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與不可

但也只頓了那麼一下。

她很快調整好心情，將聽了荀成楓這句話而生起來的異樣情緒毫不猶豫地棄掉。

錦繡朝荀成楓露出一個笑容，一雙眸子直直地看著他，裡面像是有光，彷彿真的被這句話感動了似的。

她對他道：

「陛下，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在我心裡你已經完成了你對我的承諾，因為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若不是北邊那些王朝與門派太過頑固，若不是簡水火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逃了出去，這天下定然已經是陛下的天下了。」

荀成楓卻微微皺了皺眉，搖頭道：

「沒有完成便是沒有完成，你不必寬慰我。」

錦繡用旁邊的公筷給荀成楓隨便夾了一筷子菜，做盡了關心又體貼的樣子，才抿了抿嘴，認真地道道：

「這不是寬慰陛下，而是在錦繡的心裡——成楓哥哥永遠是最好的。」

她又一次喊了她「成楓哥哥」，明明她從前也喚過不少次，但或許是因為如今他已然將她看作是花雙語的影子，她這次一喊，他竟覺得這是花雙語在和他說話。

荀成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早已經意識到自己如今的狀態不對，但他卻不想為之改變。

萬一他從這種僥倖重逢她的狀態中醒了過來，那她還能再感受到這份僥倖嗎？

他寧可感受虛假的僥倖，也不要最回到每天都要剋制都要裝不在意的真實絕望中。

和錦繡吃完飯，錦繡向他表示要去群王府找荀新之玩，他並不喜歡荀新之，更不喜歡錦繡和荀新之走的太近，但看著錦繡，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便讓她去了。

錦繡走後，荀成楓便處理起各種政事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荀成楓停下了筆，一揉著手腕一邊若無其事地將死士之首喊了出來，問他：

「錦繡這幾天都在群王府和荀新之幹什麼？」

死士之首道：

「錦繡小姐一般會和他玩一些小遊戲，或是扔布包，或是做木工。

今天錦繡小姐應當是去和他放風箏兒，錦繡小姐前幾天讓宮裡會些手藝的人做了風箏。」

荀成楓聽完便笑了：

「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說完，荀成楓臉上的笑容又漸漸地消了下去，他險些要忘了——

錦繡並不是人。

便他很快又繼續笑開，不是人又如何呢？

他荀成楓難道還怕什麼人妖殊途嗎？

荀成楓想到這裡，便起身對死士之首道：

「走，陪朕去郡王府賞賞風箏。」

這還是第一次，荀成楓進了郡王府內門的院子，又繞過樸素的走廊到了後花園。

荀成楓皺眉道：

「我記得這郡王府修好還沒有一年，怎麼就這麼舊了？」

說完，他也沒等死士之首開口，便自顧自地道：

「也是，荀新之那樣的身份，自然是沒人會精心為他收拾府邸的。

只是，他們是一個個聾了瞎了，不知道錦繡常來此處嗎？」

荀成楓臉上不顯怒色，語氣也是淡淡地，但死士之首卻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的壞心情。

再怎麼慢待荀新之也可，但對錦繡小姐只要稍有疏忽便是萬萬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