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卑鄙者的通行證
背景音樂:yellow
藝術家:coldply
參加類似的志願者活動對於柏新月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志願者們首先於約定的時間在養老院的大門口集合,然後一起進到院內,這樣便可最大程度地減少對養老院日常運轉秩序的干擾,同時也可以最有效的達到照顧老人身心的效果。
今天來的人比往常要多。柏新月在心中暗自讚賞甜品店老闆的組織能力。
將志願者的旗幟插在了養老院的門前後,大家便一同進了養老院,隨後按照事先的安排各自到事先劃分好的區域,或幫老人們梳洗,或清掃房間里的衛生,或幫老人們清洗衣物。大傢伙都各自地忙碌開來。
在給一位老人清理完房間后,出門倒垃圾的時候,柏新月與庄茹薏在走廊裡面對面地碰到了。
「呀,是新月。」自從那次大聚會後,庄茹薏再也沒有碰見過柏新月,在與浦春風一起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提起柏新月,言語中常常透出對柏新月的欣賞。此刻意外地在這裡相遇,庄茹薏很是驚喜。
「茹薏姐,你好。是一個人來的嗎?」柏新月以為庄茹薏也是來做志願者的。
「哦,剛才看到了不少志願者進來,沒想到你也是其中之一。我不是志願者,是來看我爺爺奶奶的。」庄茹薏知道柏新月的意思,所以解釋說。
「原來爺爺奶奶也住這裡呀,是哪間房,我待會過來看看他們老人家。」柏新月甜甜地說。
庄茹薏指了指開著的一扇房門道:「就是那間,其實,春風的爺爺奶奶也住在這裡,喏,是那一間,我待會要去替他二老梳洗一下的。」庄茹薏又指了指另外的一間房。
柏新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應聲道:「如意姐,我忙完了這邊也過來幫你,恰好這片區域今天是我負責照看的。」
「那太好了,你先忙著,我們待會見面再聊。」庄茹薏說完,與柏新月道了別,便各忙各的去了。
柏新月忙完了幾間房子的床位后,便按照庄茹薏所指的浦春風爺爺奶奶的房間走去。輕輕敲開了房門,見二老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柏新月對他倆輕聲道:「爺爺奶奶好,我是春風的朋友,今天特地來照看你們。」
浦春風的奶奶見了柏新月,甚是高興,對浦春風的爺爺說:「老頭子,你瞧瞧,春風真是有福氣,找了個那麼賢惠的孫媳婦,還有這樣天仙似的女孩兒來看我們。」
「爺爺奶奶,季雨林不知道您老認識不?」
「認識,當然認識,雨林這孩子是春風最要好的朋友了。」
「爺爺奶奶,雨林是我男朋友。」
「哎呀,這簡直是太好了。老天爺真是長眼睛呢,你和雨林就是金童配玉女了。」春風的奶奶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嘴上不住地祝福著柏新月和季雨林。
「爺爺奶奶,您倆先看著電視,我先幫您把屋子清理一下,然後再給你二老梳洗梳洗。」
說完這話,柏新月一邊與二老嘮嗑,一邊干起活來。
收拾完了房間,柏新月幫春風的奶奶洗了個澡,然後用腳盆裝了大半盆的熱水,要替春風的爺爺洗腳。
正當柏新月將洗腳盆和毛巾肥皂都準備好了,放在浦春風爺爺的床邊,彎腰要給爺爺洗腳的時候。幾個胸口掛著相機的男女走了進門。看樣子是什麼媒體的記者。
柏新月仰頭對他們說:「我就不要拍照了。其他房間還有志願者,你們去拍拍他們吧。」說完,就將毛巾放進了腳盆里。
可是,就在這當口。柏新月發現從記者的身後走過來一個身影,徑直地坐在了床沿,然後脫了鞋凸自將一雙白花花的腳放進了柏新月眼前的腳盆里。
柏新月抬眼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曲武。
「這位志願者,因為我們企業的員工家的老人在這裡修養,所以我們是特地來考察和體驗志願者的工作能力和職業操守的。所以就麻煩你讓我們體驗一下你照顧老人的最基本的技能,看看是不是能把腳洗好。」曲武用一種聖母的姿態居高臨下對著柏新月說。
門外的記者也都進來了,閃光燈在在快門的咔擦聲中刺眼地閃爍著。
這時,庄茹薏也隨著聽到了動靜的志願者們來到了房間門口。
房間里的空氣頓時如水泥般凝固了。
就連站在門前驚愕不已的庄茹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打破這個僵局。
柏新月的臉色開始沉重起來,從剛剛忙碌過後的白裡透紅到慘白鐵青。她甚至想到了將腳盆里的水抬起來,一股腦淋在曲武的身上。同時,她又意識到,在老人們的注視下,在志願者同行的目光下,在記者的閃光燈下,她決不能如此的衝動。
「怎麼了這位志願者,我們也是沖著門外懸挂的志願者旗幟和上面的口號才來體驗的。不會志願者只是來做做樣子的吧?」曲武冷笑道。
柏新月的心中怒如潮湧,但是做志願者是自己的願望,她不願意因為這樣的屈辱而與曲武發生衝突,同時也不願因此而損害志願者們的名聲。
終於,柏新月咬牙從盆底拿起毛巾,仔細地給曲武洗起了腳來……
默默地,洗好了,又幫她擦拭乾凈了,柏新月始終都無法抬起頭來,因為她不願意曲武看到她眼中的淚花。
庄茹薏這時走上前蹲了下來,從柏新月的手中接過毛巾,抬起了洗腳盆,「曲總,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請問是哪個員工請求你這樣做的,你又有什麼權利如此對待一個志願者。」庄茹薏一邊抬著腳盆走向房間的衛生間,一邊橫著眼睛看著曲武的臉說。
「志願者,做志願者是不是需要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是不是要做一個行為檢點的人?」曲武從床沿站起來,低頭看著依然蹲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柏新月。
「我從未見過有人如新月一般的正直善良,也從未見過有人比新月更有修養更有教養。」庄茹薏頂撞她的所謂的上司道。
「那可能是庄首席科學家一葉障目了。」曲武說著,對著門外一揮手,一個獐頭鼠目戴著眼鏡的小伙抱著一具硅膠人體模型走了進來。
柏新月終於擦乾了眼中的淚水,咬著牙站起身來。
那小夥子將那硅膠人體放倒在了春風爺爺的床上。
柏新月見了心中一驚。這硅膠人體不正是浦春風做的那具嗎?
遙控器握在曲武的手中,她對著擠得滿滿當當的房間里的圍觀志願者說道:「大家可以親眼看看,親耳聽聽,這位志願者是如何的有修養,有教養,又是如何的舉止優雅,行為端莊。」
曲武正要按下遙控器,滿頭大汗的夏穗書從門口的人群里擠了進來,用懇求的聲音對曲武道:「曲武,你不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