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相 第十四章 刮毒療傷
慢慢適應了這裡的環境,我們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害怕了。精神一放鬆,就感到了寒冷,背包里的衣服也全濕了,換衣服沒可能了。我們把油燈全部拿下來,擺在一起,周圍的空氣慢慢被加熱,感覺暖和多了,然後我們又吃了一點東西。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這裡都沒有出口。」梁曼皺著眉看著我。
「這裡是密室,密室的出口都很隱蔽,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那口井會不會就是出口?」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個地方有桌子,有椅子,還有這茶壺茶碗,這說明這裡以前很可能是個避難所。要避難就要有食物,食物不可能從井裡面運進來。所以,肯定有別的出口。」
「萬一不是避難所呢?萬一這些都只是擺設,用來裝飾用的,比如說就像墓室陪葬品。那我們不就困死在這裡了?」
我一想,也有這個可能,畢竟對於古人的一些風俗習慣我也不是內行,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我也不能確定。說不定是什麼古墓也有可能。但是我如果就這麼對梁曼說的話,她恐怕又要大吵大鬧,甚至做出極端的事情來。必須先安穩住她。
我拿起一個茶碗,裝模作樣地翻看了一下,做出心有成竹的樣子,「你看,這茶碗雖說是石頭的,但是這底部的色澤和邊緣的不同,說明了這是使用過的。所以不會是古墓陪葬什麼的。我們肯定能出去。」
梁曼聽我這麼一說,稍稍安了心,「那現在怎麼辦?」
「你別急,我們先把衣服烘乾,這濕衣服穿在身上久了,皮膚會爛的。」
我們把石椅挪了過來,然後脫了衣服搭在石椅上。燈火照耀下我發現我得左大腿上有一大片皮膚是黑色的。我忙用手電筒去照,發現那一片黑色皮膚中間有一個小傷口。傷口上還殘留著一根黑色的堅硬針狀物。我立刻明白了,是那些蟲子蟄的,或者是拍打它們時刺進去的。可是怎麼一點不感到疼啊?
我擠了擠傷口,從傷口裡流出一股股惡臭的濃水來。而且同時發現這些黑色皮膚都已經失去了知覺。把膿水擠出來的那一瞬間才感到肌肉深處傳來的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梁曼問道。
「剛才蟲子咬的,這東西咬上去像打了麻藥一樣,沒感覺,還好發現的不晚。這一塊黑皮都已經開始融化了,必須割下來。你來幫我。」
「啊?這怎麼割啊?」梁曼面露難色。
「不割不行,我這條腿都會斷掉的,要快,再晚就來不及了。」我把軍刀拔了出來遞給梁曼。
「我……我下不去手。」梁曼拿著刀的手有些發抖。
「那你趕快先用東西綁住這黑皮的上下兩端,別讓它擴散那麼快。」
「哦!」梁曼在她包里翻了幾下,沒有找到能綁腿的東西,然後一眼看到了晾著的內衣,一把抓過來,把上面的肩帶給割斷,然後綁在了我腿上。
「你把刀給我。我自己來。」
「給。」梁曼把刀又遞給我,然後轉過了身不敢看了。
我拿著刀咬了咬牙,左手把發黑的肉都擠到一起,右手拿著刀,刀刃抵住隆起的黑肉。心一橫,右手使勁往外一劃,一塊黑肉被割了下來,黑色的膿液也瞬時涌了出來,順著腿兩邊向下流去。我本來已經準備好接受劇痛的刺激,可是竟然只是微微一點疼。看來這毒液侵入得太深了,還要繼續割!
外層的黑皮被割掉后再割下面的肉就不好割了,一碰就會很痛。只能把刀子插進傷口裡,把裡面腐爛的黑肉刮出來。
「你來幫我把黑肉刮下來。」我對梁曼說道。
「啊!」梁曼轉過頭看到我的腿少了一塊肉,驚叫了一聲,「你……你瘋了!」
「我沒瘋,你再下不去手你就會出不去,然後你就會真正的瘋了。你不想變成瘋子吧?那就快動手。」
「那你……你忍著點啊。我要開始了。」
「好!」我說完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握著拳。
梁曼握著刀,微顫著雙手開始一點點清理黑色的膿液和腐爛的皮膚。我緊閉著雙眼,渾身肌肉都已經疼得緊緊繃在了一起。胳膊和腿都疼得顫抖起來。
「怎麼樣?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忍。」梁曼緊張的整個身子都在抖動。
「沒事……這點痛我能忍……忍不住我會叫的,我叫的時候你再停。」我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痛感,但是額頭上已經滾下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時間像是停留在了這一刻,我感到非常的漫長,渾身肌肉隨著刀刃劃過,都會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抽搐。
終於我聽到了最動聽的一個詞:「好了。」梁曼說完這個詞就沒再說話。
我睜開眼,看到她正捂著嘴跑到了水邊,然後就是一陣嘔吐。我的腿在淌著鮮紅的血。地上是一片惡臭的濃液。我從包里拿出碘伏來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然後纏上紗布,又往紗布上塗抹了一些。腿包紮好后看到梁曼走了過來。
「吐完了?肚子又空了吧,快吃點東西……謝謝你了啊。」
「謝什麼呢!沒事了吧?我看著都疼,你怎麼忍的?」
「挺刺激的,不怎麼疼。就是可惜了你的衣服了。」
「可惜什麼,我還有呢。你這腿還能走路不能啊?」
「我試試。」我說著站了起來,然後小心地走了一步,一股劇烈的疼感又沖向大腦。我身子晃了一下,立刻扶住桌子又坐了下來。我笑了笑說:「暫時走不成了,要在這待幾天了。」
「啊?那怎麼辦啊?」
「沒事,這裡就這麼大個地方,你找找看,仔細看看牆壁,肯定有發現的。」
「嗯,那我再去看看。」梁曼說完拿起手電筒走到牆壁前開始一點點細緻的尋找。
我摸了摸衣服已經快晾乾了,就吹滅了一半的油燈,然後打開手電筒,照射到離石桌最近的這面牆上,一點點看有沒有異常之處。牆壁很平整,一塊塊的大石板拼接在一起,互相交錯著,每一塊都是嚴絲合縫。
梁曼抱著胳膊冷颼颼地走了過來,圍在火邊取暖,說道:「會不會這裡根本就沒有門呀,要出去也要從水裡潛到下一個密室然後才能出去?」
「也有這可能,不過我要是設計這密室的人就不會把水路當成出口。因為這太明顯了,你看這間密室,表面上沒有出口,即使有仇家進入這個密室,也是無法再繼續前進的。那麼被困住的人會怎麼想?肯定會想到走水路。設計的人也會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水路很可能就是一條死路。但是水路怎麼才能成為死路呢?第一就是進入到管道后,前面再也沒有別的出口,活活把人憋死。第二就是管道里有機關,逃跑的人進到管道逃到另一間密室,然後啟動機關,再次進入的人就會困在水裡,還是要憋死。」
「如果是第二種,那機關又沒有被啟動的話,我們不是可以從水裡出去?」
「是有這種可能,但是也許不需要人為啟動機關,還有就是機關的種類。如果只是用石板蓋住出口那倒是沒什麼。但是有別的暗器什麼的,我們下去就會沒命。」
「你不是說那邊那個石門裡面存放的是糧食嗎?要是想要困住仇人,為什麼會把糧食存在這裡?難道是為了折磨敵人?」
我安慰道:「這裡應該是很多人一起生活過。他們進出不可能都從井裡走,這裡也沒見有屍骨,說明有出口。」
「哎呀……我腦子亂了,出口會不會就在那個存糧食的房間里?我去看看。」說著梁曼站了起來。
「別去!裡面有東西!」我忙說。
「啊?什麼東西?」梁曼被嚇得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就給你說實話吧,你別害怕,千萬別開那個門,裡面全是那些毒蟲。滿屋子都是,成千上萬隻啊!」
「啊!你別嚇我,它們出來怎麼辦?」
「出不來,那門很重。要出來早就出來了。」
「那裡面怎麼會有那麼多毒蟲?」
「為了進入到這裡的人不能活著出去。」
「別說了!快想辦法出去!」
「別怕,它們出不來。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你原路回去,現在是晚上,你拿手電筒在井底對著天空照射,假小潔那一伙人會發現的。然後把你帶上去,他們會怎麼對待你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你和我繼續留在這裡,慢慢找出口。」
「我要是被他們抓住,他們會怎麼對我?」
「這個很難說,你是女的,我想他們不會打你的,劫色倒是很有可能。」
「啊?那小潔她會不會……」
「別咒人家,想點好的。」
「是你說的嘛!」
「別出聲,你聽什麼聲音?」我突然聽到水裡有奇怪的聲音。
我們立刻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
「水!是水聲,水流變急了。」梁曼驚叫道:「水會把我們淹死在這的,怎麼辦?」
「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