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會散

「不太好吧？況且別人不一定願意！」

「老弟，願意不願意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女人嘛！」看我沒什麼表示，張定軍進一步道，「十萬，這錢容易賺，不燙手。」

「不是錢的問題。」

「問題是錢對吧？」張定軍眼皮也不眨一下，「十五萬。」

「至少二十萬。」我豎起兩隻手指，貪。

「成交！」張定軍爽快答應，繼而詳細叮囑我一番，大意就是保密工作要做嚴密，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以及紕漏之類，然後樂呵呵的離開了病房。

連續換了三天葯，我已經可以正常活動，陳芊芊腦袋也拆了繃帶，我們決定出院。

「去我家，我給你做飯。」剛走出醫院，陳芊芊說。

「啊？又去你家？」

「怎麼了？」

「這個……」看陳芊芊清澈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內心的齷齪，「好、好吧！」

到了陳芊芊家，陳芊芊立刻又轉身外出，到菜市場買菜。

一個人坐著悶瓜似的無聊，猶豫再三，打電話托蔣亮買台電視機過來，這混蛋辦事效率特嚇人，二十分鐘不到就完成任務，真懷疑他是不是剛好混附近，或者直接呆某個女朋友家中，接到電話以後順便就把女朋友家的電視給順了過來，反正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台電視不是全新貨。

陳芊芊回來，看見家裡多了一台電視，那股興奮勁簡直能嚇死小動物。

電視而已，至於嗎？

不過經陳芊芊一番闡述，我沒再那麼想。

陳芊芊自小在外闖蕩我知道，一些細節性上事情她沒對我清楚，比如工作之類，其實陳芊芊大多幹些臟活、累活，住集體宿舍，十幾二十個人窩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小房子，別說電視，聽個收音機都沒信號。到賺夠錢讀大學那會，住的依然是集體宿舍，別人用的都電腦，你好意思搬個電視回去？所以陳芊芊幾乎沒怎麼看過電視，而且陳芊芊平常非常勤奮，要看都是看書。或許你會覺得難以至信，但這絕對是真人真事，陳芊芊的原版口述。

吃完飯，一直呆到晚上八點。

「芊芊，我想回家了！」

「哦，我送你到外面打車。」

「不用麻煩，我自己……」話沒說完，外面忽然一聲雷鳴，隨即傾盤大雨下了起來……

陳芊芊想竊笑，最終沒敢笑出來！

原以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不會逗留太久，可是兩個小時以後我開始絕望，這場大雨不但沒有散退之意，反而越下越瘋狂，直到街道都逐漸開始浸起來。印象中這座城市已經許久沒下如此瘋狂的大雨，難道就為了阻止我離開？這也太扯了吧？

一晃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大雨仍然我行我素，不打算給個面子。

我現在已經沒心思顧及能不能回家的問題，因為有一個問題比我不能回家更嚴重。陳芊芊住一樓，地勢低矮，下這麼久的大雨，雨水不停往屋裡涌，我們嘗試過N種辦法都無法阻止雨水湧進，最後無奈放棄，把電力開關掐斷，把一些重要物品搬到床上，我們也坐到床上。

哎，希望雨水不要浸到床面，否則就慘了！

「怎麼這麼倒霉啊？」陳芊芊嘆氣。

「其實不算倒霉，那些地下停車場的老闆更倒霉，光賠錢就夠他們傾家蕩產。」

「可是我以後那啊？」

「我家，我家還有一空房子，反正空著也是浪費資源。」

「那，新買這些……」陳芊芊想哭的表情，「就白買啦？」

「估計是。」我苦笑，最可憐是那台電視機，才搬來一天就劫數難逃。

「真可惜。」

「呵呵，前幾天你不賺了挺多麼？上天很公平，有得必有失。」

我的開解貌似效果不佳，陳芊芊始終悶悶不樂。

深夜兩點，四周一片漆黑，床上又堆放著不少物品，擠到換個姿勢都有所困難，虧陳芊芊還枕著我大腿睡的塌塌實實。坦白說，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我腦子裡直浮現一些齷齪事情，愣不明白為什麼陳芊芊對我那麼信任，她就不怕……哎，又胡思亂想，現在即便我想幹嘛也沒有可以幹嘛的地兒。

第二天醒來，大水已經退卻，地面一片狼籍，絕大部份物品都光榮犧牲！

我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陳芊芊依然睡在我腿上，並且也醒了，正眨巴眨巴眼睛看我，臉紅如晚霞。奇怪，一大清早她幹嘛臉紅呢？一看才知道，原來我一隻手成爪形放在她胸脯上，另外我某方面擎天屹立，頂著她腦側……

「啊，對不起。」我慌亂的推開她。

靠，不知道睡著那會有沒有占她便宜，其它便宜或許沒有，但肯定捏了。

用了一個早上清理，最後不過搶救回來一些衣服。如陳芊芊所說，我們真的很倒霉，這場百年難遇的大雨硬讓我們遇上。其實，綜合這幾天的經歷確實有幾分詭異，先是因禍得福，躲過一劫不但還大賺一筆，然後災禍再臨，賺到的不夠買單，都說生活是一場華麗的轉身，這個轉身的確華麗！

「就這。」把陳芊芊領回家，我打開一個空房間。

「哦。」陳芊芊走進去，「還不錯。」

「你以後就住這，等下給你去買床，再買些需要的傢具。」

「我自己可以去買。」

「反正我有空！」

「我跟你一起去。」

「你先在家收拾一下比較省時間。」

買床買傢具這類粗活當然得找個粗人幫忙，而在我所認識的粗人之中，就數蔣亮最好支使，雖然這兩天我都在支使他干這干那，不過我完全不感到愧疚，不是有句話說「兄弟是用來利用的」嗎？當然，這得建立在他也經常利用我的基礎上。

用了一個下午，在我們兩個大男人吵了五次架以後商定的布置下，陳芊芊的房間一躍成為我們這套房子里最為高檔的一個地方，因為我們買的床、傢具，以及所有物品都是新貨。為了報答我們，陳芊芊依然十分老套的給我們做飯，但必須承認，陳芊芊手藝的確一流……

「來，為了我們喜結聯盟干一杯。」開飯時，蔣亮提議。

「去，什麼喜結聯盟，還干一杯呢，這是茶。」我夾了塊雞肉塞混蛋嘴巴。

「哦，弄錯了，應該是喜結連理……」

「找茬是不是？」這混蛋也不知道注意一下，陳芊芊一大姑娘還不臉紅死？

「沒有，那事缺德。」蔣亮忽然掐眉起來，「哥們，趁今兒高興，能不能……」

「想都別想！」靠，看那表情就知道又打算找我躲親。

「我這話都沒說完呢，太絕情絕義了吧？」蔣亮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看著陳芊芊，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和陳芊芊那是超級純潔的關係，陳芊芊無法向我撒嬌，更無法以此影響我的決定。

「我這兩天都在為你忙活，出錢出力，你得報答我是不是？」看軟的不行，蔣亮使硬。

「報答啊，你給瘸一個，我雙倍還你。」

「行，不吃了，告辭。」

「嗯，隨便。」我指了指門口，「門口在那邊。」

「美到你，這是嫂子做的第一頓飯，不吃不得遭天遣？事情嘛，你不幹就拉倒，我還不會找別人，看跟你最鐵有好事情當然第一時間先關照，你無情是一回事，我不能無義是不是？那話怎麼說來著……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啊不……」蔣然狠狠扇自己一大耳光，一臉懺悔看著陳芊芊，「嫂子，我保證不是說你，說你爛嘴巴。」

陳芊芊咔嚓一笑。

「哈，嫂子笑了，表示原諒了我對吧？」

「說什麼狗屁你？」左一個嫂子，右一個嫂子，虧他好意思叫出口。

「我說事實，就事論事，怎麼，你心虛？」

「對，他就心虛！」陳芊芊瞪我，她可第一次瞪我，尤其第一次紅著臉瞪我。

「懶得跟你廢話。」蔣亮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功夫絕對比他床

上功夫要強，好象陳芊芊這麼單純的姑娘就被耍到一整晚向我翻白眼，彷彿我真是比劉邦還卑鄙無恥的小人、絕情絕義，靠。

「嗨，大家好，我回來啦。」回到公司，我臉帶微笑，友好與大伙兒打招呼。我知道壓根不會有人理睬，甚至會招來齊刷刷的鄙視，因為我在公司身份太特殊，喜歡跟樊辣椒抬杠，這些人怕遭我連累導致地位不保，所以都當我瘟疫看待。

無聊了兩個小時，接到開會通知，整個創意部大大小小的驢子爭先恐後往會議室爬。

我一向討厭擠，所以走最後進會議室。

「梁佳，給那人扣50。」坐正中位置的樊辣椒指著我。

「為什麼？」我莫名其妙。

「遲到，影響、拖慢整個部門的工作。」

我看看錶，沒問題啊，我還提早一分鐘……

「以我時間為準。」樊辣椒就是聰明，能從神情動作上猜測到別人心裡所想，蠻恐怖的，難怪能震懾四大部門，往誰面前一站誰立馬腿軟，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六神無主……

「那……」我找了找剛剛走我前面那傢伙，「他早我兩步而已。」

「他58秒進門，不算遲到，你遲到一秒。」

「不公平，我不服。」

「梁佳，再扣50，公然在會議室頂撞上司，質疑上司的公平。」

這都什麼破上司？動不動安些莫須有的罪名苛扣員工，奇怪沒見她這麼苛扣過別人，說過去吧，我跟她不熟，可現在怎麼說也是她一招暗棋，還這樣對我太無情了吧？難道玩上癮？不整我就不爽？這他媽無聊不無聊啊？有意義么？哎，這問題看來得請教請教許三多。

會議一共兩個議程，第一個與我不存在半毛錢關係，所以我沒在意聽，任由樊辣椒在那妙語連珠、吐沫橫飛，我自不發一言。但是，第二個議程樊辣椒直接點了我的名……

「寧浩，這個項目你負責，兩天之內給我一個完整方案。」

「兩天？」我站起來抗議，「這麼大的項目就給兩天？當我神啊你？」

「你干不幹？不幹外面一堆人搶著。」樊辣椒合上自己的工作本，「就這樣，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