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夜尋找
積雪覆沒的老林，黑夜中一片寧靜。
秦桑到達山腳時，天上開始飄落細密的雪籽。到了半山腰，緊接著指甲般大小的雪花隨處揮灑。不過多時，身上就覆蓋一層薄薄的積雪。
入目之處，層層白雪，幾乎看不清有什麼植物。
兩天之前，山上沒有丁點積雪，現在卻是另外一片世界。秦桑感嘆的同時，卻速度沒有放慢，徑直往前世發現靈芝的地方而去。
找到地方，注意地看了看四周，前世，是她意外看到了同歸於盡的一蛇一虎，才發現了靈芝。整整比前世提前了幾年，也不知有沒有變化。
或許是因為冬天，蛇類冬眠，秦桑挖到了前世發現的靈芝。現在為難的是如何放入空間，一到空間，就會變成藥液。
正猶豫時，寂靜的林中傳來腳步聲。秦桑二話不說，直接放入空間，人已往一邊躲閃。不過幾分鐘，便看到了一行二十人的巡邏小隊過來。
領頭的人，是歐建國，陪著他有順子與二毛。
秦桑不知道他們怎麼又來這裡了，難道這林子深處有什麼秘密不成？一想到最深處，秦桑還是沒有想去探探。直覺告訴她，裡面極度危險。
看著他們一行二十人遠離自己眼前，強忍著與歐建國碰面的衝動，秦桑內心嘆息一下，換了一個方向，準備找找那些葯。
一夜尋找，收穫極少。
回到家時，天蒙蒙亮，鈴鐺的咳嗽聲，驚醒了秦風。秦風連忙輕拍鈴鐺的肩膀，「阿弟，你還難受嗎？」這樣隱忍的咳嗽，讓秦風看得非常心疼。
鈴鐺看不清秦風，卻從他關心的語氣中知道，是真的擔心他。
「……沒事。」
他已習慣了，不光習慣了身體上的病痛，還習慣了飢餓。
秦桑站在外面聽著他們說話，回房換了乾淨的衣服，才把蠟燭點亮，來到他們的房間，「鈴鐺，你們餓了吧，先喝點熱水暖明肚子，稀飯很快就好了。」
空間內放的熱水，取出來依舊，在水裡面，她滴入了靈芝水。
秦風接過碗，先給鈴鐺喝了，再自己喝。今天的水真甜，一喝入肚子里就暖暖的，彷彿有了一股生機。這股生機，秦風形容不來，就是很舒服。鈴鐺喝下后，覺得身上的疼痛要好多了，甚至連咳嗽也沒有難過了。
秦桑接過兩個空碗，「小風，你陪著鈴鐺，不要讓他下床，阿姐過會就好了。」鈴鐺身上的毒，非常麻煩，找了一個晚上，連葯也沒有找齊。不光是他，甚至連乾爹身上也有。擔憂的同時，秦桑折身去了灶房。
很快，水燒開，秦桑在裡面又滴入了幾滴靈芝液。有了靈芝液的稀飯，散發著一股清香。這股香味讓在房間內的秦風鈴鐺肚子更是叫得歡，尤其是鈴鐺，他蒼白消瘦的小臉泛起紅潤。
秦桑剛弄好一切，就看到秦風牽著鈴鐺的手，來到了灶房。瞅著他們饞的模樣，她酸澀一笑，「快去那裡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一旁是她準備好的溫水，天冷，兩個生病的小孩不適宜碰冷水。
桌上，只有一碟鹹菜，三個雞蛋，三碗稀飯。
「吃吧，稀飯吃了不夠，還有，不要怕不夠。」
這次花錢買的東西有點多，也正因為多，才會惹得秦老三夫妻眼紅。
秦風稍微比鈴鐺好，畢竟這幾次，他吃得都是白米飯。而鈴鐺，不知有多久沒有吃過稀飯之類的食物了。更不要說，桌上還有一個雞蛋，靜靜地放在他面前。他的雙眼閃著淚花，不敢信地問。
「是給我的嗎？真的給我的嗎？」
他以為自己一覺醒不來，就死了。所以，在死之前，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沒想到，他醒來了，還有這樣豐盛的食物。
秦桑聽了難過，也為自己這半年多來對阿弟疏忽照顧而難過。
「真的，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昨晚採到的靈芝，收集了一大瓶的靈芝液，今天早上用了三滴。若不是怕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了，她會直接給他們一人一滴。
秦風非常聽秦桑的話，就迅速的吃了起來。鈴鐺淚水漣漣，滴到了碗里，嘴裡發出嗚咽的哭聲。秦風連忙放下碗，輕拍鈴鐺的背，「阿弟，不要哭，快吃。以後阿哥也會努力賺錢給你買吃的。」等天氣暖和了，他就可以上山采野菜賣。
秦桑看著三歲多的鈴鐺，長得只有一歲多模樣，心疼極了。
「快吃，吃完以後阿姐有事要告訴你們。」
鈴鐺的假死，誓在必行。
一聽有事，秦風二人吃的速度放快了許多。此時，小野豬也醒了，圍著秦桑打轉。秦桑喂好它后，它又去睡了，不愧是頭豬。
飯後，當鈴鐺聽到秦桑的話，他原本死氣沉沉的小臉，瞬間亮了。
「……真的嗎？是真的嗎？」
他的爹娘出了山禍，他在大姐眼裡已死了嗎？現在知道他活著的，目前只有他們一家。而她也說了，以後她就是她的二弟。
秦風張大的嘴，閉上了，看著瘦小的鈴鐺，他滿眼心疼。可是一個活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呢？不過，阿姐這樣說，肯定沒有問題。
秦桑微笑，「是真的，不過，這事比較麻煩，就需要你們兩個幫忙。等到了鎮上，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到了鎮上，一切皆有可能。
鈴鐺看向了秦風，就見他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用力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阿弟。」他看到在洗手的鈴鐺，挽袖子時，肌膚露出來的傷痕，那裡沒有一寸好的皮膚，瘦得只有骨頭，看得他心裡賊疼。
「好了，那你們吃完了，就去床上躺著，不管誰來了，也不要開門。阿姐會在中午時分回來，一定要記得。」
煮的一大鍋稀飯，只吃了一小半。等他們進去后，她直接把稀飯全部收到了空間。原本是想給老林叔他們帶過去，可一想到老林叔神秘的身份，她擔憂被他發現了什麼，最終還是算了。
收拾完一切后，秦桑把門鎖好，才走向了老林叔家。剛到老林叔家，就見他提著一個籃子出來，見到秦桑時，就道，「你乾媽早上弄了鍋貼，說要給你們送過去，你現在去吃，然後給小風帶回去。」原本想要問鈴鐺的事，但一看天已放亮，秦小花也應該餓了，他提著早餐準備送過去。
秦桑見一個晚上沒有見，老林叔的臉色更難看了，心裡一突。
「乾爹，你的臉怎麼了，這樣黑？」
眼袋極重，雙眼無神，看來毒已入侵至臟腑。
臉黑？老林叔被提醒，才想起什麼，自己搭上手脈，臉色更加難看了。把手裡的籃子遞給了秦桑，「我出去一趟，你幫我給小花送過去。」中毒，他怎麼會中毒？
秦桑見他這個時候還要顧著秦小花，無語的同時，卻還是想去看看，過了一個晚上，她的情況如何了。
「好的，我對乾媽說一下，就去。」
老林叔匆匆地離去，腦海里卻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毒的？
林嬸聽到外面傳來秦桑的聲音，知道她要去給秦小花送吃的，又拿了一張大鍋貼遞到她上，「送了就回來，乾媽給你們多烙幾張。」秦桑接過，笑道，「謝謝乾媽。」林嬸的心太善良了，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善良，才會讓乾爹一直珍惜著。
林嬸看著秦桑的一張笑臉，她覺得渾身有勁。
「那好，快去。」
秦桑一邊吃一邊往秦小花家去，途中，正好遇上了秦老三。秦老三見到秦桑，狠瞪了她一眼，「嘴巴給我閉緊點，若是讓我聽到一點風聲，我就宰了你們。」哼，敢以這個來威脅他，一定會讓她們好看。
秦桑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脅，畢竟她不想多麻煩上身。
秦老三見她不理他，正揚了揚拳頭，就聽到後面傳來了叫喊，「秦老三，村長喊話了，快去集合。」「來了，喊什麼喊，早去晚去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一具屍體。」
秦老三不甘地罵罵咧咧地往回走，沒有見到秦桑眸內閃過一絲疑色。
秦桑帶著籃子來到了秦小花家，卻發現門是打開的，驚訝之餘，匆匆進去，地面有些零碎的腳步。秦小花的房門是大開的，床上沒人。
她家裡沒有其他聲音，跑到豬圈一看，所有的豬都已死亡，僵硬，一動不動，散發著一股腥臭。
想到什麼，秦桑衝進秦小花的房間，果然，那個抽屜里什麼東西也沒有了。再看向床，被子零亂，卻在床上殘留下了一個葯囊。
葯囊怎麼會留下的，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秦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葯囊收下，畢竟這葯囊還有一定的價值。若是這個葯囊是秦小花自己製作的，那藥草總不會只有這一點吧？
想到這，雙眼放亮。
秦小花的屋內，一目了然，藏不了藥草。隔壁間，是秦石頭夫妻的。進去尋找了一遍，也沒有，不過看到了戶口薄時，秦桑二話不說，直接拿走。接著去了潮濕黑暗的小屋，也就是鈴鐺的房間，什麼也沒有。看著床上發臭發硬薄薄的被子，眼裡的怒芒一閃而過。
秦桑腦海里一閃而現，唯一沒有細察的便是放豬草的位置了。匆忙往豬圈而去，一股股腥臭腐敗的味道，刺鼻。
秦桑捂著鼻子，往放豬草的地方一看，果然，葯囊裡面的藥草放得整整齊齊。
秦小花還真是有心了，外面是豬草，裡面是藥草。豬平時是她在喂，就算她父母偶爾過來，看到這些藥草，也不會多想，會以為是豬草。
秦桑匆匆收了這些藥草后，內心鬆了一口氣。感受著空間里，出現了一瓶瓶的藥液，對鈴鐺及乾爹的擔憂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