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 近在咫尺的尷尬

再好的酒量也經不起這樣的胡喝，在喝完了三瓶白酒之後，她稍稍的休息了一小下，然後，才去拿紅酒，三瓶，整整三瓶，她一口氣，全部喝乾，喝完了所有的酒，她的臉色竟然沒有一絲變化，眼睛卻亮了，亮晶晶的，像是天幕上的寒星，她看著黎雨，對她說：「黎雨，就算要當陪酒的小姐，也要有這樣的酒量才行，如果沒有，就回去好好的念書！」

黎雨早就被嚇哭了，看著她，連連搖頭，「對不起，關老師，我錯了！」

她這才移過視線，清然的看著齊斂，「齊先生，實在是很感謝你。今天的單由我來買，很抱歉打擾了大家的雅興，實在對不起！」她在齊斂驚訝的神情里拉走了黎雨。

就在她剛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包廂裡面「嘭」的一聲，像是有很重的重物倒在了地上。

楚列看著面前被他一腳踹倒在地的矮几，以及地上碎了一地的酒瓶渣滓，面無表情的對包廂裡面的人丟下一句話「大家繼續玩吧，我先走了」就離開了。

齊斂被他那樣冷凝的眼神怔住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這明明是幫他在那個女人面前掙面子，怎麼他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殺了他似的，他心驚膽顫，將這感覺跟顧漾說了，顧漾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淡淡的說道：「沒什麼，放心吧，他要真對付你，估計你今晚都走不出這包廂！」

——呵，他就說嘛，那些事情，其實當年沒有看開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看來，他的折磨還長著呢，真是有趣！

齊斂更加被他這話驚得一呆，他看著顧漾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覺這個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於是，自覺的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出了包廂，灼熱的胸口和胃終於舒服了一些，酒氣一點點兒的湧上來。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黎雨身上，拉著她走得很快，來到前台，前台收銀的小姐還是以前她認識的一個老員工，她剛報了包廂的名字，她很順的介面，問：「關小姐，還是記在楚先生的賬上么？」

她有絲恍然，片刻反應過來，對收銀小姐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刷卡！」說著，連忙的遞上自己的銀行卡。

其實，那問話一出口那收銀小姐反應過來之後也暗悔失言，但是見她臉上並沒有不悅，這才鬆了一口氣，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氣，於是連忙接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她，「關小姐你喝了不少酒，快喝點白開水吧！」

她微笑道謝，感恩於她的細心。其實，那不是她細心，那只是以前遺留下來的慣性，那不過是習慣使然。

她端起開水的時候思緒有些恍惚，那樣子的習慣，她待了那樣久的壞境，果然不是說遠離就能遠離的，至少，再回來的時候，那些根植入她血液里的東西，還是那樣的熟悉。

她正出神，突然聽到黎雨小心翼翼的聲音問她，「關老師，你喝了那麼多的酒，還好嗎？對不起，可是，我真的...！」

她嘆息一聲，看著青澀稚嫩的黎雨，語重心長的說：「黎雨，很多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一種解決方法的，換一個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我知道你父親去世，你母親現在又病重，你沒有錢也沒有心情念書，但是打工不是唯一的出路。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我們慢慢來，你還太小了，你根本就不了解這個社會到底是怎樣子的，你現在出來，錢賺不到不說，有可能還會失去更多更珍惜的一些東西，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念書的話，你就自己親自去跟楚校長說，我答應了她會把你平安的帶回去的！」

黎雨怯怯的看著她，抽噎著慢慢點頭，「關老師，我知道，謝謝你！」

她微笑，「沒關係的，你還年輕，還有走錯的機會，好好珍惜！」

她正說到這裡，突然聽到那收銀小姐很是歉意的對她說道：「對不起關小姐，你這張卡餘額不足！」

餘額不足？！

看來包廂里那些老大真的是喝了不少，玩得不小！

她很是歉意的收回了卡，然後對收銀小姐說道，「實在對不起啊，能不能借你電話給我用一下？」

收銀小姐自然把電話遞給她，她接過道了謝，她已經有整整兩年沒有用過手機了，於是想了又想，才終於想起了一個電話號碼，卻記不得是誰的了，一個一個數字輸入，按下撥通鍵，熟悉的鈴聲卻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她一驚，不用回頭，已經知道這個號碼是誰的了，身子一顫，手忙腳亂的趕緊掛斷。

淺淺的腳步聲走過來，她不敢回頭，只聽到那收銀的小姐已經甜甜的問好，「楚先生，晚上好！」

他淺淺的點頭，禮貌疏離，走近了，才問：「多少錢？」

那收銀小姐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她，會意過來，忙報了價格，「是要記在賬上嗎？」

「不，刷卡！」他拿出錢包，遞上自己的銀行卡。

她終於鎮定不下去，轉過身去，攔住了他遞卡的手，「多謝你的好意楚總，但是不用了，我突然好像還想起了另外我一個朋友的電話！」說完，就很想咬死自己，什麼叫做還想起，這說明她最先想起的，仍然還是他的電話，她不知道這對他而言，還算不算是負擔。但她此時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慌忙打開手機來按下一串數字，可惜，沒有接通，冰冷的女聲從電話裡面清楚的傳出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聽到這個聲音，她真是有想死的衝動，暗暗的深呼吸。

她正歪著頭想吳訣的電話的第9的個數字到底是什麼，沒妨他會突然將自己的手機遞過來，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著吳訣的電話號碼，原來他電話的第9的一個數字是7。

她慌忙按下，反應過來，努力的壓制住自己的心跳，平靜的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