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相 第十二章 金蟬脫殼
我回頭看了看帳篷,帳篷里沒有聲音。難道有人同名同姓?再想想以前的瓶子,都是打了個結,難道是暗示我嗎?小潔怎麼會在上游?她要是在上游那麼帳篷里的又是誰?這字歪歪扭扭的,很顯然是在匆忙的情況或是在很不穩定的地方寫的,沒有別的東西,只能用血來寫。如果真是小潔,她肯定身處危險之中,或者被人給囚禁了。
帳篷里的這個小潔確實很多地方和以前不同。可是怎麼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她的目的又是什麼?這瓶子會不會是她找到我們之前就扔在河裡的?我又想起昨晚的夢,小潔給我託夢?會不會是她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她的鬼魂?那麼梁曼和她在一起,肯定有危險。我看到賬篷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由得心情也緊張起來。我立刻站起來,把布條放在褲袋裡,小心地向帳篷走去。
離帳篷有兩米的地方我站住了,仔細聽了聽,還是沒有動靜。我心跳開始加速,從腰間摸出來軍刀握在手裡,一步步來到帳篷門口。然後又仔細聽了聽,還是沒聲音。帳篷的門在裡面有拉鏈拉著,我輕輕撥開一條縫隙往裡面看去。梁曼和小潔正躺在那裡睡覺。梁曼頭正面向我,小潔和她背對著背,兩人都只穿著內衣,我鬆了口氣,看來是我多疑了,正要悄悄離開,突然感覺有雙眼在看著我。
梁曼睜著眼,面無表情躺在那裡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時她笑了,是無聲的笑,笑得很燦爛,我沒再停留,轉身輕輕離開了。
我又回到那棵樹下,靠著樹分析這怪異的事到底怎麼去解釋才合理,突然想到了布條,對!如果真是小潔,那麼這布條就是來自她能夠一直撕,卻不被人發現的物品上。
如果她被囚禁,也不可能有太大活動空間,能把瓶子扔到河裡說明離河很近。能扔瓶子又不被發現,那就只能是一個人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上廁所的時候,或者是關在河邊的建築裡面,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很小。畢竟要是給犯人喝水的瓶子不見了,肯定會引起重視的。應該是第一種可能,而且很可能是移動的。難道一直再跟蹤我們?誰會綁架她呢?又為什麼跟著我們呢?我們是來找那個山洞的,難道他們也是為這事而來?是秦雪男友吳林浩?現在的問題是首先弄明白這個小潔的身份。
梁曼從後面走了過來,穿著一個連衣裙站到了我面前,笑著對我說道:「沒想到你也學壞了啊,敢去偷看我。」
我往帳篷那邊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小潔出來,我說:「我是想看她,不是你想得那樣。你怎麼還帶個裙子來了?」
「哼……我比她差嗎?她身材還沒我好呢,你要看我給你看,不用偷偷摸摸的。這裙子是我最喜歡的,走到哪我都要帶著。」然後又柔聲地問道:「你現在還想看不?」
「你想幹麼?」
「你知道我想幹麼。你放心,她還在睡覺,不會知道的。」
我很清楚梁曼的個性,不及時制止的話,她能做出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我馬上很嚴肅地說道:「你覺得小潔有沒有和以前不一樣?」
「沒什麼啊,你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你比我更了解她,怎麼又問我呢?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別老說她,咱們聊咱們的。」
「你看這是什麼?」我把那個布條拿了出來。
梁曼展開看了半天,念道:「我張小潔。」然後問我:「這是什麼東西?這字寫得太難認了,小潔寫的?」
「我也不清楚,瓶子里發現的,這個人寫字時很慌亂,你看,上面寫的是『我張小潔』而不是寫『我是張小潔,或者『我是小潔』你想過為什麼嗎?」
「為什麼呀?」
「因為寫這個字條的人來不及寫更多的字,而且還要告訴看到字條的人是張小潔寫的字條,而不是李小潔,王小潔。」
「那又說明什麼了?小潔就在那邊,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我就知道給你說了也白說。」
「你什麼意思嘛!哼……」梁曼說完撅著嘴坐了下來。
「你還沒明白?真正的小潔在水的上游,用這種方式給我們報信呢,帳篷里的這個小潔很可能是假的。」
「啊?這怎麼可能?真的小潔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
「因為他們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你看到他們了?他們是誰?」
「她們是抓走小潔的人,我沒看到,但是只能這樣才解釋得通。」
「他們抓小潔然後跟著我們,是小潔仇人吧?」
「是仇人也沒必要一直跟著我們。你看看這布條?是從哪上面撕下來的?」
「這……這有點像內衣的裡層布料。她把內衣都撕了?不會吧。」
「哦?內衣?這就對了,能解釋得通了,只有這樣她才不容易被發現。」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那只有問問現在這個小潔了。」
「好,現在就去問個明白。」
「別動,你現在過去準備怎麼問?這件事還不能確定呢,我們要先確認一下這個小潔是真是假。」
「這個好辦,問她一些事情不就知道了。」
「問題是不能打草驚蛇,要問得很隨意,假如她是假的。我們也要裝作很正常,別讓她看出來。」
「她現在正好在睡覺,小潔身上有什麼特徵沒有?」
「特徵……想起來了,在右側屁股上有個傷疤。」
「哼……這個你都知道,還說你們沒什麼?」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想別的了好吧,快去看看。」
「去看你去吧,我懶得看!」。
「給你解釋不清,你等著,我去看看。」說著我就要走。
「回來!你在這等著,我去。」梁曼撅著嘴回到了帳篷。
我看著梁曼進了帳篷,過了有十幾分鐘,她才回來。
「怎麼樣?」我忙問道。
「你猜?」
「快說啊!」我著急催促道。
「你希望會是怎麼樣的?」梁曼還是不緊不慢地站在那裡看著我。
「我希望她是真的。」
「你的那個小潔她屁股上的疤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半指多長的一道疤。」
「對呀!她也有?」我吃驚道。
「有!她就是真的,我看就是你想多了。」
「難道他們作假做得這麼天衣無縫?外表再做得像,假的就是假的,靠近點,我給你說個計劃。」
我在梁曼耳邊說了我的計劃。
計劃是先試探小潔的真假,然後在前進途中找個借口讓梁曼躲起來,我再和假小潔分頭去尋找梁曼。之後我和梁曼在暗中跟隨假小潔。跟隨中萬一被假小潔發現,我們就說是來和她匯合的。
我和梁曼又仔細研究了一番細節,雖然最後成型的計劃不是很完美,但是時間緊迫,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我們起來準備回去,正看到小潔站在賬篷外面正往我們這邊看著。
我和梁曼一前一後回到了帳篷邊上。
小潔問道:「你們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呢?」
我笑了一下說:「你別誤會,她說你這兩天一直照顧我們兩個很想感謝你一下,他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什麼驚喜呀?」小潔好奇地問。
「她不肯說,你自己問她吧。」我說道。
「驚喜肯定不能說啦,說出來還叫驚喜嗎?」梁曼說著進了帳篷,在裡面說道:「你們別進來,我換個衣服,馬上就好。」很快梁曼就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對小潔說:「我去給你找驚喜去,把你的刀給我用一下。」
「我們還是趕路吧,驚喜以後再說吧。」小潔說著就準備收帳篷。
「很快的,就幾分鐘耽誤不了趕路。我一片誠意不要辜負了嘛。」梁曼誠懇地望著小潔。
我不等小潔說話,馬上對梁曼說道:「給你十分鐘,快去快回,晚了我們可不等你了哦!」
「好,就十分鐘。」梁曼說完把手伸向小潔,說道:「刀給我,我馬上就回來。」
小潔猶豫了一下,說:「這匕首很鋒利,你小心點哦!」然後把匕首從腿上綁著的護套里拔出來遞給了梁曼。
梁曼接過匕首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小潔說:「對了,你那個葯還有嗎?再給我點。」
小潔不解地問:「什麼葯啊?」
「你怎麼忘了,就是在店裡的時候我說肚子疼,然後你給我的葯啊。剛才我肚子又疼了,我怕一會再疼,你要是有就再給我點。」
「哦,那葯我沒帶來,對不起哦,走的時候忘記了。」小潔抱歉道。
「那算了,你們在這等著,我很快回來。」梁曼說完轉身朝林子里走去。
「小心點!」我在後面喊道。
「知道了!」梁曼頭也沒回地應了一聲。
「她去幹什麼去了?」小潔問我。
「應該找吃的了吧,實在想不出別的。」我回答道。
「這裡毒蛇很多,我去看看,別出什麼事了。」小潔說完準備去追梁曼。
「等一下,」我拉住小潔的胳膊接著說道:「我有話和你說,正好她不在,現在說起來比較方便。」
小潔轉過身看著我,問道:「什麼事呀,這麼神秘?」
我深情地望著她的眼睛,「我們分開的這幾天你想我了沒有?」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因為我覺得你都沒想我。」
「沒想你我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找你嗎?你就是疑心病太重了。」
「這個我知道,可是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麼不戴著呢?」
小潔遲疑了一下,說:「你送我的東西我怕弄丟了,所以就放家了。」
「這樣啊,那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你別弄丟了。」
「放心吧。那麼珍貴的東西我肯定不會弄丟。」
「那就好。」我又看了一下樑曼去的那個方向,說道:「不要真出什麼事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小潔說道。
「你收拾一下東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說完快步朝林子里跑去。
在一個土丘後面我看到了梁曼,他正坐在那朝我這邊看著。
我看到她就對她揮了揮手,然後喊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上路了。」
「知道了,可我還沒找到,」梁曼回答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別找了。」我說。
「好吧,那我們走吧。」
我和梁曼一起又回來,小潔已經把帳篷收拾好了。我們背起包來繼續趕路。
走了一會小潔才問梁曼:「我的刀用完了嗎?」
「哎呀!我把刀忘在那了,你等一下,我回去給你找。」梁曼說完轉身朝林子跑去。
「你怎麼這麼馬虎呢?真是服了你了!」我在後面說道。
「哎,她怎麼這樣?」小潔也氣憤道。
「你別著急,我們走得不遠,很快就能找到的。你等著,我去看看。」說完我也快步朝林子走去。
「我跟你去。」小潔也追了上來。
我和小潔走到那個土丘上,四下看了看,只看到小潔的刀在地上插著,卻不見梁曼的蹤影。
小潔拔出刀放進護套中,說:「她迷路了吧?怎麼不見人了?」
「很有可能,她那腦子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分頭找,半個小時后不管找到找不到就在我們之前休息的地方匯合。」
「嗯……好吧。你小心點。」
「放心吧,你也注意安全。」說完我朝前面繼續走去。
走不多遠已經看不到了小潔的影子。我停下腳步坐了下來。把右手伸到空中晃了晃。然後有腳步聲傳來。
「她沒跟來吧?」梁曼從不遠處的雜草叢中走了出來。
「沒有,她看來確實是假的,她肯定會和那些人接頭的,我們就盯著她。想辦法救出小潔。然後離開這裡。」我說完又看了看四周:「這裡不太安全,我們找個安全點的地方。」
「哪安全啊?」
「你看,那邊一個大坑。」我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土坑,「我們躲在那裡面,等一會沒動靜再出來」
「這麼大的林子,她一個人也不會那麼巧找到這吧?」
「別忘了她有同夥,後面那些同夥說不定一直盯著我們呢,我們在林子里別出去。」
土坑直徑有兩米多,一米多深,就像一個大碗一樣。坑壁和四周都長滿了高高的雜草,坑的底部是一層綠油油的蔓草植物,踩在上面軟綿綿猶如地毯一般。
「這地方挺美的。」梁曼說著就跳了下去。
「這聲音不對呀,」我聽到梁曼落入坑底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快上來,坑底下是空的!」我叫道。
「啊?快拉我上去!」梁曼伸出了雙手。
我們四隻手剛碰在一起還沒握住,一聲木板斷裂的聲音從腳底下傳來,緊接著梁曼腳下的地面向下墜去,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四五左右黑漆漆的洞口,梁曼『啊』了一聲,身子也跟著向下跌去。
我也來不及反應,身體本能地向下一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由於慣性加上她的體重,我也頭朝下一頭扎了進去。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很快就『咚』的一聲,整個身子落入了冰涼的液體之中。這水是流動的,我在水裡翻了個身,拉著梁曼的手浮出水面。
水很涼,有些刺骨。我和梁曼從水裡探出頭來大口喘了幾口氣,恐懼的心情慢慢平穩下來。
借著上面洞口的光線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這是一口古井,地面到水面的高度大概是六米,水井壁是碎石加固過的,上面生長著一些青苔,整個井壁都很濕滑,要想上去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