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決戰前夜
忙忙碌碌的一年，讓他們甚至都忘了今天的日子，這裡清靜寂寥，每天都過著同樣的生活，甚至今天是大年三十也一樣。
兩個老人可樂壞了，再怎麼說今天也是團圓的日子，至少今年的年不是他們二人過。
狄雲楓抱著彩蝶坐在萬劍巔峰之上，他還是選擇將這最後的離別留給自己的愛人。
這次去，會很難，可能會死。
「你再惆悵些什麼呢？今天是三十應該高興的。」彩蝶不解問道。
狄雲楓卻指著山巔外的浮雲與美景：「蝶兒，你認為萬劍谷美嗎？」
「美啊，美如畫，在塞外可沒有這番韻味。」彩蝶道。
狄雲楓道：「可美的東西卻需要人去守護，以前是師傅和師伯，現在卻輪到我和一些師兄弟。」
彩蝶更入懷：「我雖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但你所做的永遠是對的。」
「我——」他想說但卻語塞，也許自己是該不辭而別。
兒女情長就是如此，卿卿我我，尋尋覓覓，難捨難分，顧前顧后。
「蝶兒，我留不了多久，午飯過後就要走，去守護我們這美麗的家。」他努力著讓自己的話平常些，可不舍又怎裝得出來？
「是不是很危險？」彩蝶抬頭望著他，他的眼睛不會撒謊。
狄雲楓撇過頭，他不想告訴彩蝶，但他這一舉動足以證明了一切。
「有多危險？」她鄭重地問道。
「只有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死。」
身為一個軍人，生死之間已是尋常，可鬼門關走多了多少都會有些害怕的。
以往他沒有一切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他卻有了重要的人，他開始怕了，他怕死，無論誰問他，他都會這麼說。
彩蝶自顧著站了起來，她背對著狄雲楓也不知作何表情，只不過有那山風帶起的髮絲與衣擺。
光是這個背影就讓人心痛。
「雲楓小蝶，快些回來吃飯了。」荀南子的聲音自半山宮徐徐而來。
彩蝶還未動，吃飯了，吃完飯他就要走了……
「蝶兒，今年是三十，應該高興才對。」
「接住我。」
說完她縱身一躍跳下山谷。
狄雲楓沒有動作，他任由彩蝶墜落，也不知多久，怕是落到谷底了，這時他磅礴內力會於足底猛然一蹬，他就如一把箭竄下谷底。
就在彩蝶就要摔下的剎那，狄雲楓將她緊抱在了懷中，緊到讓她無法呼吸。
「我不允許你再做傻事，現在不行，以後也不行。」
……
這究竟是團圓飯還是離別宴。總之荀南子與無憂子是高興的，他們喝了很多酒卻不準其他三人喝。
午飯後，陽光明媚，這是冬日裡不常有的。
狄雲楓仗著劍，他現在不是將軍而是個劍客。十年來的沙場熱血甚至讓他忘記了自己出生在江湖。
一聲口哨，白將軍已展翅而來。狄雲楓走向它卻少有回頭，多情劍客無情劍，只有無情的人才能保證自己的劍術發揮到極致，那樣他死得可能性也會小上一些。
「師傅，我想和他一起去，成嗎？」彩蝶目光楚楚地看著荀南子。
荀南子道：「你若想他死得快些但去無妨。」
「師傅，他不會死的！」
「哼，一個偉大的劍客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為的是萬劍谷，死又如何？」荀南子一甩袖便往屋中走去。
他之所以要走是不願別人看到他眼中的傷悲，自己就這麼一個徒弟，他哪兒會捨得？
午心月卻趕忙跑了上去，她親手交給狄雲楓一把劍：「這把傲雪還請幫我親手交給落南天。」
「傲雪驚鴻？」狄雲楓接過傲雪，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會心一笑翻身踏上鳥背。
仙鶴展翅，扶搖直上青天。
「等我歸來！」
……
徐州，落霞山莊。
今天大年三十，落霞山莊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緊張，大戰將至誰還有心思過年？
龍九天練完今日的劍便回到了房中，他沐浴更衣妝容好儀錶。自從四月前驚變后他再也未見過客。
現在他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擦拭他的九陽劍，一遍一遍的不停的擦拭。
明日晚就是與那『天涯』之主的決戰時刻。
千秋江湖，敗在天涯。
這句話是萬朽君窺探天機所得來，原本自己認為這只是一句笑話，可結合現在的江湖局勢，也許這所謂的天涯真的要將武林給毀滅。
「莊主，御書館人來見。」有人在門外叫。
御書館？他們決戰前夕來見到底有何用意？
「是誰來見？」
「荊離，荊統領。」
龍九天冷哼道：「他算什麼東西？想見我非宇文通親自前來。」
「那——」
「隨便找個借口打發了便是。」
「是。」
僕人走，但他卻沒發現站在樓頂的荊離。
荊離不屑地笑了笑，他並沒有進去找龍九天而是轉身離開了。
十裡外，涼亭，宇文通悠然而坐，他把玩著手中杯等著荊離的消息。
不一會兒荊離回來了，他上前道：「王爺，龍九天心中果然有鬼，他只願與王爺相見。」
宇文通冷笑道：「當夜之事也只有他一人瞧見，他甚至覺得這是個有價值的消息，所以他想見我獅子大開口——貪！」
「那我們是否該採取行動？」
宇文通搖頭道：「按兵不動便是，明日之夜他就要與人會戰，到時勢必會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在行黃雀之道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就可知曉消息，甚至那天涯之主的身份也可查實。」
荊離道：「王爺，距青衣樓與血衣門的消息，薛青甚至武玊都極力擁護一個神秘的劍客，我猜他就是那個天涯劍客，從此也可推斷他便是劫婚之人。」
宇文通皺眉：「此事怎不早點彙報？」
荊離道：「王爺息怒，就算薛青與武玊插手，但他們已與血衣門和青衣樓結仇，只怕雙方門客不鬥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我們依舊可做漁翁之利。」
宇文通神色微動，他道：「照你這麼說，無論怎樣我們都能隔岸觀火，但你別忘了這僅僅是在雙方的平衡下，我現在最擔心的事便是有人突然出來攪局。」
「誰會出來攪局呢？」
宇文通道：「我並不知曉，但他就隱藏在我們身邊，自從天機府覆滅后我就在調查，但直至現在也毫無結果。」
「那我們是否要安排門客穿插在徐州？」
宇文通擺手道：「不用，天一門與青衣樓血衣門都是江湖大門派，除非薛青瘋了，他是絕不敢在遍地武林人士的通州有所行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