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崢嶸漸露
醫院。
徐亮帶著幾個人匆匆的趕到醫院,四喜和小凱眼裡的石灰已經清理乾淨,腹部和腰上的傷口也已經縫針,貼上紗布,紗布上有血跡印出。
「失手了?一個蘇北小癟三,怎麼會弄成這樣?」徐亮看著四喜,臉色陰沉,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都小瞧他了,這小子早有準備,準備了石灰,我和小凱兩個人沒注意,眼睛被他撒了石灰,然後就一人挨了一刀。」四喜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瀰漫,方才說道:「事情沒辦成,回頭那五千塊錢,我會退給你。」
小凱聽到四喜說五千塊錢要退,忍不住叫了一聲:「四喜哥。」
四喜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說話的份?」
「算了,錢不用退了,就當給你們兩當醫藥費了。」徐亮煩躁的說道,他在意的從來不是五千塊錢,他在意的是找回牙齒被打掉的場子。
媽的,沒想到還是個扎手的點子。
徐亮進退兩難,也點燃一根煙,這時,一個小護士壯著膽子過來提醒醫院是公共場合,不允許抽煙,徐亮一瞪眼,小護士嚇的臉色都白了,倒是四喜沒讓小護士為難,把煙給滅了。
「四喜,你也是老江湖了。」徐亮張開嘴,指了指剛補上的門牙,充滿戾氣的說道:「這個面子,不找回的話,我徐亮咽不下這口氣,而且在社會這個圈子也很難混的開,你說怎麼弄?」
「其實亮哥,你和我都是在社會上跑的,道理大家都懂,你無非是覺得栽在一個服務員身上,抹不開面子。」四喜把T恤往上掀起,紋身上傷橫累累,他指了指腹部沁出血跡的紗布:「你覺得做出這樣事的人,以後還會只是一個服務員嗎?這種人,以後要麼殺出一條血路成為上位者,要麼進監獄吃槍子,你現在什麼都有,他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跟他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斗什麼?不值得的。」
四喜自身本就是道上的滾刀肉,狠角色,他出來混這麼多年,知道一些混社會的看起來張牙舞爪好像很嚇人,其實不是那麼回事,他們都是人多勢眾,有事的時候就知道叫人,真正要他們一個人,一把刀出去辦事的時候,沒有幾個有那樣的魄力,反倒是一些平常一句話不吭,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這些人逼到極點,可真的是會跟你玩命的。
那個陳慶之就是屬於這類人,甚至還要有過之而不及。
關鍵是這個人心思縝密,竟然早早的就準備了石灰在身上,下手也是極其的果斷,一刀刺中,轉身便退,一點也不給你反手一刀的機會。
天生就是一個做悍匪的好料子。
所以,徐亮真要跟陳慶之死磕的話,四喜並不看好徐亮。
徐亮聽到四喜這麼說,也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那個蘇北小癟三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有一點神經質,自己不過罵了他媽,他就跟瘋了一樣跟自己死磕,簡直就是神經病,換作一般的服務員別說罵他了,就是讓他跪下來舔自己的鞋,他也絕對不敢跟自己炸刺。
「真他媽倒霉,碰到這死小癟三,最好他早點弄出事,進去吃槍子。」徐亮憋屈的罵了一句,聽說了四喜受傷的過程,他心裡也有些寒意,決定認栽。
這時,四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急忙問道:「對了,亮哥,你住的地方有多少人知道?」
「很多人知道,也沒搬過。」徐亮本能的感覺到不妙:「你什麼意思?」
「那小子可能找你家去了,你小心點。」四喜腦海中滿是晚上的畫面,眼睛在進石灰的一瞬間,腹部就中刀,這種出手乾淨利落的人很可能做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事情。
徐亮脊椎骨直冒寒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人也太可怕了,他乾澀的問道:「不會吧?」
「很有可能,反正你自己注意一點。」
四喜覺得很有可能,因為他就認識這樣一個人,叫白玉書,是他以前沒來滬市跟的一個大哥,西北漢子,正宗的悍匪,早年做的是盜墓掘墳的勾當,當時一起跟白玉書的還有一個叫東子的,東子最小,只有十五歲,還沒成年,有一次東子拿著從地下刨出來的物件去跟買家交易,被坑殺了,東西也不見了,緊跟著大哥白玉書便錢分給四喜,說散夥,後來四喜才知道,散夥之後,大哥白玉書獨自去了湘江追蹤那個買家,那買家藏了三年,白玉書也在暗地裡熬了三年,最終熬到那個買家覺得風聲過了,出來活動,並跟蹤到家,將那個買家活活弔死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