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意外

當天晚上的十點和臨近十二點，李富林分別打了兩次電話給石頭，仍未見接聽電話，也未見回復。

蘇航腦洞有點大，說石頭髮現內存卡裡面有驚天秘密，刻意避開李富林，自己跑去局裡邀功去了。

李富林當即一笑，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第一，李富林了解石頭的為人，儘管他的脾氣有點大，可還是很講義氣，不會為了一些眼前小利，就出賣朋友。

第二，他是主動辭職，上面有給過機會他，是否要到巡邏隊。並不是因為某件事情停職，即便他把內存卡上交到局裡，局裡頂多也是表揚幾句。

畢竟石頭現在的身份，對於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個普通市民罷了。普通市民對案件提供線索，除非是懸賞案以外，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嘉獎。

而且，李富林知道石頭的住處，他要麼帶著內存卡遠走高飛，要麼跑到某個陌生的地方。可這樣一來，內存卡的秘密，根本給不了他什麼利益。

「那人是你朋友？」兩次電話無果，蘇航忍不住要問李富林。

「一個朋友。」李富林知道，這一幕遲早要來，他早就想好對策。石頭是他的朋友，一個高中時期的朋友，他們玩的很好，經常一塊打籃球、跑步。

高中畢業以後，石頭去了外地讀大學，人工智慧專業，現在在一家安全公司做防火牆工作。所以對於破譯密碼，非常有一手。

李富林老早就把一個虛擬的身份，套到石頭身上。只要蘇航問什麼，他都可以信手拈來，脫口而出。讓人一點也不會懷疑，他說的是假話。

「你跟他說了，那是警察的證物嗎？」蘇航饒有興緻的說。

「他沒問。」李富林淡淡的說。

「你們是多久沒見了？他看著你的時候非常驚訝。」

沒想到蘇航的觀察竟如此細緻，石頭那天臉上的表情，竟然讓他讀出來。這點倒是出乎李富林的意料之外。

「你確定他很驚訝？我不覺得，他一直都是那副表情。」李富林立即給予否認，且沒有正面作答。

這天夜裡，東區的街道很平靜，總台沒有發出指令，亦沒有其他車輛請求支援。李富林吃過宵夜后，慢慢地在安靜的車內睡去。

第二天下班，李富林倍感輕鬆，倒不是因為昨晚偷睡的緣故。而是想到，今天晚上不用再上夜班，明天一早，他就跟蘇航過去專案組報道。

走過走廊，錢隊長剛好從辦公室走出來，他正準備要去開早班的簡報會。他和李富林打了個招呼，並告訴他，明天早上到他辦公室，拿借調書直接過專案組報道就是了。

「我想你也知道蘇航跟你一塊過去了。」錢隊長先下手為強，說了這個事情。

「額，是的，你昨天沒跟我說。」李富林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我的失誤。」

你是故意的，李富林心想。

「你知道嗎，你是韓芸點名要的人，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

韓芸？那個專案組的頭頭，她點名要我過去支援？李富林注意力一下被轉移，真的假的？他半信半疑的看著錢隊長。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是真的。」錢隊長攤開手，手上拿著的文件響了幾聲。李富林的眼神就像一把槍指著他。

「你跟她說我在執法者呆過？」李富林擔心的還是這點。

「你別想多了，我是有底線的人。」

錢隊長這句話，就跟說自己沒醉一個道理，李富林心想。

「她聽過你在東區的槍戰經歷，覺得你能幫上忙，做個硬漢什麼之類的，總之，她需要你就是了。」錢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打算要走。

「那蘇航呢？」李富林仍舊不肯放過他。

「他？」錢隊長面帶不屑，「算是個贈品，你過去專案組，他得找個搭檔，據我所知，並沒有人喜歡跟他一塊搭檔，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這個混蛋，李富林心想。

「你們的工作都會具有挑戰性，有了專案組的經歷，對以後升遷有幫助，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問這麼多。」錢隊長一聲冷笑，走開了。

要是他剛才的話被蘇航聽到，可得把那傢伙傷心死了。李富林當然不會跟蘇航這麼說，傻子才會跟蘇航說這話。

他就當作沒有在走廊遇見過錢隊長，或者剛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李富林走出指揮中心大樓，朝對面看去，終究還是要回到「矮樓」辦公。

那棟十層，長方形的辦公樓，相對於指揮中心的大樓來說，絕對是個「矮樓」。但那裡面卻聚集了八個科目的人。

一旦回去，認識他的人，終究要知道這事，但為了以後，李富林不得不過去。正如錢隊長說的，他可是韓芸點名要的人。

今晚不用值班，明早才過去報道，相當於放假一天。李富林決定先回去補個眠，下午或者晚上，再去看看石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接電話也不回電話。

就在李富林站在大門前發愣時，一輛賓士越野車從街對面開過來，直接停在他旁邊。車窗是打開的，坐在上面的是孫思琪。

竟然開賓士，果然是官家子弟，李富林對於指揮中心裏面的「官二代」和「富二代」早有所聞。

「李富林，要去哪呢？」她微笑地看著李富林。

孫思琪看上去氣色不錯，他記得上次發生槍戰後，就沒有再見過她了，加上轉夜班和大搜索的關係，評估組的工作就暫時停了一段時間。

「正準備回去，夜班剛下班，你感覺還好嗎？上次事件，你好像請假了。」李富林記得上次孫思琪看見血腥的畫面，當即嘔吐不止，便關心的多問一句。

「恢復了，我請假了兩天，」孫思琪苦笑，「天知道，那幾天好難受，現在好多了。」

李富林微微一笑，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正常現象。畢竟是第一次，而且對方還是個女孩子，有那樣的反應很正常。

他不會像其他一些男人，趁機在別人面前，宣稱自己還見過多恐怖的畫面，彰顯自己有多厲害和了不起的感覺。李富林討厭那種不對稱的炫耀，自己更不可能去做那樣的行為。

「你呢？今晚還是夜班嗎？你們巡邏隊最近很辛苦。」孫思琪負責評估巡邏報告，對於他們的工作內容，再清楚不過。

「今天最後一天，明天得到專案組支援，借調。」李富林脫口而出。

「哇，借調啊！是個好機會。」孫思琪替他感到高興。

看來借調這事，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李富林不是很清楚它的意義。只不過在「執法者」期間聽多了，對於它的認識，僅僅停留在「對升職」有幫助的層面上。

「要不我...」李富林正打算道別，便被孫思琪打斷。

「你今晚有空嗎？」孫思琪的說話聲忽然變小了很多。

「有，不過會晚一點，有啥指示？」李富林猶豫了一下，他想到今晚要過石頭家裡，看看他有什麼發現。

「今晚有部電影上映，朋友都沒空，一個人去看我覺得有點傻。」孫思琪的話語已經不能算在暗示範圍內了。

「可以，沒問題的。」

「你有女朋友了嗎？」孫思琪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放心，我單身。」李富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道別後，李富林心裡一直在想，這個算不算是約會？如果算的話，那可是孫思琪在約他。看來自己也是個有魅力的人，李富林不禁高興。

六點多的時候，孫思琪就給李富林打來電話，讓他感到意外。他記得自己沒有給過對方聯繫方式，轉念一想，她應該是通過電腦查閱檔案知道的。

孫思琪詢問他幾點可以出門，說電影九點多開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吃個晚飯，然後再去看電影。

李富林內心是崩潰的，他健身完以後，就開始做晚飯了，現在他已經吃了一半。但為了不澆滅對方的熱情，李富林便說現在就可以出門。孫思琪讓他在家裡等著，她開車過去接他。

「我怎麼沒想到看電影前還可以吃晚飯啊。」李富林穿衣服的時候，自言自語說道。看著桌上的菜，他感到好笑。

二十分鐘后，孫思琪開著她的越野車來到李富林的家門口。

「要不你開？」李富林剛打開車門，孫思琪忽然問。

李富林其實很想嘗試一下，開賓士越野車是什麼樣的感覺，這麼漂亮的車，內心是無法拒絕的。

「你開吧！」孫思琪說完，直接從駕駛座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