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可隨便相信人

有一天，佛陀住在舍衛城的東園鹿母講堂，傍晚的時候，佛陀停止靜坐觀想，起座來到屋外安坐，那時，驕薩羅國的波斯匿王來到佛陀的住所，他頂禮佛陀后，在一旁坐下。

這時，有七位留著頭髮修行的人，有七位尼乾陀教徒，有七位裸體修行人，有七位只穿一件衣服的修行人，有七位其他教派遊歷四方的修行人。這些修行人他們身上的腋毛、體毛以及指甲都很長，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修剪、洗浴了，他們帶著修行必需的生活用具，從不遠處經過佛陀的住所。

這時，驕薩羅國的波斯匿王從座位中站起來，將上衣整理到肩膀的一邊，右腿跪在地上，向那些路過佛陀住所的修行人合掌鞠躬，三次恭敬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大德！我是驕薩羅國的波斯匿王。大德！我是驕薩羅國的波斯匿王。大德！我是驕薩羅國的波斯匿王。」

這些修行人離開后不久，波斯匿王就對佛陀說：「世尊，剛才路過這裡的修行人，他們是阿羅漢聖者嗎？他們是已經證悟到達阿羅漢境界的修行人嗎？」

佛陀說：「大王，對於在家享受各種欲樂，擁有眾多孩子，享用各種檀香，戴各種花環，塗抹各種香料、香膏，擁有無數金銀的你來說，誰是阿羅漢聖者？誰是已經證悟到達阿羅漢境界的修行人？是難以分辨出來的，是難以知道和理解的。

大王，要與這些修行人住在一起，去體驗和感受他們的修行，並且與他們住在一起的時間要長，短時間也是無法體驗和感受到他們是受持戒律的，還是不受持戒律的；他們是經常生起念想的，還是不生起念想的；他們是有智慧的人，還是愚昧的人。

大王，同樣的道理，要與這些修行人住在一起，並且與他們住在一起的時間要長，短時間也是無法體驗和感受他們的修行是清凈的，還是不清凈的。

大王，只有在災難禍患中，人的勇敢、剛強、堅毅才能表現出來，而且要長時間的觀察才可能知道這個人真正的品質如何？短時間是無法看清楚一個人的。

大王，同樣的道理，一個人有沒有智慧只有與他經常的交談、交流，與他經常的接觸才可能從他們的日常行為、言語中知道他是不是有真正智慧的人。與他交談、交流、接觸的時間要長，短時間還是無法知道他是否是真正有智慧的人。」

波斯匿王說：「世尊，您說的很對，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長時間的觀察，要長時間的與這些修行人接觸，最好是與他們一同修行，在他們旁邊長時間的觀察他們，才可能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正的阿羅漢聖者，才可能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正已經證悟達到了阿羅漢境界的修行人。」

波斯匿王指著在站在遠處保護自己的護衛們對佛陀說：「世尊，這些護衛很多都是訓練有素的密探，他們武藝高強，善於偵察和收集各國的情報，我將會派他們去秘密調查和觀察這些修行人真實修行的情況。看他們是不是真正的受持戒律，看他們每天的日常行為和言語是什麼，看他們的修行是不是清凈的。如果這些修行人他們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就洗浴掉身上的污垢塵土，換上乾淨的衣服。他們洗浴后再在身上塗抹上各種香料、香膏，整理梳好自己的頭髮，享用各種美妙的食物，享受各種欲樂，他們就已經被他們自己的慾望所束縛和捆綁了，那麼他們之前滿身污垢塵土、灰頭土臉假扮修行人的行為，就是欺騙信眾、詐騙信眾財物供養的無恥行徑。我將在調查、觀察他們后，再來決定是否以詐騙罪抓捕他們，懲罰他們。」

佛陀說：「大王，短時間內想要通過一個人外在的身體形貌、打扮、行為、言談來判斷他是不是真正的修行人，是不容易的事情，是很難的事情。不能因為看見他們表面的身體形貌、打扮、行為、言談就立刻的信賴他們是真正的修行人。

因為世間很多人善於將自己偽裝成那些大聖者、大修行人、大善人。這些人從表面的形貌打扮、行為和言談舉止上看起來好像是修行人，可是他們有可能是不受持任何戒律，沒有任何智慧，讓內心肆無忌憚、毫無拘束、胡作非為的人。要長時間的觀察他們的行為、言語。他們是不是長時間的受持戒律，他們是不是長時間的清凈修行，以他們長時間清凈修行的行為、言語作為分辨他們是否是真正修行人的依據，而不是只看他們當時的衣著形貌打扮，不是只看他們短時間表現出來的清凈修行的行為，要長時間的觀察他們。就如同內部混有泥土，不是真材實料的假耳環一樣。也如同在黃銅外面鍍上一層金的假黃金一樣。這些假耳環、假黃金表面上看起來漂亮，好像是真的，然而它們的內部卻是虛假的、不真實的。世間人用這些假的耳環、假的黃金裝點門面欺騙人，實際上這些假耳環、假黃金卻沒有真材實料。表面上光鮮亮麗是沒有什麼用的，因為裡面是虛假不真實的填充物。

同樣的道理，大王，世間的一些人短時間內，表面上模仿、假扮世間的大聖人、大修行人、大善人的形貌打扮、行為、言語。他們在別人面前假意的去受持戒律，假意的去做一些清凈修行，以此來欺騙信眾的財物供養，然而當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來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他們就會用詐騙得來的財物供養，肆無忌憚的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們在慾望中沉迷，在貪慾中迷失，這些人表面上光鮮亮麗，表面上假扮成修行人的樣子，他們實際上是沒有真材實料的空心裝飾物，他們如同內部混有泥土的假耳環，他們如同在黃銅外面鍍上金的假黃金，他們是枯芽敗種！他們到處招搖撞騙，他們的內心污垢不堪、品質惡劣，卻通過外在形貌的打扮、行為、言語來冒充道德高尚、清凈無染的修行人。他們會被眾人發現、唾棄、懲罰，他們最終會墮落到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中去，被永無止境的煩惱和痛苦折磨的苦不堪言。」

這時，佛陀說偈言：

「色貌之於人，實是不易知。

即刻見勿信，善制者其相。

非為制御人，此世普橫行。

如似是而非，泥土之耳環。

鍍金銅半錢，人人裝飾美。

內懷於不凈，外面美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