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我的律師徽章在動!
形勢隨著這十幾具山賊屍首的出現再次發生了逆轉。御飛星再次微微仰起下巴,俯視著神色凝重的唐埃蒙。
台上的判官也露出了一臉懵逼的神情。待他面目獃滯地思考了好一會兒后,才露出一副彷彿便秘痊癒的表情,看來是搞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了。
「真是有趣...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唐埃蒙擦了擦滑落到下巴上的汗珠,隨即用大拇指狠狠戳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勉強讓自己保持精神。
總之,先把證據收集到手上!
唐埃蒙深吸一口氣,對御飛星開口道:「御大人,我要求...」
「十三,給他!」
御飛星卻一揮紙扇,爽快地吩咐道。不一會兒,一沓臨時抄寫的紙張便被人送到了唐埃蒙的桌上。
「你若是覺得這份報告書能救得了你的命,你儘管看好了!」
御飛星感覺自己已是勝券在握,根本不在乎唐埃蒙的這點要求。
【證物「山賊屍檢報告」已經加入檔案。】
【又是寫著你不認識的文字的檔案,作為文盲,你還是老老實實請別人幫你讀一下吧。】
唐埃蒙苦澀一笑,目光又看向了身旁的衛兵。
【證物「山賊們的屍體」已經加入檔案。】
【調查這件物品並不需要你認識多少字,你唯一需要的就是勇氣。】
【調查結果:這十幾個山賊已經死了至少七天,肢體也變得冰涼僵硬。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不下五處重擊留下的傷痕,可能是被鈍器或者拳腳敲打所致。這些山賊們身上的傷痕看起來是同一人所為。】
默默記下這兩條證物,唐埃蒙嘆了口氣,開始思考下一步。
唐埃蒙將山賊屍檢報告悄悄塞給了身旁的那個衛兵,然後跟他說:「再加三枚銅錢。」
三枚銅錢能夠在楓羅城路邊攤的酒肆買一壺清酒,用這個價錢托底層胥吏辦事是恰到好處的。
那衛兵頓時心領神會,拿起報告悄悄看了起來,準備一會兒給唐埃蒙翻譯。
「肅靜!」見雙方再次準備完畢,判官便敲了敲驚堂木,示意所有人安靜。
等到氣氛穩定下來后,判官對唐埃蒙問道:
「剛才御大人已經出示了新的證物,並且給出了新的推斷。兇犯,不對,律師有什麼要辯解的?」
經過剛才那魔幻般的唇槍舌辯,判官對唐埃蒙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甚至下意識地改口叫他「律師」。儘管判官從來沒有聽說過「律師」這一詞。
然而判官這樣一問,唐埃蒙卻愣住了。他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是他殺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證明。
「這也太巧合了吧...這些山賊也是正巧被拳腳所殺?是我太倒霉了,還是說...有人在故意陷害我?」
唐埃蒙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的局面是,這些山賊確實是被拳腳或者鈍器所殺,而唐埃蒙作為嫌疑人,恰恰也親口承認自己只會拳腳功夫這個事實。
「哼,大丈夫就要敢於承擔自己的所作所為,何必繼續苦苦掙扎呢?」
見唐埃蒙沉默不語,御飛星臉上那冷傲的譏笑又徒增了幾分。
等一下...唐埃蒙低下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低聲呢喃道:
「有一件可以作為突破口的證據,我剛才居然沒有注意到...那天我也重傷了一個山賊,但我居然沒有在這些屍體中見到他?」
那天,有個山賊主動上前揮刀砍他,卻被他正當防衛地折斷了手臂,因此唐埃蒙對這名山賊地印象是最深的。可他重新看了一遍屍體,確實沒有找到那個山賊地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六扇門沒有找到那個山賊,還是他們又在故意藏著掖著?」
事已至此,唐埃蒙只能再虛張聲勢一把。他猛得抬起頭,又將手掌拍在了桌子上,任由桌子再多出一條裂縫。
「你怎麼了,律師?為何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判官被唐埃蒙的用力拍桌再次嚇得心臟猛跳。
「御大人,我有一事相問。」唐埃蒙卻目光如炬地看著御飛星,彷彿抓住了新的希望:
「請問你們六扇門是在哪裡尋到這些山賊屍首的?」
「這種問題有意義嗎?」
御飛星從鼻孔中輕輕呼出氣,搖著紙扇反問道。
「當然有,這對於尋找此次案件的真兇很重要!」
唐埃蒙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道。他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能直接尋到真兇,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抽絲剝繭,試圖尋找其它突破口罷了。
「判官大人,你覺得這種問題有必要嗎?」
與之前不同,御飛星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問了問判官。她緊皺著眉頭,顯然已經對唐埃蒙的死纏爛打感到不耐煩了。
「本官覺得...還是告訴他吧。」
對於這個問題,判官卻支支吾吾的。此時他滿臉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感覺有些跟不上兩人的思路。
「算了,本吏就再破例告訴你一次好了,」御飛星只得嘆了口氣,說道:
「這些屍首,是我們在那些山賊臨時駐紮的山寨發現的。距離案發地點大概有十三里遠。」
「那還真是挺遠的…那你們有沒有發現別的東西,比如說…其他屍體什麼的?」唐埃蒙捏了捏下巴,試探性地問道。
可他迎來的卻是御飛星看弱智一般的眼神。
不行,這樣根本問不出什麼有效的線索啊….唐埃蒙知道自己這個問題不太可能得到正面回答。
「那怎麼辦啊?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我其實重傷了個山賊,說不定也已經死了,然後讓他們去幫我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唐埃蒙暗自呢喃道:
「要是找到那個山賊的話一切都好說。若是那山賊還活著,便可以做人證,證明我其實是受害者。若那山賊也在當天被人滅口,那它的屍體上應該有我留下的斷骨痕迹,只要將屍體上的傷口進行對比,也能發現一些眉目吧?」
「但這要我到哪裡找啊!我若把那天發生的事情直接說出來,不就等於承認我知情不報,又能讓他們抓住把柄了嗎?」
好不容易想起來的線索又斷了,唐埃蒙苦惱地用大拇指戳了一下額頭。
不能沉默,必須說點什麼。不然這樣下去我就要敗訴了!
「怎麼,這則情報能幫你洗脫嫌疑嗎?」御飛星冷冷問道:
「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如果你現在認罪伏法,倒也不失為一種男人的選擇。」
認罪伏法個屁啊!老子又沒犯罪!我認你姥姥的罪啊!
唐埃蒙被御飛星的嘲諷搞得怒不可遏,卻不得不一遍遍地勸說自己冷靜。
見唐埃蒙繼續沉默,判官也發話了:
「律師,你若再閉口不言,本官便認定你承認罪行了!」
「喂喂,怎麼這樣…」唐埃蒙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大腦差點當機。
必須要說些什麼!…言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唐埃蒙有些底氣不足地拍了拍桌子,說道:
「判官大人,我有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