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frank的遊戲(2)
歐陽姍姍慢慢轉過臉看向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看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背叛你嗎?因為我爸爸就是這封信里提到的歐陽成,就是那個被你殺害的華人。我一直以為是他拋棄了我和媽媽,原來他已經不在了。」
「也許……也許是重名重姓呢。」
「全中國十幾億人叫歐陽成的人不超過十個,而我爸爸就在南呂國。你覺得這個幾率有多大?」
「……」事已至此,吳凡無言以對。
他在腦海中拚命尋找著歐陽成的名字——歐陽成……阿成……他難道就是記憶碎片中的那個朋友嗎?
至少,吳凡一直以為他們是朋友的,可是到頭來又是一個死在他手裡的被害人。最意想不到的是歐陽姍姍居然會是他女兒。
他望著充滿怨恨的小女孩,忽然感覺充滿了諷刺。
他殺死阿成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他會和他女兒相遇,會成為她的乾爹,最後被她繩之以法,彷彿冥冥之中不可思議的定數。
可是相比他是高松林這件事,一切的真相又都顯得不那麼驚人了。
他虛弱的望著盧廣通,看上去他沒有結束的意思。
這位幾乎被預測死亡的兔子搞到身敗名裂的刑警隊長,忍辱負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一雪前恥的時機。
他一改以往的急躁草率,小心翼翼,剝絲抽繭,非但揪出了真正的兔子,還牽扯出了一連串驚人的真相。
他心平氣和的繼續向大家解釋:「我知道罪犯的這封信很不容易理解,為此,我還專門請教了心理專家,今天我也把他請到了這裡,為各位做解釋。」
盧廣通拿起手機,又撥了一通電話,會議室的門再次推開,這次進來的是心理醫生陸恆。
他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帶了一頂帽子。
付雪晴又驚又惱,「原來你也知道真相,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陸恆一臉無奈,「盧隊長是昨天晚上才找到我的。我根本沒來得及跟你說呢。而且我比你還吃驚呢……」
「不管你有多吃驚,陸醫生,請你把昨天對我解釋過的重新說一遍吧。」盧廣通說。
陸恆不由自主的看了吳凡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驚訝,似乎發現了新奇物種一般。「這封信的敘述口吻和人物稱呼有些混亂,但調理還很清晰。應該說這是一封自己寫給自己的信。」
「什麼叫自己寫給自己?」付天明問了一句。
「因為吳凡……抱歉,或許這個稱呼不太恰當。如果稱呼frank似乎也不妥,我不知道現在坐在我們面前的究竟是誰。」陸恆詢問似的看向吳凡。
「隨你便。」吳凡冷笑一聲。
「那就稱呼你的原始名字吧,高松林,高先生。應該說,高先生的這種癥狀是心理學中一種不常見的病例,稱之為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
「那是什麼病?」付天明問。
「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雙重人格。這兩個人格一個是frank,還有一個吳凡。」
「就像唐凌那樣是嗎?」
「不不,與唐凌不一樣。唐凌是精神分裂。發病的時候會出現幻聽幻視,認知功能障礙,雖然會做出一些一反常態的行為,甚至難以控制自己,但是在他主觀意識中,依然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行為。雙重人格不一樣,兩種人格互相併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們有著各自獨立的意識和思維方式,完全不受彼此影響。」
付雪晴忍不住道:「可是我當初認識高松林的時候,他沒有雙重人格啊,如果有,早就會暴露的,我確定他沒有。」
陸恆解釋道:「雙重人格的形成大都是受到童年時期心理創傷和不良環境的影響,但也有少數是突發性創傷造成的。歸根到底,是人類機體為了應對難以抵禦的環境的壓力,所產生的一種防禦機制和調適機制。對照高松林的個人經歷,這個解釋可以恰如其分的印證他的變化過程。首先應該說,五年前的失手殺人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他之前越是優秀,之後的心理落差就越大,創傷就越大……」
「……當他隨後隱姓埋名偷渡到國外,為了適應環境,淪落到加入當地黑幫,變成了流氓混混,被迫干著之前所不齒的事情,這段不堪忍受的經歷就是造成他出現雙重人格的根本原因。後來他在國外也混不下去,被迫回到國內,選擇洗白自己,用假身份活下去,這恰恰是他內心中所盼望的。隨後發生的車禍自然就成為了人格分裂的『誘因』。在昏迷過程中,他的潛意識創造出了一個新的人格——吳凡,並把所有關於吳凡的信息當成了自己的經歷,而選擇性排斥了frank的身份,因此當他蘇醒后,正如信中所說,frank蘇醒的時間被逐漸壓縮,就是因為潛意識中需要吳凡來替代frank……」
「……於是,作為主人格的frank必須採取行動來拯救自己。一般來說,雙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里,時常會出現一種人格消滅另外一種人格的情況,高松林的frank人格與吳凡人格就是這種情況。在這一點上,作為主人格的frank十分清楚彼此的處境,這在雙重人格中是不多見的,這大概也是因為高松林過於強大的緣故。隨後,正如信中所言,frank採取了一系列的自救手段,還設計出了一個預測死亡的兔子,來引誘另外一個人格吳凡尋找到真相,接受他的存在。以上就是我站在心理學的角度所做的分析。我要說的說完了,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