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對我說句實話那麼難嗎?
「讓人進來。」
赫綦律恢復常色,只是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的光卻被蔣楠看得清明。
蔣楠道了聲是,便立刻轉身去開了門。
不一會兒,穿著一身休閑連衣裙的余斕珊便出現在大廳里,看到赫綦律時快步上前,「赫哥哥,你怎麼樣?我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我打電話給秦醫生,秦醫生說就在路上來了。」
余斕珊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極易有好感的嬌俏聲調,像是一個世俗外的少女一般。
此時她的眼角濕漉漉的,眼底的擔憂一望便明。
看到這樣的余斕珊,赫綦律嚴肅的表情微微柔和下來,只是聲線有些生硬,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是聽小陸說你受傷了,所以才忍不住趕過來的。前次讓嫂子嗓子」話還未說完,余斕珊的眼底卻有些淚水,從聲調喝神色來看,她的委屈一覽無餘。
還不等赫綦律說話,余斕珊卻又吸著鼻子抓住赫綦律的手臂,「赫哥哥,上次是斕珊錯了,你,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被剛好出廚房門的尹妤鸞看在眼底,尹妤鸞沒想到,再次見到余斕珊,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余斕珊當然也看到了尹妤鸞,她的手微微一抖,而後便要再一次更加靠近赫綦律。
可是,她卻撲了個空,赫綦律在她靠近時,就拿開了她的手,並且站起身。
「斕珊,這麼晚了,你先回去,我的手沒事。」這句話甚至沒有經過一絲思考。
余斕珊一愣,眼底的驚訝連掩飾都沒有。
赫哥哥,從來沒有這麼冷淡對待過她的。
她咬了咬唇,眼眶裡的眼淚在下一秒簌簌地往下流,聲音裡帶著哭腔,「赫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斕珊了?斕珊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嫂子會全部都吃了,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完,尹妤鸞卻不由踏出步伐,眼底帶著笑意,順著她的話說道:「阿律,你要是不原諒斕珊妹妹,斕珊妹妹可真真太委屈了。」
聽到這聲音,赫綦律才轉身。
尹妤鸞看到,他眼底那抹不贊同的神色。
呵是捨不得這個如林黛玉般的林妹妹么?
她受了那麼多的苦,難道說兩句也不行?
「赫哥哥」余斕珊看了一眼尹妤鸞,再說話時,視線卻落在了赫綦律的身上。
「阿律,都這麼晚了,讓斕珊妹妹再回去恐怕不好,不如就收拾出一間客房出來給斕珊妹妹住?」尹妤鸞笑眯眯地挽上赫綦律的手臂,說話的聲音似乎不自覺的增添了几絲嫵媚。
赫綦律斂眉,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纖細小手,心裡微嘆了口氣,「行,我讓蔣楠去收拾出一間房來。」
「幹嘛麻煩蔣先生,我去收拾就好了,只是斕珊妹妹,你去幫我將廚房鍋里煮著的面弄好,你赫哥哥可是還沒吃飯呢。」
說罷,尹妤鸞便直接放開赫綦律的手,好似剛才的纏繞並不是她的主動。
好看的眉梢間,彷彿隱約藏著一絲譏諷。
看到這樣的她,赫綦律心下微頓,想要伸手去抓時,尹妤鸞卻已經走上了樓梯。
余斕珊完全不敢相信尹妤鸞會這麼容易將接近赫綦律的機會給她,但愣了一秒之後,她還是快速的朝著廚房走去。
這個時候,縱使她嫉恨尹妤鸞可以在這裡像個女主人似的給她準備客房,但她也不想這麼拒絕。
在這個赫家老宅,她住進來的時日,幾乎可以用手指頭數清楚,只有每年過年那一天,她才被允許住在這裡。
所以,她不會拒絕每一個能住在這裡的機會。
尹妤鸞當然不知余斕珊的想法,只是覺得再度看到余斕珊可笑罷了。
她生生受了那麼多的苦,可赫綦律卻絲毫沒有讓余斕珊給她道歉的意思,從根本上來說她和余斕珊兩個人在赫綦律心裡的地位顯而易見了。
反正她和赫綦律只是協議結婚,遲早有一天要離婚,所以她還不如乖乖的給人家機會,離開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蔣楠迎著余斕珊進來就站在門端邊,看到赫綦律眼睛望著樓梯,便不由上前道:「赫司令,我看少奶奶是不是生氣了?」
少奶奶剛才說話的聲調和以往都不同,聽上去分外的悅聽入耳,可卻實實在在的似乎是不高興的。
心微微一震,赫綦律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命令道:「立刻調查清楚小陸和斕珊說的話,並且將相關人員調離身邊。」
一個軍人不能遵紀守法聽從領導的命令,這無疑是在領導的後背猛不防的刺上一刀。
這一次他們可以將消息傳遞給余斕珊,下一次卻是不敢保證了。
蔣楠當然也意識到這件事情不對,所以在剛才迎著余斕珊進來時,就已經吩咐調查了。
「赫司令,我已經下命令調查了,一旦調查出來,立刻執行您的命令。」
赫綦律點了下頭,便直接邁出步伐朝著樓梯走去。
其實赫家的客房幾乎不用怎麼收拾,以往每個星期都會由保姆收拾一遍,所以尹妤鸞也就是將棉被拿出來一下罷了。
等弄好這些后,她不由自言自語的嗤笑:「尹妤鸞啊尹妤鸞,你可別再犯傻了,人家給酒店還給房,你憑什麼比得上人家?」
是的,在上樓梯的當會,尹妤鸞對這個事實有了更肯定的確定。
說完這句話,尹妤鸞便轉身朝著門端走去,可還沒等她踏出門端,一道大力就抓住她的手腕。
等她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被壓在門板上,雙手也被控制住了。
此時,房間里的光線是昏暗的,尹妤鸞看著眼前面容並不明確的赫綦律,問:「你怎麼上來了?」
赫綦律不語,只是凝著她,似乎要將她的腦袋看穿。
「斕珊妹妹還沒把面給煮好嗎?」她再度繞有心情的問。
她都那麼給力留空間給他們了,他還上來做什麼?
「鸞鸞,對我說句實話那麼難嗎?」低啞的聲調里,伴帶著七分嘆息,還有三分是什麼,尹妤鸞沒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