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自相殘殺
事到如今，秦無炎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掃視了一眼周圍，鄙夷地道：「真的沒有想到，連堂堂的洪興社的扛霸子竟然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如果你想要殺我的話，儘管沖我來！」
「我們下三濫？」洪飛的臉上笑得十分燦爛，抖動了一下血狼刀，幾滴血水順著刀鋒輕輕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他輕拍了兩下手掌，從黑暗處閃出來了幾道身影，他們正是趙鐵、可鋒和幾個狙擊手，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端著槍械，瞄準了秦無炎等人，一動不動，就像是他們就是生長在這裡似的。洪飛微笑道：「你偷偷地綁架我的女人，再來這裡威脅我，就是正大光明的手段嗎？我想，我這麼做，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秦無炎冷哼了一聲，道：「是非曲折，自有公論。如今，你佔上風，當然就可以顛倒黑白，我還能說什麼？但是，我告訴你洪飛，你別以為這樣做，你就勝利了。」
洪飛聳了聳肩膀，笑道：「怎麼？那你說我怎麼樣才算是勝利？是不是非要將你們全都殺掉？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我完全贊同你！」他緩緩地舉起手臂，趙鐵等人迅速地拉上槍栓的頂針，就等著洪飛的手放下來了。
秦無炎的臉色有些蒼白，手捂著胸口，冷冷地凝視著洪飛。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受傷，第一次比他年紀還要小的青年人給打傷。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應該說，對他造成的傷害，精神要比肉體上的傷害大很多。他想通過言語上，對洪飛施加壓力，讓洪飛沒有辦法對他們下手。
他的這些舉動全都落到了洪飛的眼中，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洪飛，而洪飛絕對不是一個講道義的人。洪飛冷笑了一聲，道：「秦無炎，你自斷一臂，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洪！飛！」秦無炎惡狠狠地瞪著洪飛，恨不得將剝了他的皮，生吞他的肉。可是，洪飛的臉上掛著笑容，更是讓他感到了幾分的陰森。
洪飛笑了笑，說道：「你不同意沒有關係，你不是還有兩個同伴嗎？」旋即，洪飛將目光落到了陳碧梧和莫開問的身上，問道：「怎麼樣？你們兩個是什麼意思？是跟他一直走錯路走下去，還是及時悔改？」
陳碧梧和莫開問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苦澀。一個人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快過子彈。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功夫再高，也被菜刀，就更別說是子彈了。他們的身上分別是肩膀和小腿中槍，想要再拼殺，難上加難。更何況，趙鐵等人的槍支一直在對準著他們，只要是他們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子彈就會在第一時間招呼他們。難道就這麼埋骨這裡？任誰都是一件不甘心的事情。二人互相使了個眼神，說道：「洪老大，這件事情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二人是受脅迫的。這完全是秦無炎的主意，他想要報復你，抓了楚小姐，我們是長老堂的人，也沒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我們的弟子也死掉了六個人，我們兩個也都受了重傷，你看，這件事情能不能就這麼掀過去……」
「掀過去？」洪飛冷笑道：「我的腦袋還沒被驢踢了，這點兒道理還明白。你們的人死掉，受傷，是你們自找的，我可是沒有想著去找你們的麻煩，是你們來找我的。如果你們想要了解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情。」
秦無炎看到事情有些蹊蹺，掃視了一眼陳碧梧和莫開問，冷冷地道：「你們小心掉入他的陷阱，不知道他又有什麼詭計。」
他這麼說，可是莫開問和陳碧梧的眼睛卻是一亮，連忙問道：「洪老大，有什麼事情儘管說，我們要是能做到的話，一定儘力去做。」
「很簡單！」洪飛的語氣十分平靜，他突然間擺了擺手，兩顆子彈從趙鐵的槍管裡面迸射出來，射穿了秦無炎的大腿。鮮血飆射而出，秦無炎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洪飛一字一頓地道：「你們兩個幫我殺了秦無炎，就可以離開了。」
「什麼？」陳碧梧和莫開問怎麼也沒有想到洪飛會提出這樣的事情，他們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了秦無炎的身上，見他面色鐵青，緊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二人，嚇得他們打了一個寒顫。這要是殺他，不……不是背叛長老堂嗎？他們的心怦怦亂跳，連正眼去看秦無炎都不敢，驚恐地說道：「洪老大，這……這件事情，我們……我們不能……」
「如果你們不能殺他，那你們就去死好了。」洪飛的話語沒有任何的感情。
可鋒手持著手槍走到了二人的身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二人的腦袋，什麼也不說。但是，無形中產生的壓力，強烈地壓迫著陳碧梧和莫開問的神經。誰不怕死？雖然說人的死有很多種，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信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話語。莫開問咬了咬牙站起身子，單手擎著短刀，一步一步向著秦無炎走過去。
腳步在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脫出一道長長的血印。這樣的聲音落到秦無炎的耳中，竟然將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的乾澀，他的雙腿跪在地上，流出來的血水已經滲透了褲腿。可是，他還是緊咬著嘴唇，冷冷地瞪著走過來的莫開問，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這樣的眼神彷彿都能夠殺死任何一個人。
莫開問走到秦無炎兩米的地方停止了腳步，將短刀舉了起來，悲憤地道：「秦無炎，我早就受夠你了，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剮了你。」
秦無炎挺直著胸膛，冷笑道：「來呀！我就看你到底是怎麼剮了我的。」
莫開問冷哼一聲，一刀切向秦無炎的胳膊，唰！刀鋒閃過，一片肉夾雜著血水飛落到了地面上。秦無炎沒有吭一聲，眼睛依舊在瞪著莫開問，好像真的是要看著他一刀一刀怎麼切割他。這樣的眼神，給莫開問的心中造成了很大的恐慌，他的心中越是緊張，手中的動作就越快，眨眼間，連續地切割了秦無炎十二刀，沒有一刀是致命的，卻每一刀都會帶出一片夾雜著血絲的肉。十二刀過後，秦無炎的身體幾乎都已經血肉模糊，血水浸透了他的身體，可是他還是直挺挺地跪立著，雙眼充血，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
莫開問就感到頭皮有些發麻，實在是不敢再切割下去了，隨後將短刀丟到地上，回頭說道：「陳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可別讓洪老大失望。」
這就看出來莫開問的心機了，他已經傷害了秦無炎，但是沒有要了秦無炎的性命。如果陳碧梧再切幾刀的話，可能秦無炎就堅持不下去了，這樣的話，別人問起來，可是陳碧梧殺害的秦無炎，而不是他莫開問。陳碧梧暗自苦笑，但是他和莫開問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沒有誰能夠獨自蹦達出去的，他雖然說雙臂中彈，可是他的雙腿還是很靈活，他走到秦無炎的身邊，飛起一腳，踹在秦無炎的胸口上，硬是將他給踹倒在地上，叫道：「來呀！你再跟我們囂張啊！」
秦無炎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水，依舊輕蔑地望著莫開問和陳碧梧二人。
這樣的情形，對於洪飛等人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可是楚素素受不了，她哪裡見到過這樣的事情，本身被綁架，精神就受到了折磨，如今，更是不忍心再看下去，雙手捂著眼睛，低垂著頭，說道：「飛，我們還是走吧！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吧！」
「你再等一會兒就好。」洪飛將她摟在懷中，大聲說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難道不會動作快點兒嗎？我可是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你們磨蹭了。」
陳碧梧和莫開問再次互望了一眼，說道：「秦無炎，我們就給你一個痛快！」
莫開問輕挑了一下地上的短刀，短刀跳起落在他的手中，他往前跨了兩步，一刀猛斬秦無炎的脖子。這下，他可是沒有留情面，眼看著刀鋒距離秦無炎的脖子越來越近，突然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秦無炎本來蜷縮在地上的身體猛地往旁邊一閃，他的手中已經多了那把圓月彎刀，刀鋒急轉，生生地劈斬在了莫開問的小腿上。他的刀太快，太鋒利，就是這一刀，就將莫開問的小腿連根切了下來。
「啊……」莫開問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軲轆到了地上。可是，他的手中還握著短刀，短刀緊貼著秦無炎的小腹劃了過去。他迅速地將短刀丟落，飛身撲到了秦無炎的身上，雙手掐向秦無炎的咽喉。秦無炎的腿不能動，但是他的雙手力氣健在，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莫開問的肋骨上。耳聽到啪嚓啪嚓的聲音，莫開問吐出了幾口鮮血，栽倒在了地上。
秦無炎從莫開問的屍體下爬出來，瞪著陳碧梧，道：「來呀！你也上來呀！」他的拳頭力量太大，竟然將莫開問的肋骨打斷，骨茬子插入了莫開問的內臟。
站在一邊的陳碧梧本想上來幫助莫開問，可是，還沒等他出手，莫開問竟然已經死在了秦無炎的手中，這樣的一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殺了他們的人。陳碧梧嚇得面無血色，感覺秦無炎就是剛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魔，雙手在地上攀爬著，一點一點向著他靠近，血淋淋的身體在地上拖出一條血痕，這……這還是人嗎？陳碧梧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讓中了槍彈的雙臂抬起來，手掌抓著頭髮，突然間尖叫了一聲，拔腿就跑。
砰！一槍射穿了他的后心，子彈從他的身體射出，他的腳步還在往前奔跑著，奔跑著，一直衝出去了六、七步，才撲倒在地上。
秦無炎仰天長嘯，道：「殺我？你以為殺我有那麼容易嗎？到頭來還不是死在我的前頭？」他自言自語了幾句話之後，將目光落到了洪飛的身上，道：「洪飛，我這一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但是我佩服你。我死在你的手中，我沒有話說，可是，顧堂主一定會給我報仇的，我相信我們不久就會在閻王殿會面，到時候再敘……」
圓月彎刀閃過一刀光芒，噹啷！圓月彎刀掉落在了地上，隨著刀的還有秦無炎的屍體。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細小的傷痕，漸漸地擴大，滲透出來汩汩的血水。又有誰會想到，秦無炎會死在這片寂靜的樹林？
洪飛擺了擺手，道：「王強，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將現場清理乾淨。四個遇害的鷹堂兄弟，厚待安葬，他的家屬都分一筆安家費。」
「是！」王強答應著，臉上卻是沒有鬆懈的表情。
趙鐵和可鋒等人就像是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洪飛說道：「素素，我送你回家吧！」
楚素素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到了天邊，道：「飛，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走的這條路，前方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崎嶇和坎坷，要不咱們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吧！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與世無爭？洪飛的眼神中憧憬一閃而過，他嘆息了一聲，道：「素素，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即使是我們退步，還是會有人跟進來。別的不說，紫千豪就不會就這麼甘心放我們離開。如今，青幫已經北上，我跟他之間是早晚的事情，就是他不找我，我也會找到他。」
「都是我不好，這些事情都是我引出來的……」
「跟你沒有關係，紫千豪是個梟雄，即使是沒有你的緣故，他也不甘心就這麼碌碌無為一聲。」
「你這是在安慰我……」
「如果你說是安慰也行，那你怎麼報答我？」
「不告訴你，呀……別動我……」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