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戀狂
穿上發配的白色乾淨，背後刺繡「武」字的道服，莫子期站在場地中央，與其他年紀一般大小的學員站在第一列。
他已經在這裡上了三節課，所以相敬的手勢都特別的熟悉，而棉花糖就是懵懵懂懂，半吊子的跟在後面學。
正對面是系著黑色帶子的教練，再往後就是一面鏡子，將他們的動作都一一映射在自己眼裡。
看到道館里為數不多又是年紀最小的棉花糖，認認真真跟在他們身後學習抱拳姿勢，都忍著憋笑。
就連教練亦是如此。
然後朝她勾了勾手，將用心的棉花糖領到前面，讓她能更清楚一點看到他們的動作。
並介紹：「我們少兒武術班，現在又加了一名新同學，叫做……你叫什麼來著？」
「棉花糖。」女孩驕傲地揚起下巴。
「恩，棉花糖，大家歡迎。」
啪啪啪的鼓掌聲響起，唯獨莫子期沒有動，簡直是要把自己的眼睛翻到天際。
又站回前排位置，李勤滿意地點點頭，筆直著身子開始給他們介紹起了跆拳道的始源，並來回渡步。
「由於來了一名新同學，我們要照顧一下，所以今天就不教新動作了，我們把上節課學習的內容再複習一遍，另外加一個……拉韌帶。」
話音剛落，下面一陣哀嚎響起。
「不要啊！」
「哇！教練又要折磨人了。」
「不是吧，我這胯部肌肉拉傷還沒好呢，教練我能不能先停一下。」
「李教練，我…我……我月經還沒有走。」
無論是男是女，都對拉韌帶這個詞格外的敏感，更何況有的是初中生還有高中生，都是以插班生名義進來的。
他們的骨骼發育早就成熟的差不多，根本不能承受韌帶突然所帶來的負荷。
更有甚者，上了第一節課剛好就碰到韌帶這個環節，第二節課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以至於，只要提到這個，他們都會痛批自己的教練是個魔鬼。
而莫子期，當然他還沒有經歷過這麼個地獄式訓練。
所以和棉花糖一樣表情迷茫。
沒等李勤那額頭被吵得青筋凸起，要破口大罵。
忽然眼旁略過一道隱隱走來的身影。
他表情立馬就變了，伸手指著染了一頭金髮，容貌清俊的男生，語氣里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說：「你小子又遲到。」
頓時，一道道視線唰唰唰順著手指的方向落在來人身上。
有女生暗暗的低呼聲，有男生之間的竊竊私語。
就連莫子期和棉花糖，都彷彿被耀眼如辰的男生給吸引住了眼球，無法移開視線。
笑容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親和力，趙延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毫無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路上有點急事，就……」
「屁，你丫三節課沒來了，你能次次都有急事不？！」
沒等男生說完，李勤就瞪著他反駁。
然後拎著耳朵就給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訓斥。
「你再給我天天跟那些不三不四小姑娘來往，老子……」眼撇了一下底下的學生，李勤掩飾失態地輕咳了兩聲，改口：「我就告訴小叔，把你生活費給扣光。」
「別啊小舅子，你怎麼能這樣，沒生活費，我回頭還怎麼泡小姑娘。」
油嘴滑舌輕挑的口吻，帶著讓幾個剛剛懵懂情事的小姑娘都羞澀地紅了臉，唯獨棉花糖，只感覺趙延的聲音和長相，讓她有些心跳加快。
察覺到身旁女孩的不對勁，莫子期望過去，見棉花糖直勾勾地盯著那老白臉，一把拉過對方的手。
對上充滿疑惑的眼，他生著悶氣不爽道：「有什麼好看的，他長得很好看嘛，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丟不丟人。」
黑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眼1米78個子左右的趙延，切了一聲。
「老男人一個，個子還沒有我爸高。」
莫子期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整個道館里的人都聽見。
就連在後面椅子上坐著的保鏢，都忍俊不禁在心裡狂笑道，「老闆兒子真是個活寶，太他娘的逗了。」
場面一度尷尬，頓時氣氛陷入沉寂。
許久，李勤朝著自己這個才來不久的學生暗暗比了個大拇指。
沒錯，趙延總仗著自己是個90后調侃自己多麼多麼受女生喜歡，強調自己是個小鮮肉，讓他這個85后的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年輕，毫無還嘴之力。
再忽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個00后不屑嘲笑他是個老男人。
自己簡直都快笑的不能呼吸了好嗎？
他毫不直諱地嘖嘖兩聲，見自己的僚機兼小不上幾歲的外甥被無緣無故懟的話都說不出，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咳了好幾聲才忍住狠狠誇獎莫子期的衝動。
棉花糖瞪了一眼莫子期，見那個帥哥哥視線放在他們兩人身上，本來要罵出聲的話都給止住。
輕哼一聲，走到相隔莫子期兩個人間距的位置要和他分開。
結果被一隻手給拉住。
莫子期沒好氣地說道：「你幹嘛。」
「離你遠一點。」
棉花糖一把甩開手，默默走到距離趙延最近的一個地方，然後朝對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靠。
莫子期氣的在趙延和棉花糖身上看了幾個來回，然後繞過身側的人，把另一個人擠到一邊，再把棉花糖往旁邊用屁股一拱，將其拱開。
在抬頭不高興地看著趙延。
「你是不是有毒？」棉花糖問。
這是她剛從網上學來的新詞，最近總能聽到新來的班級老師批評同學時，講這兩個字。
「你，棉花糖我跟你說，你做人不能光看外表知道不，人都是表裡不一的，有的人長得好看，他不一定是個好人，但也有例外，有的人長得帥氣，比如我，光看模樣，那就一定是個好人。」莫子期認真說道。
拍了拍棉花糖瘦弱的肩膀。
「我明白你年紀小，可能會被某些虛實外表給迷惑，但是我原諒你的無知，你現在還來得及糾正你自己的審美觀，可以多看看我。」
棉花糖：「……」
趙延：「……」
許久，道館內突然發出眾人止不住的爆笑聲。
尤其是李勤，笑的前仰后翹，淚水都從眼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