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很多人的結局,重要)
「娃娃,你是誰啊?」小童大笑完后便問道,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他是開心的。
小傢伙不悅地看著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這般大笑之人皆是無禮至極之人,若不是為了娘親的話,才不要理會他的話。
「我是娘親的兒子,是前來求不老子師傅救我的娘親的,若是大哥哥認識路的話,請為我們指點一下,萬分感謝。」
小傢伙那張白嫩的小臉一臉的嚴肅,漆黑的眸子帶著怒火,卻也帶著真誠。
小童繼而一陣大笑之後,點點頭,朝著鳳岩點點頭,「不過,這孩子真是不錯。」
鳳岩淡笑點頭,「我的兒子,豈是孬種?」
鳳岩臉上滿是自豪,兩人這不明不白的對話,讓小傢伙納悶了,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最後還是讓一個緊要的念頭將他的思路拉了回來。
小傢伙輕輕地拉了一下鳳岩的衣袍,小聲地喚道,「爹爹,娘親要緊。」
簡單的一句話,讓鳳岩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確實,雲兒要緊。
「寶寶,給師公請安。」鳳岩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冷意。
小傢伙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眼前與他的一半高大的人,這時師公?爹爹的師父嗎?皺著小眉頭,冷聲喚道,「寶寶見過師公。」
小童正是不老子,鳳岩的師父。
不老子一聲收的徒弟就幾個,鳳岩還有前面的兩個師兄,卻極少為人所知。鳳岩算得上是他的關門弟子,卻從來沒有人知道。
「見過師父。」鳳岩淡淡地說,因為抱著上官雲,沒有請安。
不老子點點頭,臉上變得有點嚴肅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鳳岩懷裡的人,那般美麗的人兒,但是,卻中了這般惡毒的毒。
「纏毒。」不老子冷聲說。
鳳岩愣了一下,繼而慘淡一笑,「師父還是當年那般厲害,僅僅是輕輕一瞧,便知道了這是什麼毒。」
鳳岩這時誇獎,若是放在平時,不老子必定非常的喜歡聽的,因為鳳岩極少夸人,他作為他的師傅,不過是聽過一兩次誇獎而已。
「她接觸到了翼族的人?」不老子冷聲問道,眉頭沒有放開。
小傢伙在迷迷糊糊中,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人必定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難道他就是不老子嗎?可是,怎麼會是爹爹的師父呢?
小傢伙那雙烏溜溜的眸子隨著兩人轉動著,沒有移開。這分乖巧與聰明的模樣正是同齡人所缺少的,不老子瞧著卻是更加的喜歡了。
「師公?你就是不老子對嗎?你一定能夠救得了寶寶的娘親的,對不對?若是你能夠救得了娘親,寶寶就聽你的話。」
小傢伙這個條件很誘人的,這般水靈聰明的娃不好找,他身上具備著別的孩子所不具備的氣息,正是吸引不老子的地方,正如當年的鳳岩一般。
即便是鳳岩,沒有那般的吸引他!
不老子卻只是淡淡地點點頭,朝著鳳岩,「先進去吧。」說著,便領頭,身影有些頹喪。
鳳岩的心,咯噔了一下,難道師父也沒有辦法嗎?可是,當年的纏毒就是從無名山出現的,這中間究竟出現了什麼問題?
「爹爹,走吧,娘親有救了。」小傢伙一臉的興奮,似乎不老子已經答應他,救回他的娘親,剛才講自己交了出去這件事情,已經完全不是一件事情了。
鳳岩只是點頭,抬腳往山上走去。
不老子住的地方很簡陋,只是兩件茅草屋,但是,山間的風景卻是異常的優美。
鳳岩抱著上官雲走進了屋內,將她放在床上,吩咐小傢伙照顧著之後,便走到了院子里,走到不老子的身邊。
「師父這些日子以來,生活可好?」鳳岩看見了不老子那瘦小的身軀,立於風中,已經不復當年的健壯。
不老子身材矮小,但是武功與醫術都極其高,鳳岩當年一個不小心闖進了他的視線時候,便被他收為徒,這般傳奇的故事,在民間廣為傳開,但是卻不知道這幸運的徒兒是何人。
「為師還以為你已經將這個地方忘記了,沒想到,再次見到之時,卻是你帶著別人進來。」不老子的話中,似乎含帶著不開心,妒忌?
鳳岩淡淡一笑,「這些年來,一直在忙於尋找寶寶的娘親,才會耽擱了前來看望師傅的時間,想必師傅不會計較的。現在,前來無名山是有求於師傅的,相信師傅一定能夠為雲兒解毒的。」
不老子緩緩轉回身,渾濁的眼睛透著光亮,看著鳳岩,半響,才搖搖頭,輕輕地嘆息一聲,「這一次,為師是無能為力的。」
鳳岩的心,彭的一聲,聲聲作疼,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結果,原本懷著希望前來的,現在,滿載悲傷而歸嗎?
「徒兒,這纏毒,解藥不在為師這。」不老子心中不舍,不捨得看著愛徒這般的悲傷之樣,想必那躺在床上的女子就是這兩人最重要的人吧?那可愛的小娃娃,滿身的志氣,滿身的霸氣,卻答應了,只要救了他的娘親,他可以聽話。
可是,如今不是他不願意救,而是無能為力。這纏毒已經是沒有時間去救了,那人,必定是不會出手相救的,可是,解藥在她那裡,如今該怎麼辦?
「師傅,解藥在何處?」鳳岩著急了。
不老子從來沒有看到這般失措的鳳岩,心中更是難受,這徒兒,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是風度翩翩,臨危不懼。而如今卻是這般的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人心生不舍。
「在你蘇姑姑的手上。」不老子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蘇姑姑?鳳岩眉頭皺起,蘇姑姑這麼恨師傅,若是她不是心甘情願交出解藥的話,任誰都沒有辦法將解藥從她的手上奪來的。
但是,為了雲兒,不管對方是誰,他都要去奪過來的。
「師傅,蘇姑姑現在身處何方?」鳳岩不再思考。
不老子沒有詫異,鳳岩這話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為了那女子花費了那麼長時間,為的就是好好地在那女子的身邊的,如今找到了她,必定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的。
「在無名山的對面。」
「師傅,我們現在啟程過去。」鳳岩著急了。
「且慢,纏毒毒性霸道,那女子既然可以熬得過那麼多天,有點怪異,為師雖未替她把脈,僅僅是看著她的臉色,便能夠看得出七八成。她在中毒之前,必定是視線服下解藥,雖然不是纏毒的解藥,卻能夠緩解了纏毒的毒性加速。」
不老子的提點,讓鳳岩忽然想起來了,憐心說,按照平時的話,就只是剩下兩天的書劍了,那麼,現在.......
「師傅,那,我們現在最遲什麼時候找到解藥?」
「四天,在四天之內,若是能夠尋得解藥的話,便可以解了這纏毒。」不老子心中測算著著時間的長短,最後,眉頭還是緊皺了起來。
蘇妹妹這般的倔強,如何肯輕易將解藥交出來?來來回回就只是剩下了一天多的時間,若是沒有在這一天多的時間內得到解藥,一切都是白費的。
「徒兒,不要想著強取,那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夠去得了的。山的對面極其危險,一路上的野虎猛獸不少,加上,山路極其陡峭,路上還有許許多多的陣地,路上時困難重重的。若是你能夠進得去,可是,到最後你想要取得解藥,強取不得,或許最後她會將解藥毀了的,你蘇姑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是出了名的是軟不吃硬的。」
不老子清楚鳳岩的想法,就是擔心他會強取。
鳳岩的想法被不老子看清楚了,心中倒是沒有忸怩不安,反而更加的儻盪地看著不老子,「那麼,按照師傅的說法應該如何?難道雲兒就這般下去?」
鳳岩的語氣是不耐的。
不老子忽然失笑了,看到鳳岩這個樣子,實屬不易,猶如一想要發怒,卻不敢發怒的狂獅。
「徒兒,你先別著急,當年你蘇姑姑在這住下的時候,你對她有所了解,為師相信你能夠想到辦法的,眼看著天快要黑了,我們先休息一晚,明日清早便啟程。」
鳳岩點頭,便往屋內走去,師傅說的事情,不會有假的。
「爹爹,怎麼樣了?」小傢伙看到鳳岩走進來,便站了起身,淡淡問道,白嫩的小臉上,滿滿的擔心。
「明天去拿解藥。」鳳岩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摸摸他的小腦瓜,淡聲地安慰道。
小傢伙卻是不接套揚起頭,看著鳳岩,「爹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解藥不在這裡嗎?
小傢伙的聰明,鳳岩從來也沒有小瞧了,他這句話,便說明了他已經產生了疑問。
「解藥不在這裡,我們明天還是得到其他地方去拿解藥的。」
小傢伙怒了,「爹爹,是不是師公不肯給解藥?師公看起來很善良的,但是,卻欺負我們,娘親這麼危險了,他卻不肯出手相救,他就是一個大壞蛋,爹爹,爹爹,娘親怎麼辦啊?」
小傢伙哭了起來,他認為不老子如今的不肯出手相助,會讓他的娘親沒救的,不老子的不肯出手相助,就是因為不老子不肯出手相救。而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小傢伙,誰告訴你是我不肯出手相救的?」不老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小傢伙狠狠地瞪著不老子,抽泣著,淚水掛在臉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是你不肯出手相救的,爹爹說你可以救活娘親的,所以我們在來找你,可是,現在你又說了,解藥不在你這裡,你分明就是不想幫助我們的,你是個騙子。」
小傢伙做出了孩子式的崩潰,他認定了不老子不肯出手相助。
「寶寶,你聽爹爹說,師公是爹爹的師傅,若是解藥在他的手上,他肯定會拿出來救你娘親的,現在,解藥不在他的身上,我們自然要去別的地方找解藥的。爹爹當初以為解藥在這裡,讓寶寶誤會了,爹爹道歉。」鳳岩小聲地安慰著。
不老子瞪大眼睛,眼前這人真的是鳳岩?他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小傢伙抽泣著問道,「真的嗎?真的能夠找到解藥嗎?」
鳳岩點頭,「一定能夠找到的。」
小傢伙這才肯作罷,只要能夠救回娘親,其他事情都不用在乎了,於是,轉過身,看著不老子,勇敢的道歉,「師公,寶寶剛才失禮了。」
這是變相的道歉。
不老子點點頭,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當年的鳳岩就是這個樣子的,從來不會道歉,可是,現在朝著自己的兒子道歉,這是那個女子使得他做出來的改變!真是個奇異的女子。
「讓為師來把把脈吧。」不老子說著,便上前去,一根紅線已經系在了上官雲那一隻摟在輩子外面的手上,紅繩的另一頭拽在他的手上。
小傢伙緊張地看著不老子,烏溜溜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轉動著。
鳳岩眉頭皺著,師傅額上的眉頭從未放鬆,難道雲兒的情況更加的不容樂觀嗎?
果然,不老子收回紅線的時候,語氣有了從未有過的嚴肅,「僅有兩日的時間,翼族的人已經下重了葯,若是在後天的午時沒有拿到解藥的話,那麼,便是回天乏力了。」
鳳岩感覺身子愣生生地顫抖了一下,覺得前所未有的緊張與無奈,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師傅,我們現在啟程。」
小傢伙更是呆住了,即便他不是很明白大人們之間的談話,卻明白了,娘親的時間不多了,若是不儘快得到解藥的話,那麼......
小傢伙的眼淚,撲哧撲哧地流了下來,走到床邊,趴在床邊,拚命地忍住哭聲,小小的身子卻不禁地顫抖。
鳳岩看著,心疼了,若是雲兒見到寶寶這樣,必定會心疼的。
「寶寶,別哭,爹爹現在帶你去找解藥,娘親一定有救的。」
不老子原本還想阻止的,但是,最後還是作罷了,點頭,同意。
三人便在傍晚時,啟程下山,往山的對面走去。
夜冷風清,樹林里卻唏唏噓噓的傳來一些聲音。
「怎麼樣?」冰冷的聲音。
「回主子,他們已經往東面而去。」恭敬無疑。
「繼續盯著,若是他們見到那人,馬上前來稟報。」
「是,主子。」
「爹爹,為何這裡總是陰森森的?」小傢伙蹙著沒有,巡視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很多的野虎猛獸,你要小心一些。」不老子插上話來。
小傢伙點點頭,便看到了一老虎在前面。
小傢伙看到過的野虎猛獸不少,但是卻從來沒有看到這般龐大的老虎,小心肝不禁亂跳了一下,小拳頭僅僅地攥在一起,小嘴緊緊地抿了抿。
「爹爹,老虎出現了。」
鳳岩轉過頭,便看到那遠處樹叢邊上出現的老虎,臉色微微一變。無名山上的老虎是最猛的,卻都是在山的東面,正是蘇姑姑住的山的這一邊。
「小心。」
不老子大吼一聲,樹呼嘯呼嘯作響,遠處的老虎卻嚴陣以待。卻沒有干預向前。
小傢伙站了出來,漆黑的眸子迸發著火花,「師公,讓我來。」
小傢伙一語驚人,不老子有點意想不到他會說出這般驚人的話語,這小傢伙看起來是很害怕眼前的龐然大物的,卻依然站了出來。
不老子忽然來了興緻,想要看看小傢伙的能耐了。現在時間還是足夠的,解決了這頭老虎之後,山路就好走了,一路來遇上的野虎猛獸不少,但是從來沒有敢於露臉,而這老虎敢於露臉,想必這就是毛娃娃了。
毛娃娃是無名山最強壯的老虎,兇殘無比,一直忠誠地守護著無名山。
鳳岩則是擔心地看著小傢伙,因為抱著上官雲,不得已,不能夠出手阻止,只是淡淡地出聲,「寶寶,不要忘記了,你的性子。」
鳳岩沒有囑咐小傢伙要小心,只是讓小傢伙注意自己的性子。平時看著上官雲與小傢伙之間的互動,自然是感染了不少的,上官雲從來不會強迫小傢伙去做任何的事情,只是會叮囑他,不要忘記了自己是誰。
小傢伙用力地點點頭,「爹爹,你放心吧,寶寶會沒事的。」
無形中,不老子似乎能夠從小傢伙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堅韌,不可摧毀,那是必勝之力。
小傢伙往毛娃娃的方向走去,走到了一般路程的時候,小傢伙停住了腳步,因為毛娃娃察覺到了危險,已經瞪眼,開始喘氣了,這生死危險逼近的察覺。
小傢伙安安靜靜地看著毛娃娃,漆黑的眸子不帶任何的敵意,而是很小心地看著它,猶如對著好朋友那般。
毛娃娃全身的逆鱗讓小傢伙刺激起來了,朝著小傢伙一個怒吼,地動山搖。
小傢伙臉色不變,雙眸依舊是緊緊地盯著它。
雙方的對峙很久了之後,不老子都感覺到了危險,毛娃娃若是動怒,必定會傷及小傢伙的,原本以為小傢伙會將毛娃娃招引到身邊的,卻沒有想到的是,小傢伙既然走到了那麼遠的地方,若是毛娃娃出手,是很難將小傢伙救下來的。
不老子輕輕移動了一下腳步,毛娃娃立即大吼起來,這般的吼叫聲,讓處于山上的所有野獸都已經察覺到了,來到了毛娃娃的身邊。各色各樣的野獸,蠢蠢欲動。
不老子眉頭緊皺著,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剛才路上碰到的野獸,還是小問題,現在來的這些才是真正的麻煩,沒想到這麼多的猛獸會一涌而出。
鳳岩臉色鐵青,卻只能夠鎮定地看著,「師父,我們暫時不能夠輕舉妄動,寶寶在那麼遠的地方,我們的行動未必能夠佔得了上風。寶寶會作了處理的。」
鳳岩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完全沒有底兒的。小傢伙跟隨著上官雲這麼長時間,上官雲懂得與蜜蜂交流,將蜜蜂作為傳遞消息的工具,那麼,小傢伙必定不會差的。但是,鳳岩卻也知道,這是在博,他不知道小傢伙的具體本事究竟在什麼的程度上。
不老子不點頭,也沒有搖頭,沒有別的動作,只是看著小傢伙。
小傢伙白嫩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看到了一小蜜蜂。
小傢伙看著小蜜蜂一會,小蜜蜂便往毛娃娃的身邊飛去。
半響,毛娃娃竟然往小傢伙的身邊走來,而其他的猛獸則是站在原位,沒有行動。
不老子但心地想要向前進,鳳岩阻止了,他認識那個場景,曾經,雲兒也是這般與小蜜蜂交流的,現在,寶寶也是在於蜜蜂交流,通過蜜蜂給毛娃娃傳遞信息吧?
毛娃娃越走越近,小傢伙卻毫無畏懼地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它,臉上沒有畏懼的神色,眼神純凈無邪。
眼看著毛娃娃走到了小傢伙的身邊,不老子卻閉上了眼睛,想著這可愛的娃娃為毛娃娃果腹,他不忍心看到。
半響,沒有別的聲音,樹林里一片安靜。
不老子好奇地睜開眼睛,只見毛娃娃伸著舌頭,輕輕地舔著小傢伙白嫩的手掌,小傢伙在它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什麼。
這時很神奇的一幕。
不老子久久地久久地反應不過來,久久地,久久地看著。
鳳岩則是笑了,不愧是雲兒的孩子,雲兒一直菩薩心腸,寶寶,你是好樣的。
小傢伙帶著毛娃娃走到了不老子的身邊,朝著不老子甜甜一笑,「師公,我們走吧,毛娃娃給我們引路。」
小傢伙的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女音傳了過來,冰寒如臘月里的寒風。
「大膽,居然敢闖無名山?」
來人正是蘇姑姑,東面無名山的主人。
毛娃娃看到來人,高興地往前走去。
「蘇妹妹,你來了。」不老子淡淡一笑,還是見到了,多少年了?
蘇姑姑卻看不老子一眼,而是將視線放在小傢伙的身上,這水靈的小傢伙,居然能夠馴服毛娃娃,是個種,但是,卻是不老子帶來的人,可惜了。
「我是來請你救我娘親的。」小傢伙看到蘇姑姑打量之意,便挺直了小身板,揚起小腦瓜。並沒有因為來人是冰冷而畏懼,並沒有因為來人身上的戾氣而卻步。
蘇姑姑一愣,繼而笑了,嫣紅的唇微微翹起,花白的頭髮上的珠花,輕輕地搖了搖,「好個膽大的小子。」
語氣中濃濃的不屑的語氣,讓小傢伙不服了,漆黑的眸子噴火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是師公的朋友,娘親說,為朋友兩肋插刀,才是真正的朋友,因為友情是無價的,可是,你現在卻忽視了友情,這時不正確的。」
蘇姑姑一下子呆住了,好熟悉的一句話,友情是無價的!丫頭?
鳳岩剛想要喚住小傢伙的時候,卻發現毛娃娃已經走到了蘇姑姑的身邊,低聲地吼了兩聲,聲音中暗含著悲切。
蘇姑姑的身子一個顫動,繼而看著鳳岩懷中抱著的人的身上。
「蘇妹妹,以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是,還是請你出手相救,這孩子,若是早日沒有了母親的話,很可憐的。」不老子沒有多少察覺蘇姑姑臉上的表情,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當年若是沒有那麼衝動,今天就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蘇姑姑似乎沒有聽到不老子的話,而是徑直走到了鳳岩的身邊,雙手顫抖地伸向懷中的人。
鳳岩定定地看著蘇姑姑,往後退了一步,「蘇姑姑。」
這一聲,算是打招呼。
蘇姑姑的手,收了回來,冷聲拋下一句話,便往山上走去,「想救人便上來。」
話落,眾人喜。
「爹爹,娘親有救了。」小傢伙開心地喊道。
毛娃娃走到小傢伙的身邊,用腦袋蹭了下他的小臉,便走了上去。
「走。」不老子發話了。
鳳岩察覺到身邊有了動靜,眉頭一動,走到了不老子的身邊,不老子也就在這個時候朝著鳳岩點點頭。
幾人若無其事地往山上走去。
無名山的東面風景比起西面更加的優美,山上的氣溫漸漸變低,寒風愈見凜冽。
小傢伙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這邊怎麼比那邊冷了那麼多?娘親會冷的?
小傢伙停下小步子,看著鳳岩,「爹爹,娘親會冷嗎?」
鳳岩眉頭蹙緊,擁緊了懷中的人,「寶寶,冷不冷?」
小傢伙的身子綳直,搖搖頭,一臉正色道,「爹爹,寶寶不冷,我們快點上山吧,不然,娘親會著涼的。」
小傢伙的話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進了蘇姑姑的耳中。
蘇姑姑站在門前,一抹淺笑浮現在唇邊,心底嘆道,好一個小傢伙。可是,那個女子,會是丫頭嗎?
不老子等人走到了門前的時候,便被一女子攔住了,「站住,沒有姑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去。」
不老子眉頭皺起,蘇妹妹雖然將陣法撤掉了,但是,還是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時間內已經不多了,後面的那些人,很明顯的不會這般輕易地放手的。
「蘇妹妹,人命關天,還請你儘快為這丫頭診治。」不老子的語氣有點無奈。
蘇姑姑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在我的地盤上,不應該是不老子你做主吧?」
蘇姑姑這話完全不給面子,不老子倒是沒有老臉上掛不住,只是澀澀一笑,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能夠讓她放下。
「這是解藥,拿著。」說著,蘇姑姑便將以瓶子往外丟了出去,「拿著解藥,馬上離開。」
然,就在這時,有人的行動更加迅速,一把奪過了瓶子便消失了。
不老子急了,一個串溜兒便追了出去,小傢伙也要追出去的時候,被毛娃娃用嘴巴咬住了衣服,動彈不得,只得干著著急。
鳳岩著急了,徑直往屋內沖了進去,越過蘇姑姑,將上官雲安置在床上,便轉身追出去。因為,他知道蘇姑姑是絕對不會第二次出手的,她既然已經給出了解藥,那麼,機會就僅此一次。
出了門口的時候,朝著小傢伙說了聲,「寶寶,好好照顧娘親,爹爹去將解藥追回來。」身影便消失了。
小傢伙仇視地看著蘇姑姑,心底明白的,她是救命恩人,但是,她這樣的態度是施捨,他難以接受。
小傢伙抿了抿嘴唇,「我知道是你可以救活了娘親的,但是,現在解藥被搶走了,你很高興吧?我恨你,你這個壞人。」
小傢伙倔強地沒有留下眼淚,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著。
「進來吧。」蘇姑姑欣賞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進去。
小傢伙抬腳,急忙往屋內走,唯恐一個慢,便被關在門外。
「站住。」不老子趕上那人,大喝一聲。
而那人停下了,冷冷一笑,卻沒有回過頭去。
「將解藥放下,我自當會放你一條生路。不然,別怪老夫不客氣。」不老子雖然是上了年紀,但是,由於常年習武,加上自己的醫術高明,即便是上了年紀,也不會顯老,聲音依舊洪亮。
「有本事自己來拿。」那人的聲音明顯的是個女子的聲音。
不老子一下子愣住了,他從來不與女子打鬥的。
「沒想到陳國的皇后既然有興趣來搶取解藥。」鳳岩的聲音落,人便到了。
「哈哈哈,岩王爺好眼力啊,這樣都能夠認得出本宮,本宮還是小瞧了你。這解藥既然已經到了本宮的手裡,岩王爺認為你還有機會奪回去嗎?」來人正是上官盈。
不老子瞪眼,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已經牽扯到了陳國去,眼前這女子是當年枉死的上官將軍家的女兒,若是徒兒娶的女子是上官雲的話,便是上官盈的妹妹。上官盈沒有理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中毒的。若是知道了,卻要將解藥奪去,這樣的惡毒之人,真是該死。
「雲兒當初是手軟,才沒有將置於死地,可是如今你卻是這樣對她,上官盈,天下狠心之人也不過如此。」鳳岩凌冽的目光射向上官盈,冰寒刺骨。
上官盈冷冷大笑,「手軟?那惡毒丫頭會有手軟的時候?當初若不是她,本宮會被陛下發現了?若不是她,本宮還是陳國的皇后。那丫頭現在是死有餘辜。」
「你,你,你,想不到你這小小的年紀,居然這般的狠毒。對自己的妹妹還能夠下得了手。」不老子激動起來,說話都不禁結巴了。
上官盈冷笑道,「說起這件事情,我還是得謝謝你,若不是你的幫忙,我還拿不到這解藥呢,我說老道士,你什麼時候會變得這麼有良心了?當初我求你幫忙的時候,你不肯答應,現在應是我出招你才肯乖乖就範。」
不老子怒了,卻激動地指著上官盈,「你你你……居然是你,好你個壞丫頭,居然是你,老夫告訴你,老夫不是道士。還有,將解藥交出來,老夫就饒了你。不然,老夫給你好看。」
不老子的性情怪異,有時候猶如孩子一般,現在這個樣子便是以老小孩。
「師父,我們不要跟她廢話,雲兒等著解藥,正是因為她下藥,才會讓雲兒中毒的。」鳳岩聲音冷冷的,猶如臘月里吹來的寒風。
上官盈眉頭輕簇,沒有想到鳳岩既然有如此的威力,聽他們兩人合起來的話,她自己一個個人,勝算不大。
「不老子,不要忘記了,我娘親的毒是誰下的,若不是你的蘇妹妹,我娘親會中毒嗎?我娘親睡在寒冰中五年,這樣的苦,誰來補償?我會讓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得好死的。」
上官盈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不老子皺起了眉頭,因為蘇妹妹才會中毒的?這毒原本就是翼族的毒,當初翼族一女子邀請蘇妹妹前去煉毒,還有煉解藥。後來因為一+激情小說件小事,她們鬧翻了,蘇妹妹一怒之下,帶走了煉出來的解藥,而對那女子下了毒。至於那女子最後怎樣了,他便不知道了。不過,中了纏毒之人,七天之內若是沒有尋到解藥的話,必死無疑。可如今上官盈說的母親,難道就是那女子?那麼她給上官雲下的毒就是從那女子身上提出來的血。那個女子沒有死,而是被用一種冰凍的方法給保養了起來。
「你是翼族人?」不老子的申請嚴肅了起來,眼神凌冽,語氣嗜血。
「正是,不老子,看來你還真是不老子,記憶力還是沒有衰退。我的母親正是翼族的皇后,當年的仇,我是非報不可,你讓我的母親在寒宮中住上這麼久,在那麼冷的地地方孤獨地睡上這麼長時間,我會讓你加倍奉還的。今日先放過你們,明日我便來討債。」說著,上官盈的手一揚,一陣濃濃的煙霧中,消失了。
兩人一看,已經不見了上官盈的身影,不禁著急了,尋遍了整個樹林也沒有能夠尋出人影來。
鳳岩暗罵一聲,自己大意了,如今讓上官盈帶著解藥逃走了,雲兒該怎麼辦?霎時間,自責湧上心頭。
忽然,腦中閃過一陣靈光,轉過身,看著不老子的時候,發現不老子完全沉浸於自己的思想之中,便只好喚道,「師父,我們暫時回去,讓蘇姑姑救雲兒,日後再追回這顆解藥。」
不老子回過神來,緊緊地盯著鳳岩,「徒兒,不管是誰,都是沒有辦法的,你必須要堅強。蘇妹妹的手上也就只有這麼一顆解藥,如今讓上官盈奪去了,便再也沒有解藥了。」
不老子的聲音,猶如一道響雷,劈向鳳岩,鳳岩徹底底呆住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然,就在這時,隨影出現了,「稟報爺,麥城與雷城都讓陳國還有翼族的士兵包圍住,陷入了萬分危急的情形。」
不老子著急了,不管現在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夠使得鳳國陷入危險的,麥城與雷城是鳳國的一個關要點,若是失去了,鳳國就岌岌可危了。
「白國呢?」鳳岩聲音冰寒到了極點。
「白帝帶領士兵抵抗,已經失去了一座城池。」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難道陳盛臆在這之前就已經與上官盈聯手了?不然,白國不可能失手的。還是陳盛臆在這之前就知道了白帝的身份,早就與明王爺聯手,泄露了實情?
「離歌呢?」
「離歌帶領魔宮的人在幫助白國,現在白國的形勢有了好轉,沒有城池再陷落。」隨影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別樣的表情。
鳳岩的眼中閃過一陣陰鶩,他是鳳國的元帥,在鳳國邊境失控的時候,他應該出現在士兵的面前,帶領著大家一起完成任務,將敵人趕走的。可是,此刻的他不能夠拋下雲兒的,雲兒正是在生死關頭,若是失去了雲兒,這將是他一輩子的痛。
「徒兒,國家需要你,你應該保護鳳國的。我相信那丫頭會支持你的。放心吧,為師會好好照顧雲丫頭的。你就放心地區前線吧。」不老子究竟是他的師父,姜還是老的辣,亦喜愛便看出了鳳岩的糾結。
鳳岩為難了,臉上帶著悲切。忽然想起了當初與上官雲的對話,她希望的不過就是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幸福安康,若是達成了這個願望的話,她不是會很開心嗎?
「放心吧,為師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可是,現在邊疆的戰士們已經等不及了,去吧。」不老子下聲催了。
「爺,麥城失守了。」無影出現了。
鳳岩的身子狠狠地一顫抖,麥城失守了,剛剛收復的麥城居然失守了,若是沒有將麥城收回來,怎麼對得起雲兒之前的付出?雲兒是為了那幾個丫頭才會陷入危險的,而如今,若是讓全城甚至整個鳳國的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話,想必雲兒會很傷心的。不行,絕對不能夠讓雲兒傷心的。
於是,鳳岩轉身了,看著不老子,眼神異常的堅定,「師父,雲兒暫時交給你照顧著,我去取救回,師父,一定要保住雲兒的命。」
說著,鳳岩在不老子的面前下跪,無影隨影看著主子下跪,便隨著下跪了。
不老子受了驚嚇,忙扶起鳳岩,「你給為師記住,你是鳳國的未來,鳳國的百姓的性命還是掌握在你的手上的,無比要收回失地。讓邊疆的百姓安居樂業。」
「徒兒知道。」鳳岩說著,深深地往山上看了一眼,轉身,下山去。
不老子看著那遠去的人,嘆息一聲,希望不是如此的……
雷城容知府府衙內,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看到鳳岩的身影的時候,微微松下一口氣,然,沒有看到上官雲與小傢伙,那落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鳳岩之前安排了大家都各自忙各自應該忙活的事情,卻碰上了陳國與翼族和火起來攻打麥城,所以便趕來了。
然即便是權全力的抵擋,還是沒有能夠抵擋得住,麥城還是失去了。
「王爺,小姐呢?」憐心走了出來,焦急地問道。
「雲兒還在無名山,我師父和蘇姑姑在救她。」鳳岩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的疲倦。
眾人瞪大眼睛,這時怎麼回事?不老子是鳳岩的師父嗎?隨影與無影的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
大家心底還有一個更擔心的,那就是,小姐還在無名山,也就是說毒還沒有解了,還是身在危險之中的。
「那小姐現在怎麼樣了?」清心等人再也不能夠淡定了。
「目前的情況有些危險,不過,有我師父還有蘇姑姑在,應該會沒有事情的。」鳳岩的話音剛落,小傢伙便跑了進來,抱住鳳岩的大腿,放生大哭了起來,聲音嘶啞。
憐心害怕了,小少爺出現了,小姐呢?小姐哪去了?不要嚇我,不要,小姐,你去哪了,你不要憐心了嗎?
清心等人亦是害怕的快要哭出聲來了,緊緊地捂住嘴巴。
鳳岩的身子徹底的僵硬了,寶寶來了?雲兒?雲兒……
鳳岩彎下腰,雙手握住小傢伙的小肩膀,顫抖延至每一處,甚至聲音,「寶寶,怎麼了?」
小傢伙撲到了鳳岩的懷裡,大哭不斷,「爹爹,娘親,我要娘親,娘親不要我了,娘親走了,她不要我了,爹爹……。」
小傢伙聲音嘶啞,大哭不止。
然這嘶啞的聲音,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震驚了,走了?
鳳岩搖頭,推開小傢伙,「不,不會的,不會的……」
憐心暈倒了過去……黃浩忙扶住她,將她抱了進房間。
清心上前來,抓住小傢伙的手,問道,「小少爺,你說假話的對不對?你是開玩笑的是不是啊?小姐怎麼會走了?」
小傢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鼻涕眼淚一把,完全回答不了清心的話。
「不會的,不會的……」鳳岩嘀咕著著兩句話,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而就在鳳岩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小傢伙喊起來了,「爹爹,我要替娘親報仇,爹爹,我要替娘親報仇。」喊完,小傢伙暈倒了過去。
「小少爺,小少爺。」眾人喊了起來。
無心接過小傢伙,抱了起來,走到了鳳岩的身邊,「王爺,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替小姐報仇的,若是王爺顧忌,我們大可自己前去。裕豐樓的人不會畏懼這麼一些小事情的。」
說完,無心便抱著小傢伙往一旁的房間走去了。
鳳岩沒有理會無心無力的態度,而是徑直往外走,走到了院子里,練起武來。
清新等人驚訝地發現,鳳岩的武功,招招致人命,凌冽,狠毒。
隨影,無影等人看著,心底明白了,爺已經徹底地怒了,想必那些人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可是,爺這樣的態度,不像是悲傷,這到底是怎麼了?
在眾人沉思的時候,鳳岩已經落下了最後一招。
在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鳳岩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天黑了,夜深了。
寒風呼呼地吹著,已經進入了冬天了。
鳳岩坐在桌前,看著燃燒的燭火,心中一片悲涼。此刻的他,不能夠回到無名山,沒有辦法見到她最後的一面,難道,真的永別了嗎?
雲兒,你說過會陪我的,你說過不會掉下我的,為何現在會舍我而去?你知道我放不下你的,你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意你了。或許是在那次,你倔強的眼神,讓我深深的愛上了,我深深的記住了那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眼神,那般的純凈,那般的無邪,卻帶著淡漠。我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讓我能夠彌補了當年犯下的錯。為何你不給我機會,讓我好好地保護你,在乎你,愛你?
雲兒,失去你是我這一生的痛,我應該怎麼樣做,我應該怎麼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爹爹,娘親說,男兒是不應該流淚的,寶寶不聽話,哭了。所以,爹爹,你要聽話,你不能夠哭,知道嗎?我們要好好地聽娘親的話,要為娘親報仇。」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傢伙出現在了鳳岩的房間,出現在了鳳岩的面前。
看著兒子那純凈的雙眼,鳳岩似乎看到了那美麗的絕色的女子站在眼前,輕聲低喃著,「雲兒,你回來了,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爹爹,爹爹。」小傢伙紅腫的眼睛看著鳳岩,喊著他。
鳳岩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小人兒,才反應過來,不是那溫柔的女子,心中一陣悵然。
「寶寶,怎麼還沒有睡覺?」
小傢伙揚起小腦瓜,看著鳳岩,「爹爹,你很想娘親的,對不對?寶寶也想娘親,可是,娘親不在了,師公說,要為娘親報仇的。爹爹,我們明天就去為娘親報仇,好不好?」
鳳岩忍住淚,點點頭,「好,我們明天就去報仇。」
父子兩人首次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看著白嫩的小臉蛋,鳳岩心中糾結,悵然若失,輾轉難眠。心中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雲兒還沒有離去,只有儘快完成了使命,才能夠回到無名山,才能夠見到她。
次日,容知府府衙來了一不速之客。
「師父,你怎麼來了。」鳳岩驚訝地看著不老子。
不老子看了眼在大殿內的眾人,淡淡點頭,一臉的沉重,「有事情來找你。」
鳳岩會意地讓大家都退下,店內只是留下了小傢伙,他還有不老子。
「師父,有話請說吧。」鳳岩明白不老子此次前來,必定是有事情的。
不老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綉著梅花的紅帶子,放在桌面上,往鳳岩的身邊推了推,「看看吧,這是雲丫頭留下來的東西,蘇妹妹說或許你會用得上,所以,讓我送來了。昨天寶寶下山的時候,因為著急了,所以沒有讓他帶過來。」
鳳岩震驚地看著那個紅色的繡花袋,看到這個袋子意味著什麼?雙手顫抖著,顫顫兢兢地伸向前去,拿過那個繡花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
忽然見,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那是他們之前在陳國投來的兵符,雲兒一直帶在身邊的,她說過,這個兵符是未來報仇的計劃,沒有抱了仇,就算是死,也不會還回給陳盛臆的,而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師父,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鳳岩大聲吼叫,聲音沙啞,眼睛布滿紅絲。
不老子看著愛徒這般瘋狂的樣子,不知道應該作何解釋,擔心他撐不下去,嘆息一聲,狠下心來,「徒兒,為師無能,為師救不回雲丫頭。昨日為師回到無名山得到時候,蘇妹妹便說了,就算是取回了解藥,也是無力回天的,已經耽擱了用藥的時辰,所以,任是誰都沒有辦法的。」
不老子低沉的聲音在殿內迴響,鳳岩是獃獃的,小傢伙更是獃獃的。
小傢伙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鳳岩手中的兵符,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知道,那是娘親留下來的東西,他要留下來。娘親不會走的,師婆一定是聽錯了,師婆說娘親是她最疼愛的徒弟,娘親不會有事的。
想著,小傢伙的心底便打定了一個主意,替娘親報仇,到無名山去找師婆,讓師婆交出娘親,帶回有情島去醫治,娘親一定會好起來的。
預示,小傢伙下了椅子,走到了鳳岩的身邊,身處白嫩的小手,拉著鳳岩的衣袖,聲音異常的堅定,「爹爹,寶寶可以讓那些人退兵的,還有,那些欺負娘親的人,寶寶會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做錯的事情,是時候受到懲罰了。我們現在就出發,找他們算賬。」
不老子有點獃獃地看著小傢伙,現在才發現小傢伙身上有種君臨天下的氣息,那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讓人心驚,一五歲的小娃娃居然有這般的霸氣?還有,他說的報仇,讓敵人知錯,這事情大人都很難辦到的,他一小孩子有何能耐?
「小娃娃,你怎麼去找人報仇啊?人家可是千軍萬馬的。」愣是想都想不明白的,乾脆就不想了,不老子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小傢伙冷哼一聲,「我不需要千軍萬馬,只是需要兩匹馬就可以辦到的。」
小傢伙揚起小腦瓜,一臉的自信。
原本沉浸於悲傷之中的鳳岩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能夠讓兒子去報仇,報仇這件事情應該是他來的,他完成了這件事情,雲兒才會開心的。不管是翼族還是陳國,都需要付出代價的。
「寶寶,你準備怎麼做?」鳳岩一大人的口吻問小傢伙。
不老子驚訝地看著這兩父子,他從來沒有見過父子兩人是這樣的交談的,況且,兒子還是一五歲的小娃娃呢。
「爹爹可還記得小竹筒?我們就是用那個來解決問題。可是,小竹筒已經為數不多,只能夠先攻下了麥城,然後再去打那個壞叔叔。」小傢伙漆黑的眼中滿是憤怒。
鳳岩眉頭蹙起,「寶寶說的是哪個叔叔?」
「是陳國的皇帝,憐心姐姐說了,娘親這次會回來,就是來找他們在報仇的,他們欺負了娘親,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報了仇,我要將娘親帶回有情島去,那兒有葯,會治好娘親的。」小傢伙說道最後,哽咽了起來。
小傢伙從來沒有離開娘親這麼長時間,但是,這一次經歷的卻是生離死別,悲痛不言而喻。從蘇姑姑的口中聽到的是離去,並不明白離去就是已經死去,他天真地認為,娘親是因為病重了,才偷偷地藏了起來,離開了他們。只要病好了,就可以見面了。
鳳岩先是一愣,繼而眼眶紅了,小傢伙昨天與他說,娘親不喜歡看到男孩子哭,這般的安慰話,他還以為小傢伙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沒想到,孩子畢竟是天真的。
「我說,哎呀,你們就別這樣了,人死不能復生……哎喲,你怎麼打了我啊?」不老子的話沒有說完,便受了小傢伙一拳。
「娘親只是離開了,你不準詛咒娘親。」小傢伙氣呼呼地說,小小的拳頭依舊揚起。
不老子愣住了。
鳳岩才嘆息一聲,緩緩道,「師父,孩子的世界沒有我們大人的這麼複雜,他沒有理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也不必好奇,雲兒就是這樣教小孩子的。」
鳳岩的話,更是讓不老子震驚,那是以怎樣的女子?居然能夠讓岩王爺這般的愛,能夠讓岩王爺承認的女子,只怕她還是第一人吧。還有,交出這樣的孩子,她已經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了。
「好,你娘親是最厲害的,你娘親沒事。」不老子不得已,只得哄小孩子。
小傢伙這才作罷,將小拳頭放下。
不老子再次好奇,「徒兒,你們剛才說的什麼小竹筒啊?那是什麼東西?」
鳳岩伸手摸摸小傢伙的小腦瓜,淡淡地說,「那是雲兒自作的,一種威力很大的東西,即便是一座山,也是能夠毀掉。」
不老子驚愕地看著兩人,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東西,但是,既然是從他的愛徒嘴裡說出來的話,難道還有假的嗎?這個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東西嗎?那個丫頭當真是這麼厲害?
「我們現在來做個安排吧。」鳳岩在心底打定了注意。
小傢伙點頭,跑到門口,拉開門,朝著正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的人喊了一聲,「進來吧。」
眾人連忙走了進來,看到坐上的不老子與鳳岩的時候,動作有所收斂,不知道應該做何種反應才何事。
「王爺,不知道有何安排?」憐心走了出來,淡淡問道。
憐心的臉上,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她經歷過什麼,昨晚顯露出來的悲傷,在此刻,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回到了從前那個冰冷的憐心。
鳳岩看了憐心一眼,視線便回到了小傢伙的身上,「寶寶,將你剛才的想法與大家說一下。」
不老子一愣,不知道鳳岩要做何樣的抉擇。
小傢伙則是點點頭,視線冷冷地從眾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定落在清心與無心的身上,「清姨,你與無心留下,按照以前的配方,在三天之內,製作出更多的小竹筒,我們現在需要用到,丹田后,必須有五十個。」
小傢伙的算術,是上官雲教出來的。所以,大概用到了什麼,需要用到多少,他都能夠一清二楚的計算出來,或者能夠大概地估計到。
「是,小少爺。」清心兩人只得答應,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何會讓小少爺做安排,就算小少爺很聰明,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這麼大的事情,讓一小孩子去完成,這樣的那排何事嗎?王爺既然讓小少爺安排,那就是信得過小少爺,她們跟隨在小姐的身邊那麼多年,難道還信不過小少爺?
「黃浩,你馬上去挑兩批最強壯的馬來,還有,讓人扎兩個稻草人,放在駕駛的位置上。在傍晚的時候完成。」小傢伙忽然想起了娘親曾經的一個行動,便吩咐道。
鳳岩眉頭微微蹙起,他也想不出小傢伙究竟要做什麼。
「小少爺,那麼,我呢?」憐心與珠兒不住了,皆是問道。
「我的安排已經完畢,剩下的是爹爹的事情了,不過,心姨留下,到時候還有事情需要你去忙的。」小傢伙這一安排,便儼然已大將,身上的氣息讓人心生折服,可是,這樣的安排卻讓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為何會做這樣的安排。
鳳岩點點頭,回過頭,看著一臉思考的不老子,「師父,剩下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出馬的。」
不老子聽到有需要他的地方,馬上露出了個大笑臉,剛才的鬱悶馬上消失了。
「徒兒,你有事情就說吧,為師現在恨不得馬上去將那些兔崽子宰了。」
鳳岩聞言,臉上露出了自上官雲出世以來第一絲笑意,沒有溫柔,只是有點無奈,師父很多年沒有出山了,如今卻是為了這樣的事情。
「師父,你帶著無影還有珠兒下陳盛臆,三天後,我們便攻打陳國。」
不老子有點不解地看著鳳岩,為何不是收復了失地便好了?還要攻打陳國,難道?
「師父,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既然陳盛臆無情,那麼,我們只好無義了。當年若不是他,雲兒不會變成這樣,而如今,他卻與上官盈合作,讓雲兒……」鳳岩不想讓小傢伙知道,便沒有說下去,「這一場戰,我們只必須要打的。只要攻下了麥城,便往陳國去,兩個小城之後便是陳國的京城,到時候,攻下他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不老子眼神多了一絲的無奈,生離死別的事情,他見多了,但是,卻是第一次感覺這麼的無奈,他不想要有犧牲,但是,有仇不報非君子,徒兒的性子,他了解,雲丫頭的事情,讓他背負上了多少東西?
「好,我去。」不老子最後還是妥協了。
「師公,到時候接到我們的消息的時候,你一定要勸那些百姓遠離城門,珠兒會知道怎麼做的。」小傢伙一臉嚴肅。
不老子的心,像被貓爪子在撓著一般,痒痒的,卻不知道怎麼辦。
「師父,去吧,到時候你便會知道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鳳岩看得清不老子的想法,卻不能夠在此刻說出來,時間要緊,他們幾人的武功都不差,這短短的距離在今天之內便可以到陳國的京城的。
不老子站了起來,矮小的身子帶著一股怨氣,使人想要發笑,在這一刻,卻是誰都笑不出來。
不老子帶著珠兒等人離開后,殿內便陷入了沉靜。
小傢伙回到了座位上,靜靜地坐著,看著鳳岩手上一直拿著的兵符,許久,才說,「爹爹,這個東西,給我摸一下。」
語氣是一般的,但是,鳳岩能夠感覺到小傢伙心中的難受,這時雲兒留下的東西,小傢伙卻沒有得到一點點,他是多麼想念自己的娘親?
想著,鳳岩便將兵符遞了過去。
小傢伙接過兵符的時候,小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白嫩的小臉上,一片沉思。
憐心眉頭微微蹙起,看著小傢伙手上的兵符,不明白那是什麼。心底卻已經不甚在意了,只是想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王爺,不知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鳳岩抬眸,褐色的眸子中折射出一絲陰鶩之色,「離歌目前還在白國,與白帝抵禦外敵,翼族與陳國的連兵若是這般的厲害,那麼,我們現在攻城正好可以減輕了白國的壓力。寶寶會在今天晚上行動。你馬上去召集在白國還有這附近的裕豐樓樓的人,今天晚上隨著寶寶行動。軍隊暫時不必使用,便不會打草驚蛇,記住,務必要萬分小心。」
憐心領命而去,她大致已經明白了小傢伙的做法。
殿內便剩下了小傢伙與鳳岩兩人,靜默,再次出現,掩蓋了兩人。
在雷城內緊密的行動安排中,陳國的京城卻出現了一件大事。
慈寧宮中,陳盛臆正與太后對峙著。
「母后,朕想,你是時候給朕一個說法了。」陳盛臆怒火質問。
太后坐靠在軟榻上,冷冷地看著站在面前,一臉怒火的陳盛臆,「皇兒,你就是這樣與母后講話的嗎?你的禮何在?」
陳盛臆冷笑,「母后,你還會在乎禮?他究竟哪點好?你為何就楚楚維護著他?叛國,他有份,你維護他,可是,如今連朕的皇位都要拱手相讓你才開心嗎?」
太后一愣,繼而笑了,笑完之後,眼光更是冰冷,「皇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朕自然知道,你是朕的母后,不是嗎?所以,你就可以仗著這份情,讓朕幾乎要失去一切。他這次背叛的是整個陳國,而不是朕自己一人,朕將他關押在大牢里,是他罪有應得的,母后認為朕是做錯了?母后,朕想知道,在母后的心中,朕可否有位置?」陳盛臆的神態有些瘋狂了,他忍受不住這樣的痛。
「母后,在他小的時候,在朕小的時候,你與父皇疼愛的都是他一人,所以,朕一直努力懂事,希望能夠得到父皇的關注,可是,不管朕如何的努力,都沒有辦法得到你們的關注。知道父皇走了,朕做了皇帝之後,母后你才肯正眼看我朕一眼,母后,朕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般的厭惡?為了陳國,朕付出了多少,你們可知道?」
陳盛臆無淚地訴著,太后落淚,心在滴血,可是,曾經已經錯了的現在怎麼能夠挽回呢?皇兒,母后的好皇兒啊。
「不管這一次怎麼樣,朕都不會放過他的,他逃不出陳國,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朕要讓他死。」說完,陳盛臆揮袖而去。
太后崩潰了,放聲大哭。
「娘娘,別哭,會哭壞身子的。」嬤嬤走進來,看到大哭不已的太后,心疼地上前,安慰道,淚水亦是忍不住落下了。
「哀家應該怎麼辦啊?臆兒,哀家該怎麼辦啊?哀家曾經已經錯了一次,現在還要再錯嗎?你在的位置,是母后的錯啊,母后不應該欺騙你,母后無顏見你父皇了……」
太后嚎啕大哭著,嬤嬤看著心疼,她知道太后心愁什麼,可是,當年的事情過了就過了,現在說起來,還有什麼意義的?
陳盛臆走到了御花園的時候,大聲地喚了蘇淺,「蘇淺,出來。」
蘇淺走了出來,看到陳盛臆一臉的怒氣,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微臣叩見皇上。」蘇淺下跪道。
「起來。」陳盛臆伸手,狠狠地折斷了一樹枝,「查到了沒有?」
蘇淺險種一驚,月王爺讓太後娘娘放了出去之後,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蹤影了,即便是翻遍了整個京城買還是未能夠找到他。
「回皇上,還未能有音訊。」
「該死的,」陳盛臆心中的怒氣更加大了,沒有想到母后竟然擅自將他放出去,若是他再次到了鳳國,與鳳岩聯合起來的話,陳國便會危在旦夕了。而如今,麥城已經落入陳國的手中,白國受到了牽連,鳳岩那必定不敢輕舉妄動的。
「啟稟皇上,翼族來信。」一是為站在涼亭外。
「傳進來。」陳盛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拆了信之後,陳盛臆的臉,比先前更黑,更加冷了。
「皇上……」蘇淺擔心地喚了一聲。
陳盛臆一掌將信捏碎了,粉末隨風飛散。
蘇淺與是為皆是下跪著,不敢有所動作,不知道皇上究竟在做什麼,為何會這般的生氣,欣賞究竟寫了什麼?
「傳朕旨意,讓她回來見朕。」
這句話對著侍衛說的,是為明白地領了旨意,急忙地往外走去。
「起來吧。」陳盛臆的怒氣似乎消失了,但是語氣卻是無限的冰寒,「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給雲兒下了翼族的無解之毒,真是該死的。朕定要將那個惡毒的女人碎屍萬段。」
蘇淺心中大驚,沒想到皇后居然給上官雲下毒。當初皇上與皇后說好了是合作的關係,為的就是吞併了鳳國,再統一天下的,可是如今居然給上官雲下毒,這不是給自己的路上添堵嗎?皇后怎麼會這麼糊塗?明知道皇上對上官雲的心思,還敢在上官雲的身上做文章,真是傻。
如今應該怎麼辦?當初抓住了月王爺,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令牌,可是,太后卻幫著月王爺逃走了。月王爺逃走之後,或許會到了鳳國,與鳳國的人合作的。若是那樣的話,陳國更是危險。皇后的心思,他們都猜不透,若是反悔的話,是很簡單的事情。
「皇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蘇淺有點著急了。
「讓梁將軍即刻進宮見朕。」陳盛臆冷聲下令,「既然鳳岩開始了,我們絕對不能夠坐以待斃,那個女人,暫時不必去理會。鳳岩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麥城的,既然鳳帝封他為元帥,讓他收復失地,他自然是不會無功而歸。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麥城。鳳晙得了便宜便不肯再配合朕的行動,那就讓他自食其果。」
陳盛臆做夢都沒有想到,到頭來,鳳晙居然會拒絕了與他之間的合作,陳曉璃還在鳳國,他又不能夠行為太過分了,不然,會有危險的。
「可是,皇上,若是將兵力調遣去守麥城的話,京城救回空了,若是他們反過來攻打京城,我們便會吃虧的。」蘇淺可是沒有忘記當初麥城與雷城被拿下的時候是怎樣的狀態,明王爺將中兵力放在了雷城,可是那些人卻是從麥城下手,這一次還是一樣的話,那麼,便是異常的危險的。說不定京城會陷入危險,甚至不保。
「母后的手上還有兵力,到時候讓母后交出兵符,守住京城便好了。」陳盛臆未投忽然蹙起,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往慈寧宮走去,心中不安的感覺漸漸大了。
傍晚時候,天微微黑了。
朦朧的光亮下,容知府府衙中窸窸窣窣地傳出了一些聲音,似乎是稻草的聲音,似乎是車輪的聲音。
「心姨,那些人你都那排好了嗎?」小傢伙輕聲問道,小手放在鳳岩的大手中。
憐心點頭,「小少爺,都已經安排了,就等小少爺下令。」
「好。」小傢伙臉上帶著絲絲的興奮,轉過頭,看著鳳岩,「爹爹,我們現在出發吧。」
鳳岩應許。
幾人便上了馬車,後面跟著兩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是相同樣式的衣著,相同的速度往麥城的方向駛去。
在離麥城城門不遠的地方,三輛馬車停了下來。
小傢伙嘴邊露出了一殘酷的笑意,「浩叔叔,待會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黃浩有點懵懵懂懂的,卻點點頭,不知道小少爺要做什麼。
「好,那就去吧,記住,小心。」鳳岩開口,語氣嚴肅。
黃浩下了馬車之後,便趕出了後面的兩馬車,在馬尾巴上,點上了火。
站在城樓上的人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著急了,便大喊著,「前面那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沒有人的應答,只看到兩輛馬車飛馳而來,一直撞到了城門上,只聽到一巨大的響聲,城牆倒了。
麥城內的人都慌了,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居然將城牆都給弄倒了。
繼而,麥城外面傳來了千軍萬馬的聲音。
麥城內的士兵皆是著急了,早就放下了兵器,跪在街道的兩旁求饒。
麥城領兵的總兵著急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這樣麥城失守了,想要逃走的時候,卻被抓住了。
鳳岩讓隨影帶領鳳國的士兵進駐了麥城,死死把守住了每一處。
雷城的容知府府衙內,小傢伙坐在院子里,望著滿天的星星,漆黑的眸子閃閃發亮,猶如天上正懸挂著的星子般閃亮,耀眼。
憐心走到了小傢伙的身邊,手上拿著一披風,給他披上,「小少爺,今天忙活了一天,累了吧?早點歇著,明日還有事情要忙著呢。」
小傢伙依舊望著星空,雙手抱膝,蜷縮著。
「小少爺,有什麼心事可以和心姨說的,心姨會幫你想個辦法。」憐心坐在小傢伙的身邊,輕輕地說。
其實,憐心哪裡會不知道小傢伙心底想的是什麼?不過是不願意提起罷了,小姐的死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誰都不知道,誰都不清楚。不老子前輩帶來的消息是不會有錯的,可是,誰都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不相信小姐會這麼的狠心離開,她還有小少爺,還有未報的仇。
小傢伙眨眨眼睛,小嘴巴微微動了一下,「心姨,你說娘親會在天上看著寶寶嗎?以前娘親出島辦事的時候,都會說,若是沒有見到娘親回來,看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可以看到娘親了。可是,今晚的星星沒有最亮的,幾乎都是這樣,我找不到娘親了。心姨,你說,娘親會在天上看著我嗎?」
憐心的淚,悄悄地滴落下來了,可憐的傻少爺,若是小姐已經離去了,肯定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小姐怎麼能夠放心你呢?
「心姨,你怎麼不回答?」小傢伙沒有得到回答,回過頭去看著憐心。
憐心忙側過頭去,不想讓小傢伙看到她臉上的淚痕,「小少爺,小姐一定會看到你的,所以,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看清心他們製作的小竹筒呢。」
小傢伙這才咧開嘴,扯出一個小弧度,代表著這就是笑意了。
「好,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去看看清姨他們製作的小竹筒怎樣了,若是好了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儘快行動。到時候就帶著娘親回有情島,那兒有很多的草藥,到時候就可以治好娘親了。」說著,小傢伙已經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了。
憐心的淚,再次如珍珠般落下,小少爺,你不明白大人們說的,離去是什麼意思嗎?小姐若是已經離去了,那麼,豈能還有再回來的道理?小姐,你當真忍心嗎?
寒風吹拂,凌冽刺骨,呼嘯聲不斷,聲聲入耳。
忽然間,憐心聽到了一陣笛聲,如悲如泣,心中一陣觸動,便尋了過去。
走到另一個小院子的時候,看到月光下,鳳岩一人沉浸在月光中,迎著凌冽的寒風,笛聲,聲聲響。
鳳岩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直到一曲完畢,才發覺身邊站了人,「進來坐吧。」
憐心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在朦朧的月光下,可以就能夠看得到淡淡的悲傷。王爺這麼愛小姐,王爺是最悲傷的吧?小少爺年紀尚小,不明白離去是什麼意思,但是,王爺是明白的。王爺也相信小姐已經離去了嗎?
「王爺,為何還不休息?」憐心忽然覺得不應該在此刻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她自己都沒有辦法阻止住心中的痛,心頭的悲,如何能夠安慰的鳳岩呢?鳳岩不是小傢伙,不是一兩句話語可以安慰得了的。
鳳岩抬頭,望望漫天的閃爍的星子,一聲不可聞的嘆息輕輕溢出,答非所問,「憐心,與我說說雲兒吧,你跟隨在她的身邊這麼多年,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的,說說吧。」
鳳岩的聲音帶著寂寥,帶著想念,讓憐心的鼻子不禁酸了酸,淚水差點流了下來,卻愣生生地忍住了。
「王爺也是了解小姐的吧?」憐心故作輕鬆,「小姐是很善良的人,在有情島上的日子,我們所有人都過得很開心,有情島上的人,都是小姐收留的,甚至是裕豐樓的人,也是小姐收留的人,大家都很喜歡跟著小姐。其實,小姐是個很嚴格的主子,若是我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會被她說的,小姐批評人的方式與別人不一樣,至於是怎麼不一樣,我說不上來。正如她教育小少爺那般,用的方式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頓了一下,見到鳳岩依舊是仰望著星空,憐心便繼續說下去,「小少爺在出生的時候,小姐差點沒了命。」
鳳岩的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小傢伙說,不要弟弟妹妹了,會讓娘親沒了的這樣的話,原來,真的是那時候遇上了麻煩,他卻不在她的身邊,不能夠陪著她一起痛。他真是該死的。
「小少爺很聽話,很少哭,小姐老是說小少爺是什麼古今中外最完美的結合品。我們都不知道小姐究竟在說什麼,只是知道自從有了小少爺之後,小姐的笑容才多了些。我們一直都希望小少爺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然後,好好地保護小姐的。可是,如今……」說到這裡,憐心再也說不下去了,即便是再快樂的事情,再美好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人已經不在了,就算再快樂,那還能夠怎麼樣?
「你先去休息吧。」半晌,鳳岩淡淡地開口。
憐心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只得站了起身,「那王爺早點休息。」便走了。
鳳岩看著忽閃而過的星星,忽然覺得臉龐一陣熱氣,一滴冰冷的水珠滴落下來,心,依舊疼痛著。
雲兒,我是否還能夠見到你?
雲兒,我不捨得你,我還要呵護你一輩子呢。
次日,小傢伙起了個打大早跑到了清心等人製造小竹筒的屋子去,看著正在忙碌著的眾人,臉上一臉的嚴肅。
清心看到小傢伙的時候,覺得很驚訝,小少爺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預示迎了上去,「小少爺,怎麼起床這般早?」
小傢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往裡面走了進去,忙碌著的人不禁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傢伙,給他請了安,再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清心疑惑地看著小傢伙,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又不好多問,最後,還是小傢伙自己說話了。
「清姨,若是這樣的速度,我們明天便可以出發了,這太好了,我先去告訴爹爹。」說著,小傢伙已經跑了出去。
無心走到清心的身邊,嘆息一聲,「小少爺想小姐了。」
清心望著那遠去的小身影,嘆息一聲,「苦了小少爺了。」
小傢伙回到大殿的時候,鳳岩已經於黃浩在談事情了。預示,他便攝手攝腳地走到了一旁去,坐了下來,靜心地聽著。
「爺,據來報的人說,上官盈昨天本來是去陳國的,但是,路上接到了翼族傳來的消息,便又折回翼族,沒有再往陳國去。來報的人還說了,當時上官盈是怒氣匆匆的,還是很著急地王回趕的。」
鳳岩褐色的某種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上官盈是陳國的廢后,卻往陳國去,必定是接到了陳盛臆的旨意才會前去的。那隻能夠說明了他們在這之前便已經開始了合作,至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還是一個疑點。沒想到陳盛臆能夠埋藏的這麼深,連雲兒這麼精明的人都給騙了過去。
既然上官盈是要去陳國,那為何會半路返回了翼族?難道翼族出了什麼事?她搶去的那一瓶解藥是為了救翼族的皇后,皇后的毒已經解了,那為何她還會這麼著急地趕回去?還是說,另有事情?
「爺,會不會是為了麥城失守這件事情?」黃浩猜測地問道。
鳳岩峰眉高蹙,「若是為了這件事情,那麼,她更加更加應該去陳國,畢竟她與陳盛臆一起攻下的麥城,到了陳國之後,兩人能夠更好地商量對策的。可是,如今她不去陳國,反而返回翼族,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
鳳岩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浩,你散步消息出去,就說,雲兒已經醒來,明日開始,攻打翼族。」
黃浩愣住了,不知道應該做何樣的反應。沒想到爺會提起夫人,自從夫人離去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在爺的面前提起夫人,就是擔心爺會心愁,會傷心。可是,如今爺不僅僅提起了,還要散布出這般奇怪的信息,這是為何?
「爺……」
黃浩還想問,卻讓鳳岩阻止了,「好了,退下吧。」
「是。」
黃浩退下去之後,小傢伙雀躍地上前去,到了鳳岩的身邊,「爹爹,你是說真的嗎?娘親真的會回來?娘親不是不要寶寶?」
鳳岩愣了愣,剛才忙著說話,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小不點在呢,這是一個計謀,如何能夠解釋清楚?他也是多麼希望雲兒能夠回來,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呢?
「爹爹,你說是不是啊?」
小傢伙閃亮著星眸,期待地看著鳳岩。
對上那雙如他娘親般會說話的眸子時,神使鬼差地,鳳岩竟然點點頭,「是的。」
小傢伙笑開了,開心萬分地笑了,娘親會回來的,娘親會回來的。
「爹爹,寶寶好開心哦,寶寶好開心哦……」
看著兒子天真開心的笑容,鳳岩忽然感覺心中一陣苦澀,卻也有一陣奇異的感覺,覺得雲兒就是沒有離去,而是躲了起來。可是,師父為什麼要騙他呢?
小傢伙雀躍地跑了出去,鳳岩想著便不攔著了,他們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仔細想想這中間的事情,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事情是有漏洞的。
次日傍晚,所有事情都已經完成了,鳳岩便下令大家秘密前往陳國,而大軍卻是在午時的時候開始行動。
馬車上,小傢伙皺著可愛的小眉頭,不解地看著鳳岩,「爹爹,我們為什麼要在大軍出發前出發啊?」
鳳岩淡淡地看著小傢伙,傍晚時候,天已經灰濛濛的了,看不清車上的情況,只能夠看到小傢伙漆黑髮亮的雙眼。
「這個安排是有原因的,你要自己想去。」
小傢伙瞪眼,烏溜溜地看著鳳岩,許久才冒出了一句話,「爹爹好壞。」
鳳岩差點大笑了,小傢伙那鼓起的臉頰猶如一可愛的土撥鼠。
突然間,正在行駛中的馬車停了下來,傳進了黃浩的聲音,「爺,天已經完全黑了。」
鳳岩冷冷一笑,是時候了。於是,抱著小傢伙下了馬車,其他人也下了馬車。
一行人便開始行動了,憑著高強的武功,一路輕功往陳國的邊境而去,小傢伙則是由鳳岩抱著。
一路上,小傢伙都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到處看著,心裡痒痒的,大人們這麼好的輕功,而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這麼好的輕功呢,要是有了好的功夫的話,想必就可以不讓娘親受苦了。想著,情緒再次低落了下來。
到了陳國邊境的時候,鳳岩吩咐眾人去休息,兩天後,待大軍到了才開始行動。
「啟稟王爺,已經取下一座城。」
「啟稟王爺,兩座城池都已經取下。」
捷報不斷。
鳳岩冷冷露出一絲笑意,褐色的眸中盛滿了冰冷,白色的衣袍在風中飛舞,墨黑的髮絲胡亂舞動著。
「傳令下去,明日攻城。」
「是。」
黃浩上前,不接地問鳳岩,「爺,為何我們不是今天直接攻城?為何要等到明天?今天已經攻下了兩座城池,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何不趁著風頭,馬上攻進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貓捉老鼠的好戲,若是沒有老鼠出來,貓會很無聊的。只要有了動作,老鼠才會出來的。」鳳岩妃紅色的唇輕啟。
黃浩似懂非懂地聽著這兩句話,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爺,屬下還是不明白。」
「回去慢慢想。」鳳岩拋下這句話,便往一旁去尋小傢伙了。
黃浩嘀咕著,為何爺的性子與夫人這般相似了?夫人當初總是這樣戲弄人家的。不過,夫人現在怎樣了?在天上過得好嗎?
陳國的皇宮內,一片烏煙瘴氣,人人心驚膽戰。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讓人家一下子破了兩座城?」陳盛臆滿心怒氣,一臉陰鶩。
跪在地上的人卻是鴉雀無聲,不敢應答,不知如何應答。
「王愛卿,你說。」
王大人雙手顫抖著,聲音更是顫抖地厲害,「回皇上,微臣認為是對方使用了詭計。當初破了麥城的時候,對方就是用兩匹馬破城的。兩匹馬如何能夠有這般大的殺傷力能夠使得城牆倒下?還有,一天之內,能夠使得我大陳一下子丟失了兩座城池,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計謀做到的。」
王大人說完了,大臣們更加是大氣不敢出了,害怕年輕的君王一個生氣,使得自己性命不保。
「那按照王愛卿這樣的說法,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陳盛臆聲音冰冷地聽不出情緒。
王大人趴倒在地上,語氣中滿是恐懼,他是文臣,不是武官啊,哪裡懂得帶兵打仗之事?
「皇上,微臣不知,請皇上恕罪。」
御書房內正是緊張萬分,門外卻來了一份密報。
「呈上來。」認出是在暗中跟蹤上官雲的人,陳盛臆心中警鈴大作。
「是。」站在一旁的圖公公將密報傳上去。
看完密報,陳盛臆整個人都呆住了,猶如被一道雷劈中,完全沒有反應。
跪在下面的人不禁好奇地抬頭,想要知道皇上究竟怎麼了,看到的卻是皇上一副震驚的樣子,夾雜著悲痛,不可置信。
半晌過後,陳盛臆依舊是沒有反應,眾人跪著,不敢起身,更加不敢做聲,只好將希望寄托在圖公公的身上。
「皇上,皇上?」站在邊上的圖公公輕輕地喚了幾聲,心底卻擔心著皇上會突然發怒。
陳盛臆回過神來,低喃著,「都下去,蘇愛卿留下。」
這幅樣子,是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圖公公更是害怕,只得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眾人行了禮,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蘇淺站了起身,眉頭高高地皺了起來,「皇上,發生何事了?」
「她死了。」
蘇淺大驚,明白陳盛臆口中所說的她指的是何人。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上官盈那惡毒的女人,她將解藥搶走了,是她,朕要將她碎屍萬段。」陳盛臆雙眼通紅,殺氣重重。
蘇淺忙搖頭,眼前閃過那美麗的女子,不相信她已經死去了,會不會是哪裡出錯了?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們誤會了什麼?或許是那些人傳錯了消息呢?或許……」蘇淺有點語無倫次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鳳岩既然已經攻下了兩座城池,卻沒有順勢攻打京城,為的就是想要朕親自出馬,傳令下去,朕要親自坐鎮,明日清早,朕要親自觀戰。朕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夠玩什麼花樣。還有,讓上官盈明日到城門處見朕。」
「皇上,不可,您是萬金之軀,怎可親自觀戰?皇上,城內有如此多的士兵,不會有事的,您就在皇宮中等候消息則好。」蘇淺著急了,不敢讓皇上親自上場,若是出了什麼事的話,想必整個大陳會因此而敗落的。
「沒想到陳帝倒是有膽量,不過我還真是喜歡呢。」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妖媚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陳盛臆怒氣十足。
「我是來看看陳帝有沒有什麼能夠讓我幫得上忙的,如今,陳帝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也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
來人正是魔宮的叛徒。
陳盛臆不耐地看著眼前一身黑的男人,說話妖里妖氣的,不似男人,卻是男人。
「朕不需要你的幫忙,你請走吧。」陳盛臆的怒氣,已經成功地壓下了不少。他明白,此時此刻,不能與眼前的人鬧了矛盾,他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他對鳳國的恨,或許可以幫助自己統一天下。
「陳帝不必著急,其實今天來也沒有什麼意圖,只是,告訴你,明日我會與你一起觀戰,還有,上官盈,你不是罪恨那個女人嗎?明日就讓她前去助陣,我相信,明日會有很精彩的節目的,哈哈哈哈。」魔宮叛徒大笑,一閃而去。
「皇上……」蘇淺心中害怕了,這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他能夠遊走於幾國之間,眾人皆知他是魔宮中的人,是魔宮的叛徒,可是,幕後真正的身份卻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測,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不老子與蘇姑姑兩手才能夠除掉,除此之外,就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將他除掉。可是,不老子與蘇姑姑又是不出山門,應該怎麼辦呢?
「你先下去,準備一下,明日觀戰。」陳盛臆揮手,明黃的龍袍帶出一陣寒風。
蘇淺眉頭沒有鬆開,反而更是緊蹙,卻只得退下,希望明日沒事吧!
次日早晨,陳國的京城竟然下起了大雪,城內的百姓皆是閉戶,心中驚嘆著是不是要變天了?陳國是極少有下雪的,可是,剛入冬便下了如此大的雪,是從來沒有過得事情。
陳盛臆登上城樓,望遠,看到不遠處鳳岩等人駐紮的營房,冷笑,嗜血的殺氣騰騰,心中卻嘆道,雲兒,不管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朕的人,絕對不會屬於鳳岩,等戰事完畢,朕就帶著你,回到宮中,讓你做朕的皇后。
「皇上,對方已經出動了,十萬精兵。」一侍衛來報。
「開鼓。」
「是。」
陳國京城鼓聲響起一片,城內的百姓心中害怕,聞聲喪膽,沒有想到昨天夜裡收到的消息是真的,今天當真是會開戰。
鳳岩等人作者高頭大馬,十萬精兵跟隨在身後。
小傢伙坐在鳳岩的前面,烏溜溜的雙眼警惕地探視著周圍的情況。
黃浩騎著馬到了鳳岩的身邊,問道,「爺,我們已經到了指定的地點,是否開始準備了?」
鳳岩停下馬,後面的部隊亦是開始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就在此地,震鼓作氣。」
鳳岩一聲令下,鼓聲響起。
雙方對峙響鼓許久,才停下。
陳盛臆心中算計著什麼,忽然,蘇淺焦急地走來,「皇上大事不好了,鳳岩那邊的軍隊,有一部分是我們陳國的軍隊。」
陳盛臆大驚,臉色大變,「怎麼回事?」聲音冰寒,夾雜著冰寒的天氣,使得城樓都差點結了冰。
「按照這樣一算,鳳岩帶的兵,是太后……」蘇淺害怕地說出了那兩字。
陳盛臆站了起身,殺氣逼人,「你說是母後手上握的那塊兵符調動的兵力?」
「正是。」
陳盛臆大怒,手掌集中了內力,「啊」的一聲,城牆塌了一塊。
眾人不明白所以然,只是知道皇上發怒了,害怕,下跪。
「報,太後娘娘病重,讓皇上速速移駕回宮。」一慈寧宮的侍衛傳來了消息。
陳盛臆忽然放聲大笑,母后啊母后,你又想玩什麼花樣?一下子病重了,你將你手上的兵權交給了他,你居然交給了他!是您讓朕一統天下的,可是,如今您不僅僅放了他,還將兵權交給了他,您到底想怎樣啊?
「回去告訴她,朕沒空。」
「皇上,您還是回去看看吧。」蘇淺想起了在慈寧宮中的太后,於心不忍。
「若是再說話,就給朕滾。」陳盛臆轉身,到了窗前,望著不遠處的鳳岩等人,恨意,怒意,一下子全部湧現出來。
有些事情一定要問清楚的,這是必須問清楚的。想著,陳盛臆轉身,下了城樓。
「皇上,您這時要去哪?」蘇淺大驚,皇上行走的方向是要出城去。
陳盛臆跨上大馬,責命人開了城門,便策馬出去。
單身一人。
鳳岩見狀,示意黃浩等人不要輕舉妄動,策馬前去。
兩人相隔數百米,相望,怒視。
「告訴朕,這時怎麼回事?雲兒呢?」陳盛臆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意,按耐不住心中的想念。
「雲兒是本王的王妃,與陳帝無關。」鳳岩冷酷道。
「是不是你的王妃,朕說了算。朕讓你照顧雲兒,可是你居然讓她喪命,鳳岩,你欺人太甚。」陳盛臆怒吼。
「壞叔叔,你不許吼我爹爹。」小傢伙怒瞪著陳盛臆,維護自己的爹爹。
陳盛臆看到小傢伙那雙漆黑的眼睛的時候,一下子失了心神。
「陳帝還是請回吧,今日這一戰,本王是為雲兒討回公道的。當年你與上官盈欠下的債,我們在今日內必須要算清了。」鳳岩身上蕭殺的氣息越來越重了。
「哈哈哈哈,朕沒有對不起雲兒的地方,要怪只能夠怪那傢伙當年太要強了,若不是他佔據的兵力太大,朕不會不給他生路的。」陳盛臆回想起當年,怒氣更甚,「你,朕還沒有找你算賬呢,雲兒呢?沒有照顧好雲兒的人,都是該死的。」
兩人對峙的時候,旁邊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僅有一馬,一人。
兩人側目,只見到上官盈一人前來。
看到上官盈,兩人的怒氣呼嘯而出。
然,前來的上官盈卻沒有察覺到陳盛臆的怒氣,往他的身邊而去,「皇上,臣妾來遲了。」
在上官盈的心中,陳盛臆永遠都是她的夫君。
陳盛臆怒紅了眼,想起了那一封信,想起了上官雲,大手一揚,凝聚了所有的內力,朝著上官盈揮去。
上官盈大驚,卻沒有能力躲開,被一掌拍得飛了出去,很遠很遠。
陳盛臆策馬到了上官盈的身邊,冷眼地看著那趴在地上,正吐著鮮血的女人,冷笑道,「你這惡毒的女人,你還我雲兒。」
上官盈的心,死了,痛苦地大笑,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聲為了他,居然是得來這麼一個下場,沒想到還是不如那個女人。
「皇上,難道臣妾為了你做了那麼多,還不足以讓您滿足嗎?為何你要這樣對臣妾?」上官盈不甘心地責問道。
鳳岩策馬前來,離她不遠的地方冷眼看著,手中抱著生氣的小傢伙。
「沒想到那個女人對皇上來說是這麼重要,哈哈哈哈……咳咳咳……」上官盈一下激動,又吐了一口鮮血,再慢慢地道,「在小時候,我就羨慕她,擁有了所有人的愛,別人的愛我不羨慕,可是,為何連同皇上你,看著她的時候就想得到了全世界,是那麼的滿足,我嫉妒,所以我設下了哪一個局,我讓她失去所有,我讓她成為陳國的叛徒。可是,沒有想到皇上,你還是那麼的愛她,這是為什麼?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聽著上官盈無力地哭喊,兩男人無動於衷。
「我給她下了毒,當年蘇姑姑給我娘親下的纏毒,我沒有辦法解開,所以,我給她下了,我想得到解藥。可是,沒想到蘇姑姑居然給了我假的解藥,帶我娘親服下不到半天,就……為什麼那個女人會這麼的好命?為什麼?蘇姑姑居然肯救了她?皇上,你居然不相信我,為了你,我殺了姐姐一家人,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國家,可是,可是,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殺了……我……」
上官盈的頭一歪,死了。
陳盛臆滿心的驚訝,他知道上官盈對他的愛,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到了這個地步,這麼深,這麼深。
鳳岩則是笑了,大笑,策馬往回走。
不遠處,一白衣女子正坐在白馬上,笑著看著他,墨黑的發,在風中飛揚,一臉的淡笑,如夢如幻。
小傢伙雙眼睜得大大的,小嘴巴也是睜得大大的。
「小心……」鳳岩的臉色大變。
只見一道黑影往上官雲的身邊來,鳳岩著急了,卻因為抱著小傢伙兒動作靈敏。胯下的馬快速奔去,差不多到了上官雲的身邊的時候,而另外一道黑影從天邊閃過,風馳電掣般的前來,擋住了在上官雲身邊的人。
「黑魔,是時候找你算賬了。」來人是離歌。
離歌看到上官雲的時候,臉上一陣欣喜,之前聽說她出了事,卻沒有救回來,心中萬分的疼痛。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離開的一天,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如今,能夠再見到她,真好。
陳盛臆亦是愣愣地看著馬上的人,雲兒,是雲兒,雲兒沒有死。想叫,卻發現完全叫不出來,心中的喜悅,全部一擁而上。
黑魔冷冷一笑,帶著面具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但是,那雙眼睛卻是讓人難以忘懷,看得鳳岩的心驚,這一個眼神,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初,那個人就是這個眼神離開的。
「沒想到宮主竟然到了現在才找到屬下,想必宮主很失望吧?追蹤了這麼長時間,讓宮主嘗到了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那屬下就告訴宮主,屬下當初就是這樣過來的,正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太監,才會成為了宮主的屬下。」黑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的卻是鳳岩。
小傢伙沒有理會別人的意思,沒有在乎眾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看到上官雲的瞬間,眼淚便留了下來,軟軟糯糯地喚了聲,「娘親。」
小傢伙很想投入娘親的懷抱的,但是,卻帶在父親的懷裡,安靜地呆著,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
上官雲看著心疼,卻只是點點頭,用嘴型說,「乖。」便轉眼看著陳盛臆,再看看倒在一旁的屍體,眼光越發的冰寒。
「黑魔,你壞事做盡,是時候付出代價了。」上官雲喊聲叱喝。
黑魔冷冷一笑,「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子,長得果真是誘人,比起你那個姐姐來,我總是覺得你也是比較愚蠢的。」
黑魔的話,帶著挑逗,讓在場的其他三個男人都黑了臉,鳳岩怒氣熊熊燒起,「黑魔,不要太過分了。」
黑魔一動不動地,靜靜呆了許久,才沙啞地說,「還是你比較聰明,沒有想到,你娘親死了之後,你居然還會生活在皇宮中,還以為你會永遠地離開皇宮,離開鳳國,甚至是離開這個人世。」
鳳岩的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原來真的是他,原來真的是他!當初小明子說的話,都是實話來的,娘親的死,是與他有關的!他沒有死!
「不要再琢磨究竟是怎麼回事了,現在不是解決鳳國的問題的時候,今天你們的大戰,我是不會參與的,等你們完事了,我再參與進來吧。」說完,黑魔便閃身消失了。
離歌著急上前,卻發現黑魔已經是遁地而去。
他竟然練成了遁地術?那日後,如何能夠制服他?
「雲兒,真的是你嗎?」陳盛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歡喜地喚了一聲。
小傢伙卻不悅地瞪著陳盛臆,大聲地喊道,「不准你煩我娘親,你是壞人。」
上官雲側身,伸手輕輕地拍拍小傢伙的小腦瓜,安慰道,「寶寶,你安靜地看著,不要生氣,不要說話。」
小傢伙是多麼想念娘親的話,是多麼想念娘親的聲音,嘟著小嘴,點點頭,為了娘親,他就只能夠委屈一點點了。
上官雲揚起頭,漆黑的雙眸透著冷光,冰霜無限,「陳盛臆,在離開陳國之前,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過的,你心裡清楚吧?難道你就不會有一點點的愧疚嗎?太後娘娘已經西去了,沒有能夠見上你最後一面,這是你應得的。」
陳盛臆呆住了,震驚,蔓延至心頭的每一處,母后已經去了?已經去了?
「哈哈哈,母后?最愛朕的母后?她有多愛朕?你認為他有多愛朕?她要是愛朕的話,她會將那個人放出工區?她要是愛朕,她會將兵權交給那個人,讓陳國的兵符落在了你們的手中?……」
「你給我閉嘴。」上官雲怒氣大吼,淚,流了下來。
鳳岩呆住了,小傢伙被嚇到了,離歌則是安靜地看著她,陳盛臆一動不動的,剛才瘋狂的樣子已經消失了,心中不安,似乎什麼地方已經錯了,真的已經錯了。
遠處的人不敢前進,兩方的大軍伺機等待著,雙方對峙著,知道遠處起了矛盾,卻不知道說了什麼。
上官雲冷笑著,看著陳盛臆,恨意,慢慢地延至心頭的每一次,說出來的話,幾乎要將貝齒給咬碎了。
「陳盛臆,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真的從來沒有。多年前,你殺了我的父母,讓我成為叛徒,我只是覺得,你是為了百姓著想,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會原諒你。我一直尋機報仇,所以這五六年來,我過得很苦,我忍下了。月哥哥,如仙謫般的一個人,你為何會下這般中的毒手?你居然容許上官盈給他下藥?你居然如此狠毒,居然如此無情。他死了你的皇位就無憂了是不是?是不是?呵呵呵,那個兵符是嗎?那個兵符是我當初離開陳國皇宮的時候,隨手拿的。今天,我要你付出代價,你欠我上官家的,你欠月哥哥的,我要一併討回來。」
陳盛臆徹底呆住了,雲兒說,月死了,月死了?不,不是的,月是被母後放出宮去的,他要奪皇位呢。
「你騙朕的,對不對,你騙人的對不對?」陳盛臆大吼著,一個顫抖,便從馬上摔了下來。
遠處的士兵看著,想要上前,一個動作,對面的鳳國的軍隊亦是有所動靜,蘇淺不得已,只得靜候著。
上官雲瀟洒地下了馬,冷眼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陳盛臆。
見狀,鳳岩爺急著抱著小傢伙下了馬,走到上官雲的身邊,護著她。
「是的,我也是希望自己是在說謊,我是多麼希望自己在說謊。那樣,月哥哥就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等著我,讓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個家的。陳盛臆,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皇位,是太後為你奪來的,當年先帝的遺詔,皇位是傳給月哥哥的,但是,卻被太后截下了,製造了假的遺詔,所以,你坐上了皇位。不要忘記了,你現在身處的位置是月哥哥的,你應該還給他的。」
上官雲悲涼的語氣,卻是滿懷的恨意。
陳盛臆顫抖,由於近日來的激動,焦急,不禁吐了一口鮮血,「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你撒謊,對,你撒謊,你一定在撒謊,哈哈哈哈,你在撒謊的,對不對?」
陳盛臆站了起來,臉上卻有著瘋狂之意。
鳳岩眉頭高高皺起,擔心陳盛臆會有瘋癲的舉措,會傷到上官雲。
離歌亦是一臉的防備,看著陳盛臆,大有他一有動作便將他制服之意。
陳盛臆只是大笑,嘴上念著,「死了,都死了,哈哈哈,都死了,那就只是剩下我一人了……」
小傢伙蹙眉,撅著小嘴,「娘親,這壞叔叔是不是瘋了?」
小傢伙見過瘋子,在路邊行走的瘋子皆是這個神態,嘴上念念有詞,卻不知道他究竟說的是什麼。
上官雲冷冷一笑,只是覺得心底苦澀,這是對他最輕的懲罰,不是嗎?月哥哥已經沒了,就算陳盛臆付出再大的代價,月哥哥還是不會回來了。
「雲兒,看樣子他是瘋掉了,現在該如何?」離歌看著陳盛臆,問的是上官雲。
上官雲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雪覆蓋了的上官盈,微微嘆息一聲,既然已經開始了,那麼,就繼續,然後,結束吧。
「攻吧。」上官雲的手,輕輕一揮,風輕雲淡。
鳳岩用內力傳遞消息,黃浩接到指令,便馬上率領十萬精兵,與陳國的軍隊交接打了起來。
蘇淺一面應對著敵兵,一面注意著陳盛臆的狀況,唯恐一個不留神,會讓鳳岩等人傷了他。
其實,這時異常沒有必要打的仗,陳盛臆瘋了,陳國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心骨,上官雲卻下令要攻城不過是想讓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讓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這個天下是鳳岩打回來的,為鳳岩的以後做打算。
「娘親,娘親。」小傢伙哭了,從鳳岩的懷裡往上官雲的懷中去。他實在是控制不了了,想娘親,娘親就在身邊,若是沒有回到娘親的身邊,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小傢伙即使是人小鬼大,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上官雲扯出一難看的微笑,接過小傢伙,卻因為小傢伙已經長大了不少,一下子,抱不起來,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
鳳岩見狀,忙扶著她,才發現,她瘦了。心,抽抽地疼著,都是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她,讓她受苦了,實在是不應該。
上官雲望著鳳岩淡淡一笑,眼底藏著思念。然,就在這時,眼角卻瞟見了陳盛臆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劍,正要往自己的心窩處刺去。
「不要。」上官雲大喊一聲……
離歌迅速上前,已經阻止不了了,鮮血,就那樣飛濺出來……
那一片雪地,霎時間紅白相映著……
上官雲身子顫抖的厲害,臉色蒼白,猶如她身上那雪白的衣裙,看著濺在在白雪中的鮮血,上官雲吐了一口血,覺得眼前一黑……
------題外話------
結局上奉上,明日,結局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