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
羽嘉並無實力繼續擴大在迦南西北境內的戰果,就目前的局勢,等易氏緩過勁來,連保持目前的戰果都極困難,即使能繼續打擊易氏,但畢竟遠無實力跟整個迦南對抗,何況休屠方面的壓力日益嚴重,巫彌生甚至領兵開拔到上唐關城之前,摩揭伯岑不會再容忍多久了。
一旦檀那錫陵崩殞,集於帝都的帝權將再也無法遏制地方與諸王勢力,這樣的形勢在貝迦南侵戰爭結束之後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集中帝都的帝權無法約束地方,強大如摩揭氏的地方勢力就勢必有牟求割據的野心,昔時之燕雲千年荒涼,然而賀蘭天湖倒灌燕雲之後,摩揭氏據燕雲就能立國,不管摩揭伯岑在拿自己替換檀那明河之時有怎樣的陰謀,只怕此時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最終攤牌的時機近了,素鳴衍甚至聽到諸神叩門的聲音。
考慮到一旦與摩揭伯岑撕開臉皮,東出羽嘉的通道就勢必會被摩揭氏封堵,就有在羽嘉峽谷南端保證出路的必要。不管如何,羽嘉必須在桑瀾泊以南建立牢固的據點,保證南邊有開闊的出路。兵馬絕不能退到桑瀾泊以北,一旦這條通道被封死,羽嘉將陷入絕境之中。
素鳴衍凝視著紫背飛龍遠去的影跡,易非天的小心警慎確實讓人頭疼,似乎曉得羽嘉沒有將戰爭繼續下去的用意。
易非天沒有接受素鳴衍的善意,也沒有聽從石川華地勸說。認為易氏的困難只在於一時,論及戰爭地潛力,絕非羽嘉能比。一旦停戰議和,名義上易氏獲得喘息的機會,但是羽嘉方面未必不需要時間來積蓄力量。
燕雲大地發生太多外界不知道的事情,也藏著太多外界不知道地秘密,絕不能任由檀那明河牽著鼻子走。
易非天沒有離開戰俘營,石川華駕御紫背飛龍離開羽嘉軍的營地。
素鳴衍皺著眉頭,他與摩揭伯岑之間的關係,絕不是外人所能知曉的,易氏也絕對想不到他此時的顧慮,只是易氏的韌性令素鳴衍相當頭疼。
這年的冬季也過去將近一半,金微山的寒風吹過燕雲,抵到羽嘉止,以及的地域,鋪天蓋地地滔天之水終於被楚布河的河道所束縛。消失千年的楚布河重現中陸,一直從巍巍賀蘭山蜿蜒三千餘里,匯入布列楚河。羽嘉境內的洪水完全退去,迦南西北三郡還是一片狼籍。
集結在羽嘉城的兵馬,包括精銳射手、精銳戟士、劍士在內地近八千在白朮的率領下抵達桑瀾泊南岸的土地上。江采離在羽嘉役民眾集巨木為筏,載著巨量物資也到達桑瀾泊南側的楚布河河口。雖然洪水還在青葉郡境內泛濫,但是羽嘉峽谷的水道卻相當的平穩。望著綿延不絕、甚為壯觀的木筏,素鳴衍神色並不好看。他想到,當迦南西北三郡的水道疏通之後,迦南東部地巨型戰艦將順善布列楚河以及楚布河的主水道進入此地。素鳴衍在迦南為質時,看到過河港聯盟進入迦南的大型商艦,這些巨型船隻彷彿一座座水面上移動的壁壘。僅憑這此簡易地木筏。是絕對無法跟那些裝載著巨型攻防器械的巨艦抗衡的。當然事情也未必會那麼糟糕,易氏在這方面也是一樣的薄弱。易氏未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大概也不會希望其他的勢力滲進西北三郡吧。這或許是素鳴衍一廂情願的想法。畢竟易氏子弟不都是目光短淺的人,有限度的引進水師,可以有效的遏制羽嘉在地形上的優勢。
素鳴衍雖然想及種種可能,也試圖種種彌補的措施,但是這種羽嘉先天性的缺陷,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全扭轉過來,就算從沿翳雲河兩岸招募大量的舟師、船匠,但是羽嘉的軍民幾乎無人識得水性。
這樣的憂慮似乎還很遙遠,素鳴衍率侍衛營、千賀武士營、龍騎營連戰大捷,深入迦南青葉郡境內,這樣的消息鼓舞著羽嘉的軍民。
易氏此時的境地雖然艱難,但是考慮到羽嘉郡的軍事替力有限,並沒有立即接受素鳴衍提出的議和條件。在遲疑猶豫的近一個月時間裡,易軒達也想利用石川華來援的空中力量扳回劣勢,將羽嘉兵馬趕出青葉郡。奈何主將決戰的信心不堅決,而羽嘉兵馬錶現出前所未有的戰力,令易軒達屢屢受挫。易氏軍隊雖然在境內作戰,但是基於泛濫的洪水,易氏軍隊獲得補給的困難甚於羽嘉方面。
卻在這年最寒冷的季節里,羽嘉近一萬精銳在桑瀾泊的南岸穩固的建立起互為犄角的三個簡要據點。三個據點包圍著桑瀾泊前岸最重要的一處地點,那就是楚布河出桑瀾泊的河口地區。素鳴衍決心在此地建造一座可以長期據守的城池。
素鳴衍用行動表明他在羽嘉峽谷外佔據堅實據點的決心,在被洪水沖潰半片的羽嘉城還沒有物資修葺的時候,將準備用於羽嘉城修葺的有限物資統統通過水路運到桑瀾泊南岸。
雖然在上唐關城前,素鳴衍沒有與巫彌生揭開各自猙獰的面目。但是下資已經控制進入羽嘉的物資。能通過下資進入羽嘉的銅鐵、棉麻、火晶、糧食等戰略物資秋季過後就銳減。羽嘉限於人口,僅憑自產的物資根本不敷長期戰爭所用。
在這點上,羽嘉眾人都有一種共識,不能讓易氏在南邊再封住羽嘉的出路,就算易氏有這個念頭,也要用武力將易氏的這個念頭打碎。
一旦羽嘉選擇在桑瀾泊築城,在戰術上失去主動出擊的機動,雖說西北三郡的道路大多被洪水衝垮,但是易氏的兵力在外圍還是在不斷的集結中,白朮、聶魯達都提出處決戰俘以威懾或激怒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