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六話，鎖龍心
直到深淵之門徹底封合，庫勒契特也沒有再向那個一直仰慕著自己的深淵法師投去一眼目光。
庫卡仰慕庫勒契特，這是深淵教團幾乎眾所周知的事情。
庫卡最開始成為深淵教團主力成員的時候，還什麼工作都處理不好，總是笨手笨腳的，有幾次險些命喪冒險家協會之手。庫勒契特當時趕巧有一次淵月螺旋中做甜品的原材料不足了，趕在下午茶時間沒到之前出去採集甜甜花，為了加快速度帶了幾個深淵法師，這其中就有庫卡。
然而這次行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冒險家協會的班尼特誤打誤撞的闖進了他們採集甜甜花的區域，又偏偏撞上了還不那麼熟練法術的庫卡。
庫卡和庫勒契特同樣是冰深淵法師，使用的冰元素法術很難和班尼特對抗，庫卡幾乎是瞬間敗下陣來。就在班尼特打算將庫卡抓回去的時候，庫勒契特出現了。
冰法師釋放出極為震撼的暴風雪，將少年困於其中，華麗的法術風暴之中，庫勒契特優雅的向已經在漫天風雪中看不見身影的班尼特行了個禮，然後朝身後的庫卡伸出右手。那一刻庫卡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風度翩翩……
然後庫勒契特很不客氣的把他手上的甜甜花都拿走了。
從那天之後庫卡就開始了漫長的追逐，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模仿庫勒契特的言行舉止，鑽研他儒雅又不失風趣的談話技巧……最後成功的被其他的深淵法師當成了同性戀。
「如果是那個叫庫卡的話，應該能做的很好吧。」一個嘶啞恐怖的聲音在無法視及的黑暗中傳出，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殿間。「畢竟他可是用盡了全力想要成為下一個你。」
「你來了？」庫勒契特露出淡淡的笑容，「偉大的『第一使徒』。」
「去掉那個無謂的前綴，只是使徒而已。庫勒契特，你說的東西在什麼地方？」嘶啞的聲音持續顫響，黑暗之中浮動著龐大而虛幻的身影，看不清真容。
「你說的是哪樣東西？」庫勒契特挑了挑眉。
「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女人親自跑一趟？」使徒顯然很不喜歡庫勒契特這種聊天的方式，他追求簡單直接，「毒龍杜林，在哪？」
庫勒契特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側殿：「我把那頭不安分的龍關在側殿了，那裡原先是用來獻祭活物告慰神靈的地方，也只有那裡的凶氣能壓得住他。你可得小心點，別讓他跑了。」
「不必你來擔心。」使徒的聲音沉入深水，消散不見。
大殿里沉默了片刻，庫勒契特站起身來，走向偏殿。
雖然聽上去和側殿差不多，但在深淵之城之中，不同的名稱就一定意味著不同的職能，側殿是僅次於大殿的殿堂，而偏殿則更多的作為行宮和辦事處。
雖然時至如今深淵之城已是一片破落，但曾經屬於這個城市的坎瑞亞的遺民們仍然會嚴格的按照這樣的規則來行事，彷彿那榮光的王國仍存在世間。
即便已經空無一人。
庫勒契特推開偏殿的房門，女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怎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打算把我餓死在這裡呢。」
「雖然沒那個打算，但我也不會給你做甜品，做甜品很累。」庫勒契特在凝光的對面坐下，「我想，以凝光小姐的博學多才，應該已經才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吧？」
「有所耳聞。在我所閱讀過的古代典籍里，對這個地方的記載少之又少。它被被稱之為Bayer——巴雅爾，據說是前坎瑞亞文明留下的遺迹，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光輝繁榮的城市究竟在坎瑞亞敗亡之後到了什麼地方。」
「不是到，準確地來說，這個城市本來就在遠離人世的地方。」庫勒契特看著凝光的眼睛，「坎瑞亞的祭司曾經預言過這榮光王國滅亡的時刻，為了留下薪火，而選擇在這樣的地方建造了巴雅爾，這裡保存著坎瑞亞幾乎所有的科學技術，只可惜至今還沒有任何人找到。」
「就連你們都沒有找到？」
「為了防止坎瑞亞的秘密被外人盜竊，建造城市的時候使用了密文來撰寫這些文卷。祭司是唯一能夠讀懂密文的人，然而所有祭司都死在了他們自己的預言中。」
「聽上去有些悲涼，他們的預言很准么？」
「時間不太准，不過結局並沒有差別。」庫勒契特嘆了口氣，「大概巴雅爾的出現還是干擾了預言，這才有我們這些遺民留存世間。只可惜，如今的我們已被歸為魔物類。」
凝光呵呵一笑：「不過你們的確在人間帶來很多禍亂，歸為魔物也難免吧？畢竟，從沒有深淵法師會和人類對坐談說。」
「凡人覬覦地脈的知識和力量，坎瑞亞則鄙夷凡人的卑微和貪婪，我們本就只能是敵人。」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給自己開脫的？」凝光終於失去了興趣，「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請回吧——保留點體力，說不定就能少吃一餐了。」
「我想和你聊聊塵世之鎖。」
「塵世之鎖？——這是帝君大人臨時託付給我的，你想對它出手？恐怕，我沒法輕易讓你如願。」
「塵世之鎖，起源於塵神歸終，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凝光小姐是聰明人，你應該清楚，如今的時代，已經不是岩王帝君一個武神就能換的安寧的了。」
「那我有什麼理由助紂為虐么？」凝光聽出了庫勒契特的言外之意，「還是說……你打算用塵世之鎖來幹什麼？」
「古岩龍蜥，知道這種生物么？璃月人認為龍蜥就是龍的某個成長階段，最後會成長為龍。事實上，這並非虛言，但正常生長的龍蜥無法成為龍。」
「……你想喚醒『地龍』？！」凝光拍案而起，「怪不得你們帶來了杜林，你們是想要龍之心！地龍可不是你們能夠左右的東西，你以為你會得到什麼好處？地龍醒來的瞬間，你就會被撕碎！」
庫勒契特輕笑一聲，彷彿嘲諷。
「在深淵淹沒天空的王座之前……道與理，盡皆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