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審訊（2）
高大的男人看了一會他，隨即轉頭看向李富林，一臉不解的表情。李富林只能挑了挑眉，聳聳肩。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
「你可以開始了嗎？」高大的男人問小蔣。
「有點數據需要傳輸，稍等片刻。」小蔣微微一笑。
李富林看得出來，小蔣臉上的笑容是擠出來的。隨即平板電腦接連響了兩聲，小蔣抬起頭，開始對李富林發問。
也許是作為調查員的習慣，加上在場的兩位也都是警察。小蔣還是很職業地把昨晚的案情和案件取得的進展，簡單的說了一遍。
李富林大致了解到，石頭的死因和他推測的一樣。只不過在死前，被虐待了將近兩個小時，是他沒辦法接受的。
死者在死前被綁在椅子上，而且根據現場的痕迹推斷，作案人員在三人左右。石頭身上的槍傷並不足以致命，但也造成死者大量流血，也就說明了椅子底下的血跡從何而來。
最終致命的是頭上的槍傷，根據法醫推斷，中槍后被害人是當場死亡。李富林聽完整個簡報過程，身體有點微微發抖。
他憤怒，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一個警察，這些人實在是罪大滔天。李富林必須親手找到那些罪犯，到時候，可不是把他們送上法庭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簡短的案情進展，小蔣已經說完，也許是看到李富林的反應，出於他和死者是朋友和同事關係。他當即安慰了兩句。說兇手不會逍遙法外他們一定會抓到他們。
於是，他開始向李富林問問題，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規問題。比如李富林為何會出現在死者家中，為什麼會選擇在那個時候。
他知道李富林以前是執法者，所以，他和石頭的關係，也不需要進行詳細了解，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他是我朋友，過去找他，很正常，不是嗎？」李富林簡單的回答。
「你過去找他的目的是什麼？」小蔣提醒他。
「朋友之間喝兩杯。」李富林撒謊道。
「根據現場筆錄，過去的還有一個孫小姐對吧！」小蔣看了一眼平板電腦。
「是的。」李富林靠到沙發上。
「你們倆之前去做了什麼？」
「看電影。」
「什麼電影？」
「拜託，需要這麼詳細嗎？」李富林抱怨。只見高大的男人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例行問題，配合好嗎？」小蔣表情嚴肅，這傢伙上次沒有得逞，這次想必會加倍奉還。
「電影叫《四季》，是否需要列個劇情大綱？」李富林反問。
高大男人微微一笑，小蔣有些怒意，但僅僅是從臉上閃過。這時，門開了，是韓芸。她先是站在門前看了一圈，確認一番后，才走進來。
「韓探員。」小蔣立即問好。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她伸手制止，示意他們繼續。
「我們在死者通訊記錄中，找到最後幾次電話記錄，全部是你手機號碼打出。」小蔣看著李富林。
「他沒接。」
「按照時間推論，當時死者處於死亡狀態，對於他沒有接聽電話，你有沒有起疑？或者說是他為什麼沒接你電話？」小蔣從平板電腦抬起頭，看著他。
「這麼說吧，誰都有忙的時候，不是嗎？我不可能去幻想他出了事，對不對？」李富林承認當時沒有想到他會出事。
「很好，」小蔣低下頭，又看了一眼平板電腦，「其中有一次通話，是在死者生前和你接通的，也就是18號當天，通話時間是5分鐘21秒，你們當時交流了什麼。」
韓芸此時抬起頭看著李富林，她表情平靜，像一個聆聽者。
「聊家常，你認為還能說什麼。」李富林調整了一下坐姿。
「當天晚上你去了什麼地方？」小蔣繼續發問，每個問題都非常尖銳。
我們約在咖啡廳見面了，李富林心想，他在衡量這事要不要說出來，可是內存卡的事情，並沒有人知道。
他可以撒謊，說他們在咖啡廳見面，聊了些事情。因為對方被踢出執法者，李富林則充當一個安慰的角色。
「我去上班了，那天我是晚班。」李富林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查看了你的巡邏報告，發現你在一家咖啡廳，停留了將近十分鐘，對不對？」
李富林一驚，他沒有想起巡邏報告，他們竟然會去查看巡邏報告！巡邏報告會把車輛的行走軌跡，全部記錄下來。
「是嗎？」小蔣察覺到李富林有些猶豫。
他無力的點點頭，對於巡邏報告，他不可能去否認。
「那家咖啡廳，並不是你的巡邏點，你知道嗎？」
「知道。」
這下可慘，李富林心想，他不能馬上推翻之前的說法，如果這樣，他的嫌疑就非常大了。
「這家咖啡廳離死者住處很近。」小蔣似乎早有準備，他每一次發問，都會朝平板電腦上看一眼。
韓芸再次從桌面的文件，抬頭看著他，這次，她索性把文件推過一邊。聚精會神地聆聽這次審訊。
「我不清楚。」
真該死，李富林在心裡罵道。他想辯駁，但在證據面前，卻啞口無言。
「你不清楚？」小蔣看上去信心十足，他好像知道李富林在隱藏什麼。
李富林選擇緘默，看著小蔣那副得意的表情，正無情的隊他進行碾壓。韓芸自始自終目光沒有離開李富林身上。
「我們在查詢死者的信用卡記錄，」小蔣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平板電腦，「當天他在咖啡廳一共三杯消費了三杯咖啡，和你的巡邏車出現時間非常吻合，我猜，你坐在外面的搭檔當天也在場，對吧！」
小蔣說完，走去門邊，拉了一下上面的百合頁。只見蘇航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絲毫感受不到辦公室裡面窒息的壓力。
李富林有股眩暈感，胃有點難受，他在開始就應該老實交代這一切。現在，所有證據都直指他在撒謊。而他究竟為何要撒謊，這個才是讓人懷疑的地方。
「我很想知道，你在隱瞞什麼？一個被開除的執法者，一個是被罷免的執法者隊長。」小蔣得意洋洋的說。
「我還能隱瞞，核彈密碼不成？」李富林慌了急忙扯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執法者隊長？」韓芸的注意力並不在審訊上，而是在小蔣後面的話語上，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小蔣，就像聽到了一個驚天秘密。
去你媽的，李富林罵道，他竟然說漏嘴了。李富林嘴角抽動，正打算罵人。
小蔣似乎意識到什麼，他也慌了。韓芸作為他的上司，必定會先看過李富林的資料。而如果連她也不知道，那就證明這一段歷史是上面有意隱藏。在九科系統有個大家公認的規定，就是資料上沒寫有的履歷，是不能輕易說出口。
小蔣先是看了一眼李富林，只見他怒目橫眉。又轉過頭看著韓芸滿臉疑問，他明白了，自己一時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有什麼要交代的話，可以給我電話，這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小蔣立即轉移話題，把名片塞到李富林手中，「這個報告過段時間，我會遞交給上面。」
說著，他拍了一下李富林的肩膀，像是在告訴他，最好醒目點。審訊宣告結束，小蔣一走，辦公室里的氣氛有所改觀。李富林看著手中的名片，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蔣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