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十六章 新的開始

第#第十六章 新的開始

張慕揚知道她不願自己和她這樣下去,今天又發生這樣情不自禁的事情……

看著蘇可瑩走近浴室洗漱,張慕揚依舊木然的坐在地鋪上,他越想越自責,越想越覺得荒謬--他一直以為自己算不上謙謙君子,可也不是齷齪小人,但是早上卻順從身體意願,做出那種事情,現在清醒過來想想,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非但不可思議,還禽獸不如。

雖然蘇可瑩此刻看似無事的在浴室洗漱,可她的心裡真的會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聽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她也不想再這樣下去。

刷牙洗臉,蘇可瑩無意間瞥到鏡子里的女人,她頭髮有些凌亂,膚色潔白,紅唇略腫,而脖頸邊有吻過的淡紅色痕迹。

蘇可瑩看著那「愛痕」,皮膚不覺一麻,急忙低下頭,不再看鏡子里的自己。

昨天晚上,她本有許多話要對張慕揚說,可是這個悶木頭,一點也不會牽引著話題。她這段時間太累,在累極了的時候,任憑平時是多麼的要強和精明,都想找一個依靠。

哪怕是看似無用的宅男,在她眼中,也是可以傾聽訴說的對象。

所以昨天晚上,她躺在寬大的床上心情無依,煩躁不安,於是做了出格的舉動,跑到他的身邊睡下。

沒想到感覺著他的存在,孤單單的心情漸漸沉澱下來,竟然一會就熟睡了。當然,更沒想到的是,自己以這種方式醒來。

一切在她看來,都是自己的失誤。作為一個精細聰明的女人,根本不該指望睡在男人的身邊還不發生點事情。

所以,蘇可瑩並沒有想過怪張慕揚,而是反思自己當時的想法。

張慕揚靠在衣櫥邊,看著蘇可瑩翻找著衣服,睡衣下線條很美的小腿在他眼前晃動。

神使鬼差,張慕揚毫無徵兆的伸手,握住她纖細而潔白的腳踝。

他的心臟像是一下從麻木中復活,就這樣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腳踝。

蘇可瑩停止了找衣服的動作,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張慕揚,他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只有手心是濕熱的,輕輕的握住她的腳踝。

張慕揚克制著心中洶湧的情緒,腦中紛紛雜雜的飄過很多過去,他似乎想對蘇可瑩說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

在沉默中,蘇可瑩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擔憂,她試探的往右挪了半步,輕輕搭在自己腳踝的手無力的垂到地上,她隨即拿起一件衣服,往門外走去。

張慕揚空蕩無依的手,懊惱的掩住自己的臉,他是怎麼了?他剛才做了什麼?

彷彿是正常的思維全被抽離,從她醒來之後到現在,張慕揚的神經就沒有正常過。

不,準確的說,從昨天晚上蘇可瑩去追許堯開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寧,沒正常過。

他到底怎麼了?

蘇可瑩在書房裡匆匆換好衣服,脖子上系了塊淡藍色的絲巾,臉上脂粉未施,只和兩隻睡在客廳的狗親熱幾分鐘,就出了門。

今天有好多事情等著她去做,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想張慕揚的異常。

而且,她也不想過多的去想,她不想再找更多的煩惱。

相比蘇可瑩的冷靜和從容,張慕揚像一個犯錯的小男生,他聽到蘇可瑩出門之後,將被褥收進衣櫥里,開始撫著唇不安的繞著房間走來走去。

他會不會是對蘇可瑩有其他的感覺了?隨便去親吻女孩,不是他的性格。沒錯,一開始蘇可瑩才貌兼備,他是曾經YY過,可那只是想象而已,他是一個將想象和現實分的十分清楚的人。

對蘇可瑩有好感,那也屬於正常,畢竟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一般人都會情不自禁的喜歡。

但好感與喜歡,不是愛情。

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在自己的準則里,是屬於愛情的範疇。

如果只是喜歡,他不會想吻她,還有慾望的衝動。如果不是單純的好感,那便只有愛情。

作為一個宅男,一貫將自己的感情分的簡單而清楚,除了喜歡和不喜歡之外,還有一種情感,那就是愛。

這樣一想,張慕揚突然停下腳步,感覺渾身的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不會假戲真做了吧?在這短短的數月之間里,他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了自己的房東?

兩隻狗站在那裡歪著頭看著張慕揚沉思的模樣,蘋蘋率先咬了牽引繩搖著尾巴走了過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它們出去散步的時間。

可是張慕揚哪有心情出去,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坐到沙發上,再次努力的想,自己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愛上蘇可瑩。

她是很漂亮,而且有錢,可是這些在愛情的面前不是必然的條件。

寫慣了各種愛情的網路寫手,在自己遭遇愛情的時候,有些不太相信。他要找到自己愛她的證據,否則,從今天開始,他就沒法面對蘇可瑩。

這個時候,張慕揚內心的某種固執被激發了,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固執的分析出自己是否愛她。他只知道,自己是個卑微的寫手,如果真的愛上了蘇可瑩,他將面臨許多的危險。

在書中,灰姑娘總是能輕易的找到王子,可是平凡的男人,未必能抱得美人歸。

********

蘇可瑩驅車趕到公司,首先找的就是許堯。

可是讓她很失望,許堯今天沒有來上班。

「可瑩,我打電話問了所有的朋友,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一開始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肖鈺,也有些緊張了。

蘇可瑩伸手撫上額頭,許堯啊許堯,勢必要成為她的心頭病。

「沒事,你去忙吧。」坐在寬大的辦公室里,蘇可瑩緩過勁來,勉強笑道,「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出什麼事的,說不準現在回家睡覺了呢。」

「許堯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許睿都走了,現在他把你當親人一樣,你呀……」肖鈺並不知道昨天晚上具體的情況,她也懶得過問別人的私事,只是稍微埋怨了幾句。

「他如果真把我當成姐姐,昨天就不該一聲不說的走了。」蘇可瑩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說道。

一見她臉色不對,肖鈺也識趣的閉嘴,聳聳肩:「我回廣告部了,有許堯的消息會給你打電話。」

說完,她扭著腰,轉身往門外走去。伸手拉開門,肖鈺突然回頭,沖著蘇可瑩嫵媚的一笑:「可瑩,你今天的絲巾真漂亮。」

蘇可瑩微微一愣,看著她帶上房門走出去之後,才急忙站起身,走到正衣鏡前,敏感的查看著自己。

脖子上淡紅色的吻印被絲巾擋的嚴嚴實實,並沒有露出一點痕迹,蘇可瑩鬆了口氣,她可不想被肖鈺取笑。

摸著脖子上的絲巾,蘇可瑩的眉頭蹙了起來,她今天上午匆匆忙忙的離開家裡,本來不願多想張慕揚的舉動,可是現在卻總是想到他的反常。

孤男寡女又是年輕人,果然在一起久了要出事。

許堯的事情還沒解決,張慕揚這邊也有異象,這絕不是她的初衷。只是幸好張慕揚和許堯不同,張慕揚是溫吞的白開水,而許堯是一杯烈酒,甚至毒藥。

她得先把毒藥解決了,再面對白開水,一切就變的簡單的多。

********

張慕揚一直坐在沙發上,不管兩隻狗銜來牽引繩還是小球,他看也不看一眼。

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他沒做早飯,沒遛狗,沒上網,沒寫文,就坐在沙發上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書房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慕揚一聽到鈴聲,像是終於靈魂歸竅,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兩隻狗一見他站起,立刻興奮的跟在他身後。

他有些不敢看來電名字,他的心裡隱隱有些期望是她,可是又害怕是她。

遲疑了幾秒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於是伸手拿過手機,看見上面寫著汪霞的名字,心中的一塊石頭突然放下,像是如釋重負,又像是心中有些失落。

「怎麼沒上網?」這是非常不悅的語氣。

「有事嗎?」張慕揚心情正低落著呢,所以回答的也有些一反常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汪霞突然火大起來,原先就不高興了,現在更是想發飆,低低的咒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我不是那個意思。」聽見那邊的口氣又怒又怨,張慕揚急忙解釋道,「我是想問,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呃,這樣的解釋和沒解釋一樣。

其實張慕揚習慣和汪霞用開門見山的談話方式,一般來說,汪霞只要打電話過來,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書稿的事情。她會一開始就用他插不上嘴的語速,將重要的事情先說出來。

「豬頭!」憤憤的說了句,汪霞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心情,僵硬著聲音說道,「我今天去『相親』。」

「今天就去了?」張慕揚詫異的問道,「不是說書會的時候……」

「華安今天中午就會到這裡。」汪霞打斷他的話說道。

「華安?」張慕揚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群里的聊天,他當時並沒有在意,沒想到華安真的要去見汪霞。

這樣一想,張慕揚突然覺得昨天晚上好像發生過許多許多的事情,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在北京機場,坐車來這裡只要兩個小時。」汪霞說道。

「你不會是真的準備讓他冒充男友吧?」張慕揚如今對這種事情非常敏感,他不願華安成為第二個自己,或者說,他不願汪霞成為第二個蘇可瑩。

「不可以嗎?」汪霞反問。

「其實你可以和父母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有些事情弄不好就騎虎難下……」

「你覺得我怎麼樣?」汪霞再次打斷他的話,突兀的問道。

「很……很好啊。」張慕揚愣了愣,覺得汪霞今天很反常。

「真的很好?」汪霞苦笑,很好的話,為什麼相識了幾年,他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今天怎麼了?」張慕揚在感情方面或許真的有些遲鈍,他根本摸不透女人的心思。

「沒事,就是……太開心了,華安就要來了,想找個人分享一下喜悅而已。」汪霞抬頭開著天空,眼裡不覺蓄滿了淚水,她幹嘛會喜歡上這個一點都不懂風情的書獃子!

「霞霞,你怎麼了?」聽到她話語間似乎有哽咽,張慕揚心中微微一緊,又問道。

「手機沒電了,掛了!」汪霞本來還能忍住悲傷,可是聽到他關心的話語,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是把她當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已,說的更好聽一點,就是紅顏知己。

她討厭這個曖昧不清的詞。

張慕揚拿著手機,聽著那邊嘟嘟的掛斷聲音,搖了搖頭,他怎麼覺得最近汪霞的脾氣越來越怪了,難道一旦過了二十歲的女人,長久的不接觸愛情,真的會提前更年期?

對於蘇可瑩來說,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工作」這種東西,她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在許睿離開之後,怎麼才能度過那灰暗的日子。

沒有愛情,就必須有事業,這兩項是支撐一個女人走下去的理由。

「可瑩,找到許堯了。」電話鈴響起,那邊是肖鈺興奮的聲音。

「在哪?」蘇可瑩心臟跳了起來,終於找到他了,沒出事真好。

「在GJ酒吧,不知道怎麼混進去喝了一整夜的酒,幸好酒吧調酒師聽見他喊你的名字,這才找你的電話,結果你之前留的電話號碼換了,這又找到我的電話,說酒吧都關門了,許堯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將他送到酒吧旁邊的賓館,讓你去領呢。」

蘇可瑩靜靜的聽著肖鈺一口氣說完,立刻說道:「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將賓館房號記好,蘇可瑩立刻驅車去賓館。GJ酒吧是曾經肖鈺帶她去的一個酒吧,在許堯去世之後,她在那裡流連了整整半年。

那時,整個GJ的人都知道她,特別是調酒師,她是GJ的白金客人,每天下班之後就在酒吧里醉生夢死,所以到現在調酒師都能記住她的名字。

後來她終於慢慢的恢復正常的生活,也換了手機號碼,想和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

車經過GJ酒吧的門口,想起自己不願回首的往事,蘇可瑩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將車停在悅賓旅館的樓下,蘇可瑩找到許堯所在的房間。當她看到躺在賓館床上呼呼大睡的許堯時,終於鬆了最後一口氣。

滿屋子的酒味撲鼻而來,蘇可瑩將窗戶打開,她是個細心周密的人,隨身的包裡帶了醒酒藥和酸梅汁,還有一瓶礦泉水。

坐在床邊,蘇可瑩看著這張酷似許睿的臉,心底有著柔軟的疼痛。

她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擁有他們兩兄弟的最純真的歲月。

僅僅一夜,許堯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悲傷,即使在沉睡中,也深蹙著眉頭。

坐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他很久,蘇可瑩終於拿出醒酒藥,端著酸梅汁,扶起他,一口口喂下去。

她從小就把他當成弟弟,這種感情根深蒂固,所以習慣性的寵著他讓著他,可是今天,她不能再退讓了。

仔細的餵了大半杯酸梅汁后,許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一看見蘇可瑩,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才艱難的喊道:「可瑩……」

「醒了?」見他醒過來,蘇可瑩斂去眼中過多的表情,臉上帶著几絲冷漠,抽身離開一點,「如果沒事了,下午去公司寫一份檢討,我已經給你定好去美國的機票,護照……」

「什麼意思?」頭腦還有些昏沉,但是許堯感覺到蘇可瑩的某種變化。

「去培訓,我們決定你去美國培訓半年,如果可以留在美國總部的話,那是更好。」蘇可瑩走到窗邊,扭過頭說道。

「我不去。」許堯坐起身,倔強的說道。

「已經決定好了,你必須服從公司安排。」蘇可瑩沒有看他,說道。

「你就想我離開你。」許堯突然下了床,他一點都不甘心,他才是哥哥的替補,她的愛情應該延續到自己身上。

「看起來你已經沒事了,跟我回公司,明天晚上十點的飛機。」蘇可瑩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她這次必須果決的把許堯調走。

可是許堯根本不理會她,接著尚未褪去的酒意,伸手就要來摟她。

蘇可瑩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別再胡鬧,跟我回去。」

蘇可瑩手上的力氣很大,這和她平時去柔道館和健身室有關。如果對面站著的是書生張慕揚,即便有三個,她都能輕鬆撂倒。

許堯不想再回到美國,他想要的是蘇可瑩。

「想讓我離開?」許堯在極度的惱怒和傷心之下,血液沸騰起來,他坐起來,盯著蘇可瑩,「很簡單,只要你今天給我一次。」

「如果你的酒還沒醒,我可以放你半天假。」聽到他突然說出這樣不堪的話來,蘇可瑩秀美的眉頭完全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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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普拉達的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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