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秋水長情（6）
孫悟空想了一下，說道：「就先到八仙府吧，他們人多，也熱鬧一些。」
「那就先到八仙府。」豬八戒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可他才走了幾步，卻是突然間停了下來。
孫悟空沒想到吃喝從不落人於後的豬八戒竟然是停下了腳步，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
豬八戒說道：「猴哥，要不我先帶你去天河看看吧？」
「天河有什麼好看的。」孫悟空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下凡之前，就是天河裡的天篷元帥。」
豬八戒說道：「是呀，猴哥，老豬想去天河看看，畢竟我原先是那兒的元帥，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回去看過。」
「好吧，好吧，你想去天河回憶一下你過去當天篷元帥的威風，老孫就陪你走一趟。」孫悟空說道。
兩人還沒到天河邊上，隔得遠遠的，便見旁邊閃出一位天兵，攔住了去路。
豬八戒卻是認得他乃是天河的水兵，便問道：「你一個小小的天河水兵，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那水兵戰戰兢兢的說道：「回孫大聖與天篷元帥的話，天河現在已經戒嚴，誰也不能過去。」
孫悟空問道：「好好的為何要在天河戒嚴？出了什麼事？」
豬八戒卻是想了起來，拍了一下豬腦，說道：「哎呀，猴哥，是老豬我不好，一時沒有想起，天河現在確實是被戒嚴了，我們不能過去。」
孫悟空更是奇怪了，「你怎麼知道天河現在戒嚴了？奇怪，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本事，竟然能未卜先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們不過去了。」豬八戒對那個水兵說道。
那個水兵立即告退。
豬八戒便對孫悟空解釋道：「猴哥，現在這時刻正是凡間的七月初七，牛郎與織女一年一度在天河鵲橋相見一次，天庭照例是要戒嚴的，而且是由天河的兵將執行。只怪八戒我多年不在天上，忘了這個規定。」
孫悟空點了點頭，說道：「哦，我知道了，牛郎織女的鵲橋之會，還讓凡間鵲鵲們來為他們搭橋，這個你猴哥以前倒是聽過，只不過一時沒想起來。」
「猴哥你這下卻是錯了。」豬八戒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以前在天上，一天只顧著玩，哪知鵲橋實情，其實你也不想想，牛郎的神牛皮也飛不過天河，凡間的喜鵲怎麼可能真正搭起鵲橋？」
「啊，猴哥好像是錯了啊，說話未經三思，罪過罪過，善哉善哉，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豬八戒便又說道：「其實，牛郎織女每年相會的鵲橋是由王母娘娘當年劃下天河的金簪化成的。但是由於天河戒嚴的關係，為了怕一時疏漏，為了達到真正戒嚴的目的，在天庭仙兵臨時不足的情況下，老豬我這個大元帥當年才提議由副元帥鵲神召集人間的喜鵲一起把守天河。而人間卻是不知實情，一直說什麼鵲橋，於是，大家也都這樣稱呼了。」
「如果我當初就是豬身，就會提議讓凡間的豬豬們上天來把守，那就是豬橋了。」豬八戒嘆惜道。
孫悟空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讓他們全變成飛天神豬嗎？」
豬八戒也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起來。
「不過，這玉帝與王母也真是的，牛郎與織女一年會一次面，幹嘛還興師動眾的要如此的戒嚴天河？隨便派幾個兵看一下不就行了？」
豬八戒長長的嘆了一聲，最後說道：「猴哥，這個就是你不明白了，王母娘娘怕大家都來觀看，受了他們的影響。你想想，若是天上的男女神仙因此都動了思凡下界之心，那這天庭還如何管理？這天規秩序還如何得以維持？」
孫悟空一聽便笑了起來，說道：「這天上的神仙也真是的，都已經成仙了，還看不破人間的情愛？」
「哎，猴哥，你是天產石猴，所以才不知道這情愛的魅力。嘿，嘿，就算是成了神仙，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完全放棄人間情愛的。哎，只因這人間的情愛實在是，實在是……哎，說了你也不明白。」
孫悟空搖了搖頭，道：「就算我不明白吧。可是，如果這天上的神仙不容易看破情愛，很容易受到影響，王母娘娘為何還答應讓牛郎織女一年相會一次在這天河之上，還要讓這人仙之間的情愛絕響在天河上演，這不更容易讓神仙引動了凡心嘛。」
豬八戒是嘆了聲氣，說道：「猴哥，你是不明白的。你不要以為王母娘娘真的希望牛郎與織與每年在此見上一面。其實，這凡間萬眾傾情，人人膜拜的鵲橋之戀已經成為了天庭的一個心病，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更是一個天庭巨大的謎團。」
「這又是為何？」孫悟空奇怪的問道，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在天庭里實在是微不足道的鵲橋之會怎麼可能成了天庭最大的心病。
豬八戒解釋道：「哎，這話說來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別吊你猴哥的胃口了。」孫悟空說道。
「話說當初，織女她被抓回天時，卻不料那牛郎竟然披著他那頭凡間牛的牛皮，挑著兩個小孩也飛上了天，直追織女。王母娘娘又不便對牛郎進行其他的懲處，無奈之下，只得用金簪劃下了這天河將他攔住。而後來，玉帝與王母見牛郎與織女的兩個小孩太小，憐惜稚子無辜，本著以人為本的精神，便允諾織女與牛郎在七月七日這天晚上，讓他們夫妻見上一面，直到他們的小孩長大為止。」
孫悟空點了點頭，說：「想不到玉帝與王母娘娘也會大發善心，做出了那麼充滿人情味的決定。」
但是他立即有些奇怪了，疑惑的問道：「不對呀，對天上而言，這也就只不過是十幾天的時間，為何牛郎織女他們到現在還有這一年一度的相會呢？」
豬八戒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因為這麼多來，牛郎與織女的兩個孩子一點也沒有長大，還是當初的樣子……」
「什麼？」孫悟空大吃一驚，打斷了豬八戒的話。
豬八戒又重複了一遍，道：「牛郎與織女的兩個孩子歷經這麼多年的歲月，一點也沒有成長。所以他們就這麼一年又一年的相會，一直相會到了現在，從來就沒有中斷過。」
孫悟空一聽就呆了，他實在是無法相信豬八戒所說的話。
「哎。」豬八戒又嘆息著搖搖頭，說道：「在凡間那是一年一會，可在天上，卻就是每天都見上一面了，天天如此，不用老豬說，就算你不懂情愛，不相信情愛，你也應該知道此事對天庭的影響有多大了。」
孫悟空搖了搖頭，說：「不信，不信，老孫不信，兩個小孩子怎麼可能一直長不大呢？」
豬八戒說道：「猴哥，老豬騙你作甚，要不，這怎麼會成了天庭的一大心病呢？」
孫悟空雖然是口上說不信，但是卻知道八戒並沒有騙他，便問道：「那……那兩個小孩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只是身體長不大，但卻早已成熟了？」
豬八戒說道：「沒有，天庭幾乎是用了一切方法，既查不出小孩生了什麼病，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最後用上了各種仙丹，但是那兩個小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是長不大。」
「會不會因為天人相戀所產下的小孩便是如此呢？」孫悟空問道。
豬八戒搖了搖頭，說：「怎麼會呢？這神仙還不都是凡人修鍊的嗎？再說了，你看二郎神，沉香他們也都是仙凡結合所出，不是都好好的嗎？」
「呀，不對，不對。」孫悟空卻是說道。
「又有什麼不對了？」
孫悟空說道：「這牛郎與他的兩個孩子都是凡人，都多少年了，他們還如何活下來的，按理說，就算他們長不大，但是他們也應該到了壽元呀？」
豬八戒說道：「是啊，開始的時候天庭見兩個孩子莫名其妙的長不大，就希望等到他們壽終正寢之日，可是沒想到，那牛郎雖不是神仙，卻青春不老，那兩個小孩更是童顏不改。這都成為天上最大的疑惑了，無論怎麼查，牛郎的身上也不見什麼神奇的法力呀等等的，反正就是無法知道他如何能青春不老，如何將一切的身理機能都停留在了與織女分開的那一刻？而後，大家卻是發現牛郎的氣運竟然連接對應到了與織女星相對的星體，你想想，這天體中長存的種種星體，其氣運可比普通的生命不知強了多少，一般也只有有德行大法的生命才可能通過修行將自己的氣運對應在星體之上，更說明了莫名其妙就恰如神仙長生不老的牛郎的不凡身世，這些都給牛郎織女的鵲橋之戀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但更為矛盾的是，他們那兩個同樣長生不老的小孩卻是不見任何星體氣運的對應，那兩個小子也有星氣運。
「你說的不錯。」孫悟空點了點頭，道，「其實，我們佛門之中也有童子，只不過他們都是自己的修行緣故，而這牛郎與他的兩個孩子顯然是不懂任何修行之法了，這真是邪了門了，得好好去看看。」
「什麼？」豬八戒驚慌的問道，「猴哥，你說，你說你要去看牛郎他們？」
孫悟空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又說道：「老孫我不信邪，今天就去看看這兩個三界內最奇怪的孩子與牛郎的青春不老之體。」
豬八戒說道：「猴哥，你不能去，現在的天河是戒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