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求仙

美猴王穿著人的衣服,學著他們走路的樣子,搖搖擺擺的走向街道,樣子就像喝醉酒了的酒鬼。他來到街上,看著行人走來走去,想學學人是怎麼說話的,又怕人害怕他見他就跑,可他也害怕人把將他抓起來拿去賣了,或是用來討活計,便躲在簍子堆里偷聽。

婦人買菜:「大叔,這蘿蔔多少錢。」

「這蘿蔔多少錢。」美猴王學著。

「咦?大叔,你有聽到誰說話了沒有?」婦人問大叔。

「沒有啊,大姐,你聽錯了吧。」

「你聽錯了吧。」美猴王又道。

大叔一聽,好像是有個人。兩個人左看看又瞧瞧,沒人,奇怪了,美猴王在一邊偷笑。

美猴王在集市裡四處遊盪,學著人們作揖,學著人們大笑,哭泣,罵罵咧咧。就這樣邊走邊學邊看邊玩,就這樣過了八九年,來到了西洋大海。

想著,也許在海的那邊會有神仙居住,便自己做了個木筏,飄過西海,來到了西牛賀洲。

忽然一座秀麗的青山浮在他的面前,這山上處處奇花異草,古樹青松,處處苔蘚枯藤。仿若自己到了仙境一般,此等美景是花果山從未有過的,更別說看到了。

美猴王正四處張望,忽聞有人高唱:「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計謀巧算,沒榮辱,恬淡衍生。相逢處,非仙既道,靜坐講黃庭。」

美猴王一聽:「呀!原來神仙在這!可讓我找著了,神仙!神仙!請等等!」美猴王飛快地跑上前去,拱著手:「神仙,請收我為徒吧。」

他面前的樵夫哈哈大笑:「豈敢豈敢,我區區一個砍柴為生的樵夫,哪敢稱得上『神仙』二字啊。」

美猴王笑笑:「神仙,你別逗我了,我方才來到這林子里聽到你在唱『相逢處,非仙既道,靜坐講黃庭。』那請問你,這不是神仙說的話那是誰。」

樵夫笑著說:「實不相瞞,這首詞名叫《滿庭芳》,是一位仙人教我的,我的家和他住得地方很近也算是鄰居,他見我日夜勞作辛苦,整日愁眉苦臉的,便教我此詞。每當我煩惱時邊念念,一則散心,二則解困,這一來二去幾日後煩惱便煙消雲散了。今日我和往常一樣高歌一曲,不料被你聽到,誤認我為神仙。」

「既然你和神仙是鄰居,為何不與他修仙?做神仙多好啊」美猴王問道。

「唉,可惜我命苦,從小父母將我帶大到了七八歲,才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父親去世了,從此和母親相依為命。我沒有兄弟姐妹,親戚朋友,現如今母親年邁,我要照顧她。每天上山砍柴,到集市上換點錢買米,燒水做飯,照顧母親,哪有閑工夫修仙,我要是一天沒事情干,早修仙去了。」

美猴王連連點頭:「這說明你也是個孝子,老天一定會恩惠於你的。那請問,仙人居住何處啊?」

「不遠不遠,這座山叫做靈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洞中有位神仙,叫做菩提祖師。從他那修仙出來的徒弟不計其數,反正你記也記不清,現在還有三四十人在那裡修仙,在他那裡,是永遠不會空著的,總有人進去,也都會出來。你從這條小路一直向南走,走個七八里路就到了,你要是不分南北就看著山上的樹,樹葉茂盛的地方為南,稀少的地方為北。」

美猴王拱手道:「謝了,不過要不你帶我過去,萬一找不到路回都不知道怎麼回了。」

「你怎麼這麼麻煩,我不是說了嗎,我家裡還有老母等著我呢,我要是跟你去了,我這柴還能換來錢嗎?我母親不要吃飯啊。誰有閑工夫和你一起,找到找不到那是緣分,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路上不相識。』你自個兒找去。」樵夫說罷便離開了。

「小氣!不就帶個路嘛,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不帶我去我自己找。」美猴王按照樵夫所說的路徑走去,看看這棵樹又看看那棵樹,穿過深林,爬過山坡,終於看見一個山洞。

山洞前有個石碑,有三丈多高,八尺多寬,上面寫著:「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呵,這樵夫還算是老實人,沒騙我,看來這裡面真住著老神仙。」美猴王想去敲門,可又不敢,只好跳到松樹上扔著松子玩。

在這時,門吱呀的開了,走出來一個仙童,相貌清秀。美猴王人的松子砸到了仙童的頭上。

「哎呀,誰在此無理!」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美猴王連忙從樹上跳了下來向仙童道歉。

「你是誰?」仙童上下打量著美猴王問道。

「我是來拜師學藝的。」

「哦?原來是你,方才我家師傅在講課,突然讓我去開門,說是有人來登門拜訪。」「哈哈哈,神仙就是神仙,我還沒進門就知道我要來了,快帶我進去吧。」「那好,跟我來吧。」

美猴王跟在仙童身後走著,四處觀望,這一層層的瓊樓深閣,一進進珠宮貝闕,數不盡的靜室幽居,直到瑤池下面。菩提祖師端坐在台上,兩排的小仙在台下站著。

美猴王一件菩提祖師便跪下,磕頭如搗蒜一般:「師父,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菩提道:「你從哪裡來?怎會到這來拜我?」

美猴王抬頭道:「我身居在花果山水簾洞。」

菩提喝道:「趕出去!現在在我面前就撒謊,能修的什麼正果。」

美猴王連忙磕頭:「師父,徒兒所說句句屬實。」

菩提笑道:「你說的是實話?你說你來自東勝神州,那裡離我這可是相隔兩條大海,你是怎麼到我這的?」

美猴王解釋道:「弟子漂流過海,走街串巷,走了十來年才到了這裡。」

菩提點著頭手一縷長須道:「即使遠道而來也罷,你姓什麼?」

菩提這話問的一下把美猴王懵住了:「我,我沒有性,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知道不管有錯沒錯,先賠個禮總是好的。」

菩提笑道:「我不是問這個性,我是問你父母的姓。」

美猴王恍然大悟:「哦,可是我沒有父母,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誰。」

菩提思索道:「哦,那你便是樹木花草所生。」

美猴王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乃石頭所生,我聽說花果山上的猴子們說,山頂之間有一顆仙石,一日那仙石不知為何裂開了,於是我便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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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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