚手所指之處,正有一個面色惶惶不安的老大爺在那兒瞧著他們一群人的方向,踟躕不前的。

羅成揶揄白顯道說:「平日里營下咱們幾個哥們兒有事求你,就是八抬大轎請你也不見你積極,今天看見人家是個姑娘就忙前忙后的,你白某人真夠可以的啊。還不趕緊把你不買的鞋還給人家老闆?」

身邊的官兵聽羅成這一番話哄然大笑起來,鬧得白顯道耳朵臉嗤的一紅,連忙躬身把地上的繡花鞋一抱,趕緊去給鞋店老闆還鞋了。

單嫣也經不住笑一聲。

羅成的目光從白顯道的背影上收回來,淡淡瞧著跟前單嫣:「送佛送到西,我送姑娘一趟。杜差,把我的馬牽上來。」

杜差連忙應聲,去身後牽了一匹高大的白馬出來,朝單嫣道:「姑娘,你腳上有傷,想必不方便走路,就請上馬吧,咱們少保送你出城去護國寺。」

單嫣仰頭看了一眼比她人還高上許多的馬,臉色犯難。

這怎麼爬得上去……

羅成站在一旁,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上不去了,於是將手裡的槍遞出去,上前一步拍了拍馬鞍,回眸朝單嫣道:「抓著鞍上的扣環。」

單嫣聽他這麼說,便伸手去抓扣環。

還沒來得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整個人就忽的騰空而起。

等她再凝眸一看的時候,羅成已經把她舉上了馬。

單嫣感嘆:……卧槽,力氣這麼大的嗎?

「抓好,別掉下來。」羅成仰臉,淡淡瞧她一眼,說著將韁繩握在自己的手裡,揚手高高一揮,英武一喝令,「走!」

「是——」

身後一列兵馬喝應,氣勢磅礴,便跟在羅成身後往東門的方向過去。

單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垂眸瞧著牽馬走在身邊的羅成。

從她的角度瞧過去,只見的羅成半張俊秀英氣的面容。走路的時候,頭微微的仰著,天生自帶的一股子清貴傲氣。

不由得,她臉紅了一紅。

不說別的,羅成,真他媽的帥啊。

隋唐第一高富帥公子哥兒,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怪不得到了後世,迷妹還這麼多。

一路風雪,出了北平府東門再往外不到一里多的路,便到了一座佔地極廣的佛門寺廟處。

單嫣眯著眼睛,透過風雪裡瞧那一片燈火通明處。

杜差回頭朝單嫣道:「姑娘,咱們已經到護國寺了。」

單嫣跟著羅成一行人進了護國寺大門。

至寶殿之下,羅成身邊的親信先進去告知寺院內的住持方丈。

杜差護著單嫣下了馬,一行人便朝著玉皇寶殿里進去。

進了殿,呼號的風雪便被丟在外頭。

單嫣哈氣搓著手,跟在羅成的身後。

少時,殿後傳來一行人的腳步聲,單嫣還沒抬頭,便聽見身前羅成恭恭敬敬道了一聲:「徒兒拜見師傅,雪天夜晚,打攪師傅的清凈了。」

單嫣一抬眼,越過羅成,瞧見站在面前一個披著袈裟,滿面花白髯的老和尚。

杜差在身邊也朝那老和尚抱拳:「妙化師傅,見過了。」

「阿彌陀佛。」妙化和尚作揖,念了一聲佛,便瞧著面前的羅成笑:「這麼晚的天了,我小徒兒怎麼過來這裡?是不是又與王駕千歲慪氣,無處可去啦?」

妙化這句話一說出來,跟在羅成身邊的杜差等人都憋著笑。

羅成臉一紅,回頭來瞪了一眼身後杜差等,才又回過頭去,恭恭敬敬地朝著妙化作揖,「師傅說笑小徒了,今日來,是有一樁事情,想要跟師傅求一個人情。」

妙化撫了撫臉上白花花的長髯,笑道:「難得小徒兒有求於我,說來與我聽一聽,師傅能幫上忙的,自然幫你。」

羅成回眸瞧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單嫣,朝著妙化道:「回師傅的話,今日徒兒原是奉我父王之命,在北平府查街。查完準備回王府復命之時,正巧見到城內的謝霸王欺負女子,徒兒就把這女子救下來了。」

妙化眼眸越過羅成,和藹地瞧了一眼身後的單嫣:「想必,就是跟在你身後的這位姑娘了?」

「正是。」羅成抱拳點頭,「只是,徒兒救下她以後,有一樁事犯難,這位姑娘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徒兒想著天晚了了,遂先將她安置一番,在著人在北平府附近問詢一聲,看看誰家丟了媳婦女子,再把這姑娘送回家去。只是,徒兒那處都是男人,也不能把這姑娘帶回王府,遂只好求師傅暫且收留一陣這姑娘,等到尋到她家人,再著人來接她回去。」

妙化聽完羅成的一番話,點了點頭,道:「阿彌陀佛。原是行善的事情,小事一樁。徒兒,為師就替你收留下這姑娘。」

羅成欣然一笑,連忙道:「多謝師傅!就知道找師傅靠譜!回頭徒兒一定好好謝過師傅!」

妙化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你少給為師惹事,少叫王駕千歲生氣,就算是謝過為師了。」

羅成笑道:「那,就麻煩師傅了。天色已晚,徒兒父王還在王府里等候徒兒回話,徒兒就先行告辭。」

杜差連忙扭頭朝單嫣笑:「姑娘,你可以安心了。」

單嫣朝著妙化拱手:「多謝您了。」

「既然如此,師傅,徒兒告辭。」羅成又恭恭敬敬朝著妙化行了一個禮,方帶著身邊的人往玉皇寶殿外走。

妙化對單嫣道:「姑娘,請隨貧僧過來。」

單嫣朝妙化作揖:「多謝方丈。」

說著,跟隨妙化往後走去。

羅成走到殿門前的時候,步子頓了一下,回頭過去,瞧著跟在妙化身後的少女的背影,眼神冷了下來。

杜差見羅成不動,遂也停下,問道:「少保,怎麼了?」

羅成靜靜瞧著消失在寶殿後門的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回過頭來,面色沉寒道:「文忠,這些天你派人在暗中盯著些這個女人。」

杜差一臉懵:「少保?怎麼了?那姑娘可有什麼問題?」

「如今江湖上五路響馬囂張,而今剛剛過年不久,咱們過這年,響馬也得過年,此段時間山西山東都不太平,父王吩咐了一定要鎮守好北平,決不可讓那些響馬作亂到我羅家的地盤上。」羅成冷聲道,「我看她樣子不像是北平城裡的女子,又敢穿著男裝進青樓動手打人,只怕她和那一幫響馬有什麼瓜葛。」

杜差擰眉道:「我瞧著那就是一個小姑娘,跟少保您也差不了幾歲,不至於吧?」

羅成沉眉冷眼道:「總之,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杜差點點頭,「知道了,會吩咐下去的。」說著又笑著拍了拍羅成肩膀,「對了少保,與其關心響馬,還不如先關心下您自己吧,這會兒復命的時辰都過了好久了,您回去,王爺那兒估計免不了好一頓教訓,當心您的腚。」

羅成慢慢轉過臉來,瞧著一臉沒憋好屁模樣的杜差,眉開眼笑地也拍拍他的肩:「怕什麼?不還有你這個為我身先士卒的好哥哥么?父王常說,咱們倆素來是朋比為奸,有我一頓打,也少不了你一頓好受的。再者,今日來護國寺原也是你想出來的主意,我就是個附和的,急什麼?」

說著,越過杜差就往漫天大雪裡去。

杜差一咬牙一跺腳,追上去喊:「少保,做人可不能這麼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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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羅成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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