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要名分,只要你
不要名分,只要你
李軍他們意猶未盡地走出8號包廂,穆雨寒走在後面,微微地笑著,依舊如出水的芙蓉。
汪雨澤他們也在這時走出了自己的包廂。他看見了穆雨寒,心跳不由加快起來。林海看見汪雨澤的樣子,也確定了,走在後面的長發美女就是少爺心儀的女子。
虎子依舊開車,李軍說,先送雨寒她們三個回家。
或許是今天太開心了,也玩得有點累了,他們幾人坐在車上,居然沒有察覺汪雨澤的賓利一直尾隨其後。
到了穆雨寒他們租住的地方,虎子停下車,李軍與雨寒她們紛紛道別後,就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遠處,汪雨澤他們看見李軍他們離去,就把自己的車開上前,在雨寒她們的住處停了下來,然後,走下車,在雨寒她們租住的地方四處轉悠了一下。
汪雨澤對林海說:「給你一周時間,把那個女子的底細給我了解清楚。」
「好,少爺,你放心,這次保證完成任務。」林海微微一笑說。
汪雨澤終於完成了心愿般,如釋重負般笑著點了點頭。看到穆雨寒她們的住房的四周,汪雨澤已經確定,雨寒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充其量就一小家碧玉,他覺得,以自己的優勢,要追求一個雨寒這樣的美女,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要知道,有多少女子,哭著、吵著要嫁給他啊。甚至還有多少女子對他說:「雨澤,你就收了我吧。我什麼都不要,不要婚姻,不要名分,只要你!」
汪雨澤知道,說這些話的女子,多半是沖著他家的財力。
這些年,他花天酒地的生活,什麼女人都見識過,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得到穆雨寒的芳心。
汪雨澤回到家,看到爺爺書房的燈居然還亮著,就好奇的走了進去。
只見爺爺正對著一大堆照片出神,他知道,爺爺這時又陷進了舊日的時光里,又在回憶他那些戎馬生涯,兵戈鐵馬的歲月。
由於今天心情好,汪雨澤居然童心大開。他輕手輕腳的走進了爺爺的房間,從他後面,蒙住了爺爺的眼睛。
「誰啊?」爺爺故意這樣問。其實,他知道,這個動作,只有他心愛的孫子才敢這樣做,別人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
見汪雨澤不吭聲,爺爺用手扳開他的手說:「小子,成天沒個正經,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又出去喝花酒了嗎?爺爺給你定的親事考慮得如何了呢?」
汪雨澤興奮的心情,被爺爺這一問,突然就如墜入冰窖,自那日見過歐陽冰焰后,他幾乎想也沒想這件事情。爺爺突然的這一問,倒讓他懵了一下。
雨澤想了想,又不敢直接按心意回絕爺爺,就迂迴了下說:「爺爺,爸爸不是都35歲才娶的媽媽嗎?你老怎麼這麼早逼我娶媳婦啊?」
「混蛋,你知道什麼?你爸爸那是特殊情況,是爺爺為了聯繫到歐陽一家,才拖到那個年齡的。沒有歐陽家,就沒有我們汪家的今天啊!」爺爺語重心長地對雨澤說。
「知道了,知道了!這些事情我從小就聽你提起過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你說,要讓我娶歐陽家女子啊?」汪雨澤兩手插在褲袋裡,輕輕點著腳尖對爺爺看似不經意地說。
「混小子,那時你才多大啊?再說,我也不是才找到歐陽家沒多久時日嗎?歐陽冰焰那孩子與你還很登對的,兩家人,無論是說交情、還是是說門第,以及論樣貌,你兩個都是絕配呀。我看這姻緣就是老天註定的。好著呢。小子,改天去學校看看冰雁。」
汪雨澤安慰小孩般,在爺爺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道聲晚安就回自己的房間了。他沒有把爺爺的話放在心上,卻在心裡又想起了穆雨寒。
「這丫頭到底什麼來頭呢?怎麼住在那麼破舊的小區。她身邊的那些人與她又是什麼關係呢?」
想到這,汪雨澤很想打電話通知林海連夜去查個清楚。但是,看看時間,已經深夜了,也只好罷了。
穆雨寒她們照舊每天去開店,可是,生意依然沒有什麼起色。倒是李軍,為穆雨寒安排了個年輕的英語補習老師——李修然。
從此,每天晚上6點至8點,穆雨寒都雷打不動的去老師那裡學習英語。
相處久了,穆雨寒知道老師是位碩士,在北京一家大型外資公司任職,但是,老師的家在鄉下,他也想努力掙錢,爭取在北京買套房子,所以,只要有時間,他就盡量給自己找兼職。
穆雨寒聰慧靈透,又肯吃苦,凡是李修然教的,她都一一記住,幾乎沒有讓李修然給她講兩次的。
有一天,李修然問:「雨寒,你天資這麼好,怎麼不堅持完成你的學業?你這樣的人才,不去讀書,真是浪費了。」
穆雨寒忐忑著,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實情告訴老師,在北京呆的這些日子,已經讓她學會「隱藏內心」一些東西了。她擔心把實情告訴老師,老師會看不起自己。如果不把實情告訴老師,她又不知道能為自己找個什麼託辭。
李修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就雲淡風輕地說:「繼續上課,哪天空了談這些私事,現在要把這兩小時充分運用上。」
說完,他又開始給雨寒講語法了。
這天晚上上完課,雨寒走出李修然的住處,天卻飄起了雨絲。她無奈的看看天,又捨不得掏錢喊的士。就冒雨向公交車站台跑去。
李修然站在自己的窗口,望見了這一幕,心裡突然疼惜起來,他急忙找出一把傘,蹬蹬下樓去追穆雨寒。
雨寒跑著,突然感覺後面有人給自己罩了把傘,她感激的向後一望,才發現是修然老師。臉頓時紅個通透。
此刻,雨點越下越大,修然只顧給雨寒打傘,自己卻被雨水灌著。雨寒有點難為情,但又擔心老師淋著,就把自己的身子向李修然靠近了點。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挨著一個男人,讓雨寒的心怦怦直跳,臉更紅了,連耳根子都發著燒,呼吸都不由緊促起來。
李修然看著穆雨寒緊張的樣子,突然就那麼愛憐起來。已經給雨寒上了一月的輔導課,他以前一直沒仔細打量雨寒,在心底就把她當學生看,把自己當成給她打工的老師。所以,心底從沒有仔細審視過雨寒。
此刻,雨中的雨寒,可謂梨花帶雨,額前的劉海已經被雨水飄濕,整個人如一樹被春雨沐浴過的梨花,說不出的動人和美麗。
一種情愫,突然從李修然心底升起,他那麼渴望保護眼前這個女孩兒,希望自己能一輩子為她遮風擋雨。
林海自那晚跟蹤穆雨涵她們后,就開始調查雨寒的身世來歷。他調查的越多,知道得越多時,就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他不想把穆雨寒的情況告訴給汪雨澤了。
因為,他壓根就不會想到,乾淨得如同早上的露珠般的穆雨寒居然曾是「藍月亮」的保潔工。而她身邊的兩位女子,居然是走「夜場」的。
他不願意把這些告訴汪雨澤,因為,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看見汪雨澤對哪位女子如此迷戀過。他怕汪雨澤知道他迷戀的女子居然曾是夜總會的保潔工。他覺得,這樣有辱少爺的眼光。
林海想把這件事情捂在自己的心裡,讓他在自己的肚裡爛掉,他寧願讓汪雨澤罵他沒本事,連這麼個小事情都搞不定,也不願把穆雨寒的真相告訴他。好在,一周后,汪雨澤因為公司的業務,需要到美國去呆幾個月。林海這才如釋重負般。他想,少爺或許是一時興起,說不清回來后,這件事情已經丟到爪哇國去了。所以,汪雨澤走後,林海就沒有關心過穆雨寒的行蹤了。
穆雨寒她們的服裝店,連續3月虧損,三人合計了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就要過年了,她們決定把這個店子打出去。
主意拿定后,她們就找了家中介,事情也順利,一周后,雨寒她們的服裝店被另外的人承租了。三人合計了下,虧了2萬元的本。直心疼得林芳和田芬唉聲嘆氣。
穆雨寒看見兩個姐姐傷心,她打起精神說:「虧了就虧了,反正這錢是安老闆的,不是我們的哈。」
林芳和田芬不由一笑說:「你倒還想得開,小妮子看來是個做大事的人。」
三人把店打出去后,就尋思著找工作。
林芳和田芬天天往人才市場、現場招聘會上跑,可是,只有高中學歷的她們又不肯屈就進工廠當普工,就更不願意去酒店、餐館端盤子洗碗了。兩人索性重操舊業,又去了「藍月亮」。
穆雨寒還是依舊想去藍月亮做「保潔工」自食其力,可是,田芬和林芳勸阻她,讓她在家給她們洗衣做飯,安心學習,等到了18歲,就去找份正式工作維持生計,不要在夜場荒廢了人生。
儘管穆雨寒一百個不願意,可是,林芬和田芬說,那5萬元錢其實是雨寒的。要不是雨寒,李軍不可能插手管此事,說不清小命都被安老闆糟蹋得只有半條了,更不用說賠償這事情了。所以,她們讓雨寒安心在家學習,吃的、住的,林芳和田芬管了。
穆雨寒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知道兩個姐姐是為自己好,不想讓自己學她們一樣,為了生計步入風塵。她在心中暗下決心說,努力學習,爭取將來有點作為,萬一哪天自己有能力了,就加倍給兩個姐姐償還。
穆雨寒也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李軍,她覺得李軍已經幫他很多了,她不想什麼事情都麻煩別人。所以,她一天照樣跟著李修然學習。
日久生情,何況正是兩個青春年少的人。穆雨寒從李修然的眼光中,已經讀出了他對她的熱情,但是,穆雨寒在自己的心靈築了道城牆,她覺得,自己一個初中畢業生,不能妄想和一個碩士談戀愛。何況,李修然在北京有體面的工作,她也知道,李修然的家境也不是很優越,他什麼都得靠自己打拚。如果,自己和李修然戀愛,對他的人生將是一種拖累。
所以,她一直躲閃著李修然的目光。她對自己說,等過了年,就不再來學習了。開年後,自己也就17歲了,找份工作,自食其力,也不能老是靠兩個姐姐把自己養活著。
李修然的熱情被穆雨寒的無動於衷漸漸撲滅了,他以為,漂亮的女孩都「拜金」,自己無房無車,所以,穆雨寒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也就漸漸撲滅了自己內心對穆雨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