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流鼻血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但都掩著嘴偷笑。那幾個攝影師分明對錢小多充滿嘲笑。他們的笑容里更多是幸災樂禍。錢小多一直對他們而言是個巨大的心理壓力。不過伴隨著錢小多鼻血的流出來，他們的心理負擔總算可以卸掉。在他們眼裡，錢小多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人。他們不免竊竊私語起來，內容無非就是像錢小多這樣的負有盛名的攝影師倒還不如他們有定力。於是，他們自覺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完全可以躋身正人君子之列。

錢小多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儘管如此。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一個女模特。「那個。請，請問你知道衛生間在哪裡嗎？」

那個女模特正沉浸在偷笑的歡愉中。此刻被問了一句。恩啊了一句。反應過來。憋住笑。說。「出了門往左一直走到頭就是。」

錢小多點點頭。倉促的道了一聲謝。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錢小多分明能聽到那些人的笑聲。充滿了鄙夷。冷漠，不屑一顧。他感覺這比在大學裡面對裸模當眾流下鼻血還尷尬。也許這麼落荒而逃意味著徹底失敗了。錢小多跑往洗手間的路上，心裡亂極了。他此刻真的悔的腸子都清了。當初真不該來的。儘管心裡很後悔。不過腦子裡一直有兩個揮之不去的影像。對。是那個李總和慕容靜。

此刻，坐在另一個房間的李羽舒臉上展露一個非常喜悅的笑容。慕容靜百思不解李總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那個錢小多已經糗態百出。落荒而逃了。她竟然還笑的出來。那不成現在變卦不想用他了。慕容靜鬱悶了。她真的不明白李總在想什麼。

李羽舒已經站了起來。輕輕的吐了口氣，說，「不錯，就是他了。」慕容靜分明看出她是一臉滿意。難不成李總是故意弄的這個考試用這個辦法來測試錢小多是否流鼻血好證明他就是她要找的人。慕容靜一想感覺李總真是心思縝密啊。

「走吧。小靜。我們該和他談談錄取結果了。」李羽舒輕輕拍了一下慕容靜，溫婉的笑了一下。

慕容靜看到李羽舒一臉滿意的笑容。心裡隱隱感覺不妥。看來這次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李總是堅持要招聘這個錢小多了。說實話，她更希望李總招聘那幾個攝影師隨便的一個。那幾個人儘管看起來太過油滑。尤其是那個主動和她搭腔的那個人。她更是看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是卻比這個錢小多看去要舒服。可是，她知道這些人其實也就是個幌子，就是來做戲的。慕容靜確定了。說，「是不是就帶錢小多一人。」

李羽舒微微頷首。說，「當然。你帶錢小多先生來我的辦公室。剩下那些人可以先請他們回去了。告訴他們我很欣賞他們的表演。有時間很聯繫他們的。」

慕容靜心裡一沉。果然，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

衛生間里，錢小多草草的洗了臉上的殘血。照了一眼鏡子。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一拳砸過去。將鏡子砸碎。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影像。他感覺那是個很可憎的人。一個太不爭氣的人。一時之間。錢小多忽然心生絕望之感。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他忽然又想起被逐出考場時監考老師鄙夷的對他說的那句話。「你這樣的好色之徒，一輩子都不要指望在藝術領域有所造詣。趁早改行吧。」錢小多想起來心酸不已。看來他說的真的很對啊。

錢小多又用冷水澆了一下有些發熱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想還是趁早回老家吧。別丟人現眼了。

他鬼鬼祟祟的從衛生間里出來。探出頭往走廊里四下張顧了一番。確定沒有人。這才拔步向外跑去。也許是慌不擇路。也許是機緣巧合。錢小多轉過彎的時候。完全沒有看清前方。一頭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帶鎮定下來。定睛一看。登時心裡就慌了神。這，這不是慕容靜嗎。錢小多忽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不敢面對慕容靜。那真是很羞憤啊。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慌的說了一句，「對，對不起。」然後繞過她就準備開溜。

「哎，錢先生。你去哪裡啊？」

錢小多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終於被慕容靜叫住了。這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他沒有停住腳步，更沒有回頭。倉促的應了一聲。「不，不去哪裡？」

慕容靜道：「我們李總請你去她的辦公室。」

錢小多一聽，腦子裡馬上浮現一幅畫面。在李羽舒的辦公室里，他錢小多一定像一個跳樑小丑在眾攝影師面前遭受李羽舒的冷嘲熱諷。錢小多回頭乾笑了一聲。吞吞吐吐的說，「還是，算了，算了吧。我，我。」錢小多想要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來拒絕她。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慕容靜笑說，「走吧。錢先生。我們李總可是就請了你一個人啊。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們李總想要給你說什麼嗎？」

「什麼？就請我一個人。」錢小多似乎沒有聽明白。問道，「那麼那些攝影師呢。他們都去哪裡了？」

慕容靜打了個謎。撲閃著美麗的眼睛笑吟吟說，「他們去了一個泥想不到的地方。到時候我們李總會告訴你的。走吧。」慕容靜說著竟然上前拉了一下錢小多。

錢小多不好意思再拒絕。他感覺事情似乎有了一線轉機。心裡盤思。既然如此了。那我是必須要去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錢小多反正臉面已經丟盡了。還怕什麼呢。這樣想著遂跟著慕容靜去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錢小多憋的難受。他尋思這個慕容靜現在怎麼突然對自己沉默了。難道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了。錢小多覺得有必要進行一番解釋。

儘管這算是一種垂死掙扎。錢小多現在還抱有一種僥倖心理。他真的不想喪失在慕容靜這個姑娘心中美好的印象。畢竟，這可是第一個欣賞他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這麼端莊秀麗的姑娘。怎麼能不讓錢小多有所心動呢。

「那個，慕容小姐。」錢小多醞釀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叫住她。慕容靜回頭看他一眼。秀美的臉上綻出一個古樸的笑容。錢小多感覺自己能被這個笑容給融化了。多麼迷人啊。真的堪比蒙娜麗莎的微笑。被慕容靜想笑容所鼓舞。錢小多的底氣更為充足。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我鼻子流血了。主要是因為這幾天上火。休息不好。」錢小多不知道這個解釋能不能博得慕容靜的信任。他再說完后緊張的盯著慕容靜。

慕容靜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讓錢小多摸不著頭腦的話。「錢先生說話真風趣啊。」

錢小多弄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他也不敢再說什麼。回應的笑了一笑。其實心裡早咚咚的打起了鼓。

錢小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著慕容靜進了李羽舒的辦公室。李羽舒正在翻看著一本相冊。裡面的照片都是一幅幅高清的美女模特的攝影作品。見錢小多進來，李羽舒站了起來，一臉熱情的笑道：「錢先生，你快請坐。」

錢小多心都提到了桑眼。乾笑了兩聲。慌的點點頭。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他自然是不知道李羽舒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本來這一路上心情是非常緊張的。整個身體的神經都緊繃著。不過這會兒，看到李羽舒展露出來的一個迷人的笑容。錢小多瞬間就給融化了。她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好聽。錢小多的神經霎時就放鬆下來。一時間，感覺聽這樣的聲音真是一種享受。錢小多忽然想起一句廣告詞。像牛奶般的絲絲潤滑。德芙牛奶巧克力。對啊。李總的笑真如同德芙巧克力般的甜美。錢小多當時心下就說，要是我是德芙的老總，鐵定讓李總來做這個廣告。

既來之，則安之。錢小多當即就一本正經的給李羽舒解釋說，「李總。關於流鼻血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進行一番解釋。」

李總微微含笑。輕輕擺擺手說，「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清楚了。」

錢小多的心裡當時就是一震。靠。都清楚了。什麼意思啊。看看她一臉善意的微笑。怎麼都不像要拒絕自己的意思啊。難不成她這是在玩我。故意要讓我在這裡出醜。錢小多往這裡一想，就坐卧不安了。他還想進一步試探一下李羽舒究竟是什麼目的。說，「不，不。李總，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吧。」

正說著，慕容靜端來了一杯冒騰著裊裊熱氣的咖啡。李羽舒笑說：「錢先生。你先喝吧。我現在要向你宣布一件事情。」

錢小多的神經登時繃緊了。點點頭，誠惶誠恐的接過來咖啡。他無意的看了慕容靜一眼。這個目光的確是無意的。僅僅是一掃而過。錢小多現在緊張的要命。是沒有功夫仔細欣賞眼前這個美女的。他卻看到慕容靜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錢小多憑著自己的敏感的直覺。看出慕容靜對自己的期許。錢小多心裡激動不已。難得還有個這樣的女孩默默的支持。他向她笑了笑。慕容靜微微點點頭。隨即轉身出去了。錢小多看到她的臉似乎有些紅了。真是一個害羞的女孩。錢小多不免有些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