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要找到她很簡單
望著那個從計程車走下來,又匆匆進入咖啡廳的男人,陸一心心裡五味陳雜。
他真的找過來了,因為她一張朋友圈的圖,因為她和他的一個賭。
隔著咖啡廳透亮的櫥窗玻璃,她見到唐時彷彿在和侍者交談了兩句什麼,之後,侍者指著陸一心曾經坐過的位置。
此刻,那裡空落落的。
即便隔的很遠,她也能看到唐時臉上的幾分失望。
唐時離開了咖啡廳,站在大街上,目光四處尋覓。
就在那麼一瞬間,他看了過來。
陸一心嚇了一跳,有種被發現了的感覺,就連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忙收回目光,轉個身兒,佯裝打電話。
約過了幾分鐘,她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
唐時已經不在了。
她放下電話,推開電話亭的門,步子沉重地走出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已經決定不會讓他找到的,明明已經決定和他離婚了的,可為什麼在他特地趕過來尋找她的時候,心裡還會有些心疼與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澀然一笑,心裡寬慰自己。
別犯傻了,陸一心,你已經決定好了,不是嗎?
在一張木質長椅上,唐時靜靜地坐著,傾落著白雪的瓦卡蒂普湖,映入他平靜無塵的眼眸里。
他點了一支煙,靜靜地抽。
電話來了。
他摁下接聽,「什麼事。」
「時哥,我聽舒蕁說,你跑到紐西蘭去了?」喬北似乎很驚訝。
「嗯。」
「去找小嫂子嗎?時哥,你清醒一點吧。」喬北語氣有些不忍,「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小嫂子不想見你,她是故意在躲著你的!」
唐時語調淡淡,「這是我的事。」
喬北覺得,他無法勸動自己的時哥,輕嘆一聲,無限感慨。
「公司怎麼樣。」唐時問。
「時哥,其實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打給你的。」喬北正色說,「這幾天,唐銘那個老東西有動作了。」
唐銘,唐時的二叔,在唐氏集團里掌握一部分股權,身居要職,但多年來卻碌碌無為,反而對總裁之位虎視眈眈。
「怎麼回事?」唐時微微蹙眉。
「最近,他在大量收購其他股東以及散戶手裡的股份,拉幫結夥,企圖壯大自己,而且我還聽到消息……」
「什麼?」
「他近來,似乎和唐進走的很近,我擔心那老東西又有什麼陰謀。」
沉吟片刻,唐時說,「現在局勢穩固,他們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吧,我擔心萬一出什麼事,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你已經足夠優秀,經驗也很老道。」
「時哥……真不回來嗎?」
「暫時不。」
唐時似乎鐵了心不回去了,丟下三個字,就掛了。
其實,哪裡用的著喬北這臭小子來提醒他。
他知道,陸一心這場所謂的「遊戲」,就是個由頭,她不會讓自己找到她。
但,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皇后鎮被譽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鎮」,這倒是一點也不假。
這裡的生活節奏很緩慢,即便是大白天,也能見到很多人悠閑散步的人,就連警察,都坐在長椅上閑聊。
他望著那警察,忽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其實,要找到她很簡單。
……
夜幕降臨,陸一心盤腿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正和妹妹葉舒蕁通電話。
「小叛徒,別以為我會輕易饒了你哦。」
「姐!」葉舒蕁語氣透著討好的味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唐大少突然找上門,他還威脅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把我之前在美國的事兒給出賣了?」
「嘿嘿……」葉舒蕁訕訕一笑。
陸一心無奈地說,「好,就算是他威脅了你,後來呢?我來紐西蘭的事兒,還有朋友圈的照片,又是誰給他的?」
「我……」
「讓你幫我保守秘密,結果,你反而成了卧底。」她故作嗔怪。
「姐,其實……我覺得那件事或許有誤會也說不定。」
「什麼誤會?」
「不知道。」葉舒蕁說,「但我看得出來,姐夫他……哦不,唐大少他還是很在乎你的,否則留在南城,和韓蘇菲那賤人風花雪月就好了,何苦大老遠跟在你屁股後面尋你。」
陸一心蹙眉,懨懨地說,「不提他了。」
「那好吧。」葉舒蕁識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什麼時候回來?」
「再等等,我想多玩兩天。」
她有個想法,甚至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她想去滑雪。
姐妹二人又聊了一會兒,牆上的掛鐘指向了二十一點,該休息了。
結束通話,陸一心正打算睡覺,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篤篤!」
嗯?奇怪,這是旅館,這麼晚了,誰會來敲門?
她穿著拖鞋來到門前,隔著貓眼看了一眼。
門外站著一個旅店的侍者,女的。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即使是女的,她也得警惕一些,畢竟這裡可不比國內。
「晚上好,客人,抱歉這麼晚了打擾您,但根據樓下客人反映,您的房間衛生間滲水,所以我想檢查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衛生間滲水?
這可不是小事,如果真的滲水,她得讓旅店為她換一間房才好。
沒多想,她打開了門,「請進吧。」
然而,那侍者卻向後退了一步,藏在走廊兩側的警察一擁而入。
「不許動,警察!」
陸一心當時就愣住了,回過神,下意識地雙手抱頭。
「請問……我犯了什麼事兒嗎?」她語氣弱弱地問。
「證件!護照!」
她指了指,「在……在床頭的包包里。」
一名警察過去打開了她的包包,取出證件對照著她的臉看了一眼。
只聽他向長官彙報,「沒錯,長官,偷東西的人就是她,和受害者提供的照片一樣!」
「嗯。」長官點點頭,「對不起,你涉嫌盜竊,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聞言,陸一心當時就凌亂了。
「盜竊?等等……我沒有盜竊!」她急忙地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少廢話,帶走!」
「哎你們……」
容不得解釋,她被警察強硬地帶走,經過大廳的時候,甚至還有別的客人對她指指點點。
「看起來是個美麗優雅的女士,沒想到,原來是個賊!」
「是啊,真是太令人吃驚了。」
「……」
這些人的議論,令陸一心屈辱又惱怒。
搞什麼東西,她什麼時候成了賊,又什麼時候偷過東西了?!
很快,她被帶上了警車,準確來說,是因為掙扎和反抗,被粗暴地「塞」進車裡了。
幾分鐘后,警察局。
「啪」的一聲,刺眼的光束打在她的臉上。
她被那光芒刺的瞳孔一陣跳動,根本睜不開眼睛,被手銬鎖在一起的雙手抬起遮擋著。
「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沒有偷東西,你們冤枉了好人!」她不滿地說。
審訊桌對面,警察長官冷笑,「我們從來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包括你。」
「你們說我是賊,好啊,我到底偷了什麼東西,拿出證據來啊!」
「如你所願。」
警察長官示意,一旁,屬下將一張照片放在了桌上,貼著桌面推過去。
「看看吧,這是被盜竊了錢包的受害者向我們提供的照片,很明顯,這就是你。」
在刺眼的燈光下,她半掩著眼睛,艱難看了過去。
她驚了。
那照片上的人,並不是相似而已,就是她。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她已經徹底蒙圈的時候,一名警察推門進來,附身在那長官低語了一句什麼。
「什麼?」長官也懵了,「有這種事?」
「是的。」
長官看向陸一心,忽地說,「抱歉,一切都是誤會,你可以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需要一個說法!」陸一心不悅地說。
說抓就抓,說放就放,簡直就像在耍人一樣,有這樣的嗎?
「嗯……是這樣的。報案人說,就在剛才,他找到了自己的錢包,不是你偷的,就是這樣。」
「報案人是誰?」
「這個就不方便告訴你了,你只要知道,你沒事了就好。」長官合上了筆錄本,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起身。
「哼,找人找了半夜,結果到頭來只是一場鬧劇而已!」他嘀咕著走了。
對於半夜突然就把人抓到這裡來,甚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陸一心很不服氣。
當然,更多的是疑惑。
她想了想,甚至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些什麼。
鬱悶的走出警察局,外面的冷風凍的她直哆嗦,即使努力的收攏衣領,寒氣仍舊往衣服里鑽。
真是倒霉透了!
走出兩步,她忽地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不遠處熟悉的身影上。
那男人披著黑色的大衣,獨自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肩上殘留著幾片雪花。
她蹙眉快步走過去。
「我就覺得奇怪,原來真是你乾的好事!」她慍怒地說。
眼前,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修長的眉頭一挑,戲謔出聲。
「精神不錯,看來警察沒有對你怎麼樣。」
「你……」陸一心氣的差點兒暈過去。
深更半夜的,原本她應該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裡做著美夢,結果突然被抓到帶到警察局,還有比這更令人崩潰的事情嗎?
「生氣了?」唐時笑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和警察亂說,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唐時微微聳肩,「這就是遊戲規則,而且,是你定的。」
「規則里可沒有你能誣陷我!」
「但一切都建立在找到你的前提上。」唐時目光深深地盯著她,唇角勾起一絲笑。
「現在,我找到你了。」