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軍訓
軍人果然就是軍人,等到隨音下樓時,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已經提前十分鐘整裝待發了。不情不願地上了飛機,回想起大領導通知的因為學校缺個指導員,所以好心地從部隊拖了個免費勞動力去的事情。只得哀嘆一聲,流年不利。
霧氣瀰漫在大地中,像一層薄紗把整個校園籠罩起來,只是沒過多久,就出現了太陽當空照的情形。偷溜出校門吃了頓勉強算作早餐的早餐,一路晃蕩回A大的時候,還來不及感嘆母校風光,就聽見了操場傳來的校長激情洋溢的演講聲,走過去看了看站得筆直的學生們,都是一臉的扭曲。
隨音雖是個挂名的指導員,卻並不打算在烈日炎炎下與這群壯士一樣站軍姿,於是自己悠悠地躲在了樹蔭下乘涼。沒一會,就看見齊湛的小跟班來了,隨音以為自己早上故意掉隊去吃早餐的事情被齊湛發現了,於是在心裡飛快的想著措辭。
「隨醫生,老大讓我給你送牛奶和麵包來。」
隨音接過東西,把打好的腹稿全部咽了下去,她很清楚自己剛剛狼吞虎咽完一堆東西,現在倒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可小跟班卻不這麼認為,還傻乎乎地認為隨音是不好意思,當即就好心地勸說:「隨醫生你放心吧,老大說了,你下次想吃什麼就直接跟我們說就行了,你早上掉隊了,萬一迷路了多危險啊。」
隨音晃了下神,原來齊湛知道自己早上是偷溜出去的。看著小跟班那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隨音最後還是憋著笑說了句謝謝,這人不知道A大就是自己的母校嗎?她雖然在京城呆的時間久,可也不至於走丟在自己母校周邊。小跟班走後,她轉個身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台上意氣風發的齊湛。軍人果然十分敏銳,齊湛更是這其中的佼佼者,隨音不過隨意一瞥,齊湛就能一眼鎖定她還抽空送了個微笑,下一秒就又恢復了冷麵教官的模樣。
五分鐘的休息之後,齊湛抄了個大喇叭下達著命令,看著混亂的操場,隨音也趕忙去尋找著自己帶的班級所在地。
好不容易扒開混亂的人群,隨音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隊伍,來不及跟同學們交流感情,這個連的教官已經開始大吼:「起立。」
看著慌忙起立的同學們,隨音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她在軍總待得時間雖然不長,卻也不短,她可不打算跟著他們在這裡一塊踏步齊步的訓練。
第一天的軍訓完美折騰到了晚上九點,隨音回想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目前看來是比她在軍總的工作輕鬆,但是仔細一想,這日子過得好沒營養,因為這一天她僅僅是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訓練。
估計是上天為了成全隨音,在她悠遊逍遙了幾天後,終於遇到了一個找茬的姑娘,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烈日當空,學生們被這一群教官折騰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齊湛這總教官採用的是打一棒給一個甜棗的訓練方法,每當這群學生想要群起而攻之的時候,教官就下令休息兩分鐘。等到他們的臀部一沾地,齊湛就下令站軍姿了,然後隨音就看著連隊的小姑娘們從原來看見齊湛路過就眼冒桃心到現在看見他路過就怒目而視。
後來吧,隨音以為大學軍訓也就這樣了,學生們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她這個教導員在一邊看著他們被折磨就好了,在她安然度過午休之後,她就打算去操場看一眼然後去找自家老夫人談談人生。
等隨音一路晃到操場的時候,她從別的教導員那裡聽說女兵連的學生們已經開始練正步了,於是隨音饒有興緻地晃到了前面以便觀察的更清楚。然後,二十四連的教官發現這教導員比自己看的還要仔細,於是乎,拿著根小竹棍的教官要求更加嚴格了。
台上的齊湛一覽全場,皺眉看了看錶:「全體都有,五分鐘正步抬腿訓練,開始。」
說完,齊湛就跳下了主席台,剛剛還各顧各的教官們立刻開始了整齊劃一的正步訓練,隨音眼尖地看著齊湛往這邊走來,心想著還是要裝裝樣子的,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堆人抬著條腿要倒不倒的樣子,一個女生落地吧還順帶扯了一把旁邊的人,最後就形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整個一人浪,這出其不意的效果果斷讓一向高冷從容的隨美人嗆到了。
咳嗽咳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還在被教官訓練的學生們都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教導員,於是,教官要求的抬腿離地五厘米也被他們忽略了。
當齊湛一眼掃過來,看見二十四連的學生們鶴立雞群時,當下就大吼:「二十四連在幹什麼?正步訓練完,加練二十分鐘軍姿。」
看見老大來了,教官趕緊從後面跑到前面,躲不過的是被齊湛踹了一腳,當然了,還有學生們惡狠狠地眼神。
「憑什麼只是我們受罰,教導員也該受罰。」
教官剛打算下口令整頓,結果連隊中的一個姑娘已經搶先開口。齊湛雖然不覺得這群學生能懂得服從是軍人的天性,但還沒看見過學生受罰還能把教導員拖下水的,更何況,這學生是想把隨音拖下水。
「她不算你們教導員,她是家屬。」
齊湛想也不想的就吐出這句話,說完就打算走了,哪兒知道那學生更是不依不饒起來:「她不是教導員,憑什麼站在我們連隊這裡?」
齊湛的臉色微微沉了沉,旁邊的教官更是抹了一把汗,就在齊湛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隨音上前幾步攔住了他,眼睛掃過面前這群學生,斂了臉上的笑意:「說話之前還不知道要打報告?看來之前的訓練都白費了,二十分鐘軍姿可遠遠不夠,站夠四十分鐘再說。」
四十分鐘?教官看看隨音,又看看齊湛。而齊湛也是一時間不知道隨音想要幹什麼,再回頭準備問問她時,就看見隨音已經放蕩不羈地脫下高跟鞋,赤腳站在了旁邊跟著學生們一塊站軍姿。
見著這副情景,齊湛放了瓶水在隨音旁邊就走了,而一群還想嚷嚷的學生看見隨音赤腳站在高溫操場上,也通通閉嘴了。畢竟同為女孩子,她們知道現在的紫外線對皮膚有多大損傷。
這個小插曲在隨音豪放的陪練行為中成為了過去式,等到軍姿結束,操場的人散的差不多的時候,隨音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腳踝,一個不慎,就要往後倒去。
正在找隨音的齊湛看見了,幾個健步就沖了上去,本想著隨音站的久了,會不會小鳥依人地靠在自己身上。可事實卻是隨音借著齊湛的力又站直了,迅速換上了其他指導員送來的平底鞋,回頭就把高跟鞋塞進了齊湛的懷裡。就在齊湛怔愣地瞬間,隨音抬腿就是一腳,踹的齊湛雲里霧裡,而始作俑者卻是瀟洒一笑:「不好意思啊,齊長官,站的久了腿腳不便,只好採用這種方式活血化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