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戲開場
護衛隊長跑過來,看到洛芊熏在這裡,當即就要抓住洛芊熏去見家主。看著護衛衝上來,洛豫默卻是往洛芊熏身前一站,大聲說道。「你們誰也不許動她!」護衛隊長看到洛豫默擋在面前,面露難色地說道。「默少爺,這也是家主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你不要為難小的。」「芊熏跟那件事情無關,你們不能抓他!」洛豫默神情肅穆,一點要讓開的樣子都沒有。「默少爺,如此屬下就只有冒犯了。」說著護衛隊長就對著一旁護衛們使了一個眼色。這時候洛豫默的母親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走了出來,一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焦急地趕上來,「默兒,你是在做什麼?還不給我回來!」「娘,他們要抓芊熏,我不能讓他們抓走她!」他心裡清楚得很,在洛家根本就沒有人在意芊熏的死活,如果他真讓他們這樣把她帶走了,她最後就莫名替人背了黑鍋,而且她出現在他院子外,明顯就是來找他,他怎麼能讓他們就這樣把她給抓走了?「臭小子,你是不是不聽娘的話?要是家主發怒連你一起處罰怎麼辦?到時候你要娘怎麼辦?」美婦人目光一轉,就看向了一旁洛芊熏,「你這個掃把星,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帶上我家默兒。」洛芊熏看了一眼始終擋在自己面前的洛豫默,心裡緩緩流過一絲溫暖,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豫默,你讓開吧,這畢竟是我的事情,而且他們只是說帶我見家主,又沒有定我的罪,事情不是我做的,未必他們還能硬套在我身上不成?」在洛芊熏的記里,只有父親洛煦景在的時候,她才見過洛家家主洛鼎靖,之後洛煦景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她現在倒想知道,這個一直忽略她到底的家主爺爺,倒會跟她說些什麼?這麼多年來,就連家族的族宴,她都沒有資格參與,只能縮居在那破敗的小院里,過著凄慘無比的生活,沒想到再見洛鼎靖,竟然是被人壓著去見。「芊熏……」洛豫默皺眉看著洛芊熏,眼裡全是不放心。「別擔心啦,我不會有事的。」洛芊熏微笑著安慰。「丫頭,你放心,要是那個死老頭敢傷你,雖然老娘我實力對付洛家一家有點問題,但是帶你走還是沒問題的。」渙莎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里竟是不屑,她的心裡也是很同情洛芊熏,在這樣一個淡漠的家族呆了這麼多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謝謝你,渙莎。」洛芊熏誠心地感謝道,艱難時刻,最能看出誰對她好,而她還算幸運,身邊至少還有兩個人如此關心她,這便夠了。「五小姐,請吧,家主還等著你呢。」護衛隊長提醒道,要是把人帶去晚了,那隻能說明他辦事不力,這可不行。洛芊熏輕拍了拍洛豫默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說,這才看著護衛隊長說道。「走吧。」轉身不再看向洛豫默,洛芊熏隨著護衛隊長往洛家的議事堂走去,只是在眾人看來,這個在洛家寄生了這麼多年的廢物,這次肯定是死定了。雖然她心裡清楚洛豫默的身不由己,只是當她真正走到了這一步,感受到那麼多的人鄙夷和冷血,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被涼到了何種的地步……「只有你變得更強,這些人才不會鄙視你,而是只能仰望你。」渙莎也感覺到了洛芊熏心裡的哀傷,於是出言安慰道。這樣的感受她又何嘗不明白,曾幾何時,她也經歷過這樣的遭遇,只是這一切的苦難都是強者往上攀爬的墊腳石,戰勝它,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這個世界本就世態涼薄,只有夠強,才能活得瀟洒。強者之路,註定一是條孤獨的路,讓她早些明白,對她也會是件好事。聞言,洛芊熏眼底那抹濃濃的憂傷就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最後她的臉上只有著最深刻的堅定,看起來肅穆無比。渙莎說得對,她只有變得強起來,才能讓這些人閉嘴,將她頭上廢物的頭銜給拋掉。那時候的她,才可以笑傲天下,藐視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嘲笑都將煙消雲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軒轅大陸上亘古不變的生存法則。「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將這些恥辱加倍奉還給這些人。」
洛芊熏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她知道渙莎一定能聽得到。不管如何,至少渙莎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面對一切,天地之間,至少不是她一個人在孤身前進。議事堂在洛府的西南方向,走過去還是有些距離,洛芊熏跟著護衛隊走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到了議事堂。「五小姐,進去吧。」護衛隊長說道。洛芊熏抬頭看了眼眼前肅穆莊重的建築,只見紅木鏤空雕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議事堂。洛家議事堂雖然只有一層樓,但是面積卻是洛府最大的,整座建築以磚紅色為主調,周邊漆塗著欄杆環繞,充滿著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氣。抬頭挺胸,洛芊熏邁著堅定的步伐就走了進去。一打開門,洛芊熏不由得感慨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洛家這麼多人,從主位到門口位置上全都坐滿了人,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就像她真的是個殺人惡魔一般。看著主位上的洛鼎靖,這個在她成長歲月里從來就沒有給過她任何關愛的爺爺,全身上下散發著冷冽的氣勢,光是看他那一臉的威嚴,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為何。只是她的這個名義上的爺爺與她太過生疏,要不是今日一見,只怕兩人在街上遇見,她也認不出這是她的爺爺吧。頂著眾人的目光,洛芊熏傲然挺背地走到大廳中央,沒想到洛家對這次的事情還看得挺重啊,如果殺了洛順的人是別的嫡系子孫,只怕這件事情掩掩也就過去了,只是落到了她的身上,就變成了驚天的罪過,眾人全都欲殺她而後快,這區別還真是大。洛鼎靖冷眼看著這個自己當初最為驕傲的兒子所留下來的遺孤,她臉上那暗紅的疤紋落在他的眼裡,卻是讓他微微一眯眼,眼神之中似乎明了些什麼。看著她一身襤褸,洛鼎靖的眼裡卻有著疑惑,她怎麼會穿得比下人還不如?家族裡每個月都有分給她月銀,一個金幣雖說不多,但是也足夠她一個人吃喝不愁幾個月了。而且算一算她也應該十五歲了,但是怎麼消瘦得看起來就像十二歲一般,這個他故意遺忘卻又時不時跳出來刺他心的家族之恥,為什麼會是這副模樣。洛鼎靖畢竟是一家之主,雖然心下疑惑,但是面上卻半分表現都沒有。洛煦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洛芊熏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麼會一點都不想關心呢?看著堂下洛芊熏那倔強傲然的模樣,他依稀可以看到當初煦景那傲然於世的模樣。這些年來他從未曾去看她,更不曾提到她,那是因為他不可以那樣做,他能做的只是將她偏安一隅,置之不理。洛煦景當初給家族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他已經承受了太多,而他不僅僅是洛煦景的父親,洛芊熏的爺爺,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堂堂洛家之主。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註定了他必須以洛家未來為上,這就註定了他不能做一個稱職的爺爺。「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為何不在洛家?」濃厚低沉的聲音在大廳里緩緩響起,洛鼎靖冷然看著洛芊熏著呢道。從洛芊熏進來起,這些人的目光就沒在她身上移開過,如今聽到洛鼎靖這般一問,更是一副戲謔的表情,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洛芊熏根本沒有錯過這些目光,她甚至敏銳地捕捉到了幾位長老眼裡那尚未來得及隱藏的恨意。她心下很是疑惑,就算她再怎麼給家族丟臉,那也不至於上升到恨的程度吧?那這些長老眼裡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呢?洛芊熏一瞬間覺得自己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而她根本就一無所知。誰在她身上下了毒?為什麼要毒害於她?她父親的死因至今還是個謎,她的母親更是從未出現過,加上現在這些長老的恨意,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向她襲來,而她全都找不到答案。洛鼎靖的話將洛芊熏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嫣然一笑,只是這笑容在這凝重的場景之下顯得那麼的不合時宜。換成別的子孫,在這麼多長輩的注視之下,只怕早已經慌亂得不成模樣了,只有她偏偏還能笑得出來。「家主這話當真奇怪,我經常都不在府里,只是從來沒有關注過罷了。」洛芊熏神情坦然,臉上根本沒有半分的慌亂恐懼,要不是四周人的目光如此凝重,只看她的神態,還以為她只是有跟同輩之間悠閑聊天一樣。看到洛芊熏悠然自若的神態,洛鼎靖眼裡閃過一抹驚訝,接著就是讚賞。她說話的時候,始終直視著他,沒有半分緊張,單憑這一點就勝過無數人,至少在洛府的小輩里,還從來沒有敢這樣與他直視,這樣輕鬆地對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