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他還記得，慕湮在他和白雪結婚的那天，身體消瘦的被路嬸扶著，她看著他，說白雪騙了她，說她才是當年那個女孩。

可是……他卻沒有相信慕湮的話，還罵慕湮心機太深沉。

「如果……我當初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路庭臣細細的摸著女人的鬢髮，輕聲道。

因為要做放化療的關係，慕湮的頭髮掉的很快。

即使這個樣子，路庭臣依舊覺得慕湮是最好看的，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慕湮更好看的女人了。

「湮兒……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

路庭臣見女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眼底的灰色越發濃郁。

他握住慕湮骨瘦如柴的手，聲音嘶啞道。

慕湮沒有回答路庭臣，彷彿已經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就這個樣子。

「我真的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路庭臣呢喃了一聲之後，便傾身抱住了慕湮瘦弱的身體。

他將臉頰埋進女人高高凸起的鎖骨上，慕湮很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冰冷的液體，順著男人的眼睛劃過英俊的臉龐，顯得那麼悲傷莫名。

慕湮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卻再次恢復死灰色。

窗外的風，格外寂寥的吹過了病房，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安靜的浮動著。

……

慕湮接受化療的第一期，就開始嘔吐，她的頭髮一直在掉，孱弱的身體，彷彿隨時都會被吹倒一樣，她沒有力氣，只能躺在病床上，嘴巴上還戴著氧氣罩。

路庭臣將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手下，除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外，會親自去處理，其餘的事情，都是交給自己的親信。

他每天都待在病房，陪著慕湮，慕湮吃不下東西，他就哄著慕湮，就像是哄小孩一樣。

可是，慕湮還是這樣，不說話，眼睛依舊空洞，彷彿丟了靈魂。

「你究竟想要如何？你還要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

路庭臣看著慕湮急劇孱弱的身體之後，似乎越發的暴躁。

尤其是女人這幅，一動不動，又不肯開口說話的樣子，刺激了路庭臣的心臟。

他將手中的碗扔到地上，目光陰鷙的朝著床上的慕湮低吼。

慕湮掃了路庭臣一眼，慢慢的抬起手，將臉上的氧氣罩摘掉。

「湮兒。」路庭臣被慕湮的舉動嚇壞了，立刻抓住慕湮的手。

沉寂了幾個月沒有說話的慕湮，終於肯面對著路庭臣，聲音卻顯得異常微弱和清冷。

「殺了我吧，路庭臣。」

女人隔了這麼長時間，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殺了我。

路庭臣的眼睛充斥著一股暗紅，他握住慕湮的手，跪在慕湮的病床，嘶吼道：「我錯了……湮兒，是我太愚蠢，是我害了你，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男人一遍遍的認錯，慕湮卻露出一抹異常嘲諷的弧度。

「不……你從來就沒有錯。」

「慕湮。」路庭臣被女人唇邊掛著的那抹微笑吸引了，他有多久，沒有看到慕湮笑了。

哪怕只是這麼微弱的淺笑，都很久沒有看到。

慕湮慢慢的閉上眼睛，神情冷淡而冷峭道：「路庭臣，你從未相信我，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愛上你。」

「不……不是，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我是一個混蛋。」路庭臣看著慕湮這個樣子，心臟，莫名的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襲遍整個身體，這股恐懼，像是潮水一般，朝著路庭臣奔涌，讓他害怕。

「我沒有家，沒有愛人，沒有孩子，什麼都沒有，這個樣子的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用？我現在……只想要脫離這裡，我被囚禁在這幅軀體，很痛苦。」

「你還有我，湮兒，我會陪著你的，醫生說，你還有救的，你的情況已經更好了，很快就會好的。」

「我不想要……繼續下去了，不想要繼續愛你，也不想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