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發現瓦爺
時當正午,火辣辣的太陽照耀的整個關中大地一片焦灼,天空中絲毫沒有起一絲風,那些躲在陰涼處的人們,在不停的搖晃著手裡的草帽,汗水還是象流水一樣順著額頭往下淌。遠處的白楊樹上知了也在無力嘶叫著,刺耳的聲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煩躁不已,只能對著老天爺怒哧一聲:「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在秦始皇陵東大約有1.5公里的何家村,村長何滿揚雙手插在腰間,站在一處黃土堆上對著下面幹活的村民大聲的吆喝著:「鄉親們!大傢伙再加把緊干呀!今天,咱們一定要拉夠3000車土,不然在這一次農業學大寨中就會被他們楊家村超過……」
「哎呀……老何呀!你看看這天,能快的起來嗎?」旁邊正在往車上裝土的龐牛氣呼呼的瞪著,心裡想,「這老東西,自己那涼快那裡站,真是站說話不腰疼。」看著快要走火的村長他一慌張,嘴上只是就有點軟了起來。
村長那個氣呀!這個蠻牛!每次都是他和幾個小子起鬨,看來是不給點顏色看看,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赫哧……赫哧……呼……呼……」村長鼻子不停的向外噴著粗氣。
「大牛!怎麼?你小子不想幹了,是不是?你一次次的在這次活動中搗亂,象你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破壞、藐視農業學大寨,是間接地對黨、對人民、對上級領導的指示不滿,報復。是現行的反革命……」一頂一頂的大帽子扣了下來,龐牛臉色頓時變了又變,身子也矮了半截,頭上的虛汗直冒,身體也不由的開始打起了擺子,顫抖的手不停的抹著頭上,臉上的汗水。
「何叔呀!您看……大牛這臭嘴,還真不知道個輕重緩急,他剛才是說笑呢!您老不要生氣,別往心裡去,」
這時,在大牛旁邊的龐虎看到情況有點不對就趕緊替大牛求情,又在背後用手戳了戳大牛向他直使眼色。
「是呀!是呀!何叔您就饒了大牛這次吧!」看到村長發火,在旁邊看熱鬧的村民也紛紛給大牛求起了情。
看著這些給大牛求情的人,村長何滿揚一聲也不吭,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在一旁誠惶誠恐的大牛,心裏面的怒火也稍稍的平服了一下。
而大牛這時也被嚇傻了,看到龐虎給他的暗示,他也好象突然開竅了一般,揮手照著自己嘴巴使勁抽了一巴掌,對著村長彎了彎腰,臉上堆起噁心的笑容道:「叔哎!您看,您可就和俺的親爹一樣。俺爸在世的時候時常對我說,他可是和您老當年從小穿著開襠褲玩到大的呀!他的崽還不跟您老的一樣……」
看著大牛那噁心的樣子,在聽到他說的話語,旁邊的人也都轟笑起來。
「夠了,夠了,你小子不要在說了,你個臭小子!還當我是你叔!」聽到大牛提起他那已經去世的父親,老何心裡一陣傷感,想起了他們曾經的交情,氣也不由得消了許多。
「咋能呢?俺一直可是很敬重您的。這次的任務俺向您保證一定完成,不然隨您怎麼罰俺也行,」
大牛聽到這,知道今天沒點表示是不行了,他使勁拍拍自己的胸口向村長做出了承諾。
咋唬了半天,老何要的就是這句話:「好,你小子記著,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到時侯任務完不成可別說我不講情面。」說完兩手往身後一抄,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看著走遠的村長,周圍幹活的村民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眾人調侃他道:「大牛,不錯呀,這回可吃癟了吧!」
「媽的,幹嘛吶!你們在看老子笑話是不是,今天完不成任務你們還不是一樣。都趕緊給我幹活去。」說完氣呼呼的跳進旁邊那已經有挖了兩米多深的土坑裡,掄起傢伙
,照著地下狠很的挖起來,眾人一看這傢伙還在生氣,也一個個沒趣的散開了……
不知不覺地到了下午,太陽也開始沒有正午時分那樣的火辣刺眼了,光線也開始變的柔順起來。村子里的大灶上這時也開始飄起了炊煙,看來吃飯時間也該到了。
看到灶上的炊煙升起,那些還在幹活的人開始紛紛收拾起自己的工具,三三兩兩的往回走去。而這個時候的大牛還在那不停的挖著,還沒有一丁點要回去吃飯的樣子,難道他不餓嗎?當然不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加緊干今天的任務不能完成的話,村長那老傢伙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挨整事小,就害怕他扣自己工分,到時年底分口糧就要少很多,一大家子人本來就不夠吃,到時就更加難過了,所以他今天下午也不準備回家吃飯了。
「噫!大牛,你怎麼不趕緊收拾傢伙,咱們趕緊回吃飯去,快!先別幹了。去遲了就沒的吃了。」這時和大牛關係一向很要好的龐虎過來勸他道。
「你先去吧,我還得多干一會,不然今天就干不完了,那老家活就又有借口找我麻煩。」大牛感激地向著叫他的龐虎說道。
「那好吧!你先干著我回去吃完給你捎過來,」龐虎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到了村裡他直奔自己家裡,給他媽知會了一聲,從偏屋裡面拿了個盆就趕緊跑進村裡的灶上,對著掌勺的師傅劉有才笑著說:「有財叔呀!我和大牛今天趕工就不回來吃了,你給我盛到這個盆里我們去工地上吃。」
「呦!你小子什麼時候也轉性了,開始學的勤快了。」邊說著邊給他將飯打到盆里。
端著飯盆龐虎小心翼翼的來到幹活的地方,對著大牛幹活的土坑大叫:「大牛!大牛!飯我給端來了,先上來吃飯,等一會在干吧!」可是半天也沒聽到有人說話,「這小子又跑那去了,」他嘴裡一邊說著,將手裡的飯盆放在旁邊的地上,走到土坑前,向下看去,只見大牛蹲在那裡雙手在不停的在土中刨著。
「他在幹什麼呢?」龐虎這時是滿肚子的疑問:「大牛,你在那幹嘛呢?還不上來吃飯」,聽到叫聲大牛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下,見是龐虎就滿臉興奮的向他招了招手:「快來看,看我挖到什麼了?」
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龐虎滿臉疑惑地跳進坑裡,一打眼,腦袋「嗡……」地一聲,兩眼一黑,身子搖晃起來。
「怎麼了你,嚇成這樣,你在仔細看看。」看到龐虎被嚇著的樣子,大牛心裡忍不住好笑起來。
難道不是死屍,是自己看錯了,龐虎心裡一松,定了定神,從新打量起了眼前那東西。只見眼前的土裡面露出一個人的下半個身子,頭還在土裡埋著:「不對呀!那不是真人的身體,好象是用別的東西做的。」他蹲下來用手摸了一下,硬硬的,敲了敲,發出「瓮瓮」的悶響。
「快來幫忙呀,別在那傻站著摸來摸去的。」大牛對著在那還看的入迷的龐虎叫道。
照著大牛的樣子龐虎也用手一點點的刨了起來,就連手上的皮也不小心碰著尖銳的石頭划傷了。
兩個人就這樣用手一點一點的將這東西周圍的土刨開,漸漸的終於將他挖了出來,只見這個東西他造型奇特,大小就跟真人一樣,半跪在那裡,身上的衣服好象是鎧甲,一隻手半握著放在身側,另一隻手在胸前橫放著,頭很自然的仰著,嘴角微微掛笑,雙眼正視著前方。用手輕輕的敲了敲,還發出嗡嗡的聲音,聽起來就象是在敲打瓦罐一樣。
「你認識這東西嗎?」大牛問道看著這平時說他無所不知的傢伙。
「笑話呀!,這個我怎麼會認識,但是……」不經意間兩人好象同時想起來一個人:「劉半仙!對就是他,他肯定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於是,兩個人將這個東西抬出坑,放在拉土的車裡,然後再順手拔了些野草放在了上面,看了看沒有什麼破綻就向著劉半仙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