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愛江山愛美人

第九十一章 不愛江山愛美人

第九十一章不愛江山愛美人「阮清恬,我還有一句話要對你說,你過來。」任浩銘冷著聲音,對阮清恬說道。

林峰皺著眉頭看著阮清恬:「恬恬,你可是我的夫人!」

「我還沒跟你拜完堂呢!」阮清恬不滿地抗議。

林峰臉上保持著微笑,卻悄悄貼近阮清恬,陰險地說:「阮清恬,你朝那邊看……」

林峰朝阮清恬使眼色,阮清恬順著林峰的目光看去,發現虎子正用槍頂在阮斌腰上。阮斌汗如雨下,求救地看向阮清恬。阮清恬有些心灰意冷地看著林峰,低聲說:「林峰,你果然好手段!」

林峰冷冷地看了阮清恬一眼,壓低聲音:「阮清恬,這麼多人看著,不要逼我!」

阮清恬臉色一白,緩緩接過蓋頭,蓋到了頭上。

任浩銘焦急地望著阮清恬:「恬恬,你在等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林峰沖司儀點點頭。

司儀會意,清了清嗓子:「二拜高堂!」

任浩銘高聲道:「林峰!你連這一時半刻都等不了嗎?」

林峰不理,率先跪下,阮清恬卻站著沒動。

人群又小聲議論起來。

「這是新娘子不想嫁了?」

「噓!別瞎說!」

阮清恬再次掀開蓋頭,看著任浩銘。

林峰狠狠地瞪了阮清恬一眼。

阮清恬不顧林峰臉色難看,朝任浩銘走去:「有什麼話,你說吧。」

任浩銘正色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對你的心都不會變,永遠不會變。」

阮清恬聽了這話,流下淚來,朝阮斌的方向看了一眼。任浩銘順著阮清恬的目光看去,發現阮斌受到脅迫,明白了一切,立即大喊一聲:「阿春!」

阿春帶著阿夏、阿秋、阿冬立即上前。

「保護阮斌!」

阿春幾個人立即動手,拿槍指著虎子,虎子也不甘示弱,將槍頂在阮斌頭上。

林峰大聲道:「任浩銘!你真想害阮清恬後悔一輩子嗎?」

「她嫁給你才會後悔一輩子!放了阮先生!」任浩銘冷聲道。

「哼,那是我老丈人,住在我家是天經地義的,我憑什麼把我老丈人給你!」

「阮清恬還沒跟你拜堂呢!誰是你老丈人!來人啊!」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王副官帶著一隊士兵沖了進來,士兵都端著槍。林峰身後的青幫手下也都立刻舉起了槍,兩幫人針鋒相對。

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慢著!」

九爺走進客廳,對王副官說:「我和你們的大帥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他會給我這個面子,先把槍放下!」

王副官示意手下放下槍。九爺也示意青幫的手下放下槍。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總算避免了一場血雨腥風。

林峰卻一臉不快:「義父,您怎麼來了?」

九爺面色一冷:「你還問呢!你叫我一聲義父,卻連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請我!」

林峰賠笑:「不過是納妾,何必勞動義父。」

「兩位都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話好好說!任會長,可不可以聽我說兩句?」

虎子還把槍頂在阮斌頭上。九爺淡淡地看了一眼虎子,虎子只得收起槍。

林峰見狀憤怒地說道:「義父,任浩銘欺上門來侮辱我夫人,難道我還要忍氣吞聲不成?」

九爺淡淡道:「阿峰,咱們雖然是江湖中人,但盜亦有道,本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阮清恬是任會長的未婚妻,這大家都知道,你這樣把人家父親綁起來,脅迫阮小姐嫁給你,有違道上的規矩……」

周圍的賓客聽了九爺的話,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林峰見狀,不快地道:「義父,不是我不講理,他任家當初逼得我家破人亡,難道我替父報仇不是理嗎?我真不知道任浩銘給了您什麼好處,您跟他是什麼關係,居然替他說話,不怕弟兄們不服嗎?何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九爺聽了這話,很不高興:「我不管什麼威風不威風,我就知道青幫不能幹仗勢欺人的事!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看你現在過於執著,幫會裡的大事你先不要參與了,好好思考一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什麼是值得你做的。」

林峰一愣:「義父!」

九爺別過臉,不再理會林峰,對虎子說道:「把阮老爺放了。」

虎子看看林峰,稍稍遲疑一下,九爺身後的人立刻上前,抽了虎子一記耳光。虎子立刻認慫,趕緊把阮斌放了。

阮清恬立即奔上前去:「爹!」

阮斌拉著女兒的手:「好孩子,爹沒事……」

九爺淡淡地道:「諸位,對不起了,我老九教子無方,讓大家看笑話了!今天的事只當沒有發生過,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紛紛散去。林峰臉上顯出恨恨的樣子。

阮清恬上前扶著阮斌:「爹,我們走。」

任浩銘上前拉住阮清恬的手。

阮清恬甩開:「會長,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

任浩銘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阮清恬扶著阮斌離開,任浩銘也只好跟在後面走出去。

賓客頃刻間散得乾乾淨淨,只剩九爺、林峰和一干手下。

「阿峰,也許你覺得委屈,也許你覺得我對你不公平,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義父這樣做,也有義父的無奈。個人恩怨總不能影響整個幫派的利益,希望你能理解義父的苦心。」

林峰盯著九爺後背,眼中顯出狠辣。九爺回過頭來看他,林峰又趕緊收斂表情,裝作順從的樣子:「義父放心,阿峰心裡都明白。」

九爺欣慰地拍拍林峰的肩膀:「好孩子,義父等著你放下心中執念的那一天!」

上海一處角落。

一個賣報紙的人揮舞著報紙,扯著嗓子喊:「號外號外!不要江山要美人,青年商會會長放棄兩億建築生意只為奪回美人!」

路人有的匆匆走過,有的停下來買份報紙。

「本年度最大的新聞,剛剛加印出來,墨還沒幹呢。」

路人很快就都湊了過來。

路人看著報紙感嘆:「現在這世道還有這樣的人嗎?他傻呀!」

任浩銘坐在車裡,失落地看著街上的情景。

阮清恬帶著阮斌回到阮家,和楚安安主僕過起了小日子。

這天,阮斌在客廳里拿著掃把打掃。楚安安在削蘋果,阮清恬蜷縮在被子里。

楚安安安慰道:「恬恬,別難過了,來吃個蘋果,你看看你,飯也不吃,伯伯該多擔心你啊!」

阮清恬不說話。

楚安安又說:「你知不知道你跟林峰結婚的時候,任會長的生意出了大事?」

阮清恬一愣,坐了起來:「什麼事?」

「報紙都滿天飛了,不愛江山愛美人,為了你,人家損失了兩個億的生意!任會長會破產的,你知不知道?」

阮清恬不信:「破產?你別嚇唬我了,哪有這麼嚴重!」

楚安安嘆氣:「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這單生意可是任家籌劃了兩年的,有了這單生意,就可以跟大衛先生建立合作關係,以後江南的很多樓都會給任家蓋了!」

阮清恬一臉焦急:「那現在怎麼辦?」

楚安安嘆息著:「能怎麼辦?機會不等人啊,任會長沒趕過去,大衛先生對任會長沒去參與會議很不滿,這筆生意就落到了別人手中了。依我看,任會長這次恐怕很難翻盤了……」

阿春一臉憂慮:「會長,關於投標的事,童老爺已經儘力了,大衛先生對您沒能參加競標會議很不高興,最終把蓋百貨大樓的權利給了李老闆。」

任浩銘納悶道:「李老闆?哪個李老闆?」

「就是東街貴衣坊賣成衣的李老闆。」

任浩銘不解:「一個做服裝生意的怎麼會有這麼多資金蓋百貨大樓?」

阿春搖搖頭:「不知道,大衛先生已經跟李老闆簽了意向書,但李老闆還沒付抵押金。」

任浩銘納悶:「李老闆沒拿出錢來,大衛先生怎麼敢跟他簽合同?」

「李老闆拿出了錢莊存錢的票據給大衛先生看,不過聽說這張票據還無法馬上兌現。」

任浩銘奇道:「無法馬上兌現?為什麼?」

阿春搖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會長,要不要我去查一下?」

任浩銘若有所思:「必須查!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

阿春奉任浩銘的命,開始偷偷跟蹤李老闆。

這天,見到李老闆在茶室門口跟林峰寒暄、握手,阿春恍然大悟,趕緊回去復命:「沒想到李老闆的幕後勢力是林峰!不過這次可夠林峰喝一壺的了!」

任浩銘沉思著:「我一直以為是九爺怕我在上海灘一人獨大,才指使林峰做了這麼多噁心事牽制我。現在看來,這些並非九爺的意思……」

「可是林峰又有什麼理由針對會長您呢?」

「我也納悶,實在想不出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個人。」任浩銘百思不得其解。

「會長,要不要我去查查?」阿春提議。

任浩銘點點頭:「可以試試,但估計會有困難,畢竟林峰隱藏了這麼久……」

林峰拿著鑰匙悄悄潛入青幫的賬房。

賬房裡有一位值夜班的青幫成員,此時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熟了。林峰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在辦公室里四處翻找,一邊翻一邊留意值夜班的成員是否蘇醒。林峰四處翻找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九爺那個老傢伙把印章弄哪去了呢?」

林峰一邊說一邊拉開一個抽屜,發現抽屜被鎖。

此時,值夜班的青幫成員聽到聲響醒了過來:「誰!」

說話間,那人拿出手電筒朝林峰照去,並朝林峰的方向舉起槍。這一照才發現是林峰:「峰哥?您怎麼在這兒?」

林峰問:「我問你,九爺平日里用來給匯票蓋章的印章放在哪了?」

「那,那是得九爺允許才能用的印章……」

「我知道!我問你印章在哪?」林峰不耐煩地問道。

「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機密……」

林峰皺了皺眉,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槍,用槍頂著他的腦袋。那人慌張地說道:「峰哥,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

青幫成員話音未落,林峰已經開槍將他打死。

林峰在死人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串鑰匙。林峰拿著鑰匙試了又試,終於有一把鑰匙打開了抽屜。林峰滿懷希望,卻發現抽屜里不過是把德國造的精巧手槍。林峰一臉失望。

正在此時,門被輕輕推開,竟然有人進來了。林峰大驚道:「誰!」

門外進來的正是九爺:「阿峰,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

「義父?」林峰一臉詫異地望著九爺。

九爺板起臉來說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錢莊里的那筆錢是給青幫的兄弟們撫孤恤貧用的!你居然動了那筆錢的心思,還打死了自家兄弟!」

「我拿下了大衛的那個項目,到時會賺到兩倍甚至三倍的錢給兄弟們用,那不是更好嗎?」林峰大聲道。

「蓋房子的事你懂嗎?那個李老闆懂嗎?這根本不該是你做的事!只要是生意就有賠有賺,萬一賠了,你林峰拿什麼來彌補?」

「我不懂可以找懂行的人來做,但我不能讓任浩銘拿到這個項目!我說了我要報仇,為我慘死的父母報仇,讓任浩銘一點一點失去他所擁有的東西就是我活著的目的!」

九爺望著林峰,痛心地說道:「我以為不讓你料理幫會中的事務,你會慢慢反省,放下執念,萬萬沒想到這種復仇的怨念越來越深,居然到了搶別人妻子,殺自家兄弟的地步了!是我這個做義父的無能,沒有教好你!」

「義父,我到底喊您一聲義父,您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麼嗎?我現在離這心愿只差一枚印章了,您就把它給我吧!」林峰乞求道。

「既然你肯認我做義父,我又怎麼可能看著你一錯再錯?阿峰,任浩銘的父母不管做了什麼,都跟任浩銘無關啊!何必冤冤相報!」九爺苦口婆心地勸道。

林峰強忍著不耐煩:「義父說得對,是孩兒之前糊塗了。可是……孩兒已經鑄下了大錯,現在可怎麼是好?」

九爺長嘆一聲:「要是這位兄弟的命能換來你的清醒,義父覺得也值了……你放心,這件事義父會替你保密……」

九爺一邊說一邊走向死去的那人,想移走他的屍體。就在此時,林峰突然捅了九爺一刀。

九爺無法置信地看著林峰。

林峰露出陰險的笑容:「老不死的傢伙,就你廢話多!還奪了我在幫會中的權力!本想了結了跟大衛的生意再來找你算賬,你可倒好,還嫌自己活得長!」

林峰一邊說著一邊將九爺身上摸了個遍:「什麼?居然沒有帶在身上?難道放在家裡了?」

九爺躺在地上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林峰開著車將九爺的屍體隨便扔在了郊外。就在林峰以為大功告成,開車逃離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將九爺救走……

任浩銘等在青年商會的大堂里。任浩銘看了眼手錶,再看著門的方向,神情有些焦急。

這時洋人助理拿著文件從裡面出來,瞟了眼任浩銘,嘲諷一笑,假裝沒看見,徑直向門口走去。

任浩銘迎上去:「查理先生,請問大衛先生在嗎?我要見他。」

查理冷淡地道:「對不起,大衛先生出去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任浩銘又問。

「無可奉告!」查理冷淡地說完,便飛快離去了。

商會眾人嚴肅地坐在會議室,中央主位上坐著一臉凝重的任浩銘。

張董慷慨陳詞:「您作為青年商會會長,公私不分,因私廢公,害得整個商會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機會。這事已經嚴重影響了商會的形象和運作,我們希望會長您能與人方便,辭去商會會長之職!」

任浩銘根本沒把說話的人放在眼裡,說道:「一出問題就讓我辭職,誰沒出過問題!」

眾董事嚇了一跳,面面相覷。會議室安靜極了,沉默在室內蔓延。

張董看了看眾人,硬著頭皮站起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婁子嗎?」

任浩銘臉色變得很難看,冷冷看著張董。緊接著,董事們一個接一個地站起來,有的低著頭,壓根就不敢面對任浩銘。

任浩銘威嚴地掃視了眾董事一圈:「上次銀行善款出現問題,你們就吵著讓我辭職。我覺得現在咱們商會風氣非常不好,需要整整風了!出了問題,我們首先想的應該是如何解決問題,渡過難關,而不是只想著讓誰辭職!」

眾人面面相覷。

任浩銘氣勢洶洶地從商會出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阿春跟在後面。任浩銘忽然腳步一頓,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林峰從對面幸災樂禍地走過來,後面跟著虎子。

林峰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任大會長嗎?」

任浩銘走到林峰身邊,冷冷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鬼!林峰!我警告你!不要將我們的私人恩怨牽扯到清恬和商會!你一意孤行,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林峰冷笑:「我夫人……不錯吧!」

任浩銘忽然一把抓起林峰的衣襟,發狠地說道:「林峰,別以為有九爺罩著,我就不敢動你!」

林峰漫不經心地拍掉任浩銘的手:「任浩銘,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身敗名裂!」

任浩銘表情鄭重:「林峰,你想當會長,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任浩銘說完揚長而去。

林峰看著任浩銘走遠的背影,嘲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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