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夜森出國（1）

夜凜焦急萬分。

腦子裡面不斷地想著夜森可能去的地方。

忽然，一片蔚藍的大海出現在夜凜的腦海里。

那裡，曾經夜凜帶著夜森去過。

那是夜森因為夜森希望進入幫派，被夜海天因為年齡太小而拒絕，所以心情不好的時候。

那時候，他就帶著夜森來到了那一片海邊。

告訴夜森。

「以後你要是有什麼煩惱的話，都可以來這裡傾訴，大海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秘密的話，就把煩惱通通都叫出來！」

夜凜清楚地記得，當時夜森怒吼了好幾聲以後，燦爛地笑著對他說：「哥，這真是一個好地方！」

「這樣對著海邊叫，然後它吹來的風就好像可以吹走所有的煩惱一樣！」

當時的夜森，才五年級。

之後，他還知道夜森來過這個地方几次，只是他沒有再陪著他。

還有一次，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夜森的時候，他從大學趕回來，然後就在那裡找到了他。

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夜森一臉無措的悲傷樣子。

在看到他的時候，雙眼裡閃著委屈。

卻又倔強地不願意哭泣的畫面。

當時，是因為夜海天要他出國，但是夜森打死不從。

最後，在爭吵之中跑了出來。

一定是在那裡！

夜凜調轉方向盤，毫不猶豫地往那個方向開去。

一直開到了海邊的環海公路，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護欄前，緊緊地抓著護欄的少年。

他的身子被風吹得搖晃，卻執著地不願意離開。

夜凜深吸了一口氣，將油門踩到了極速，向少年的方向衝去。

在接近夜森的時候，將油門放開，踩下剎車。

車子吱的一聲停在了夜森的背後。

夜凜打開車窗。

「夜森，上車！」他沖著少年的背影喊道。

夜森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夜凜的聲音，但是風實在是太大，讓他以為是出現了幻聽。

他輕笑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會以為是哥哥過來找他。

現在的他，肯定是已經去接禎禎了。

他怎麼會讓她在這樣的大風天里獨自回家。

而他們，又怎麼會還記得他？

「夜森！」

夜凜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夜森眨了眨眼睛，轉過身。

當看到那一輛黑色的轎車時，他愣了一下。

是哥哥的車！

而那個在車子裡面坐著，面色冷酷卻又透著擔憂的男子，不就是夜凜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夜森的心裡充滿了疑惑，但是下一秒，他卻對著夜凜的方向吼：「我不用你管，你回去！」

夜森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夜凜。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他當時沒有去救葉禎禎，所以才會讓這一切發生了改變。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又怎麼能是他的錯呢？

是夜凜和姚舜宇一起欺騙了他，讓他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去尋找。

夜森心底開始埋怨夜凜。

夜森的聲音被風吹散，有些聽不真切。

但是夜凜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眉頭緊緊地皺起，夜凜一把打開車門，直接走了下來。

大風吹來，讓他的步子亂了一些，但是他依舊堅定地朝夜森走過去。

站在他的面前，直接拽起他的手臂：「上車！」

「現在這裡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已經是颱風藍色預警，看這個風勢，颱風肯定馬上就要登陸，到時候，海水都會被吹過來。

有多少人因為颱風而出事。

現在就不是鬧情緒的時候！

「就算是那樣我也不用你管！哥，你從來都不會騙我，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在禎禎的事情上面，你要騙我！」

這是夜森最沒有辦法理解夜凜的。

就算是說他的衝動會影響事情，但是為什麼要讓他像傻子一樣衝去別的地方，在那個地方著急地尋找。

那個時候，看著別人異樣的眼光，他不管不顧。

他一間又一間敲開別人的門去找。

甚至不管別人是否願意給他進去，都硬是闖進去。

在遇到別人家裡有小孩或者是老人的，還被當做是人販子。

可是這些，夜森都沒有去在意，只是想要快點找到葉禎禎。

卻沒想到，這一切原來都只是一個笑話。

他們欺騙他，讓他成為了一個笑話！

「夜森，回去！」夜凜沉著臉，壓低聲音說道。

「不回去！」夜森直接甩開了夜凜的手。

「夜森……」夜凜的聲音又加重了幾分。

但是夜森卻沒有去管他，而是往旁邊走了幾步。

只是這一走，腦子裡就一陣痛楚傳來，彷彿閃電劈進了腦海裡面，讓他身形一晃。

「夜森！」

夜凜著急地喊了一聲。

夜森撞在了旁邊的欄杆上，人一倒，就往欄杆的方向倒去。

人就著欄杆翻了一圈，直接往外墜去。

那一刻，死亡來臨的氣息是那麼進。

夜森頭往下墜去。

如果掉落在地上，頭著地，是必死無疑。

「夜森！」夜凜著急的喊，聲音因為緊張的原因而有些破碎。

夜森伸手想要抓住欄杆扶住自己，可是剛剛碰到了一點點，就直接脫落。

身子繼續往下墜著。

平衡在中間，又往前墜下。

「啊！」夜森低吼一聲。

頭疼得更加厲害。

心臟更像是被一隻手給緊緊地抓住般，疼得呼吸一頓。

時間彷彿是靜止的。

空氣都凝結了起來。

夜森危險的樣子，在夜凜的腦海里不斷地放大。

沒有多像，身形朝前一衝，夜凜直接衝到了夜森的身邊。

在夜森即將要墜落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腳。

夜森整個人在空中搖晃了起來。

夜凜雙手緊緊地抓住他。

在環海公路下面，甚至還有幾根鋼筋猙獰地望著他們。

「夜森！」夜凜急急地呼出聲，「別擔心，別怕！我就拉你上來！」

夜凜咬著牙，用力將夜森往上拉。

但是因為夜森是懸浮著的，加上颱風的影響，所以就算夜凜用盡了力氣卻還只是將他拉起了一點點。

夜凜緊緊地咬著唇瓣，奮力地挪動腳步往後退。

一步。

兩步。

步步都是那麼艱難。

夜森的體重本來就和夜凜差不多，加上風的阻力，就是差不多他身體的兩倍重。

明明已經是冬天，還在下著雨。

那麼冷的天氣，夜凜卻覺得熱得厲害。

忽然，一股大風吹來，吹得夜森搖晃了一下，夜凜猝不及防，被夜森搖晃的力氣拖得往前一跑。

手臂咯拉一聲，直接錯了位！

「哥！」夜森害怕地叫了一聲，抬頭看去，便望入了夜凜充滿著安慰的眼眸。

那個堅定的眼神，在告訴他，別怕，一切都會有哥哥在！

夜森的腦海彷彿是播放快電影，過去跟夜凜之間的點點滴滴一下子涌了上來。

自從爸爸將哥哥帶到他的面前以後，哥哥就一直都在不斷地給他收拾殘局。

不管是什麼樣的麻煩，只要他說他沒有做過，哥哥就會相信，而且不遺餘力地幫他解決問題。

曾經有人告訴他，哥哥是在利用愛的名義對他進行捧殺。

讓他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之後，他就可以成為英蘭會的老大。

就算不是父親親生的，最後，他也還是能繼承英蘭會。

一開始的時候夜森也很生氣，但是後來，再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他明白，其實夜凜根本就不喜歡成為黑道的人。

只是因為收養他的人是黑道，所以不得不成為黑道。

「哥，你放開我吧！」夜森可以看出夜凜堅持得多麼的吃力。

但是他卻沒有想要放棄。

他抓住他腳的手都在顫抖。

夜森知道，如果這樣下去，也許他們兩個都會掉下去。

血流全部都往腦袋的地方沖，讓他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但是卻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夜凜安慰的眼神。

「你別怕，我馬上就拉你上來！」

夜凜咬著牙說道。

幾乎每一個字都是一字一頓的。

從他說話的聲音就可以聽出來，他是多麼的辛苦。

夜森感覺到身體一點一點地往上升去。

夜凜的呼吸聲很重，重到連海風都無法掩蓋。

夜森的心裡劃過一絲複雜。

就算是現在掉下去了，他也不會去責怪夜凜。

因為，他知道，他在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在救他。

他只是有點後悔，為什麼當時要鬧，如果乖乖地跟著他上車的話，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

夜森的身體還在繼續往上升。

夜凜艱難地往後一步步地退。

直到夜森的身體回來了一半，才省了一些力氣。

低吼著再一個用力，夜凜將夜森給拉了回來，兩人雙雙跌落在地上。

夜森看著夜凜，眼眶有些熱。

剛剛那樣的情況，如果不是夜凜的堅持，也許他就真的會掉下去了。

換做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來拼回他的命。

「夜森，沒事了！」夜凜氣喘吁吁地安慰著夜森。

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怒斥夜森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或者是指責他為什麼要鬧彆扭。

而是告訴他，沒事了，別害怕。

這就是哥哥，一直以來都將保護他放在第一位的哥哥！

這一下，夜森忽然覺得自己的埋怨更加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