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節
趙英說,「我已經來了幾天了,但不準和你見面,剛剛聽說你沒事了,我就過來了。」
我有點感動,沒有想到,我在被隔離審查的時間裡,她會也來到北京,打聽我的情況。我說,「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趙英說,「我送你去機場,咱們車上說。」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和我一起去機場。
在車上,我問她說,「你是送我去機場,你不和我一起回去么?」
趙英和我都是坐在後面座位上,這時候她的一隻柔軟的手就放在了我的手上,她說,「我還有點事,要再耽擱兩天。」
我問她,「什麼事啊?」
「不是你的總經理被免了么,新的總經理還沒有任命,我來北京,就是為了這個。」她說。
我意外地看著她,「你是說,你在活動,想接替我出任新的總經理?」
趙英笑了一下,「我可不是搶你的位置啊。」
我略微有點難堪,掩飾地笑了一下,「沒想到,你會這樣把握時機,好厲害!」
我說的是實話,趙英一看到我被免了職,總經理位置出現空缺,她馬上就進行活動,想得到這個位置,這樣善於把握時機的女人,我真的很欽佩。
趙英笑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有些柔情萬種的樣子,「我要是當上了總經理,和你當總經理,也就沒有什麼區別,對吧?」
我和她以前有過那種關係,所以此時她這樣對我投懷送抱,我一點也不奇怪,我摟著她說,「沒錯,你當總經理,肯定不會比我差。」
她笑著說,「要不你先別急著回去,留下來陪我兩天,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
我想了一小說,「我還是先回去吧,你在這活動,不會只是和田總見面說說話那麼簡單吧?」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說她要想得到總經理的位置,不做出一些犧牲,不給姓田的一些好處,不出點錢,不奉獻一點色相什麼的,能夠得到總經理職位?既然這樣,我在這呆著幹什麼,看著她去和姓田的開房,上床?
趙英是個冰雪聰明的人,一聽我的話就有點困窘起來,卻笑著說,「那還要怎麼樣呢?」
我說,「算了,我還是先回去吧。」我不想留下來和她在一起,是因為我不想對不起楊富源。朋友妻,不可欺,不然以後見面會很尷尬。更何況,小鹿在家裡天天在為我擔心,我怎麼能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她見我這樣說,也只好說,「那好吧。」
到了機場,我們下了車,她陪我進去買了機票,我問了一下,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就對她說,「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了,我在這等一會就登機了。」
她說,「還是讓我陪你吧,你上了飛機我再回去也一樣,反正沒有什麼事情。」
我同意了,在候機廳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她挨著我坐著。
我問她,「我不在這些天,公司里怎麼樣了?」
她靠在我懷裡親昵地說,「你都不當總經理了,還管它這些幹什麼?」
我笑了一下,不好再問這些了,就摟著她的肩膀,轉了話題說,「你這次來活動,楊富源給了你多少活動資金?」
她有點不悅地說,「誰要他給錢,那死胖子!都胖成那樣了,還天天喝酒,大魚大肉的,沒一點出息!」看得出她對楊富源非常不滿意。
我笑著說,「他開公司的,應酬多,各方面都有應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說,「最近他和一個省委書記的兒子拉上了關係,天天在一起!」
我聽了這話一愣,「是林海洋么?」
「是他,你認識?」
「見過的,他想入股我們的公司,我不同意。」
「可楊富源和他走得很近呢,成了人家的哈巴狗了,他想榜上書記兒子,做更大的生意!」趙英語氣裡帶有幾分對楊富源的輕蔑。
我沒有說話,楊富源這樣和林海洋靠近,讓我有點擔心,擔心他會幫著林海洋來對付我。
很快我就要登機了,我和趙英告辭之後,拿著行李走進了安檢通道。趙英在那裡目送我。我對她揮了揮手。
上了飛機之後,很快就起飛了,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機場。我下了飛機之後,看見小鹿在那裡接我。
我知道,這些天她一直在為我擔心,現在看到我平安歸來,她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從機場回去的路上,小鹿一邊開車,一邊不滿地問我,「怎麼這麼些天,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苦笑著說,「我何嘗不想給你打電話,可你不知道,我一去就被軟禁起來,手機被收走了,不準和外面聯繫。」
小鹿看了我一眼,有點同情我的樣子,然後她卻做出趁願的樣子說,「你活該!誰讓你幫人貪污的,沒把你抓起來判刑,已經不錯了。」
我說,「要是我被抓起來,你還不哭死?」
小鹿笑著說,「我才不會哭呢!」
我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小鹿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說,「我請你吃飯吧,慰勞慰勞你,給你壓壓驚,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請我吃什麼?」說實話,我的確有點餓了。
小鹿想了一下說,「還是你說吧。」
我說,「我想吃炸醬麵。」
「這麼簡單啊?」小鹿有點意外。
我說,「嗯,就吃炸醬麵,現在就想那一口,吃得貴的,吃得好的,不如吃想吃的。」
小鹿答應了,把我拉到一家麵館里,一人來了一碗炸醬麵。吃完之後,我們一起回去,先去小鹿家裡,看望了她父母親,呆了一會,然後回自己住處來。
我和小鹿分開多日,這時候見了面,自然久別似新婚,在一起恩愛纏綿,放縱激情。完了之後,我們依偎在一起,我摟著她問,「我不在這些天,沒有出什麼事吧?」
小鹿說,「沒有的,我除了公司里的事情,就是寫作。」說完她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起來,「那個林海洋,天天都有給我發簡訊,約我見面,真討厭。」
我聽了小鹿的話,心裡暗怒,心想林海洋你這混蛋,明明知道我和小鹿的關係,還這樣糾纏不休,你是什麼意思?一想到現在我剛剛丟掉了總經理的位置,心裡未免又有點沉悶,現在我是一個平民百姓,如何能與省委書記的兒子爭鬥,一旦矛盾激化,吃虧的肯定是我。我不得不隱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