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看到小傢伙小嘴一動一動，臉頰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嚼什麼東西，楊玉英有些驚喜的說道：「我們腓腓會自己夾菜吃了？」

她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碗，碗里裝著剛剛從廚房端出來的水蒸蛋。她剛剛就是要給腓腓拿這個才沒有注意到小傢伙的動作。

楊玉英這麼一說，林國盛聞言也把注意力放在了乖乖坐在那裡吃菜的小孫子身上。

他們在家的時候都沒人教過小傢伙用筷子，每次一到吃飯的時候幾乎是爭著輪流喂。沒想到腓腓耳濡目染之下居然學會自己用筷子了！

林國盛眼中的驚喜和驕傲顯而易見。

他的小孫子是個天才，沒人教居然會自己用筷子了！一般小朋友還在用勺子的時候，他們家腓腓都會用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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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爺子被林國盛和楊玉英因為這點小事就一驚一乍弄得有些無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林斯年因為一次考試沒有考好，林國盛在他面前那一臉不滿意的表情。

腓腓被爺爺奶奶又驚又喜，用一種看天才的眼神望著，沒有絲毫開心的樣子，只是把嘴裡的菜給咽了下去，那小眉頭越皺越緊，表情也越來越不對勁。

這道尖椒臘肉不愧是楚老爺子最愛吃的一道菜，被廚房做的極好。最初入口的時候那股子辣味並沒有喧賓奪主，讓人先嘗到的是尖椒和臘肉在一起被嗆出來的香。等到香味慢慢過去，隨著口腔的咀嚼，辣味才會慢慢的被釋放出來，並且越來越辣。

屬於初時不顯，但是後勁十足的那種辣。

終於，慢慢嘗到後勁兒的小傢伙臉都快皺成帶褶的小包子，眼圈一紅，哇的一聲仰著小腦袋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林國盛和楊玉英都給哭蒙了，加上這次，他們總共就見腓腓哭過兩次。

小傢伙輕易不哭，但是每次一哭都能把人哭的心都揪起來擰著勁兒的疼。

眼看著小傢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往下掉，林國盛和楊玉英都趕緊從位置上大步走了過去，先是把小傢伙抱起來仔細詢問：「怎麼了？腓腓哪裡不舒服跟爺爺說。」

腓腓從生下來到現在哪裡吃過這麼可怕的食物，辣其實不是味覺，而是一種痛覺。被養的嬌貴，從來沒遭過這種罪的小傢伙此刻嘴裡火辣辣的疼，根本不想說話。

但是看楊玉英和林國盛這麼著急，腓腓還是強忍著疼伸手指著，讓他們看自己已經被辣紅了的嘴。

這時一直坐在腓腓對面，和小傢伙海拔差不多，一直把小傢伙的動作盡收眼底的楚驍寒開口了，「他夾了這個菜吃。」

順著楚驍寒指著的方向看去，眾人頓時找到了讓小傢伙大哭不止的罪魁禍首：一盤尖椒臘肉。

楊玉英瞬間明了，一巴掌拍在了自家老頭子的身上，埋怨道：「我去端菜你在幹嘛了？腓腓這麼小個孩子在你眼皮底下都看不住，他這麼小能吃辣嗎？」

林國盛也不反駁，心疼的抱著小孫子哄，一邊哄一邊點頭，「我的錯，我的錯。」

腓腓還這麼小，哪裡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對小孩子來說吃了一口尖椒雖然難受，但是好歹知道了小傢伙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才哭，楚老爺子讓人拿來一杯牛奶餵給小傢伙。

腓腓暫時心裡還有些陰影，不肯開口。

楚驍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椅子上下來走到了林國盛座位的旁邊，摸了摸小傢伙的手，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安慰道：「喝了牛奶就會好，喝了就不疼了。」

小傢伙看了楚驍寒一會兒，試探著被奶奶喂著喝了一小口涼涼的牛奶。

嗯？嘴巴沒有剛剛痛了。

這下腓腓不哭了，坐在爺爺懷裡由奶奶喂著喝完了那小半杯的牛奶。喝完之後嘴巴雖然還是木木的，但是好歹不怎麼疼了。

折騰了剛剛這麼一大通，腓腓額前的頭髮都被哭濕了，軟軟的垂在白皙的額頭上。

雖然他是因為楚驍寒的誤導才會吃了那口尖椒，但是小傢伙不記仇，此刻看著一臉關心還有些內疚的楚驍寒站在自己面前，腓腓自己抱著牛奶杯子又喝了一大口，等咽下去之後對楚驍寒說道：「謝謝哥哥。」因為哭了的原因，聲音里是藏不住的奶味。

就是個別人說什麼信什麼的天真小朋友。

這天，等到林國盛和楊玉英要帶著腓腓告辭離開的時候，楚驍寒看著還是有些別彆扭扭的。

最後等到腓腓快要上車的時候，他才走到小傢伙跟前語氣認真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下次不會了。」

是他的錯，他不該因為自己喜歡就覺得所有人都會喜歡。

腓腓這種神獸，天生對各種讓他悲傷和痛苦的事情忘得快，這會兒楚驍寒再說的時候，腓腓還是稍微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

「好的。」腓腓輕輕一句話就把楚驍寒糾結了一兩個小時的事情放過不提，轉而問道：「哥哥我以後還能來找你玩嗎？哥哥能跟我回家嗎？我家也有好玩的。」

腓腓想起了林家那座現在已經成為他的天下的小遊樂園，向眼前的小哥哥發出邀請。

楚驍寒聞言有些意動，但是想起他還要上課，只能搖搖頭拒絕了小傢伙的邀請，「我還要上課。」

「上課？」這個詞對腓腓來說還是非常的遙遠的。他目前還是一個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需要考慮的小崽崽。

楚驍寒點頭。腓腓剛來的時候他就在自學英語視頻，如果不是今天有客人到，按照計劃他下午是要跟著家教上課的。

楚老爺子的兩個兒子都不爭氣，上面年紀比較大一些的孫子也都在老爺子沒注意到的時候給帶歪了。

等到楚老爺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陷入英明一世，但是卻沒有繼承人的囧境的時候，楚家的小輩里只剩下了一個楚驍寒年紀小，天資也好。

後來楚老爺子去醫院做了個全面的身體檢查，醫生說老爺子身體素質好，也沒什麼要命的大毛病，如果好好保養，再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從醫院出來后，楚老爺子就把楚驍寒一直帶在身邊，楚驍寒和楚老爺子住老宅，楚家剩下的人都被楚老爺子趕到別處住，楚驍寒和親生父母輕易見不了面。

每天的生活也在楚老爺子的安排下十分的充實。

聽到楚驍寒每天的都要上課，腓腓想起今天早上林翰死活都不要去學校上課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同情，「哥哥好可憐。」

他就不用每天上課。

楚驍寒聞言有些疑惑，可憐？他不覺得啊。每天上課也挺有意思的。就是有時候老師上課太慢了，明明他都已經聽懂了，老師還在翻來覆去的教。

最後，小傢伙和楚驍寒約定好，等楚驍寒有時間了就給他打電話去林家做客，他帶楚驍寒去看他的小遊樂場，再去果園摘果子。

等車開始啟動，走遠了后，看著那輛車漸漸消失看不到了之後，楚驍寒才和楚老爺子一起慢慢往回走。

走的時候楚驍寒開口說道：「爺爺，能把我的課程時間調整一下嗎？我想空出一天的時間。」

「想去林家？」楚老爺子問道。

「嗯。」楚驍寒點頭。他和腓腓約定好了的。

「只要你能把課程學完，剩下的時間你自己安排。」老爺子雖然對自己的這個孫子抱有很大的期望，但是也不想完全扼殺了他的童年。

童年的時光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多少錢財權勢都換不回來的美好，他不想等孫子長大之後怨他。

「好。」

剩下的半段路，楚驍寒的腳步微不可見的輕快了些。

***

林家樓上

從學校放學回來的林翰握緊雙拳，看著曾經那樣疼愛自己的母親，滿眼的不可置信難以接受，他從喉嚨中艱澀的吐出一句話：「你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