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待定
輪到宋卿辭試鏡了,宋卿辭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房間里有好幾個人,而錢導在正中央,佔據著絕對的地位。
錢導帶著一個帽子,但沒有遮住他消瘦的面容,嘴角還留著一撇八字鬍,目光炯炯有神。
宋卿辭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三十一號宋卿辭。」
「宋卿辭,新人?沒聽說過呀!怎麼哪裡的歪瓜裂棗都塞進劇組,浪費我們的時間。」
「漂亮是漂亮,但依我看頂多就是一個花瓶。」
「這年頭認個乾爹之類的,進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
「開始吧!你就試一段最後貴妃被廢,即將死掉的那一段。」錢導看著手裡的資料,眉目上挑,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滿不滿意。
宋卿辭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有些心煩意亂,但聽到導演的聲音,還是摒棄心裡一切雜念,快速的進入了狀態。
貴妃前期囂張跋扈,仗著皇上的寵愛在宮中橫行霸道,等她後來明白了所有一切的寵愛都是虛的,甚至她一切寵愛都是為了替另一個女人受過的時候,哀莫大於心死。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知道自己一直相信的好朋友居然恨不得自己死的時候,那種感覺。
等宋卿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眶泛紅,眼裡有著不敢置信,而眼底深處還藏著三分哀傷,雖然很傷心,但眼淚卻倔強的縈繞在眼眶,我見猶憐。
今天她特意穿了一條素凈的裙子,進來之前還補了一個妝,嘴唇暗紅。
突然,她跌倒在地上,裙擺鋪在了地板上,她雙手無力的撐在地板上,披散的頭髮半遮住臉頰,雙肩顫抖著,像是在壓抑著,隨後她又緩緩抬起頭。
目光帶著仇恨望著身前,她開口,帶著幾分滄桑:「總有一天,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
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來,凄涼哀婉!
「啪啪——」靜謐的空氣中響起了掌聲,眾人恍然如夢初醒,很顯然大家都被宋卿辭的表演吸引了。
大家看錢導帶頭鼓掌了,也開始鼓掌,空曠的室內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宋卿辭還坐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往外冒,她剛剛忍了這麼久的眼淚,現在又一發不可收拾。
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心裡那股難以平復的情緒,卻忘記了她表演的時候把自己代入了前世,忽略了這眼淚是為誰而流的!
「你的表演很精彩,對於貴妃的角色你研究得很透徹,但是你用力過猛,你眼中的恨意,太過濃烈,不過我注意到你穿的是素色的裙子,貴妃可是喜穿紅衣?」掌聲停下來,錢導問道。
宋卿辭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回答道:「對不起,錢導,我沒有收住,貴妃雖然喜歡紅衣,但是紅衣在古代只有正室才可以穿,她既然已經失寵,素衣更能適合她失寵妃子的身份。」
錢導眯了眯眼睛。
宋卿辭補充了一句:「就算是穿著素衣的貴妃,也絲毫不掩她的美貌。」
沒錯,貴妃娘娘就是要從頭美到尾,不管什麼造型都要美美的。
果然,錢導聽了這話,睜開了雙眼,換了一副笑臉:「你先回去,今天你就會收到通知。」
「好。」宋卿辭退了出去。
前世錢導也是這幅表情,讓她回去等消息,沒過一天,就收到了試鏡通過的消息。
宋卿辭收住了眼淚,但是出去的時候眼眶紅腫,還冤家路窄的遇上了林窈。
「呦,這怎麼還哭上了,怎麼機會沒有把握住?」林窈幸災樂禍道。
大概是因為宋卿辭是去試女二的角色,然後哭著出來的,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對啊,這怎麼哭著出來了,難道是被錢導罵哭了?」
「不是說錢導只是嚴厲了點,但是從來沒有罵哭過演員嗎?」
「那她到底是什麼怎麼了?」
「……」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鑽進了溫柔的耳朵。
溫柔來到宋卿辭衝到宋卿辭身邊,手忙腳亂的幫著宋卿辭辯解道:「你們誤會了,卿辭只想老老實實的演戲,肯定沒有做多餘的事情,惹錢導不高興的。」
看似爭議,卻故意引導著眾人往骯髒的方面想。
「你是誰?」人群中有人問道。
溫柔眼神閃躲著,但語氣又正義凜然:「我和卿辭是朋友,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污衊卿辭。」
宋卿辭紅腫的雙眼憤怒地盯著溫柔,因為她背對著自己,所以並不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但看到眾人臉上不相信的神情,自己也能知道她心口不一。
「原來如此。」林窈恍然大悟,嫌棄地說道:「宋卿辭,原來你是想勾引錢導未遂,所以被錢導狠狠教訓了一頓,誰不知道錢導出了名的愛老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難怪敢在我面前叫囂。」
「林窈,你把嘴巴放乾淨。」宋卿辭警告道。
林窈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嗤笑道:「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溫柔抵著頭,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我就是要把你變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就不信,鈞宸會要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做展太太!
「卿辭,我們走,別和她們糾纏了。」溫柔轉身,拉著宋卿辭就要走。
這是不給宋卿辭辯解的機會,就這樣讓別人誤會,在這些人心裡留下一個勾引錢導的印象,然後一傳十,十傳百。
宋卿辭無奈。
前世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是懶得和她們爭辯,但現在不一樣,前兩天說了要和自己老公好好過日子,現在又傳出這樣的言論,展鈞宸豈不是更不會相信自己了。
溫柔發現自己拉了半天,宋卿辭依舊還在原地,更加用力,卻反手被宋卿辭抓住手腕,將她自己的手解脫出來。
宋卿辭明媚一笑,帶著侵略性地目光直直盯著林窈:「你說我勾引錢導,你看到了嗎?」
林窈被宋卿辭看得一愣,什麼時候宋卿辭敢這麼看自己了?
但瞬間面色又恢復如常,目光落在溫柔身上,言之鑿鑿:「我們都聽到你朋友說了,要是你沒有做這種事情,面對大家的質問,她又為什麼要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