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暴汗

「寧浩，你會不會踩啊？怎麼老是晃來晃去？」車子上路，梁佳無限擔憂。

「這破車肯定輪子有問題，越想平衡它就越是晃，我能怎麼辦？」不是我故意嚇梁佳，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保安哥哥扭捏那麼久都不願意借給我，不是因為他吝嗇，而是為我安全著想，奶奶的，他不會直接說？

「我看我們還是走路比較安全。」

「走路？都踩上了，你別亂動就好，我應該能應付。」

在下一個小斜坡的時候梁佳緊張到一把抱住了我腰身，整個人緊貼著我。我知道梁佳這個動作是由於心裡害怕，斷然沒有我心裡想的那些齷齪東西在其中，但是後背被兩團軟綿綿的東西擠壓著，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胡思亂想也情有可原，而我這麼一分神，加上忽然發現這輛破單車沒有車剎……

「啊……」

「啊……啊……」

一陣劃破長空的尖叫聲過去，我和梁佳雙雙栽進斜坡下面的垃圾堆里。

「寧浩。」梁佳撅起嘴，一臉的氣憤卻又無可奈何，「你看看我？」

「怎麼啦？傷著沒有？」

「我額頭好痛。」梁佳摸著前額揉起來。

「幸好幸好。」

「都說走路比較安全了。」

我們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還隱隱透出一股噁心的味道，做為一個男人我倒覺得沒什麼，可梁佳是女孩子，一般女孩子都愛乾淨，所以她走的非常快，始終與我保持一段距離。而我因為要推車，另外我腳裹還有點疼痛，很難跟上她步伐。

這破車真是害人不淺……

「我到了！」不知走了多久，經過一條烏漆媽黑的小巷子，梁佳忽然停住腳步。

我看了看時間，靠，北京時間二十三點零五分。

「佳佳，對不起！」

「沒關係，我沒有怪你。」

「那，明天見！」我揮揮手，推著這輛破車一拐一拐往回走。

「寧浩。」梁佳追上來，「你的腳……？」

「哦，沒事，就是有點疼痛，回家拿藥油處理一下應該沒問題。」

「要不上我家歇一下吧，我家也有藥油。」梁佳掛著個大紅臉，「況且你身上……」

「你不介意我把臭味帶上你家？」我此刻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感覺，有幾分期待，又有點不太願意，總之複雜的要死，心跳頻率也特別的不規律。

跟在梁佳身後上了三樓，梁佳打開左邊的一扇門，裡面燈光是亮著的。

梁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首先閃了進去……

梁佳家是哪種二房一廳的小居，收拾的乾淨整潔，四面牆壁都掛有一些明星畫像，其中掛最多的是――小貝。原來梁佳喜歡小貝，哦……現在應該喊老貝了。

忽然間，我聽到馬桶沖水的聲音，隨後一個身上只穿內

褲，連文胸都沒帶的少女從一個門戶內走出來，正確來講是哼著歌兒、踏著叫不出名的舞步非常愉悅的飄了出來，不過看到我以後她整個人都僵直了，好幾秒鐘后才爆發出一聲無比震撼的尖叫：「啊！」

那個少女叫完後下意識捂住自己上身衝進另一個房間。

慘了！

「發生什麼事？」梁佳飛快閃進來，用疑惑的目光看我，由於角度問題梁佳並沒有看到剛剛發生那一幕。

「你家怎麼有女的啊？」

「我表妹。」梁佳四周望了一眼，「她叫什麼啊？」

「我……那知道。」汗，難不成告訴她我把她表妹看光光了？

「遙遙，你叫什麼叫？嚇到客人了。」梁佳走過去敲她表妹房間門。

「我才被你們嚇到呢，三更半夜你帶什麼客人回來啊，也不會事先跟我支一聲。」梁佳表妹語調很是氣憤。

「沒事情！」梁佳解釋道，「我們出了點小意外，所以……」

「那誰啊？你男朋友嗎？我怎麼沒聽說你有男朋友？」

「你別亂說啦！」梁佳偷偷望了我一眼，被我發覺后她小紅刷地紅起來，「你趕快開下門，我要進去。」

梁佳進了她表妹的房間，我一個人呆在客廳里，坐不是、站更不是，加上出了這麼一檔子尷尬事情，我腦海里不斷產生悄悄開溜的念頭，想到這樣不太禮貌我才又留了下來。

幾分鐘之後梁佳走了出來，她表妹也跟著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解釋了！」梁佳表妹向我眨眨眼睛。

我立即會意，梁佳還不知道這件事，那就讓它胎死腹中吧！

梁佳進了另一個房間給我找出一套男士襯衫和褲子，全新的，我來不及問清楚是誰的衣服，已經被她推進了廁所。

拿著這套嶄新的還沒拆封的衣服，我心裡春暖花開、鳥兒呱呱叫……

十五分鐘以後我已經把自己洗乾淨，抱著換下的衣服走出廁所！

「我去洗澡！」梁佳把一瓶藥油塞到我手中，飛快抱起自己的衣服跑進廁所。

「寧浩對吧？」梁佳表妹似笑非笑看著我。

「哦，剛才的事情……」

「再提那件事小心我咬你！」梁佳表妹兇巴巴瞪了我一眼，然後眼神迅速溫柔下去，「你跟我表姐真是同事關係？」

「真是同事關係，怎麼啦？」

「除了同事關係就沒別的關係？」暈，這個小女人壓低聲音簡直可以跟樊辣椒有一拼，同樣那麼威嚴，嚇到我的小心兒怦怦亂跳。

「朋友算嗎？」我小心翼翼回答。

「只是朋友？難道……你對我表姐就沒其它的一些想法？」梁佳表妹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我，好象我只要稍微回答不令她滿意她就要滅我九族，嚇到我心跳更無規律了。

「沒……有，天地良心。」

「別模凌兩角蒙我，你直接答『有』或者『沒有』。」

「沒……有……」

「是不是男人啊你，我表姐那麼漂亮、那麼好一個女人你竟然對她沒半點想法，睜眼瞎吧你？」

我暴汗！

必須承認，跟這個小女人說話比跟樊辣椒說話壓力更大，還好梁佳很快洗完澡出來，否則我真的脫不了身。

「不是讓你搽藥油嗎?」看見藥油原封不動，梁佳怪責地瞪了我一眼。

「哦，忘了！」我壓根就沒時間搽，剛才被她表妹審犯人似的，緊張要命，那有空閑顧及到這個事情？

「我回房間了。」梁佳表妹站起來，曖昧笑道，「不打攪你二人世界。」

「臭遙遙，再亂說我掐你。」梁佳再度小臉緋紅。

「切，看誰掐誰。」梁佳表妹說完飛快跑進房間，把門關嚴密，梁佳追過去的時候明顯遲了一大步，只能氣憤的跺著腳，拿地板出氣，不過那副生氣小模樣可愛之極。

扭捏了許久梁佳才走回來，尷尬的對我笑了笑！

「這個……」我晃晃自己手裡的衣服，「有沒有環保袋之類，借我一個？」

「可以先放我這，我洗乾淨再帶回公司給你。」梁佳說著就要接過我的衣服。

「這不太好吧？」汗，梁佳主動提出給我洗衣服？

「我家沒袋子。」

「好吧！」我明明看到很多袋子。

梁佳把屬於我的衣服又抱進廁所里，然後走出來，坐到我身邊拿起那瓶藥油，拆開……

「把腳伸過來。」梁佳直接晃晃手中的藥油。

「不，不太好吧？」暈，還幫我茶藥油？坦白說，我自己都覺得難為情。

「讓你伸就伸。」無庸置疑的口吻。

伸就伸吧！

腳裹被梁佳柔軟的小手搓揉著，說不出的舒服。而由於我們面對面坐著，梁佳給我揉腳的時候身體自然要往前傾，如此一來睡衣的領口也很自然落低，一條雪白的大峽谷立刻呈現在我眼前，文胸是青綠顏色的，包裹在裡面的一對但凡男人都喜歡的東西隨著她的動作飛快上跳下竄……

我臉紅耳赤，隨後鼻孔一熱彷彿真有鼻血要流出來。

我在心裡大罵自己無恥，然後飛快挪開目光。可是不一會兒，我又忍不住把目光重新投回去……最後我的無恥行為被梁佳發現了，她一聲尖叫，迅速跳開幾步，狠狠的瞪著我，露出憤怒而又慌亂的表情。

「寧浩……」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撒謊了，我就是有意的。

梁佳臉紅的象個熟透的西紅柿，用力咬著自己的牙齒什麼話都不再說了，氣氛頓時顯得尷尬無比。

離開梁佳家已經是凌晨，我推著保安哥哥這輛害人不淺的破車一拐一拐往家的方前走。想起剛剛的一幕，我到此刻仍然臉紅耳赤、羞愧無比，覺得自己就是個流氓。幸好梁佳沒真的生我氣，送我出門的時候雖然什麼話都沒對我說，不過我能看出來，她眼神之中不帶任何恨意，只帶一絲尷尬，似乎還有另一種我讀不懂的東西。

走累了，在路邊商鋪買了包煙、打火機，歇息了一支煙時間再繼續走。

整整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才走到家。

躺在自己床上，明明感覺特別累，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里不停浮現梁佳表妹那張露著兇狠表情的臉，還有她說的那番話。我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我真的對梁佳不抱任何想法嗎？坦白說，我自己都不太敢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面對梁佳的時候我偶爾會心跳加速，極容易臉紅。雖然面對樊辣椒的時候我心跳更快，但絕不會臉紅，只會臉青……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中竟然夢到了梁佳，最後還夢到樊辣椒，落差太大，以至我在夢中都不寒而慄，一下扎醒已經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